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没错,就是这个味道:甜甜的;
  没错,就是这个感觉:软软的;
  完全不同于何恋在一起的机械与强迫,他想细细的品尝她,却又担心自己的莽撞和唐突会吓到了她!
  对她,他从不排斥她的接近!甚至,还是期待的、是情不自禁的!
  其实探究她是不是那夜的女孩儿已经并不重要了,她是洛雨熙,这就够了!
  裴云凡的眸光定定的看向洛雨熙逃离的方向,坐在车上一动不动,良久,才从那空无一人的通道里收回目光。
  ——
  洛雨熙慌张的跑进了电梯间,紧紧的抱着手中的文件夹,让身体重重的靠在电梯里,心脏似要破腔而出的感觉依然明显!
  “如果说这不是意外呢?”
  裴云凡的声音就那么柔柔的、定定的在耳边响起。
  “裴云凡,你就是这样一步一步的把女孩子骗上手的?哼,还说对女孩子有洁癖呢,我看都是是传言误人!”洛雨熙用手轻抚着猛烈跳动的胸口,想起在他办公室里、想起刚才的亲密,对那关于‘洁癖’的传言更加不相信起来。
  而对于裴云凡偶有深遂的眸光,也都归结于大老板调戏小女孩的小把戏!
  调整好情绪,走进电梯里,对着镜子又拍了拍自己的脸,在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
  ——
  也下去这么不到一小时的时间,再回办公室,里面已是嘈杂一片!
  oa系统已经在会议结束后的半小时内,发布了并购通知,同时,也发布了裁员45,的通知!
  更重要的是,裴氏人力资源部的并购项目小组人员,从会议结束后,便已在‘例外’的会议室驻扎下来,现有人员的去留,已经不是‘例外’说了算,在这一瞬间,整个‘例外’中国,已经变了天、改了姓!
  他们在自己的办公室,倒像是在做客一样了!
  除了经理级以上的管理层,还能保持着镇定和优雅的风度以外,下面的人员,早已乱做了一团,早没了洛雨熙和沈方菲刚来时见着的优雅、淡然与傲气。
  看来,人都是一样的,当你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和未来时,无论你身处什么地位,你一样的会慌张、会无措、会无法保持引以为傲的优雅!
  “雨熙,你跑哪儿去了,文件都公布了,要裁45,呢,虽然补偿措施不错,可我们还没过试用期的,也拿不了多少呢!”沈方菲一看到洛雨熙,便急急的跑了过来。
  “我去送裴总了。”洛雨熙看了看乱轰轰的办公室,一把拉过沈方菲,快步的往外走去,站在上午和裴云凡聊过天的地方,低声对她说和道:“我听说试用期员工全部保留!”
  “真的!”沈方菲开心的大叫起来。
  “嘘!别叫,别让别人知道了,否则引起什么变化我就惨了。”洛雨熙一把拉下沈方菲做出胜利姿势的手,略显紧张的看了一下四周,还好,来往的同事都没有注意到她们!
  自从被方季然说过电梯里不能说话、被laura提醒过卫生间不能说话之后,洛雨熙便有意无意的观察着其它人的做法,而裴云凡选的这个地方,则被她认为是首选说小话的胜地!
  这是在办公室与卫生间相连的一块空地,光线好,还有绿色植物!更重要的是,人来人往中,都不会认为在这么光线充足的地方,会谈什么私密的事情,也就是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是云凡哥哥告诉你的?他对你挺特别的麻!”沈方菲意有所指的说道,眸光定定的盯着洛雨熙,似乎想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什么端倪来。
  “没有的事!你别说给别人听啊,等着公司公布裁员规则就行了,快去工作吧!”洛雨熙轻声对沈方菲说道。
  “知道了!晚上回家聊!我先去趟卫生间。”沈方菲点了点头,人精儿似的朝她眨了眨眼眼,转身往卫生间方向走去。
  而洛雨熙则快步的往办公室走去——一个月的职场生涯,培训过的她们记住了!而更重要的是这些没有人会明明白白教给你的职场潜规则,她们也慢慢的摸索了出来。
  虽然她们离成熟还很远,却也再不是那个莽莽撞撞的无知菜鸟了!
  ——
  “洛雨熙,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刚进办公室,洛雨熙便被叫到了laura的办公室。
  ☆、【缘,妙不可言】chapter 51 亲历裁员
  “laura,什么事?”洛雨熙将文件夹还给laura,礼貌的问道。
  “裴总听了办公室情况的报告吗?”laura状似无意的问道——在散会之后,她猜到陈总会让洛雨熙去送裴云凡,便提前出来将资料夹交给了她。
  本来这个资料在交接第一批文件时一起交给裴氏行政部就可以了,但她想借这个文件的数据、借洛雨熙的口去了解裴云凡对未来人事安排的意向——并购后的组织结构,会由谁来主导?
  “听了,稍后我需要将数据发一份e—mail给裴总,否则光凭刚才的口述,我怕他会记不住。”洛雨熙并不知道整个交接流程,见laura在签完文件后的第一时间,便让自己告诉裴云凡这些信息,便认为这些数据是相当重要的!
  而从人力资源本位的角度来考虑,这也确实是重要的。
  但她现在还不懂,对于裴云凡来说,并购之后的资本运作、市场推广、品牌整合才是最重要的,而眼下这些,自然有他的团队来替他完成,远远轮不到他亲自过问!
  如若她不是洛雨熙,而做出今天这样的行为,怕不早就被排除在保留名单之外了!
  不过,如若她不是洛雨熙,laura也不会走这一步棋就是了!
  洛雨熙对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毫不知情,只是将laura交待自己的事情,做了完整的回复。
  只是想到裴云凡靠近后,身上那独有的青草气息、想到他看着自己时深遂的眸子、还有唇瓣相触的温软与悸动,她的脸色不禁又微微发热起来。
  “恩,裴总还有其它意见吗?”laura显然没看出洛雨熙的不自然,仍是不死心的问道。
  “没有。”洛雨熙收回心神,坦率的答道。
  “好,没事了,你先去帮我把这份文件打印一下,并购项目组要用的,正好也是个学习的过程,注意仔细检查,不要出错!”laura从桌上拿出一份并购交接进度表给洛雨熙,温和的说道。
  在洛雨熙拿着文件出办公室之后,laura一直维持着优雅姿态的脸上才渐渐黯淡了下来。
  这个裴云凡,果真是如外界所传一样,公私分明、工作时六亲不认!
  看他对洛雨熙如此在意与维护,却在纵容她不合时宜的工作汇报的同时,仍是不给半点的信息!
  当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他长得一副比女人还漂亮的外表,却有如此深沉的心思。
  只是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年,到这个年纪了,如果不能并回裴氏主持人力资源的工作,再出去找工作,怕是待遇和工作环境,都不如现在了!
  laura叹了口气,打开电脑,将自己的简历发给了几家相熟的猎头公司——她明天会与裴氏驻‘例外’工作组一起做一个裁员考评方案,而在裁完其它员工后,最后便是人力资源部这些同事了。
  她,则会是最后一批!对于这一点,她太了解了——也所以,如果她是被裁的对象之一,她的补偿,将会是所有员工里面最好的一个!
  发完简历,看了看补偿方案,不禁又有些心动:如若不求职业发展,这补偿确实有吸引力。
  laura合上电脑,缓缓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窗边,用手指轻轻撑开百页窗,从那道撑开的缝里透过的一缕阳光,显得那么的刺目而耀眼。
  似是这道阳光刺激了她的斗志,只见她快步的走回到坐位上,拿开电脑,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的敲打着,脸上一片沉着与自信,似乎刚才那个暗淡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她。
  ——
  兵荒马乱的日子过得特别快,转眼间,大的组织结构便已确定了下来,在‘例外’与裴氏共同制定的裁员考核规则下,加之补偿方案又十分的优沃,员工的离职谈话,还算是顺利!
  即便有些人会哭哭啼啼、即便会有些人满腹感慨、即便会有人会抱怨公司不讲人情,但,一切都在控制之中!
  hr要做的,只是微笑、聆听、表示理解!
  这让洛雨熙更加认识到:谈话本身只能起到辅助作用,而在此之前,一切的造势与方案、一套完整的sop才是根本!
  所以:规则永远比技巧更重要!
  “洛雨熙,感觉怎么样,刚入职场,便参与了一场腥风血雨的裁员大行动!有什么想法?”在谈完最后一个员工后,方季然递给洛雨熙一杯咖啡,同样的满眼疲惫的问道。
  “现实真是太残酷了!工作说没就没了,我觉得,我们的谈话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洛雨熙轻轻啜了一口咖啡,眸光里有着淡淡的轻雾,为这样凄凉的场面。
  前日还是高高在上的同事,前一刻还活跃在办公室各个角落里的员工,在谈完话后,一个个的抱着公司发的小纸箱,或沉重、或沮丧的走出了办公室!
  看着白天里还是热闹非常,大家都不停的相互打听着消息,满处都是人员走动的办公室,现在却到处飞舞着旧报纸、废名片、看起来一片狼籍!
  而她和方季然站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似乎有点劫后余生的感觉!这让她心里感觉酸酸的!
  而唯一让她感觉到还算人性的是,陈总和laura一直站在办公室的门口,和每一个离开的员工握手、拥抱,说着,有机会,一定要再回来的客气话!
  ——
  “现实一向如此!你可以关起门来指责所有的规则、骂现实的残酷,但在面对员工时,你永远代表着公司的立场!明白吗?”方季然伸出手想去摸摸她俏皮的短发安慰她伤感的情绪,伸出一半,却又收了回来。
  “好了,别伤感了!这两天试着和员工谈话,有什么感觉?”方季然放下咖啡杯,将这伤感的话题引开——别说是初入职场的洛雨熙,即便是看惯人来人往的他自己,对这样大面积的裁员,也觉得冷酷、觉得心有戚戚。
  听见方季然的问话,洛雨熙想了想说道:“一直以为谈话是个脑力活儿,现在才发现更是件体力活儿,到了最后,我除了点头表示认同外,其实他们说什么我都没有听进去。”她喝了一大口咖啡,说这话时还有几分内疚的感觉。
  “你这丫头,记住和别人说话不能这么直白,上司问话要说:我学到了很多谈话技巧、我知道了制定规则的重要性、我觉得hr的立场很重要等等!否则要挨批的!”方季然看着她坦诚而清澈的眼睛,不禁摇头教训着她。
  “我知道,因为现在问话的是你麻!”洛雨熙眯起眼睛,脸上的表情一派娇憨。
  “难得你对我这么信任,今天晚了,一起吃饭吧!”方季然清亮的眸光定定的看着她,眼底的好感是如此的明显!
  ☆、【缘,妙不可言】chapter 52 陪朋友坐坐不行吗
  “今天不去了,约了方菲呢!”洛雨熙下意识的拒绝着。
  她一直以为方季然对每个新员工都是如此的细心与耐心,所以也就理所当然的接受着他特别的对待!
  而裴云凡那句简单的问话,让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方季然已经表达得太多了,只是自己刚刚经历了爱情与友情的双重背叛,对感情已经迟钝到无法感知的程度了!
  在还没开始的时候,拒绝,是最好的方式吧!她希望能与方季然继续保持这与亦师亦友的关系,希望方季然不会因此而怪她吧!
  方季然眸光微沉,对于她的拒绝有些意外——是自己太快了,还是因为有裴云凡的出现?
  “那就下次吧!希望再约你吃饭时,我们还是一个公司的同事!”方季然意有所指的说道。
  “方主管,我们人力资源部的名单,什么时候能确定下来?”洛雨熙点了点头,边收拾着桌上的谈话记录,边问道。
  “你是在担心你自己,还是在担心我?”方季然明知故问的笑着问道。
  “当然是你了,我自己已经确定了麻!”洛雨熙看着他说道:“我初入职场,就遇到你这样的好上司,如果你没机会过去的话,我会觉得很遗憾,自己过去也会很害怕的。”
  “如果我真的没机会过去,你会去找裴总求情吗?你知道,他对你是很欣赏的!”方季然定定的看着她,说到这句话时,眸光里划过一道期待。
  洛雨熙却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不会!公司有公司的标准呀。”说完见方季然似乎有些失望的表情,便又补了一句:“如果公司做得不公平,我就会去说的。”
  这句话,说得方季然不由得失笑起来:“傻丫头,别担心我了,留不留对我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当然,我还是留下来的自信的!”
  说着看着她一脸严肃的说道:“洛雨熙,你要记住,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和绝对的不公平,不要把自己的未来寄予在公平的规则上,要懂得运用手上的资源为自己争取,明白吗?”
  洛雨熙细细的回味着他的话,似乎明白他的意思,又似乎觉得事情不应该是他说的那样。
  “现在不明白没关系,在做事情的时候,能想起我说的话就成!”方季然淡然的说道:“一起出去?”
  “恩。”洛雨熙与他并肩往办公室外面走去,边仔细的回味着他刚才的那番话。在多年以后,她自己坐上高位后,才真正发现,职场只需要价值,而不需要公平!
  ——
  一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