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都知道了
  单伯杰一开口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他深情款款凝视她,表情认真,声音像提琴般悠扬:
  [二千零一十九年一月一日零时三十分,我单伯杰向你兰妍正式求婚,兰妍小姐,你愿意嫁给我
  吗?]这下老公叫假成真了。
  [...]兰妍惊愕的睁大美目,无法置信,思绪暂停,心中凝窒,嘴巴张张合合,就是说
  不出:好,这字突然变得千金重般的难以启齿。
  这样的氛围,太浪漫,的确容易让人头发昏;今晚的他太衝动,明天醒来,可能后悔自己
  干了这件好事。
  视线一直停留在他殷切期盼的俊脸上,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发神经啊!]她笑骂。
  心房感动的一塌糊涂,眼泪差点夺眶而出,真的好想说好,她的人生从来没有归属感,此时
  此刻,只要她点头,她就可以立刻拥有她渴望的归属,但身上背负那样的过去,太沉重,重得在
  他面前,她甚至抬不起头,而他对她几乎一无所知,知道了,可能逃之夭夭。
  心狠狠的抽了一下,表情阴鬱。[我很认真。]唯一他想与她共渡一辈子的女人,拒绝他
  了?为什么?他不懂,但他知道问题不在他身上,是她,她不想,她不够爱他?还是他不够好?
  不足以让她託付终身?亦或是他不是她想饮的那杯茶?她尚在寻觅中,这样的认知,让他无比沮
  丧。
  [没有戒指,没有鲜花,没有求婚仪式,这样就想让人家嫁给你,未免太便宜你了。]她睨
  着他,故意挑剔。
  他扬扬眉。[那还不简单,我现在马上叫人准备。]说着就拿起手机,准备拨出去。
  她伸手压在他手背上,凝视着他,平静地说:[以后再说吧!]
  [过时不候。]话说得吊儿朗当,眸色却异常幽暗。
  曾经听过一个爱情小说家说:爱情这条路上,寻找着真爱,就好像在沙滩上捡贝壳,寻寻
  觅觅一个最美的贝壳,不断的捡,又看到更美的,又觉得下一个会更好,不断的放弃,比较,努
  力寻找...是这样吗?他不懂这些,只知道,从来没有爱一个人,爱的这么徬徨,原来他不是
  她的真爱?
  那一夜,他们夜宿和平饭店,疯狂的做爱,爱得如痴如狂。
  她懂了,看清了,他是用一辈子的心情与她在一起,并不是露水之欢,玩玩就好,他很认真
  ,认真到要她一起共渡此生。
  可是,他要的,她给不起,只能在床事方面,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地给予。
  他心中有怨,怨她的防备,怨她的保留,怨她的不信任,所以他粗暴蛮横的佔有,激狂野蛮
  的掠夺,只为报復她不愿交付的心,以为这样可以平衡他的委屈,他的付出,他的义无反顾,可
  是心中的酸楚,总在每次的欢畅淋漓之后,愈发难受。
  爱得太深吗?他没想过,爱就是爱,那里会去计算多少,但伤得太重,却那么清楚感受,心
  很痛,人都还在身边,竟彷彿她随时就要离开他,一走了之,像那天一样,该死!
  xxx
  他们之间莫名的怪起来,说不上来是什么,就是有种奇怪的感觉堵在彼此之间,两人不再如
  胶似漆,两人目前的感情吊诡的卡在一个不上不下的尷尬口。
  元旦过后,农历年紧跟在后,休完年假,个个回到自己的工作冈位,大家为新年度的工作目
  标,努力往前衝。
  开工一週后,一条爆炸性消息,大剌剌的躺在昌盛金控上海总部所有员工的公共群组,翻天
  巨浪涌上来,措手不及,彷彿是早已预谋,在公司炸开。
  过年后,单伯杰回台湾的次数增多,兰妍都住在公司配备的宿舍,一早,她习惯上群组查看
  有无最新公文,打开微信,映入眼廉的这是...全身颤抖,头脑空白,这是...腿一软,跌
  坐在沙发...都知道了,该来的始终还是会来。
  须臾,她整个惊醒过来,猛地起身,拿起包包火速衝出去。
  才一踏进公司,就嗅到一股诡异的气氛,人人的眼神充满惊讶,不信,同情,鄙视...应
  有尽有,她懒得一一分析,继续戴上盔甲,冷若冰霜,让人难以靠近,她不屑在人前展现自己的
  脆弱,反正她早已无感。
  她唯一在乎的是单伯杰的反应,因为投入感情,所以在意,他会把她想成什么女人?他会不
  会跟很多人一样,用异样的眼光看她?他会不会嫌弃她?他会不会离开她?
  进到办公室,面具扯下,整个人虚弱的摇摇欲坠,好慌,好乱,他不在办公室?为什么?她
  吓到他了吗?一种空前未有的恐惧感袭上,他是不是要离开她了?怎么办?在办公室盲目地走来
  走去,失去镇定,没了冷静,心头顿失依靠,空盪盪,手脚冰凉,身体的血像被抽乾,冷颼颼,
  无法自抑地颤抖不停,她紧紧的用双手反拥自己。
  他要离开她了.脑子里不断重覆这句话,手中电话握的死紧,看着单伯杰的名字,迟迟不敢
  按下拨号键,突觉脸上一阵冰凉,她伸手一抺,颊上不知何时泪水横流,一颗颗像断线的珍珠,
  扑簌簌坠落,十七岁以后,她再度哭的不能自已,泪如泉涌,原来害怕失去一个人,比被抛弃更
  痛,更加生不如死,她无力瘫坐在地。
  内心吶喊,单伯杰,不要离开我...
  在上海某饭店总统套房
  [林迺伶,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单伯杰拿着手机,指着林迺伶的脸怒声质问。
  林迺伶窝在金色豪华沙发,神情自若的把玩桌上的精緻艺术品,不承认也不否认,那抺似笑
  非笑的恶意嘴脸,让人直想撕了她。
  [敢做不敢当吗?]单伯杰气急败坏的真想掐死她。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早说过,她配不上你。]她语带讥讽,掛着不怀好意的笑,
  太好玩了,你们慢慢折弹吧!还有哩...
  一个杀人犯,凭什么做伯爵的女人,凭什么?眼中闪着恶狠狠的光茫。
  单伯杰寒瞳厉光绷起,扫向她:[我本来还拿你当妹妹看待,但你这次做的太超过,不要怪
  我。]
  林迺伶不甘示弱咆道:[谁要做你妹妹,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很喜欢你,结果你却喜欢一
  个杀过人,坐过牢的女人,你根本是在羞辱我...]
  [住口...]不能忍受别人这样说他深爱的女人,怒火中烧,大手一扬,正要甩下去当口
  ,一道中气十足,气如宏鐘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一声沉喝:[你想干什么?]单正宇不知何时抵达门口,面颊威严懍容,气态英武刚烈,手
  柱拐扙,脚步稳重走进来。
  单伯杰循声转头,讶然道:[爸,您何时回上海?怎么没有回家?也没有通知我去接你。]
  林迺伶端正面容,迅速起身,跑过去扶老人家的手臂,两人一起走到沙发坐下,她垂首,唇
  角不禁浮起一抺得意的笑容,好戏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