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节
  陆西洲脑袋一倒,松开了手,粘稠的血液一瞬间模糊了视线。
  什么都看不清了。
  陆沉将手里的烟灰缸随手一扔,站起身来,朝墙角走去。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来。
  秦宁罩着外套闯进了火光中。
  短短几秒,外套着了火,他随手一扔。
  在客厅里扫视,最先看到的,是血。
  鲜红刺目的血。
  往上看,他看到了躺在沙发上几乎奄奄一息的陆西洲。
  他狂奔而去,在火光吞噬沙发之前,把陆西洲抱了起来。
  就在将他甩在背上的那个瞬间,他听到陆西洲微弱的声音:“□□,他有……□□,拦下他。”
  他。
  他是谁?
  他一扭头,就看到客厅里另一个身影。
  那人背对着他,弯腰在捡什么东西。
  他顾不得多想,找了一处尚且安全的空地把陆西洲扔下,朝墙角跑去。
  走近了,突然,从头顶上方砸下一根横木来,一截被火烧焦的横木。
  那人后退一步,避开。
  恰好,撞在秦宁身上。
  手里的东西掉在了地上。
  不知是什么东西,上面有两个按钮。
  秦宁直觉,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抬脚,踩住。
  陆沉见状,面目狰狞,一拳砸了过来。
  秦宁对比他,身材相对削瘦,但剩在,他体力充沛。
  到底,把那东西踢进了火光里。
  转眼,被大火吞噬。
  就这么一个瞬间,陆沉整个人都狂躁起来,像是被激怒的野兽,拳头一下一下的落下。
  秦宁招架不住,挨了他好几拳,眼冒金星。
  幸好,有特警冲了进来。
  解救了被按在地上了他,将陆沉死死按在地上,手铐,落在了他的手腕。
  他喘着粗气,朝着客厅里某一处望去,眼底尽是不甘。
  猩红一片。
  秦宁浑身酸痛,缓缓的坐起身来,去找陆西洲。
  门外,见进去的人迟迟不出来,许南风再也无法镇定,她张嘴咬在警察拦着她的那只手上。
  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
  那警察铮铮男儿,疼的叫出身来。
  许南风吐掉嘴里的碎肉,像阵旋风一样冲进火海。
  客厅里,茶几处,她看到了躺在那里的陆西洲。
  他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她跑过去,蹲下来,眼泪一滴一滴砸在陆西洲面上:“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她去抱他。
  却没看到,头顶的横梁带着火掉下来。
  陆西洲感觉有冰凉的液体掉在他面上,他好像听到了许南风的哭声。
  他艰难的睁开眼。
  没看清她的脸,却嗅到了她身上的气味。
  与此同时,他看到了从上空坠下的横梁,火舌肆虐的横梁。
  没作他想,他拼着最后一丝力气,翻身,将许南风,护在了身下。
  不远处,秦宁见状,满脸惊恐的跑过来。
  可惜,来不及了。
  那根横梁重重的掉下来,砸在陆西洲的后腰。
  火舌一瞬间卷上他的肌肤。
  他挺了一下身子,麻木的神经,传来尖锐的刺痛感。
  很短暂。
  他还未察觉,意识就已经再一次陷入黑暗。
  他闭上眼,护住许南风的手,却一瞬都不曾松开。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的小陆总,非常帅
  ☆、第89章 他输了
  闷闷的巨响, 吸引了警察的注意。
  所有人都回过头去。
  七手八脚的, 把陆西洲身上的横梁熄了火, 又搬开。
  救火人员已经赶到, 将火熄灭。
  与此同时,警察拨打了急救电话。
  许南风躺在陆西洲身下,不敢动。
  她不知道他伤到什么程度,只知道,很严重。
  她捧着他的脸,一下一下替他擦着额角不断流出来的血迹, 眼泪, 顺着眼角全部淌在了地板上,将陆西洲的血迹晕染开来。
  自责, 无助。
  她的手指不住的颤抖。
  秦宁站在一侧,头上的绷带在打斗中散开,露出额角的伤口。
  看了几秒, 他垂下了肩膀, 没说一句话,走了出去。
  他想,他输了。
  输的彻彻底底。
  不知过了多久, 门外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 不多时,一群医生护士涌进来, 将陆西洲小心翼翼的挪上了担架,送进救护车。
  许南风随后跟着钻进了救护车。
  救护车上, 医生给陆西洲简单的止了血,挂上点滴,并查看了伤情。
  膝盖处腿骨断裂,后背脊柱断裂,脑震荡,以及大大小小的皮外伤无数。
  许南风看着他,无声的流眼泪。
  很快到了医院,陆西洲被马不停蹄的送进了手术室。
  许南风在手术室外等候。
  头顶冷白的灯光像是钻进了骨头里,许南风蹲在墙边,手脚一片冰凉。
  秦宁简单的把身上的伤口处理了一下,重新把头部包扎了一下,去外面,买了饭回来。
  走廊里,就看到许南风靠着墙蹲着,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下巴放在膝盖上,整个人都在发抖。
  像是一只瑟瑟发抖的小兽。
  他顿了顿,才走过去。
  视线里出现一双脚,许南风头也不抬。
  她像是没有看到,整个人惴惴不安的,如同失了魂。
  秦宁心口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住,来回拉扯。
  他看不得她这个样子。
  更看不得,她因为别人这个样子。
  他把手里的盒饭放在长椅上,蹲下来,张开双臂,缓缓抱住她,轻声说:“别担心,会没事的。”
  许南风察觉一股温暖包围了她。
  可这温暖,渗不进心底。
  谁都知道,这句话只是句安慰的话。
  陆西洲受了那么重的伤,进了手术室都那么长时间。
  是死是活,无人知晓。
  她眨眨眼,感觉眼睛酸涩肿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