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话 愧疚的真实
  「我…。」
  幸美握鞭的手变的颤抖,在听到有木大介,这名同族的人如此斥责后,她的心理又回盪出那天的情景,也是她最后悔的那天。
  「我…。」幸美的身体微微颤动。
  「别抖了。」有木大介用剑敲击木桩,用声音提醒后,把剑往下一放。
  「我已经听元素之王说过你的经歷,换我补充你应该不知道的部份。」
  「不知道的部份?」
  「对,因为那也超过百年以上了,很多事情你们那脉已经不知道了。」
  赤卢鬼人的歷史。
  赤卢鬼人全身肌肤赤红,因此被如此分类命名,他们的种族人数比兽人还少,最大的群落就居住在一块崎嶇的高群山上,所以很少被邪魔攻击,因为环境严苛,所以每位赤卢鬼人都拥有防身与战斗技巧。
  「之后…一名魔法团的成员来到。」有木大介继续说着。
  时间回到百年以前…。
  「我们奉纳亚王国的命令前来徵召,希望各位能加入我们联合起来对抗邪魔。」
  「这座群山并没有邪魔干扰…。」赤卢鬼人的长老说道。
  「凡事总有万一嘛,总不能躲起来吧。」
  「你竟敢对长老这样说话!」一旁的年轻人非常不悦使者的态度。
  「住手,请使者先回吧,我们会在考虑考虑。」
  「嗯,这张路观图就给你们。」
  使者一脸悻悻然的离开,让赤卢鬼人的年轻一辈留下很差的印象。
  当晚,族人集合起来讨论。
  「使者有一点是没错的,邪魔猖獗已久,难保不会来到我们这里。」
  「但是真的要这样下山吗?我们已经在这里生活那么久了。」
  「这里有我们族群的长久回忆呢。」
  「长老。」
  摸着长鬚,赤卢鬼人的长老们相当苦恼,但最终…。
  「邪魔的事情我们不能袖手旁观,所以。」
  「真的要这样吗长老?」
  「我不同意,这么久我们都这样过了,若有邪魔老早就上来了。」
  「但万一哪天…。」
  「不要被使者的话影响阿。」
  「是你无视其他种族吧?」
  眾人意见分歧成两派人马,一派决定下山的,由长老组成的大多村民,另一派则是少数年轻人,他们不愿意下山,但为了保护长老与村民,只好再分一半人手跟随下去。
  「有木健一,故乡的镇守就拜託你了。」村长搭着少年的肩说。
  「你们要保重。」
  「希望能早日击退邪魔,让大家功成身退回来。」
  「我们会等你们的。」
  留守下来的只有一位老长老,三名小孩与两名年轻人,其他小孩与族人则都下山,消失在山路的远端,当时的有木健一,就是有木大介的祖先。
  时间过了二十多年,长老过世,却仍没有见到族人凯旋归来。
  「战争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有木健一也已经成年。
  「我们要不要下山去蒐集情报?」
  「不行,万一被邪魔发现,会危及到大家的。」
  时光飞逝,赤卢鬼人的群落也逐渐变大,有木健一过世后,新村长决定尝试下山蒐集资讯,这才得知纳亚王国因为不断南移,已经远离赤卢鬼人的群山好远好远,几乎可以说回不来了。
  于此,两族便形同分割,各自导向不同命运。
  最终,群山还是被邪魔发现,虽然赤卢鬼人豁力抵抗,但当时他们面对的是高等邪魔,且种族人口发展不大,很快就被消灭……。
  时间回到现在…。
  有木大介提起剑,严肃的说:「最终逃出来的人只有数人,每日都活在被追杀的日子,直到进入火元素大王的地域范围,但…。」
  有木大介看着剑,愤怒的说…。
  「只剩下还是孩子的我!」
  愤怒的双手握着长剑,猛力向木桩挥砍,只见剑身突然冒出熊熊烈火,木桩被砍半同时也马上燃烧起来,留下一片死灰。
  「阿…。」幸美已经无言,她只能不断沉默。
  「原本我还对另一脉,处于纳亚王国且安定下来的同族抱有期待,在听说你出现在地元素大王那里时,曾想过去找你,但后来听说你的遭遇,我没有办法同情,只有怨恨,你的幼稚让你那脉毁灭!」
  「对…对不起。」幸美难过的眼泪夺框而出。
  「哼!」有木大介把剑收好,然后转身离开广场。
  「呜呜…。」幸美单独跪在地上。
  心很痛,且再次的痛,虽然当初是祖先决定下山,但直到纳亚王国定居为止,族人们都不断的努力战斗与求生,被下了诅咒,为了破除诅咒与恶魔契约,族人们都为生存而努力,自己却…。
  幸美以往的自信好似又崩溃了。
  「驱魔家族的代表,幸美。」
  「这声音?是元素之王吗?」
  「是的,我是火元素之王,凯贝尔。」
  「这…有什么事吗?」
  「站起来吧,幸美,责备是犯了错误必然要接受的。」
  「这…对不起…我。」
  「了解事实的有木大介也相当伤痛,但不明不白的相逢也只是徒增往后痛苦。」
  「嗯…。」幸美点点头,擦擦泪水。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未来才重要,重拾你的信心吧。」
  「谢谢你,火元素大王。」
  四周的空气似乎凉快了许多,火元素大王消失后,幸美看着远方夕阳,依旧无语,虽然心情有了点慰藉,但她的心仍有点裂痕,补不上的裂痕。
  「呀哦。」皮特鲁大叫。
  「好高好高。」孩子们开心的叫着。
  皮特鲁让孩子坐在肩上,开心的跑着,他与仙雅这边的队伍一同巡逻,往北移动,顺便跟孩子们玩,没多久,他们来到一处前线营地。
  「阿,仙雅队长。」一名人类士兵从断裂的半塔上,蹦蹦跳跳的下来。
  「侦查的情况如何?」仙雅慎重的问。
  「远方一切正常,没有异样。」
  「嗯…但还是要小心,这几天週期魔气已经停止,可能有什么阴谋再进行。」
  「好的,有问题我会回报。」
  侦查士兵回到高塔上,这座高塔很眼熟,正是早前鬼绵妃进行奇怪仪式的断裂半塔,在渲染魔气停止后,联合军顺势往北推移,并建立前线营地,这座高塔便是选定的位置之一。
  「往北看都是云海般的雾与树林,视野几乎都被遮蔽了。」皮特鲁伸长脖子。
  「通过这里就差不多是邪魔不得不回应的区域了。」
  「这阵子都没邪魔出来吗?」
  「没错,因为邪魔军团也有计画,这里的怪物妖鬼一定都会听命令。」
  「不知道有多少隻,会比黑雾森林多吗…。」
  「皮特鲁,我想多听听你们除邪家族的故事。」
  「没问题。」
  皮特鲁正要开始朗诵故事时,白虎山米尔契顿驾着马,急忙的跑来。
  「阿,师父,你怎么来了?」皮特鲁高兴的向前。
  「你距离太远,查克尔已经不能动弹了。」
  「阿…遭…我忘了!」
  「快跟我回去吧。」白虎说完,转头向石仙雅致意,石仙雅也点点头。
  「白老虎,我们也要!」小孩子们眼神闪烁,两隻老虎耶。
  「一半人马带孩子们回去吧,其他人继续巡逻。」
  回到帐篷区,查克尔正由刚刚的邪魔照顾着。
  「抱歉查克尔…。」皮特鲁很内疚。
  「鱷鱼鱷鱼。」小孩子们兴奋的上前,但被查克尔凶恶的目光阻挡。
  「没事就好,谢谢你们帮忙照顾。」白虎转头感谢那五名邪魔。
  「不会不会,能帮到智者我们很荣幸阿。」
  「对了,为什么你们也会加入联合军呢?」皮特鲁问了个蠢问题。
  五名邪魔娓娓道来,他们都是散居大陆偏南一带的低等邪魔,魔气烂打不过人,高等邪魔或中等邪魔也会欺负他们,危险一点还可能致命或被吃掉,所以最后他们受不了,决定投靠联合军,而元素之王很大方的收留他们,让他们倍感温馨。
  「虽然只有打杂工作,但我们的专长可是很有帮助的。」
  「的确。」
  早前的人类伯母进入帐篷,笑嘻嘻的说,生火,切肉,砍木,捕鱼等等邪魔都能胜任,且他们体力也很不错,帮上不少忙呢,虽然碍于战斗考量与魔气问题所以只能做这些,不能加入士兵,但他们已经很棒了。
  「伯母…我爱你。」一名邪魔感动的落泪。
  「少来,我是来叫你们帮忙去提水的。」
  「那我要顺道捕鱼。」
  「我们可以洗个澡嘛?」
  「当然可以,但别太晚忘了提水哦。」
  「好!」
  伯母与五名邪魔步出帐篷各自忙碌去,皮特鲁看了看觉得好温馨,已经没有不协调感了,这种感觉真的太棒了,但回头一看到查克尔那带着生气的眼神,虎耳又不安的下垂。
  「…。」查克尔若有所思,他觉得胸口越来越不舒服。
  到了晚上用餐时间,眾人都离开帐篷围在中间的空地上,五名邪魔与伯母把做好的大锅菜呈上,这里的食物就比较复杂了,有香菇,鱼丝,高丽菜等等,各式各样的食材,没有单一,就整个都放进去一起大火快炒。
  「好吃。」皮特鲁高兴的吃着。
  「……。」幸美躲在皮特鲁的侧边后面,没精神的吃着。
  「你还好吧?」山米尔契顿大概知道,但还是关心一下。
  「没什么…我还要调整一下思绪。」
  幸美落寞的眼神看了看远处的有木大介,心中仍很愧疚…。
  事实上皮特鲁也带着愧疚的心情,所以用餐后他很乖的坐在一旁,照顾着查克尔,紧接着石仙雅起身,开始替大家介绍新来的除邪家族,介绍完毕后再介绍联合军这方。
  「我是引领第一队的队长,石仙雅,叫我仙雅就可以了。」
  「这位是带领第二队的队长,有木大介。」
  石仙雅负责外,有木大介负责内,他们带领的两队人数合起来约百多名,都是人类与罗亚人,从数量上来说,只比纳亚王国的护卫军多一点。其他四处救援而集结的老弱村民,都被安排在水元素大王的靠海领地那边。
  「那么,何时召开最后会议呢?」山米尔契顿说道。
  「等等就要开始了,请大家稍待片刻。」
  短暂的休息时间,大家有的去小解,有的则吃着饭后饼乾,并聊天着。
  「我现在才注意到,那你们怎么没乖乖待在村子?」皮特鲁虎爪指着小孩子。
  「我们喜欢有木大哥哥,还有要来看邪魔跟兽人。」
  「啥…这太危险了。」
  「等开始打起来我们会躲在这里的。」小孩说完,又吵着要老虎陪玩。
  「……。」白虎面无表情的用他四个手臂,让孩子们玩耍。
  「师父你还有伤阿。」
  「快好了,邪魔的自我恢復本来就比较快。」
  几名士兵也来认识一下除邪家族,就在大家谈的很愉快时…。
  咕嚕…。
  一股水泡声音传来,随后大量水气充满现场,这让皮特鲁打了个喷嚏。
  呼咻…!
  一阵凉风出现并围绕着眾人,眾人发丝都飘飞起来。
  隆隆…。
  地面传出微微阵动,一双锐利眼神出现在地面上,汤倒了。
  轰!
  中央的火篝燃烧的更为旺盛,有些烤肉焦了…。
  「再一次自我介绍,我们是四大元素之王,火之凯贝尔。」
  「水之露比。」
  「风之温蒂。」
  「大地之克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