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第二天,果然上了报纸。
  这件事情在本地媒体的宣扬之下,在网络还有一席之地,引起一波人的讨论。不过顾清歌却是没有想到,居然还上了纸媒。
  这可有意思了。
  一般纸媒刊登的都是经过官方认证的,和网络上那些说话像放屁丝毫不负责任的媒体不一样。
  不过刊登的主角并不是顾清歌,而是报道了一出大学生运用网络,制造绯闻,谩骂诽谤同学,进行人身攻击的新闻。
  学校的有心人联系到了论坛发生的事情,都议论纷纷。
  直到傍晚的时候,一辆警车开进学校里,把一个给带走了。这时候才掀起轩然大波。
  原来顾清歌说的是真的!他在论坛的帖子那里并不是放狠话威胁对方,而是真的报警了!
  报道出来,人也被抓,很快学校的通报也出来了。
  这下子,没有人再怀疑顾清歌。
  本来一些人对他还有微词,现在屁也不敢放一个。
  这么多事情都表明了顾清歌是被人诬陷的,要是非得指着顾清歌的鼻子骂他,这可就是打媒体打警方打学校的脸。
  后来,又有消息传出来,那个诬陷顾清歌被抓的人,就是经常跟张巍腻在一起的少年。
  这一下,大家就全都懂了嘛。
  什么两人相争男朋友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桥段简直不要太刺激。再联想到张巍平时对顾清歌呼来喝去的模样,一瞬间围观群众理所当然的把顾清歌脑补成了一个软弱可欺、被渣男男联手欺负无奈只好去找警察蜀黍的柔弱少年。
  看看那脸蛋那身世,简直就是自强自立的典范。再看看张巍和那小白脸?哼,什么辣鸡,有点小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在种种因素的促使下,顾清歌之前的一些行为都戴上滤镜莫名洗白了。又因为他最近安分守己,没有像以前那么讨人嫌,成日里安安静静也不说话,还真有那么几分受了情伤的味道,于是人们开始重新正视起这个美丽又脆弱的同学来。
  不明所以的顾清歌:……总感觉最近同学看他的目光都充满了母性光辉是他的错觉吗?
  不过顾清歌也没在意,因为现在正为了吃饭发愁。
  多亏了那天遇见的流氓兄弟给顾清歌留下了点口粮,不然他堂堂联邦队长,就真的要饿死在地球上了。
  这时候,手机响了一下。
  一个陌生人发的短信:
  “少年,要兼职吗?”
  顾清歌挑了挑眉,指尖已经要点在删除键上了。
  虽然他现在很缺钱,但是这信息怎么看都透出一股诈骗的味道。他是穷了又不是傻了,会上当才有鬼。
  在手指即将按下删除键的时候,对方又发来一条信息:
  “我是华宇工作室的经纪人,最近正在找人拍摄一组杂志,我在你学校论坛看见你的照片,觉得很合适,有空可以过来面试,有意请联系我的电话。”
  后面还接着一串地址和联系方式,还很贴心的告知了薪酬。
  照片被采用就会付三万块。
  顾清歌手指飞快编辑短信:“去。”
  诈骗也认了,去把人暴打一顿也算为民除害。
  打架他没再怕的。
  之前在校园论坛闹得风风雨雨的事情,最终还是闹到校外去了。让顾清歌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媒体不仅要拿他当素材,还要拉他去工作,也算……不错吧。
  这要归功于顾清歌这张脸长得好。
  之前原身顾清歌也有一些模特之类的工作,但是和张巍在一起之后,就把所有糊口的工作都推了。
  现在的顾清歌正在考虑要不要去端个盘子的时候,居然有媒体另辟蹊径要他去拍摄照片,这也算是重拾老本行。
  放学的时候,顾清歌在校门口等车。
  就在此时,一辆骚包的保时捷跑车停在他面前。
  顾清歌眉头一挑,继续目不斜视,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
  反正肯定不是来找他的。
  “喂。”已经在顾清歌面前等了很久了,但是顾清歌还是没有要上车的意思,张巍只好把车窗放下来。
  不是在叫他。
  “顾清歌!你要跟我闹到什么时候?”张巍气急败坏。
  他看了一眼,发现旁边已经有人窃窃私语并且有人还拿出手机来拍照,恨不得直接把顾清歌塞进车里带走。
  “哦。你有事吗?”顾清歌这时才把目光落在张巍的脸上。
  “上来。”
  “不好意思,我要去兼职,没空。”
  张巍心中复杂无比,他看着顾清歌,发现一些时日不见,顾清歌的脸比往日要清瘦了一些,线条少了几分阴柔,多了几分刚毅,就连眼神都不一样了。以往看见自己的时候,他的桃花眼里总是充满了仰慕,那些感情浓稠得几乎能溢出来。
  但是……现在却很淡,看他的时候,像是在看可有可无的陌生人。
  心中很不爽。
  这个人,莫名其妙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一个总是跟在他身后的跑的人,突然就把他弃之如敝履,这种落差感简直要命。
  张巍强忍着情绪:“你还生我的气?之前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他干的。你缺钱吗?我给你啊。”
  张大少爷二话不说,给顾清歌掏出一张卡来,递给他:“随便刷。不用兼职了,来陪我。”
  顾清歌盯了他好久,兀自笑了。
  他伸出手来,把卡拿住:“真给我了?”
  张巍眼睛闪过一抹满意的笑意,心中那空虚的不安终于又被填满了。
  果然是他想太多了。
  还以为顾清歌会有什么改变,其实不过如此而已。还是那个为金钱折腰的人,这样的人……根本不需要在意。
  张巍说话的口气不由得带上一丝嘲讽:“随便用。”
  话音刚落,就听见“咔嚓”一声,那张卡在顾清歌的手中断成两截。
  张巍的表情急剧崩坏,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顾清歌:“你、你干什么?”
  “如你所见。”顾清歌无所谓的把碎屑扔开,他拍拍手,好像染上了什么灰尘一样:“谁要你的臭钱?还有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完了。以前我眼瞎,不代表我现在也眼瞎。”
  以前那个顾清歌的脑回路,就连接替了他身体的顾清歌都要叹为止观。
  这何止是可以用眼瞎来形容的,简直就是失了智。
  但是怎么说也是用了人家身体,话不能说的太狠。
  这几句谈话的功夫,公车到了。
  顾清歌看也没有看张巍一眼,帅气的把书包甩在肩上,然后绝尘而去。
  张巍在原地楞了很久,脑子一片混乱。
  他……到底在干什么啊?
  脸上像被人甩了一巴掌一样,感觉火辣辣的疼。
  不就是区区一个顾清歌,他何至于低声下去回来找他?
  呵,总会找到一个替代品的。
  张巍心中充满愤怒,说不清是不甘多一些,还是懊恼多一些,面色青得吓人。
  等来到了面试地点,顾清歌显得很意外。
  因为这并不是什么诈骗的据点,而是真的在认认真真的海选现场。
  顾清歌报了那个约自己来的人的名字,然后老老实实的填了一张表就开始等待着。
  旁边也有几个男生好像是在等人,本来是在小声交谈,一看见后来的顾清歌,一时间都息声了。
  这是……也是来面试的吗?
  他修长的手指捏着白色的纸张,另一只手转着笔,脑袋微微垂下,眼眸扫过上面的报名表,神色认真。
  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在他清澈的瞳孔里印上一点亮芒,仿若繁星一样,使得那本来就形状姣好的桃花眼更加的动人心魄了。
  如果也是来面试的,那这对手也太强势了一点。
  要是比脸的话,比不过。比气质……好像也比不过。
  虽然对方神色冷清,但是五官却显得妖冶阴柔,像是妖姬一样令人心驰神往但是却又不敢亵渎。
  没人上前搭话,倒是一直在打量这报名表的顾清歌察觉到空气突然安静,意识到他们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于是下意识抬起头来对他们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来。
  吓!挑衅吗?
  四个男生心中不爽,虽然气势上已经输了半截,但是到底有没有被录取,还不一定呢。
  这时候,一个染着一头黄发,看着很时髦的男孩睨了顾清歌一眼,阴阳怪气道:“我记得你,前段时间在网上闹得很火热。没想到,你居然也来这里面试了。要打这么多份工,真是辛苦你了。只是这里的工作和以前端盘子不太一样,不是什么人都能胜任的。”
  一开始,那些媒体转载的时候,连个马赛克都没有给顾清歌打,所以最开始的围观群众是见过顾清歌的真容的。
  顾清歌感受到了他话语的刺,无所谓的笑了笑:“确实不是什么人都能胜任的。”
  他扬了扬了刚才随手拿起来的宣传单:“据我所知,这一次要拍摄的主题是为了传统服饰做宣传的,你觉得你顶着一头黄发来,合适吗?”
  被顾清歌噎了一下,那人面色铁青。不过这也算是他大意了。无奈,只好愤愤道:“哼,一会儿就知道合不合适了。”
  正巧,里面有人叫了顾清歌的名字。
  “那么祝你好运。”顾清歌对他眨眨眼,然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