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教妖女后我摆烂了 第168节
  “我给你一盏茶的时间,将老鸨带到我面前,超过时间……”她拖着调子道,“就别怪我踹开房门自己找。”
  小丫鬟连忙爬起来,话也没说便往一楼侧边的甬道里跑,顷刻间便不见了踪影。
  木果担忧道:“我听说这种青楼都有打手,她会不会是去□□了。”
  桑枝收回望着甬道的视线,转而在大厅内环视,骨笛在指缝间转了一圈:“无妨,让她找。”
  音羽楼的布局和装饰与她之前去的南枫馆以及襄州的青楼都不一样,一般的青楼会在一楼尽可能地多安排桌椅,甚至软塌。
  而这里每一桌全部隔开,采用凳子连排,更像是……来看表演的观众区。
  她仰头望向悬在空中的巨大花球,这个花球的存在非常影响二楼视角,这种布局同赶客没有区别。
  “这家青楼是以卖艺为主还是卖身?”
  木果迷茫道:“青楼还分卖艺和卖身?难道不是都卖吗?”
  桑枝沉默了一会儿,青楼是情报的重要来源之一,虽说音羽楼是伏音宫的产业,但伏音宫专做暗杀,并不同幕落山庄般收集各地情报。
  这种布局……更像在养人。
  殷予桑在筹谋什么计划?
  不等桑枝想出个所以然,甬道内一瞬涌出了数十个魁梧的壮汉,举着刀将两人围了起来,一开始的小丫鬟缩在甬道入口,探头探脑道:“就是她们来找妈妈闹事。”
  桑枝手中的骨笛横在身前,意味深长地望着小丫鬟:“空口捏造,我们既没找见老鸨又没砸坏东西,如何叫闹事。”
  小丫鬟:“你说要踹门。”她朝着壮汉喊道,“把她们赶出去,莫要惊扰了楼上的姑娘。”
  木果拦在桑枝面前展开手,虎视眈眈地看着围成一圈的壮汉,警告道:“谁敢。”
  “既然你不愿将老鸨请出来,就别怪我自己去找。”桑枝上前一步,揽住木果的腰身,脚尖轻点,轻功跃上了二楼的观景台。
  挑衅的冲着小丫鬟招了招手。
  壮汉手握棍棒,顺着楼梯往上跑,桑枝牵着木果转身往四楼走,边嘱咐道:“一会儿把门全部踹开,闹得越大越好,最好尽人皆知。”
  木果不解道:“我们不是来逛青楼的吗?为何要闹事。”
  “不闹事,可找不到老鸨,也找不到殷予桑,更找不到藏在暗处的手。”话落,桑枝一脚踹开四楼的第一间房门。
  里面空空荡荡没有人存在的痕迹。
  她不作停留,在壮汉赶到前与木果将四楼的房间全部踹开,十五间屋子,只有六间内有人,其余全部空着。
  姑娘们被惊醒后,套上衣服陆陆续续的出门,脸上挂着被吵醒的不耐烦:“这是做什么呀,音羽楼不留宿任何客人,这位夫人……”说话的女子上下打量着桑枝,嗤笑道,“这里可寻不到你丈夫。”
  木果立刻反驳道:“我们家姑娘还未成亲,你可莫要污蔑清白。”
  声音过大导致三楼的人也都披着衣服跑出来瞧热闹,好不容易到四楼的壮汉又因地方过小,而无法施展,碍手碍脚地拎着刀,用言语恐吓着桑枝。
  桑枝似笑非笑地看着逐渐热闹的场面,“我来寻老鸨谈门生意。”
  她视线转向离自己极近的一名女子身边,故意牵起她的手道:“姑娘保养得真好,白白嫩嫩如刚出炉的豆腐。”
  女子猛地抽开手,“我不好磨镜。”
  桑枝弯起唇角,伸手挽起女子的一缕发丝绕在指尖,笑道:“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一股杀气徒然蔓延,女子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剪刀,剪断了她缠着的那缕发丝,然后面无表情的转身回屋,房门“砰”的一声被重重合拢。
  空气极其安静,所有人看着桑枝都默默后退了一步,有的直接回屋,连热闹都不瞧了。
  木果震惊地看着桑枝:“桑桑,你来真的?”
  桑枝看向从指缝间溜走散落到地上的发丝,眼睫半垂遮住了眸内的情绪,方才她清清楚楚地在女子虎口处瞧见了一层薄茧子,那是常年拿刀才生成的茧,而左边倚靠在门沿上的女子脖侧上有很明显的刀口伤痕。
  这里的所有人……几乎都不是纯粹的青楼女子。
  “所以。”她抬起头,笑眼弯弯,“你们老鸨呢?”
  “不知姑娘费心找我,所为何事。”一道中性偏柔和的声音在楼梯口响起。
  在场的几人顿时行礼道:“见过妈妈。”
  桑枝闻声望去,只见一位身形颀长的人影转瞬间就已站在一丈外,她的个头很高,比守在两侧的壮汉都要高出半个头。
  一身素白色的衣裙,在奢靡的青楼内显得格格不入,墨发由一支木钗松松垮垮地固定在脑后,耳畔有几缕发丝垂至胸口,面容白净得不施一点粉黛,清雅中透着浅浅的慵懒。
  “音羽楼,老鸨?”桑枝不动声色地扫着面前的人。
  只见她轻笑道:“老鸨这个称呼不好听,姑娘可以同她们一道唤我一声妈妈,又或者直呼名讳,我也不介意。”
  她顿了下,将自己名字一字字的报出:“封白”
  桑枝微微皱眉,总觉得面前的人放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格外令人不舒服,仿佛带着某种强烈的目的,稍有不慎便会落入圈套。
  她转着手里的骨笛,思索了片刻,取出袖子内从弟子手里得到的任务令牌,扔给了封白:“谈谈吧。”
  封白察看着令牌真假,指尖在刻有小字的位置上摩挲了几下,眉头舒展开:“姑娘这边请。”
  桑枝在路过封白时仰头瞧了她一眼,心下腹诽,这是寻常女子能达到的身高?
  “封姑娘瞧着年纪不大,能做到青楼老鸨的位置应当不容易。”
  封白面色毫无变化,也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转而道:“姑娘是前段时间刚回宫的小宫主。”
  她的语气很果断,没有丝毫的犹豫。
  进入三楼的房间后,桑枝取下面纱,坦然地承认道:“既然你知道,我便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我来此是想截停一个任务。”
  封白倒了两杯水分别递给桑枝跟木果:“什么任务。”
  “刺杀相府三姑娘。”桑枝伸手接过水杯,“明日我会执行任务,我需要你通知在京州的所有伏音宫弟子,任务失败,不允许替补。”
  封白没有太大的疑惑,只是笑盈盈地看着桑枝:“小宫主不想让这个任务完成,为什么呢?”
  第158章 晋江
  ◎京州事变04◎
  桑枝转着水杯, 水从杯口溺出,滴在她的虎口处:“你的问题有点多,需要我将殷予桑喊来, 站在你面前重新吩咐你一遍?”
  封白微微垂下头, 视线却不离开她:“是弟子逾越。”
  木果茫然的喝着杯中的水, 在徒然寂静的氛围内砸吧了下嘴:“甜的诶,姑娘。”
  桑枝微愣, 偏头看向另一侧的木果, 杯子砸在地板的声音遽然响起,剩余的水重重砸在地面, 部分溅射在她裙摆上, 木果仰面倒在地上, 小臂压住破碎的陶瓷片,血液渗进水内, 染红地板。
  空气一瞬间凝固,桑枝掌心用力将杯子往封白的方向掷出,然后迅速抱起木果往窗口的位置靠。
  警惕的盯着接住杯子的封白:“你叛变了。”
  封白弯着唇, 一脸柔和笑意:“小宫主不必如此紧张。”她视线转向晕过去的木果, “这位姑娘不是伏音宫弟子,不应该听到如此多的信息。”
  桑枝把木果放在窗边的软榻上, 拔掉插销,将窗推开, 往外面匆匆一瞥,她们所在的位置是三楼,从这里离开不会过多引起注意。
  “一个茶壶里倒出来的水, 你是觉得我也没资格知道音羽楼是伏音宫的产业?”
  杯子在封白的掌心里转了一圈, 稳稳飞至桌面:“怎么会呢, 我只是……想让小宫主帮我一个小忙。”
  话落,他指缝间蓦然出现三根银针了:“得罪了。”
  银光破开空气直指桑枝而来,她翻身从软榻一跃而过。
  一脚将侧边的屏风踹倒,在封白躲闪之际抓起梳妆台上的脂粉尽数往她的方向撒去。
  封白也不恼,站在波及不到的位置,淡淡道:“咸鱼教不重武而伏音宫以暗杀为营生,小宫主认为带着一个拖油瓶,可否有胜算。”
  桑枝后退几步挡在软榻前,眸内隐隐浮出杀意:“殷予桑如今就在京州,你就不怕他追责?”
  封白耸了耸肩:“自顾无暇的人又怎会来管音羽楼,你还不知道吧。”她边说着边将手背到了身后,“他为了一个女人得罪了皇室,现如今还不知在哪里躲着。”
  桑枝沉默地抿住唇,家都要被偷了,人还不知道在哪里。
  “你想如何。”
  封白往前走了两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她比桑枝高半个头,讲话时会微微弯腰平视,琥珀色的瞳内印着些许涟漪:“一个小忙罢了,只有小宫主能帮我。”
  桑枝觉得跟她讲话格外累,语气里渐渐带了一丝不耐烦:“什么忙,细说。”
  封白没说话,视线瞥过窗外,银光在空气中滑过。
  桑枝从始至终保持着高度警惕,条件反射的避开银针,却发现针直直的往软榻上的木果而去,正中后颈。
  骨笛在手心中翻转,携着内力重重撞向封白的胸口。
  后者没躲亦没动,生生受了一击,内力冲击下,她不由踉跄地后退了几步,血从唇角溺出。
  桑枝冷冷地看着她,周身戾气极重:“春三月本就是万物复苏之际,你在京州这么多年应该很清楚京郊藏了多少蟒蛇和毒物,咸鱼教虽不重武,但我也能凭一己之力踏平音羽楼。”
  “你真以为殷予桑不在,你就能掌控伏音宫,夺权篡位。”
  封白后背靠在桌沿上,指腹抹去唇角的血,目光定在少女的脸上,忽而一笑:“听闻咸鱼教圣女冷若冰霜,视人命为草芥,竟没想到也会为了一个婢女大动干戈。”
  她嗤笑道:“你比想象中……还要有意思,怪不得他那么喜欢你。”
  桑枝眉心微蹙,伸手在木果的侧脖颈处探着,感受到强而有力的脉搏,才放下悬着的心。
  “你一直在关注我们。”桑枝抬起头,凝视着封白,“到底想做什么。”
  封白撑着桌面站直身体,将紧闭的房门打开:“日后小宫主自然会知道。”
  “三日后,音羽楼有一场花朝会,届时我需要小宫主独自一人来此赴会。”
  她说着视线扫过昏睡的木果,嘴角弯起一抹弧度:“你也可以不来,等银针上的毒深入骨髓,亲手送这位婢女进棺材。”
  桑枝握紧了手里的骨笛,良久,弯腰将银针拔掉后抱起木果,冷声道:“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封白后退了两步,远离门口:“我原本还想着要如何从刀宗弟子手里抓到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她咳了两声将涌上喉间的淤血吐出:“任务拦截一事,我会帮小宫主妥善处理,也希望小宫主……不要辜负了我的期待。”
  桑枝一脚踹翻了门口备用的炭火盆,路过封白身边时停了一刹,偏头在她平滑的喉结处扫过:“你真的是女子?”
  封白坦然自若地笑道:“小宫主以为呢。”
  桑枝抿着唇头也不回地往屋外走,方才骨笛撞上封白胸口时,她的左手手肘无意间触碰到了些许。
  而且……骨笛如撞在海绵上般,陷进去了一霎。
  她低头疑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胸,格外困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