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荣少这是做什么?大家都是明白人,好聚好散,不必搞得太难堪。”
  话才落,对方五指已扼住脖颈,荣思城气得面部都扭曲了,声音冷冽刚硬,“顾适,你不要逼我,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对你的感情不是你想完就完,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决不会让你这样一走了之。”
  顾适冷冷望着他,眸里平静如水,眼波却被荣思城身上的黑色大衣口袋所吸引,一封鲜红的喜帖绽露头角,他取出展开,原来是过两天即是荣老爷子的六十寿宴。
  他淡定地望着荣思城,道:“荣少不愿放手的真正原因是这个吧,行,做戏做全套,我就陪你参加荣老爷子的寿宴,这宴完了后,咱俩再来谈合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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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呃 ,日更好累哒,各位亲记得要撒花啊~~~~
  ☆、30·意外见面
  他淡定地望着荣思城,道:“荣少不愿放手的真正原因是这个吧,行,做戏做全套,我就陪你参加荣老爷子的寿宴,这宴完了后,咱俩再来谈合同的事。”
  荣思城望着他,眼里波澜翻滚,掐着他脖颈的手渐渐松开,手指缓缓移至顾适的脸颊、眉眼,他道:“小顾,我不会让你就这样离开,不会。”
  两天的时间里,顾适得了荣思城特许,让他回了趟f大,近几周没回大学校园,当他再度走在白雪轻积的校道上时,忍不住仰起头,对着澄澈的天空做了个深深的呼吸。
  迎面走来几个学生,其中一人叫起他的名字,“顾师兄!”
  顾适认出来,是言梓,他笑着迎上去,亲热地拍拍言梓的肩膀道:“真巧,在这碰上你,一会是周教授公开课,走,一起去听听。”
  周宁教授在f大名声很大,他性格怪癖,只收少数几个学生,其它学生都很迫切地想上他的课,学校也是因为这样,每周特地开了一节公开课让他给其它学生们上上,满足学生们的求知欲。
  顾适到教室时,里面已经人头拥簇,他挑了个最后最偏的位置坐下,言梓递给他书,小声说:“陈书记也来了,你看,就坐在前排。”
  顾适举目望去,陈行深一身轻松休闲的天蓝色运动装,身姿高大挺拔,在学生堆里分外显眼,他下意识地低了低头,将自己掩盖在人群里,言梓碰碰他,“哎,你跟他同是周教授的学生,不过去说说话?”
  顾适低头不语,被言梓问得急了,就小声道:“要上课了,别说话。”
  这时,陈行深不知为什么回过头来,言梓热情地朝他挥挥手,“嗨,陈书记!”
  陈行深只看了一眼言梓,就把视线落在顾适身上,他隔着人群遥遥伫立,任人头簇动,周围声响喧哗,只是一味地定定地望着他,半分不曾移开,顾适如针芒在背,固执的低着头。言梓不停在耳边叫道:“喂喂,陈师兄在看你啊,你快起来打个招呼啊。”
  所幸这时铃声响起,顾适暗暗松了口气,他不是对陈行深狠心,他知道他帮了自己很多很多,可正是这样,他才不能给他任何幻想的余地,现在的顾适只想安安静静地生活,在远离城市喧哗的乡镇,带着哥哥和妈妈过着最平淡的日子,他累了,不愿欠任何人的情,也不愿拖累任何人,对陈行深,他只能让自己离他远些,再远些,甚至不相见。
  菲力的车准时在学校门口停驻,远远地,在校林荫道上,顾适就看见了那部黑色名贵轿车,菲力见到他,便从车里出来,恭谦有礼地打开车门,他也是英俊超于常人的混血儿,这个动作令许多大学生纷纷驻足。
  自从上次计划书事件后,菲力对他的态度就有了转变,说话还是彬彬有礼,只是顾适知道,他看自己的眼神有很大改变,不再是从前那种冷冰疏离的态度,多了些许人情味。
  上了车,菲力略为思索了会,便转过头对顾适道:“顾先生,今天有另一个人想见你,耽误你一点时间。”
  顾适怔了,“谁想见我?”
  菲力绽出个微笑,打着火,灵活转着方向盘,“去了你就知道,不用担心,是位漂亮的小姐。”
  半小时后,黑色高级轿车停在鼎盛荣氏旗下的四季酒店门前,车刚停下,很快就有侍从上来为他拉开车门,微微躬身道:“先生请进。”
  步入酒店内,来往皆为衣着华贵的先生女士,玫瑰金色的大堂顶端布满错落有致的玫瑰花球,四周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抬眼望去,随意摆放的每样摆设均是富丽精致。
  顾适被菲力引到大堂另一侧的咖啡厅,穿过精美隔间,果然见华丽灯饰下,一位衣着素雅的女孩托着腮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
  “荣小姐,顾先生来了。”菲力微笑着引顾适来到她面前,女孩子闻言回头看着他们,目光瞬时落在顾适身上,随即绽开个甜甜的微笑。
  顾适略为一怔,这女孩子他大概能猜到是谁,荣思城的亲妹妹——荣思玉,她长年陪伴母亲在美国居住疗养,顾适只听说过她,并没有见过面。
  眼前的女孩子看着约二十岁左右的模样,大概是母亲长得好,两兄妹都继承了母亲的明眸秀丽,只是荣思城的眉眼更为锋利冷漠,而荣思玉则多了几分美丽婉约。
  荣思玉见他还在发怔,便又甜甜一笑,指指对面的桌椅,“快坐吧,别紧张,我哥他今天下午没时间管你,我们可以好好聊聊天。”
  说完,又调皮的给菲力使个眼色,“有劳菲秘书把我想见的人带来,不过呢,我有话要跟顾先生单独谈谈,菲秘书可以自便了。”
  菲秘书离开后,荣思玉又半掩着嘴小声对顾适道:“这个管事的家伙好多话,等会又要管着我,让他早些走才好。”
  顾适还没反应她这话的意思时,荣思玉指尖灵巧快捷地从胸前小包里取出个精致盒子,打开,捏出根烟,点燃上后,深深吸了一口,十分享受地吐出个漂亮的烟圈,轻松一笑,“呵,总算可以解放了,只有这会时间才是我的人生,呵呵。”
  顾适无奈地看着她吞云吐雾,问:“荣小姐是叫我出来谈什么呢?
  荣思玉弹了弹烟灰,笑得很无邪,凑近他面前,神秘又调皮地对顾适道:“我知道你所有的一切,你是我哥包养的第十个情人,嗯,是今年到现在为止的。”
  顾适听后苦笑,他抱着胸靠着椅背上,淡然地道:“是的,荣小姐远在美国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嘛,我是第十个,不过很快你哥就会有第十一个,第十二个,仍至第n个,所以,荣小姐是想跟我这第十个情人说什么呢?”
  “nonono……”荣思玉竖起根手指对着他晃了晃,“我哥他不会有再有下一个情人,我觉得啊,你就是那个终结者!”她十分笃定地盯着他,模样孩子气十足。
  顾适哭笑不得,他实在是没心情跟这小姑娘说什么情场大道理,“荣小姐,你这次回国是参加你父亲荣老爷的寿宴吧,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我先离开了。”说着,顾适就站起来。
  “哎哎,你听我说完啊,你怎么不好奇我为什么这样说呢?”
  “你还想说什么,荣小姐,我现在不怕跟你讲,我跟荣少的合同就要做废了,很快我就能离开他,你哥他也很快可以继续找下一个情人,当然,这不是我关心的,那么荣小姐你的预言就要失效了,不好意思。”
  “等一下!”荣思玉也站了起来,叫住走出几步外的顾适,“你难道不想了解我哥的过去吗,他以前并不是现在这样子,顾先生,你能坐下来听我好好说说吗?”
  顾适身体不由微震,他没回头,而是垂眸苦笑,那男人的事他并不想知道,两个没有未来的人,过去还有了解的必要么?
  但荣思玉仍执着的站在身后道:“顾先生,我知道你心里对我哥一定有感情,请你坐下来耐心听我说好吗,只需要打扰你半个小时,如果你听不下去,半个小时后可以离开。”
  顾适深吸口气,抿着唇无力地摇了摇头,最终还是转回身快步走过去,坐在椅子上,冷冷地对她道:“行,就给荣小姐半个小时,你快说吧。”
  荣思玉又燃起一根烟,漠漠烟雾缭绕中,她的目光幽深而遥远。
  “我们家的事你大概都知道,我父亲娶了两房,我母亲说是原配,其实在荣家根本没什么地位,她跟父亲的婚姻原本就是政治婚姻,在肚子里时定下的娃娃亲,为得不过是两家的利益,外公外婆想攀着荣家的贵族血统和红色根底往上爬,母亲就成了交易品,而父亲,也并不爱母亲。”
  她默默地吐出口烟,目光在烟雾中更为朦胧不清,“从小父亲对哥哥就十分严厉,总是板着脸,严厉的不像个父亲,在外面很多人眼里,我们荣家的长子是最令人羡慕的,身为第一继承人,生来荣华富贵应有尽有,说句难听的,躺着都有得吃。可是有谁知道,我哥哥他从小就没吃饱过。”
  荣思玉的脸在散开的白色雾中渐渐清晰,也露出了那张惨白苦笑着的脸,“那时我年纪小,还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对哥哥这么严厉,哥从七岁开始就被父亲送去泰国少年军校,那地方简直不是人待的,妈妈求了父亲几回都被呵斥回去,哥在那边一直到高中回来,回来时,整个人都变了,听说他的成绩在军校里是最好的,因为他杀了很多跟他一样的学徒,从那回来后,哥看人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样锋利,可这还不是最主要的,真正改变他性情的是,后来在英国留学的那些日子。”
  顾适的心不由的提了起来,他想起荣思城那一次提着筷子,面色深沉地对着那盘红烧鱼块说起他在英国留学的事,当时顾适听了很难想像荣思城竟有在英国街头流离失所的时候,但他憋着没问,眼下,顾适忍不住问荣思玉:“你哥哥在英国留学时发生什么事了?”
  她轻吁出缕缕烟雾,漂亮的嘴角浅浅勾起,带着苦涩,“我哥在英国发生的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爸爸派人把哥哥送去英国,说是进皇家贵族学校,但事实上,他除了交足必不可少的学费外,一分多余的钱都没有给哥哥,不仅如此,还把哥哥置身在最危险的境地里。那时候荣家正处在扩张阶段,四处垄断财源,父亲手腕强硬,为人做事恨绝,对待商业上的对手均是一击毙命的手段,他从不给任何可能推翻他的人翻身的机会,因为这个,在那段时间,无论是黑道还是白道,都对父亲恨之入骨。”
  顾适听了不由打了个冷颤,他想起荣思城冷漠至极的深海双眸,想起那样决绝致命的手腕,这些,跟他的父亲何其相似。
  “在那些最危险的日子,哥哥在学校内外都会受到不明身份的人攻击,好在他从小在泰国军校长大,长期的高强度训练使他能活着毕业,但那几年也受了不少苦,学校里不能待,四周都有埋伏的潜在对手,他没有地方住,身上又没有多余的钱,很多时候只能住在英国最低等人群居的旧街里,有时候,连饭都吃不饱,只能晚上夜深人静时,蜷缩着去街边掏些东西吃。”
  她说着,眼睛已渐渐发红,手中香烟不知不觉燃尽,荣思玉摁灭烟,又从精致小盒里摸出第三根,顾适按住她的手,轻声道:“别再抽了,喝点水。”
  荣思玉怔忡会,便展开甜甜笑容,边把小盒收好边笑道:“好好,我听你的,不抽就不抽,唉,好不容易才出来透口气,行,我继续说吧。”
  她喝了水,双手握着莹透的玻璃杯把玩着,道:“那些日子虽然苦,但好在有一个人守在他身边,那个人就是常家的三少爷常凡,他家跟我们家是世交,以前家里还开玩笑说要我跟常少订娃娃亲,呵,怎么可能,从小时候开始常凡就不跟我玩,只跟着哥哥屁股后面跑,长大了,两人关系也很密切,每次哥哥从泰国回来,第一时间就是见常凡,他们两人经常单独出去,时间长了,我也知道怎么回事。”
  “说起来,哥在英国受苦时,常凡就是冒着危险,不顾家里的劝阻只身跑去英国陪哥哥,常家大小姐宁姐当时在英国留学,大家都知道荣家是非常时期,可他不听劝,一定要留在英国,听哥哥说,有一年圣诞节,常凡在大雪中,怀里端着宁姐烧的红烧鱼块跑过了几条街送给哥哥,结果送到旧公寓时,鱼完好无缺,他的胸口却被烫伤了”
  顾适望着桌上透亮的玻璃杯微微出神,缓慢地靠在椅背上,他现在终于明白荣思城对常凡的情感,从小时的竹马情深,到危难中的相濡以沫,跨越十多年的感情,怎么是他能改变的?所以,他可以安静的离开了。
  “但是,这并不是真相!”荣思玉语峰一转,陡地抬起头,双手撑在桌面上,目光灼灼地望着他,“常凡对我哥哥的好,是有目地的,他并没有外表上那样单纯,常家虽说面子上跟荣家是世交,但,常世伯暗地里却搞了不少想置荣家于死地的阴招!”
  顾适被她突然的转变一惊,“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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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豪门故事
  顾适被她突然的转变一惊,“你说什么?”
  荣思玉紧紧握着玻璃杯,杯中水轻轻颤动,她低下头,悲愤地道:“我曾经以为常凡是真心对哥哥的,但是,就在前个月,我回国前一个雨夜,我们荣家的埋在常家的线人跟我说,这一切就是个阴谋!”
  顾适定定地望着她,身子不由前倾,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能告诉我吗?”
  隐隐中,顾适有种直觉,他想起自己那场意外的车祸,荣思城毫无征兆的翻脸无情,也许这一切可能跟常凡有关!
  “我母亲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跟我父亲结婚,但为了家族兴起,她也是迫不得已,其实在此之前,母亲的心上人是常世伯,就是常凡的父亲,在结婚前,母亲就已经委身常世伯,这件事后来在新婚之夜被父亲知道,从那晚开始,母亲房间,父亲再也没有踏进去一步,若不是为了传宗接代,父亲也不会碰母亲,听说他们两人仅有了几次性/爱都是在父亲酒醉后,在沙发上随性而做,后来母亲怀了我,父亲也就当完成任务,彻底不再理采母亲。”
  她轻轻叹息,又说:“没过多久,父亲就娶了许秀蕊,哼,那个女人当时是个三流模特,在嫁我父亲前就只会靠卖胸搏版头,父亲也不知道哪只眼被她迷住,硬要娶她回家,当时娶进荣家时,许秀蕊是大着肚子进来的,想来也是可笑,母亲大着肚子怀着我,而进门的二夫人也是大着肚子怀了荣启城,二夫人跟着父亲住了主卧,我母亲却怀着我孤独一人住在侧房,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她狠狠地掷了下手中的玻璃杯,道:“反正我出生后,哥哥和我的日子就没什么好过的,他早早送去泰国,我则因为是女孩子,只能跟在母亲身边。”
  荣思玉苦笑:“因为上一代的恩怨使得我跟我哥从没得到过父爱,而常家当时好在有常老爷子健在,做了和事佬,不让父亲为了母亲的事跟常家闹翻,但从那时开始,父亲跟常世伯表面和和气气,暗地里风起浪涌,我想,常世伯是知道母亲的处境,任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过着寂寞冷清的日子也会心疼吧,所以,这种暗地里的仇恨就早早种下,在荣家受四面打击时,常家也背面暗暗捅了几刀。”
  顾适呼吸顿时急促起来,他紧张地盯着她问:“你是说荣少在英国所受的罪里,有些也是常家背后在主持?”
  “对!但是常家做的很小心,也很周密,常世伯知道拼不赢父亲,父亲为人心恨手辣,他本就不爱我们,就算哥哥死在异国他也未必会心痛半分,而常家还有生意要跟荣家合作,常世伯心思慎密,知道不能逞一时之快彻底跟荣家翻脸,于是,他就拿出常凡。”
  “你是说,常世伯背后里暗捅荣家,但又表面用常凡来做掩护?”顾适震惊了,两面三刀的人他只听过没见过,商场上的你争我斗,血腥残酷,他现今才听闻。
  “是的,常世伯知道常凡对哥哥的意义,其实我们三家世交的子弟都知道,荣家、陈家和常家经常搞聚会,不仅是为了表面上的融洽,也是为了商业相互的利用,常世伯看人一向很毒,他知道荣家到最后一定是我哥接手的,所以,就设下苦肉计,一面背后捅刀子逼得我哥流离失所,一面又安排常凡到英国,做为一付雪中送炭的模样,他利用了我哥对常凡的感情,并升华了这场夹着恩情的爱情,我不知道常凡究竟有没有爱过我哥,但是,在这场商场暗战中,他并不只是枚棋子!”
  荣思玉说到这里,语气顿了顿,目光里映着几分不甘和怒意,“你知道最近那份计划书的事吗?整个事情我清楚的很,想必顾先生也领教了他的厉害吧。”
  顾适十指紧紧相握,抿了抿下唇,过了会,才道:“荣小姐身在国外,却心如明镜,对家事和商场上的事了解的这么清楚,我想知道,荣小姐是从何得来的消息?换句话说,你刚才说的那些话,究竟是真还是假?”
  荣思玉只是笑,依旧是甜甜的笑,只是跟她交谈近二十分钟的顾适知道,这女孩并没有她的笑容那般无忧无虑,二十年身处尔虞我诈的豪门纷争,即使为求自保,也必须比常人多长几个心眼。
  “我既然敢跟你说这些,就肯定是真的,母亲这十几年也不是白白虚度,在荣家,常家,她还是有些线人,而那线人,基本都是以前外公家落泊时,母亲求他们收下的,呃,忘了跟你说,我外公是从政的,官至部级,但因为出了点事,求荣家相助保命,才将我母亲嫁给父亲,但可笑的是,命没保住,家里也破败了,很多从前跟了外公从政的官员都受到牵连,重则入狱,轻则免职,母亲念旧情,求荣家和常家收留了一部分人,也算是给病逝的外公一个交代。所以,我今天跟你说的话,全是真言,顾先生,你必须得信!”
  顾适举杯喝了一大口水,轻轻吁出口气,凝神片刻,又对她道:“荣小姐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目地吗?只是为讲个故事?那么好极了,这故事不错,我现在听完了,可以走了吗?”
  “顾先生!难道你对我哥就没有一点感情吗?”荣思玉眸光一闪,双手紧握玻璃杯,背部笔直,眼里微带凛冽,此时这份模样倒是秉承了荣家的优良传统,顾适苦笑,不愧是荣思城的妹妹,连神情凛然都相似七八分。
  “荣小姐,我再次说一句,我很快就将结束掉与你哥的合同,这本就是一纸契约,何来感情之说,再则,你们三家的商业纷争又与我何干?”顾适站起来,准备离开,荣思城的过去确实让他震惊了,但是,这又与他有何关联?
  不管常凡对荣思城的感情是真心还是利用,这些都不再是他顾适关心的事,他只是个契约情人,仅此而已。
  荣思玉也站起来,胸脯微微起伏,似乎比方才还要激动,她道:“顾先生,我知道在你心里,并没有把自己当成什么合同情人来看,你爱我哥哥对吗?”
  顾适心中陡地一痛,抿着唇试了好几次,才艰难地扯出个笑,“你凭什么这么说?”
  她微仰着下巴,迎着阳光眯起眼,唇角微笑,“因为你的眼睛,你的眼睛不会说谎,刚刚我在说故事时,只要提到哥哥,你的瞳孔就不自禁地收缩,特别是提到哥哥跟常凡的事时,你脸上的表情起了微妙的变化,如果只是为了钱,你不会有这种情感变动,顾先生,我哥对你也不只是契约的感情,他对你……是有感情的。”
  顾适苦笑,“你说什么啊,你知道荣少为什么包养这么多情人,包括我在内,那是因为我们全都像一个人,那就是常凡!而你所说的他对我有感情,完全就是因为我跟常凡太过相像,请问荣小姐,这种感情也能称为爱吗?”
  “不,不是这样!”荣思玉摇着头,肯定的说:“你知道你哥哥手术为什么会成功吗?”
  顾适被她一问怔住,“什么?这跟荣少有什么关系?”
  “我哥在你哥哥手术前一天,就特地让菲力从美国请来最著名的心脏外科医生,连夜用荣家的私人专机从美国接过来,第二天凌晨时分一下飞机,只休息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进手术室给你哥哥做手术,而且,这次手术团队全没有用国内医院的人,而是全都从美国带来。如果他对你没有感情,他会这么做吗?”
  顾适轻轻震动了一下,他没想这个明媚的下午,他会听到这么多惊措的事,他脸上波澜不惊,虽然心里早就紧缩成一团。
  “你怎么知道的?”
  再怎么压抑,他还是透露出几分不稳,荣思玉目光炯炯,认真地凝着他道:“顾先生,我虽然从小跟哥哥没有经常在一起,但我们毕竟是从小到大血脉相融的兄妹,他的为人,品性,以及这些年来的变化,我都了如心,哥哥从孤身从英国回来后,心境和手腕与父亲不相伯仲,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父亲年事已高,更是唤不动哥哥,哥哥面上虽冷,但实际心底仍温,只是没有人可以让他触动,顾先生,你是除了常凡外,第一个让哥哥动心的人。”
  她说着上前一步,突然伸出手拉住顾适,恳切又着急地说:“现在只有顾先生你才能挽救我哥哥,我听常家的线人说,常家准备联手陈家和荣启城暗暗打击我哥,第一仗就是常家那个电子科技项目,常凡不是省油的灯,他那次计划书事件就是刻意为之的阴谋,就连菲力也被他们半路拦截受伤了。”
  顾适猛然想到当时在电话发出的车辆轰响声,原来菲力是被那帮人所拦截,他忙问:“那个叫艾伦的跟荣启城是什么关系?”
  荣思玉咬了咬唇,漂亮的眸子里迸出一抹狠色,“你们半路上碰到的那个混血儿叫艾伦,他曾经是我哥的上一任情人,当时我哥去英国出差,短短几日,他就跟上我哥,不过他们的合同期很短,哥哥只是寂寞,没对这人动什么情,更确切地说,是艾伦主动追求哥哥,但哥哥还是跟他分手了,时间不过三个月,听说分手时,艾伦还在鼎盛荣氏拦过哥哥的车,不过还是哥哥被处理掉了。现在这家伙也不知道为了什么,竟然跟荣启城混在一起,还参与常家的计划。常世伯这人心思太过慎密深沉,他利用哥哥对常凡不一样的感情,想一举击败荣家。”
  “但常家为什么要拉上荣启城,荣启城怎么说也是荣家的二少爷,手上也持有荣家的股份,荣启城是什么意思?”
  “恰恰因为荣启城手上有荣家的股票权,常世伯才想拉拢他,许秀蕊独享我父亲一生宠爱,但我父亲始终只把继承权给了哥哥,荣启城只能拿到跟我一样的股票权,她当然心里不忿,父亲年事已高,没几年能过问公事,她还不想趁着这机会利用外家把我哥搞倒,好让她自己的儿子占据荣家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