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关 假面舞会|② ◎花涔漪
  许哲谦望着眼前的金碧辉煌,不禁感叹着,有钱人的世界就是不一样。
  他们一入关卡就落在舞池中,每个人脸上带着各式各样漂亮高雅的面具,男士穿着英式西服,女士穿着随着浪漫华丽的欧风洋装,男士牵着女士的手,脸上皆掛着愉悦的笑顏,随着乐队奏起的音乐翩翩起舞。
  这是一场贵族举办的假面舞会,他们的身上亦换上这个时代的服装。
  许哲谦以看剧、看电影的经验来推断,这应该是19世纪的英国。
  「这是要我们进去里头跳舞吗?」在这之中身形壮硕的钱志平此时正看得目瞪口呆。
  「应该是。」柯宇翔走上前,语气平淡的道。
  许哲谦侧头望向身边脸色淡漠的柯宇翔,只见他戴着黑色镶银边的面具,穿着一身黑色西服,好看的让他不禁调戏起对方。
  只见他单指勾起柯宇翔的下頷,轻挑在他耳畔旁吹气道:「小哥哥长得真好看,晚上要不要来本少爷的房间暖床?」
  眾人:「……」
  要不要脸?当我们都是空气?
  郑信菱和蔡佩璇身为腐女,自然不会错过眼前好戏,两位女子纷纷露出姨母笑,脑海里瞬间几辆车飞奔而过。
  虽然这两人本就不藏的。
  柯宇翔拍开他的手,耳根瞬即转红,垂眸轻声说了句,「别闹。」
  「行,那我们去跳舞吧,既然来了就好好享受一番。」许哲谦勾起迷死人不偿命的灿烂笑顏,牵起柯宇翔的手往舞池中间步去。
  两人随着音乐缓慢的踏步,他们从没跳过这种舞,但许哲谦的节奏感很好,所以很快的就找到此舞步的踏法,带着柯宇翔同他共舞着。
  许哲谦始终都带着笑意浓浓,目光直停留在他身上,不离开。
  「哲谦,你不怕吗?」柯宇翔轻声问。
  「怕阿,怎能不怕。」许哲谦莞尔一哂,轻轻的把额贴上他的,温声说,「但最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失去你。」
  柯宇翔抬眸对上那真挚的目光,心底一暖,突然好想紧紧抱住此人,但一想到他们现下的处境,不禁闷声说了句,「总感觉这次的关卡危机四伏。」
  许哲谦頷首,「希望我们能顺利活着出去。」
  柯宇翔没再接话,倘若问他怕不怕,他同样最怕的是失去许哲谦,他无法想像没了他,他要如何独活?
  所以,他们都不能死。
  驀然尖叫声响起,两人绷紧神经,赶紧奔上前。
  就在这时,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各种人名和资讯情报,躺在地上的男子是伯爵的儿子,马丁。
  只见伯爵儿子双眸睁大,口吐白沫在地上抽搐着,执事僕人赶忙上前,并询问着有无医生。
  不知为何许哲谦竟然举起手,他沉着冷静的道:「我便是医生。」
  柯宇翔困惑望他,只见他朝他眨眨眼,便正色奔去。
  小萝莉似乎已替他们设定好角色,潜意识的便会做出任何举动来,柯宇翔亦跟着上前,他寒声说,「请让让,我们侦探队中有医生,赶紧让他瞧瞧才不会误了急救。」
  看来他们的角色为侦探队,而许哲谦扮演的为医生,他为侦探,其馀人各司其职,或为助理等等。
  柯宇翔不禁出戏的想吐槽,难不成他们还住在贝克街?
  侍从僕人们赶紧将眾人送出舞池,独留下许哲谦等人及几位马丁少爷的专属僕人和执事,并让出位子给他探看马丁的状况。
  许哲谦静默半晌,忽然自怀中拿出一颗药丸让他吞入,那颗药丸很神奇,不到一分鐘马丁变缓了下来,不再抽搐。
  「许医生果然高明。」执事率先发出称讚。
  这名执事长得很好看,高挑的身型,俐落的黑发,以及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眸,东西方混合的精緻脸蛋,正朝许哲谦勾起笑。
  柯宇翔皱眉,脑海里瞬间浮现此执事的资讯,他是医生的竹马,名为莫雷。
  醋意起,他不自觉的就上前阻挡了莫雷的目光,挨在许哲谦身边问,「哲谦,已经没事了吗?」
  许哲谦隐住笑意,正经八百的回道:「虽是老毛病,但似乎又加重了,马丁少爷的心病比这生理病其实还严重。」
  会说出这段话,全仰赖于脑海里小萝莉所给予的资讯。
  小萝莉为了这个关卡,也算是费尽心思。
  「医生的意思是,少爷因这舞会心病犯了,才会导致身体不适吗?」
  许哲谦挑眉,这执事的智商不低,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没错,所以……」许哲谦压低声音,「我们得私下同伯爵谈谈。」
  「这……」莫雷似乎有点为难。
  柯宇翔见状再下重帖,「马丁少爷的状况再继续恶化下去,恐怕会影响到伯爵的声誉。」
  莫雷一听脸色变得凝重,他点点头,「我现在立刻派人捎信给伯爵,请他明日赶回来,今晚请诸位先于此留宿。」
  「那便麻烦你了。」许哲谦站起身,让僕人们送昏厥的马丁回房。
  「请随我来。」莫雷站起身,引领眾人穿过花园,步入主宅。
  绕过层层台阶后他们抵达三楼,莫雷转身朝他们道:「这里共有十间客房,请随意使用。」
  许哲谦頷首道谢,并朝其他人道:「你们先回房休憩,我有事情要和莫雷谈。」
  柯宇翔蹙眉,「我也一起去。」
  他走上前在他额上落下一吻,「乖,先回房等我。」
  「但……」柯宇翔眼底覆上担忧。
  许哲谦在他耳畔小声的说,「我直觉今晚不安寧,这人可是情报来源,我得先探个究竟才能应对接下来的危机和难题。」
  柯宇翔咬了咬牙,不明白为何不能让他跟,难不成他要用色诱来换取情报?
  大概是相处时间够久,光个眼神便能洞悉彼此的想法,许哲谦自喉间溢出一声浅笑,「想多了,不让你跟是因为,他是我在此关的青梅竹马,只能对我坦白,所以我只好孤军奋战。」
  柯宇翔重重一叹,「自己当心。」
  「等我。」许哲谦温柔的又吻了吻他。
  柯宇翔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总有种不安的感觉在心中蔓延开来。
  会无事的,他相信着。
  莫雷带着许哲谦来到自己的房里,为彼此添上热茶,他温声问,「单独找我为何事?」
  「我就开门见山问,究竟马丁少爷的身上发生了何事?」
  莫雷眼底闪过悲戚,他闷声说,「也许过了今晚你们便知。」
  他愣了愣,「什么意思?」
  莫雷沉默半晌,这才轻声啟唇,「这里……闹鬼。」
  许哲谦没有马上接话,心里却是在想,这鬼或许就是小萝莉口中所说的任务,看来得找出这鬼的死因才算破案过关。
  该死的复杂,该死的一点也不轻松,小萝莉实在太坑人了,许哲谦忍不住在心中谩骂。
  莫雷望着窗外被乌云隐没的月光,他轻轻说着,「哲谦,这事只有我和几位忠心的下人知晓,我现在说给你听,也希望你能保密。」
  「好。」许哲谦正色望他。
  他把音量降低,「伯爵的情妇,艾莉莎小姐在一个月前,被烧死在家中,据说连私生的双胞胎也死了。」
  许哲谦愣了下又问,「兇手是谁?」
  莫雷摇首,「伯爵痛彻心扉,还一度怀疑是夫人所杀,至今兇手还未落网,所以……这也是伯爵邀请你们前来参加假面舞会的原因。」
  许哲谦皱眉困惑问,「这有什么关联?」
  「少爷自从知晓那女人死后,情绪瞬间变得低落,我大胆猜测少爷亦爱上了她。」他顿了下又续道:「自那日起少爷变得有些疯癲,每次参加舞会就会突然倒地抽搐,隔日却又安然无事,简直古怪无比。」
  「所以,你希望我们治好少爷的心病?并帮忙抓到真兇?」
  「倘若可以,这是我们的期许。」莫雷眼底掠过一抹怨恨,儘管稍纵即逝,却已被心细的许哲谦瞧得清楚。
  看来这中间还有诸多隐情,莫雷没有全数吐实。
  现在最大的嫌疑人依旧是伯爵,但要如何在三天内找到确切证据是一件难事。
  或许,只能靠闹鬼这事来帮助?
  一思及此,许哲谦倍感头疼,不禁想着,焰羽轩那里的情况如何,是不是同样陷入难以解决的困境?
  希望他,一切安好。
  「我明白了,这事就交给我们侦探队吧,三日内破案。」许哲谦站起身,自信满满的道。
  莫雷欣喜握住他的手,「哲谦挚友,谢谢你。」
  许哲谦默不作声地收回手,庆幸柯宇翔没在场,否则又要看某人生闷气了。
  偷偷在心里得了个乐,现下只想赶紧回房逗弄他。
  告别莫雷,许哲谦喜滋滋的步回三楼,但当他站在长廊时,忽然惊觉,他哪知道柯宇翔选哪间房。
  就在他苦恼时,身后突然传来柯宇翔的声音,「哲谦,你终于回来了,我一直在等你,怕你找不到房。」
  许哲谦惊喜回头,对上他担忧的目光,蹦跳着上前抱住他,欣喜道:「宇翔,我的心肝小宝贝儿,我正愁着找不到房呢。」
  柯宇翔轻然一哂,温柔的牵起他的手,「谁让你刚才匆匆忙忙的就和人走了。」
  许哲谦勾了勾他的下頷,「怎么?吃醋了?」
  柯宇翔勾住他的颈子,「那当然,看你怎么补偿我。」
  「今日怎么这么主动?」许哲谦揉了揉他的发。
  柯宇翔红透一张俊脸,只推了推他说,「走吧,赶紧回房休息。」
  「牵我去。」
  「嗯。」
  许哲谦望着他的背影,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脸上虽笑意不减,眼底却露出一丝丝的困惑。
  月光自窗边洒下一片柔情,将两人的身影落下頎长的影子,许哲谦低头一望,更是确定了心里所想之事,一件诡异的事。
  他没有慌张,依旧的波澜不惊,选择静观其变,冷静以对。
  两人缓慢地走到一扇门前,柯宇翔回头朝他勾起温柔淡笑,「就是这间。」
  「太好了,我们赶紧进去。」
  「好。」
  当柯宇翔推门而入时,许哲谦忽地抽开他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掩上门,紧拉住门把不让对面那人打开。
  只闻对门不断传来困惑的声音,「哲谦怎么了?发生何事吗?怎么不进来呢?」
  许哲谦已敛下笑意,冷声说,「你不是我的宇翔。」
  「怎会不是呢?哲谦你怎么了,别吓我。」他继续担忧的说着。
  「第一,月光下的你并没有影子。」对方的力气不小,许哲谦再拉紧门把,又道:「第二,我的宇翔才没有这么矫情。」
  同时间,许哲谦的后方传来一阵气喘吁吁的叫唤声,「许哲谦,你跑哪儿去了,我一直在找你。」
  许哲谦勾起笑,侧眼朝声音方向望去,他柔声说了句,「我的宇翔,是个大醋罈子,你模仿的一点儿也不像。」
  柯宇翔原本要骂出声的,却马上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赶紧上前学着他的动作拉紧门把。
  只见里头的人发出一阵轻笑,「……哲谦,你不爱我了吗?怎么会不认得我?快开门让我出去抱抱你。」
  柯宇翔挑眉,用眼神问他,你又招惹谁了?
  许哲谦投以无辜眼神,不是我,我没有。
  「他只爱我,给我滚。」柯宇翔气势凌人道。
  「对,我只爱我的宇翔,滚。」许哲谦盈满笑意接声说。
  声音乍然停止,就在他们以为那人已消失时,换上的是敲打门板的声音,带着哭腔不断喊着,「不要靠近我,求求你们放过我……」
  柯宇翔皱起眉头,他轻声问,「你,究竟是谁?」
  「呜呜……住手,快住手,真的好疼⋯⋯」
  最后伴随了一声刺耳的凄厉尖叫,两人忽感手一麻,松开门把,门自动打开,里头却早已空无一物。
  许哲谦忽感背脊一阵发冷,顿觉毛骨悚然。
  这应该就是莫雷口中的,闹鬼。
  听闻声响的同学们纷纷开了门缝探看状况,一见到两人跌坐在地,钱志平率先上前询问,「发生何事了?」
  两人站起身子,正色地对着他们道:「睡觉时锁上房门,门閂卡紧,无论听到门外谁在敲门,或是听见哪位同学的声音,千万别开门。」
  「会死的。」柯宇翔脸色凝重地做补充。
  同学们一听此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连忙点头,「我、我们不会开门的。」
  「嗯,各位晚安。」许哲谦朝眾人笑了笑,便疲惫的随着柯宇翔回房。
  或许是方才的惊险还歷歷在目,他洗漱完毕后坐在床上不发一语。
  柯宇翔揉了揉他的发,「想什么?」
  「鬼。」许哲谦把人拉入怀里,并把方才和莫雷的对话全数告知柯宇翔。
  柯宇翔静默半晌才说,「看来,我们得扮演福尔摩斯和华生了。」
  许哲谦被他的话语逗笑出声,驀然将人压在身下,凝望着他清秀的眉眼,低声说,「还好我认得我的宇翔。」
  他的宇翔个子虽然不高,身型偏消瘦,但因有在运动所以还算结实,特别是臀部摸起来特别有手感。
  而他的脸蛋介于青涩和成熟之间,不过于柔性的面容搭着炯炯有神的眸子,以及精緻的五官,如此的帅气俊俏总吸引着许哲谦的目光。
  一见倾心,是他初见他时一股强烈的衝击。
  从那刻起,他的目光再也离不开他。
  柯宇翔亲了亲他的下頷,「如果你没认出我,我就和你分手。」
  闻言,许哲谦狠狠吻住他的唇,直到将人吻的红肿这才分开,他低语着,「不会的,我永远都会认得你。」
  「生生世世?」柯宇翔勾着他的颈子,轻轻啃咬着她的耳垂。
  「当然是生生世世……」
  他们不敢确定彼此能否活过这个关卡,能否共同度过往后馀生,春宵一刻只能趁此把握。
  许哲谦着迷的将手移至他的脸,指腹轻轻抚过他的眉眼,顺着弧度缓缓下移至吻的红肿的唇。
  柯宇翔任由他扰乱他的心、的身,褪下了彼此身上的束缚。
  许哲谦亲吻着他的颈侧,温柔的吻缓缓下滑,来到柯宇翔的胸前时,唇齿扫过突起,惹得他全身一颤,不自觉的发出闷哼。
  柯宇翔不甘示弱的将手下探握住许哲谦昂起的慾望,轻轻上下抚弄着。
  两人的呼吸愈来愈厚重,许哲谦将手指探入后庭,直到适应后才抬起他白皙的双腿,缓缓地将自己的慾望放入他的体内,细细瞧着他的神情,怕他疼、怕他难受、怕他的一切。
  心疼的吻着柯宇翔皱起的眉,许哲谦没敢乱动。
  柯宇翔双腿夹紧他的腰,微微摆动身子,「哲谦,我想要你……」
  许哲谦一听再也隐忍不住慾望,用力一挺全没入柯宇翔的体内。
  「唔……」
  柯宇翔在许哲谦猛力的撞击下,自喉间溢出一声声脸红心跳的吟哦声。
  他紧紧抱着他,他亦在他的唇上落下无数个吻。
  夜,很漫长,这场鱼水之欢,在两人已浓得化不开的情感中,用力的交缠着,拥抱着,感受着,属于彼此专属的深爱。
  或许这一关他们能相安无事,但下一关谁也无法预料,谁会发生何事。
  所以他们得趁活着时,好好地将爱意倾诉。
  因为,你是我的柯宇翔。
  因为,你是我的许哲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