第675章 是回归吗?
  8月28日,a省w市m县陆家村,陆扬老家。
  这一天,陆家高朋满座,气氛比往日热闹数十倍,在厨房里帮忙的村妇就有七八人,亲戚朋友带来的小孩,村里的小孩,奔来跑去,让原本很宽敞的陆家大院也变得拥挤起来。
  今天是陆英考上大学的升学酒,受到邀请和没受到邀请请来的亲戚朋友,有上百人,有些人家举家过来喝喜酒。
  陆扬老妈在厨房里忙活,陆扬老爸在前堂招呼客人,陆扬和陆飞也忙前忙后,哪儿需要人兄弟俩就往哪儿上。
  陆英今天特意换上大哥上次回来给她买的一套青色连衣裙,向来扎成马尾的头发,昨天也特意去拉直了,今天披在肩后,女大十八变,在她身上也有体现,以前又黑又瘦,如今也出落得亭亭玉立,是个漂亮的大姑娘了。
  几乎每个上门的亲戚朋友,都会夸她两句长得漂亮、念书好,许是因此,陆英从早上开始,脸上就一直带着些许羞意的笑容。
  陆扬刚刚开车买了几件酒水、饮料回来,和弟弟陆飞一起搬进客厅后,见暂时没他事,他便走到门外,摸出烟盒,点燃一支香烟,算是忙里偷闲。
  妹妹陆英和堂妹陆萍在旁边挑螺丝肉,一会儿酒席上要用到的。
  陆扬笑吟吟地看着,却见妹妹不时往院门口望一眼,一次两次,陆扬还没什么感觉,但短短两三分钟,妹妹居然往院门口望了五六眼,陆扬疑惑地往院门那里看了两眼,见那里只有几个小孩跑进跑出,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不由更觉奇怪。
  “小英!你在看什么呢?”
  陆扬问。
  “啊?哦,大哥!没!没看什么!呵呵。”
  陆英赶忙回了一句,神情却是有些不自然。
  陆扬眼中还有疑色,不过妹妹不说,他也不再问。
  “大哥!喝口水!刚才累了吧?要不要我给你搬个凳子来?”陆扬耳边传来张燕的声音,扭头一看,张燕双手捧着一杯凉茶递在他面前。
  陆扬有些意外,说了声谢谢,接到手里喝了一口。
  “不用搬凳子了!我马上还有事!”陆扬对张燕笑笑,在他回上海的这段时间,张燕和弟弟陆飞已经在津江上苑选好一套房子,两人最近都在忙着买材料、找人装修那套房子。
  房子任他们选了一套,装修的事,陆扬没有再管,只给他们汇了二十万,让他们按着自己的喜好来装修。
  可能是从陆扬这里真正得到了好处的缘故吧!陆扬这次回来,无论是陆飞,还是张燕,都对他极为热情,端茶递水那是常有的事。
  “呀!曹雪姐!不终于来了?”
  陆扬一怔,目光望向妹妹的时候,妹妹已经满面笑容地跑向院门口,陆扬目光往前,正好看见一身雪白休闲装的曹雪从出租车上下来。
  今日不少亲戚朋友坐出租车在陆扬家院门口下来,所以,陆扬刚刚虽然听见了出租车的声音,但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没想到这次到的却是曹雪。
  陆扬愣在那里。
  这次回来,他没有叫曹雪,也没有叫童亚倩,或是其他人陪伴,没想到曹雪今天会来。
  雪白的休闲裤、雪白的衬衣、雪白的鞋,只有手里的包是黑色的,曹雪似乎对白色情有独钟,陆扬认识她几年了,她大部分衣服都是雪白色的。
  清水出芙蓉一般的容颜,依然清纯如昔,宛如陆扬初见她时的模样,只是发型略有改变,柔顺的黑发从两边拢到肩后,用一只发夹简单地夹了。
  此时,曹雪笑着跟热情的陆英打了个招呼,如水的目光也望向陆扬。
  有些女人一出现,会让女人也自惭形秽,比如此刻站在陆扬旁边的张燕,她本也有几分姿色,但此刻一见陆英迎上去的那个白衣女子,那清澈如水的目光望向陆扬,并没有望向她,她却微微脸红,下意识地从陆扬身旁移开半步。
  陆扬没有说话,和曹雪对视了片刻,回头把手里的茶杯放在身后的窗台上,才不快不慢地走向曹雪那边。
  “陆萍姐!这就是大哥女朋友?”
  陆扬一走,面皮微红的张燕就蹲到陆萍旁边,悄声问询陆萍,陆萍微微点头,神色有点异样:“嗯,以前在大学的时候我见过她,叫曹雪!等下你叫雪姐或者嫂子都行!”
  小黑今天有些怕生,今天陌生人太多了,它早早就蜷缩在院角一棵枣树下,此时倒也抬起头往曹雪那边望去,看见曹雪的时候,它似认出她,两条前腿瞬间站起,明显想要跑过去,但院里跑来跑去的那许多小屁孩,它看了一眼,又怏怏地趴回去。
  看看它身上湿漉漉的毛发,就知道今天那些小屁孩对它做过什么。
  一些搬出条凳,在院里坐着闲聊的男人、女人,此刻见了院门外的曹雪,也一个个看过去,眼中都有些惊艳之色,彼此打听着外面那个女子是谁。
  院门外,陆扬终于走到曹雪面前,此时,刚刚载曹雪过来的出租车已经走了。
  “你怎么来了?”
  陆扬神情微有些复杂地问。
  “大哥!你会不会说话啊?曹雪姐是我请来的!曹雪姐可是你女朋友!竟然还要我请!你这个男朋友做的真不合格!”
  曹雪还没开口,陆英已先一步埋怨陆扬了。
  曹雪笑笑,目光微微下垂,捋了一下耳边的发丝,轻声说:“不欢迎吗?”
  “大哥!你们怎么了?不会最近闹别扭了吧?”
  陆英看出两人之间的反常。
  陆扬看了妹妹一眼,道:“小英!你去做事吧!你曹雪姐有我招呼!”
  陆英狐疑地看了两人一眼,哦了一声,跟曹雪说了声,一步三回头地回去挑螺丝肉。
  陆英走了,却有两男一女三个小屁孩拿着玩具走过来,仰着小脸看看曹雪,又看看陆扬,就是不走。
  陆扬没有回头,但也知道院里那些亲戚朋友,此时肯定有不少在看着他和曹雪。
  “包给我吧!”
  陆扬右手伸到曹雪面前,曹雪说了一句不用,陆扬依然把手伸在她面前,曹雪看了他一眼,轻咬下唇,终还是把手里的挎包递到陆扬手里。
  “跟我来吧!”
  陆扬接过包,转身往院里走,曹雪这次没有犹豫,赶紧跟在陆扬身后。
  “扬子!你女朋友啊?好漂亮啊!”
  “扬子!什么时候跟你女朋友结婚啊?舅妈可是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哎呀陆扬!这是弟妹吧?你藏得可够深啊!今天才见到……”
  陆扬带着曹雪穿过院子,经过客厅,往楼上去,一路上,亲戚朋友调笑打趣的话不断传过来,陆扬挤出笑容一一点头含糊应付。
  等进入二楼他房间的时候,回过头来,发现曹雪白皙的面上已染红霞。
  随手把曹雪挎包放在床上,陆扬在床沿上坐下,拍拍床沿,示意曹雪过来坐。
  曹雪犹豫一下,走过去在距离他有两掌左右的地方坐下。
  陆扬想说些什么,却一时找不到想说的话,曹雪坐下后,似在等他开口,结果,两人之间便陷入沉默。
  许是陆扬沉默的时间太长了,曹雪终于开口打破沉默:“童亚倩没来?”
  陆扬扭头看着她,依然没有说话。
  曹雪毕竟跟他几年,对他性格很了解,陆扬的沉默意味着什么,她心里很清楚,只是不清楚陆扬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向来是一言不发。
  曹雪还记得他曾经就此解释过: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说话是最好的,因为心情不好的时候,说出来的话,只会让彼此的关系更糟。
  “你没话跟我说了吗?”
  曹雪微微低下头,两只小手已经开始捏弄自己衣角。
  陆扬微微闭上双眼,最近他知道自己和曹雪的感情出了问题,她对他的不信任,确实伤到了他,但此时此刻,曹雪坐在他旁边,这样的神情这样的语气,又让他心软。
  暗叹一声,睁开双眼,陆扬往曹雪那边坐过去一点,张开怀抱将她拥在怀里,轻嗅着她的发香。
  本只是想安慰一下曹雪,真正将她拥在怀里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心,在这一刻很充实、安宁。
  她早已进入他的心里。
  一直不曾离开。
  意识到这一点,陆扬再次闭上双眼,又将曹雪拥紧了点。
  曹雪没有抗拒,也张开双臂抱着陆扬。
  “你还爱我的,对吗?”
  曹雪轻声问,声音有些无助。
  “嗯。”
  进房间后,陆扬终于出了声音。
  ……
  当天下午,宾客陆陆续续告辞离开,陆扬一家人加上二叔一家,忙着收拾打扫一片狼藉的里里外外。
  但每个人的心情都很好。
  曹雪也在一边帮忙收拾。
  时隔数月,陆扬脸上也终于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他依然不知道自己未来到底会娶谁,但曹雪回到他身边,已经足以让他孤单的心明朗起来。
  只是,到了傍晚,一家人全都挽留,曹雪却坚持要回去,声音柔和,也面带笑容,但不管陆扬一家怎么挽留,她就是坚持要走。
  没办法,陆扬最后只能开车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