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就像每次她觉得他好看时都会掏出派蒙给他拍一张,这次她从口袋里搜出那个枫丹的小物件,对着他的背影拍了一张照片。
  拍立得的形式,她拿出画片,小心放在单独的口袋,那里又增加了一个新的分类,英文标题写着:memory.
  林深想起她在雪山经历的一切,可怕的邪神、破碎的屏幕、从手中流散的风神之力以及时有时无的系统,都让她心生疑窦。
  这里并不是她熟悉的提瓦特大陆。
  如果这一切都将成为回忆,那也太过伤感。
  迪卢克仍在欣赏日落,似乎也陷入了某种沉思,随后习惯性地将她揽过来。
  或许温迪会知晓一些真相。
  至于迪卢克,她只想和他享受此刻温存,让他好好地活下去。
  他坐在巨大的木桩上,林深也不客气地坐到他的怀里,他的唇在额头轻吻,是爱人的怜惜。林深被他抱起来,两腿都能悬空,她摇晃着小腿,从背包里拿出在商店购买的琴,迪卢克忍不住勾起唇角:“这里还有多少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里可是我的身家性命。”
  林深以前学过音乐,这个小竖琴外形是乐器,但实际演奏还是如同按键的触感。太阳消失不见,漫天都是深紫色的落日余韵,林深想了想,还是给他弹了一首自己熟悉的歌。
  「time flows across the world
  there is always a longer way to go
  till i reach your arms
  …」
  迪卢克听得很专注,哪怕林深明白,他大概率是不懂英文的,一曲终了,他才轻轻询问:“是你家乡的歌么?”
  “嗯。”
  “这几句歌词是什么含义?”
  林深贴着他的侧脸,温柔摩挲,“时光飞逝,我的旅途不会结束,直到和你相拥。”
  以前的人都会用这些,歌或者鲜花,来隐晦地传达爱意。
  他的手覆盖了她的肩背,吻如期而至。林深试探地探入,被他轻易化解,反客为主。
  吻会随着爱的深化而深化。
  在爱的可视化中,林深选择闭上眼睛,关闭所有感官,只留下和他接触的每一寸。
  或许吻得太过投入,她下意识环绕他的脖颈,整个人都粘到了他的怀里。松开时,林深对上他的瞳色,反而害羞起来,将头埋在他的肩头。耳边传来他的轻笑声,在同他相处这段时间,她见到的他笑的次数直线上升,虽然平时总是挎着脸,但是见到她,神色都会缓和很多呢。
  “不过…”迪卢克的声音带有一些郑重的意味,“如同我之前说的,没有谁的旅途都要继续。”
  林深下意识抓紧他的衣襟,想要从他的话语中找出他的真实目的,看到她忧虑的目光,迪卢克继续解释:“所以我并不希望,你的旅途只是停留在我怀里。”
  确实,他一直都是一个冷静又聪明的存在。
  面对危机能处变不惊,哪怕是直面将死的恋人,都能比她拥有更强大的意志力,逼迫她消耗所有去挽救自己的生命。
  虽然他经常说那三年的旅行是年少轻狂,但他在路上学到的,比在骑士团,在莱艮芬德家要多得多。
  成长的阵痛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林深不禁拥紧他的腰,迪卢克低头安抚:“你要知道,我说这一切,并不代表我不爱你。”
  比起狭隘的束缚,他的体贴是那么真诚。林深是清楚的,她每次想要逃避这样的结局,就会迎来新的危机和考验。
  林深嘀咕:“道理我都知道,但是这段时间,只想和你在一起。”
  迪卢克安抚地拍拍她的头顶,林深明白他是为了她着想,但是在那一天来临之前,她只想享受他的爱。一旦陷入温柔乡就不想醒来,这是人类可悲的惰性。
  但是她不得不去直面那些违和的地方了。
  她已经很难将眼前的人当做游戏数据,甚至她还偷偷地去看过酒店里的npc女仆的日常,跟踪了一整天,对方完全和普通人类一样,如果是现下的技术,不得不说做得实在是太过逼真。
  这里就是真实的、有血有肉的异世界。
  比起突然插进来的“恋爱系统”,林深显然更偏心曾经一起大冒险的提瓦特众人。
  “我们去天使的馈赠吧。”林深鼓起勇气,还是踏出这一步,“或许有些事情,温迪能帮忙解决。”
  “那时候你使用的力量,果然是风神之力吗?”
  林深艰难点头,虽然很多事情都不能向迪卢克透露,但是只要他能理解的,她都愿意告诉他。
  迪卢克道:“走吧,或许能够碰到。”
  离开蒙德的风神,时不时会回到城中的酒馆品尝蒲公英酒,想想实在是让人忍不住吐槽:干点正事吧,巴巴托斯!
  -
  夜晚正是天使的馈赠忙碌的时间。
  迪卢克偶尔会在这里当代理酒保,林深觉得调酒只是一个幌子,真实目的不过是收集情报罢了,包括现在。
  查尔斯仍在当差,忙得不可开交,见到自己的雇主,当然喜笑颜开。迪卢克很自然地将外套挂好,进入前台。
  在前面留两个位置已经是查尔斯默认的事情,毕竟迪卢克老爷偶尔会和一些大人物谈生意,哪怕人满为患,也要预留出这样的座位。
  林深看到空位,自然地坐了上去,他穿着包身的衬衣,抬手束起高马尾,隔着布料,他的窄腰简直占据了林深的所有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