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第一晚
  摘葡萄的事情,最终以乔一丞强势分组结束。三个大人其实也没有真的让孩子们摘葡萄,不过是想放他们出来玩玩而已。
  当晚,果然如天气预报报道得那样,狂风骤起,顷刻间下起瓢泼大雨。
  屋子里,夕妍抱着木头。起初很平静,但随着外面电闪雷鸣,夕妍牙齿开始打颤。
  耳边嗡嗡作响,不止是雷鸣音还有各种嘈杂的声音,像有无数的人在她耳边说话。
  抱着孩子的力道越来越大,梁梁被勒得疼醒,抬眼睛,无声地询问。
  夕妍咬紧牙关,闭着眼睛,黛眉紧簇。
  梁梁拍了拍她。
  “不要说话,滚啊。”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低鸣带着嘶哑,陷入梦魇里的夕妍,脸色苍白。
  “闭嘴,不是我的错,不是我!”脑海里的声音越来越大,嘈杂喧嚣,好乱好吵,“啊啊啊。!”眼泪扑簌不停。
  梁梁吓住了,小小的身躯回抱着夕妍,学着当初夕妍哄自己的样子,拍拍她,嘴里哼哼唧唧,听不清楚的音节。
  两年未说话,他忘记了发声。
  模糊间,有一个字越来越清晰“……姐……姐……”
  “啊啊啊…为什么不放过我?”
  “为什么都来说我?我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
  伴随着窗外的雷鸣,一阵敲门声响起。
  梁梁挣开夕妍,爬下床,流着泪打开门锁。
  乔一丞撑着伞站在门外。他记得白天田奶奶说最近有暴雨时,夕妍奇怪的表情,夜里越想越睡不着,就过来敲门。
  梁梁流着眼泪。
  乔一丞一身睡衣,修长的身子站在夜幕暴雨中,雨水顺着雨伞边沿流,似瀑布。
  “哐!嚓!”
  一个大雷响起。
  “啊啊!”开着门,声雷更大,床上得夕妍吓得惊叫。
  乔一丞直接扔掉伞,关门,抱起小木头。
  一身的寒气冷得梁梁打了一个寒颤,但是经过白天男人的帮助,梁梁已经没有当初那样抗拒。
  这一身的寒气太重。
  将梁梁放置床上,乔一丞想都没想就脱掉睡衣睡裤,只留下一条四角裤,搓了搓肩膀大腿,爬上床抱住夕妍。
  “别怕别拍,我在。”
  一米二的单人床,梁梁贴着墙。乔一丞在最外面,半个身子都悬在床沿外。
  梁梁缩在夕妍怀里,抬头望着乔一丞。
  乔一丞从后背抱住小女人和孩子,一只手捂住夕妍的耳朵,“别怕,小胆儿。就是打雷,没事的。”
  “还有你,是个男人就别哭。”
  夕妍缩在他怀里,浑身都在颤抖,“好怕,他们都好可怕,全是坏人,全是骗子”
  乔一丞结实宽厚的臂膀搂住她。想起亦哥说的话,这也许就是PTSD造成的。
  “别怕,坏人和骗子都被我干出外太空了,没有骗子,没有坏人。”
  “不不不,他们一直在我耳边说话,一直在说。”夕妍抱住头,没有睁开眼睛,像只受伤的兔子,瑟瑟缩缩。
  “是我在说,没有别人,听说我。”
  乔一丞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整个人包裹着她,“只听我说。”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看见你是在教室的窗外,那些小屁孩们叫你仙女,我就好奇,小屁孩们有什么审美,知道什么是仙女吗?”
  “电视都打不开的小屁孩,知道个屁。”
  “然后我第二次见你就在一两个小时后吧,在二楼,我想让小木头说话,但是他就不说,情急之下我抽出上学时候做手工的刀,吓唬他。”
  梁梁听见自己的名字抬了抬头,一双大眼睛含着泪花看着他。
  “结果小屁孩一个,谁哪儿知道一吓就哭啊,可是哭了也没用,就是不说话。”瞅了一眼夕妍右侧的小屁孩,无奈地叹了口气。
  “坏人。”夕妍揪着衣服,好似还能记起那天的害怕,又好似根本没有听见乔一丞的絮絮叨叨。
  “我不是坏人,我那样做是有原因的。我跟我妈以小木头说话为赌约,来决定是否将现在的幼儿园扩建。只要他说话了,这个幼儿园就能变成……”
  见夕妍神智不清的样子,乔一丞又叹气,搂得更紧。
  “算了,跟你一个神智不清的人说了也没用,反正就是他说话这里就能变成更大的幼儿园。”
  “不要!”夕妍再次挣扎起来,还不停的敲打自己的脑袋。
  乔一丞有点懵,只能禁锢住她,有点怕她伤了她自己,也怕她伤到旁边的梁梁,“夕妍,别怕,我在。”
  “别。怕,姐姐。”稚嫩的声线,梁梁吞吞咽咽,“在,,在 呢”
  “你?”乔一丞震惊,梁梁不理他。
  ......
  第二天,夕妍在一个宽阔而温暖的胸膛中醒来。
  睁眼入目的就是男人性感的喉结,和有弧度的胸肌。她懵得张大嘴巴,扭动着想挣开。
  却被乔一丞缩紧怀抱,她只听见头顶传来沙哑磁性的嗓音,“别怕,我在。”接着就感受到宽厚的手掌轻拍着她的后背。
  夕妍浑身一僵。正当她想要伸手打乔一丞嘴巴子的时候,梁梁站到床边,小手指抵在嘴巴前,“嘘~”紧接着拉扯过乔一丞的胳膊,将夕妍救了出来。
  夕妍迷迷糊糊地跨过乔一丞,随手拽过昨天穿的衣服裤子套上。
  “怎么回事儿?”小声得疑问,
  梁梁拉着夕妍出了卧室。
  听见房门声关闭,乔一丞才缓缓睁开双眼,小心翼翼瞅了一眼。见门真得关了,才喘了一口气,“呼~”
  紧接着大被蒙起头顶,被子里小女人的馨香萦绕着他,良久他低低“靠!”了一声。认命得将手握上立起来的旗帜。
  半晌,被子里传出断断续续地闷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