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别下车了,天冷,直接回吧。”
  祁炎微微躬身,下巴压在余景肩上,手掌下移,握住他的侧腰。
  不仅如此,还用脸贴了下怀里人发烫的耳朵,责备中带着关心:“又喝酒?”
  余景皱着眉,把头偏向一边:“别碰。”
  连珩移开视线。
  出租车司机催促着问他要不要离开,连珩只好又重新关上车门。
  “谢了哈!”祁炎冲他挥挥手,“下次我俩喝。”
  连珩扯出一丝转瞬即逝的笑:“再说。”
  -
  到家后,余景推开祁炎,脚步凌乱地回了房间。
  脱了上衣,有些渴,想起连珩之前给他倒的那杯温水。
  祁炎跟进来。
  “你又去喝酒。”
  余景皱了皱眉,按着床沿起身,去客厅给自己倒水。
  冷水壶里还有半瓶,水有些凉了。
  “早上说我不回你信息,你回我了吗?我前几天是在工作,你呢?和别人鬼混。”
  冷水划过喉咙,冷意散进四肢。
  余景放下杯子:“鬼混?”
  祁炎走到他身边,微垂着目光:“不是吗?”
  “那是小珩,”余景不可思议,“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祁炎比余景高一些,此刻微微俯身,死死盯着那双微红的眼睛,“我的人喝得不省人事,被另一个男人送回家来,我只说了一句,我发疯?”
  “我没有不省人事,”余景坦然地接住这道目光,回望过去,“而且,连珩是我弟弟。”
  弟弟,又是弟弟。
  祁炎后槽牙一挫,单手扣住余景的后颈,咬住那双淬毒一般微凉的唇。
  余景唇上一痛,猛地推开祁炎。
  “别碰我!”
  祁炎扣住他的手腕锁在身前,将余景压在桌边,不由分说地靠近:“老子的人,我想碰就碰!”
  杂乱的呼吸,粗劣的动作。
  混乱间,余景挣开一条手臂,抓住祁炎后脑勺的长发往下一扯。
  祁炎吃痛放手,余景甩给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屋里重新安静下来。
  桌上的杯子被打翻,冷水顺着桌面流到边缘,正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板上。
  余景头晕目眩,反手按在一片潮湿之上。
  祁炎的脸被打的偏向一边,此刻缓缓转回来。
  剑眉压着的眸中略带狠戾,盯着余景,像暗夜里一匹伺机而动的狼。
  两人僵持不下。
  “我不想。”余景也盯着他。
  只是相比于之前,没那么强势。
  两人刚在一起那几年,初尝情/事,食髓知味。
  一个不知节制,一个放纵宠溺。
  直到余景高烧住院,祁炎才发觉对方一直都在勉强。
  所以后来祁炎向余景承诺,只要他不想,自己就不碰他。
  然而这么多年,余景从未说过一句“不想”。
  今天听见,祁炎惊愕,也诧异。
  “你从没说过不想。”
  不提还好,一提余景也有些愣怔。
  他短暂地发了会儿呆,似乎在思考为什么。
  而思考之后,也的确找出了原因。
  “你从没强迫过我。”
  第6章
  人是会变的,各个方面。
  有的方面变得很明显,大刀阔斧地劈下去,立刻就能被发现异常。
  可有的方面却悄无声息,在日复一日普通的日常里慢慢滚着雪球,直到某天被突然发现,才惊觉矛盾已经变得庞大且不可控制。
  当晚,祁炎被一通电话叫走。
  隔着听筒,余景能听一道模糊的声音。
  来电者是祁炎的秘书,姓李。
  刚招进来的男大学生,二十出头的年纪,来公司还没几个月。
  晚间的电话,通话时长也不过是短短的半分钟。
  祁炎全程一言不发,末了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说了句“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了什么?
  余景的眉头轻蹙。
  然而祁炎并没有对这通电话有什么解释,只是转身进屋换了衣服,就这么从客厅穿过,“哐”一声摔上了门。
  屋里猛地静了下来,仿佛连空气都冷得坠在地上。
  余景在桌边站了会儿,直到缓过神来,明白祁炎是真的离开,这才神游似的擦掉桌上的水渍,回到卧室。
  睡不着觉,刷了下朋友圈。
  连珩大半夜煮了碗骨汤面条,热气腾腾,看起来非常诱人。
  余景的肚子很不争气的发出哀嚎。
  他晚上光顾着喝酒了,嘴里没进一点米面,还不如就在连珩那儿算了,最起码有得吃也不糟心。
  无法,只好自己去厨房。
  冰箱里躺着昨天剩下的牛排,卖相不怎么好。
  余景刚起来一点苗头的食欲瞬间就给看没了。
  他还有点头晕脑胀,便随便洗漱一下上了床。
  脑袋刚挨着枕头,手机突然收到一条信息,是连珩发来的。
  连珩:你回家了吗?
  余景撑起上半身,回复过去。
  余景:回了,怎么了?
  连珩:哦,没事。
  余景:???
  余景:有事就说。
  这话说半截的坏毛病从哪学来的。
  连珩:没什么大事,就是刚才在酒店门口看见祁炎了,以为你跟他一起又出来了,所以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