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代名媛[80年代] 第53节
  这个周末,章漾是想在出差后,回来好好休息两天的。却是没想到,等到周一上班时,她看着化妆镜里的那个人脸上的黑眼圈,章漾不由沉默了。
  她跟被子相拥的时间似乎挺长的,但真正休息的时间,好像并不太多。
  章漾黑了脸。
  都怪季行止!
  中午休息时间,章漾跟柳媛去外面吃饭。饭后她没有着急回报社,而是准备去不远处的商场。
  先前章漾想着给季行止定做两套衣服,但手工店那边需要等一段时间,章漾准备趁着午休时间,去给季行止看看。
  柳媛也不想午休,跟在她身边一块儿去了商场。
  等到进商场时,章漾回头看了一眼。
  “怎么了组长?”柳媛也跟着回头,不过什么都没有看到,不由好奇问。
  章漾摇头,“好像看见了个熟人,但一转头,又不见了。算了,我们走吧。”
  柳媛“嗯”了声,没有再问。
  章漾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何况她原本跟对方也不是很熟悉,刚只是在商场的玻璃上反光一看,有些相似而已。
  在男装店给季行止选了几套衣服后,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了下午上班时间,两人从商场出去。
  还没有走到门口,柳媛还在章漾耳边絮絮叨叨说着她对季行止真大方时,章漾就听见背后传来一道男音——
  “章漾!”
  章漾诧异回头,不远处一西装革履的男人正露出笑脸看着她。
  简清松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但当章漾转头时,看见那张记忆里很熟悉的一张脸,他脸上的笑容不由变得更大。
  章漾还在惊讶之余,对面的男人已经大步朝着她走了过来。
  “还真是你,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们也好约着一起出来吃个饭啊!”简清松已经走到了章漾跟前,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章漾也忍不住随着他脸上的笑容莞尔,“回来有一阵儿了,不过我不知道你是首都人啊。”
  简清松是她的大学校友,只不过两人不是同一专业,而是在华人聚会时认识。后来没多久,简清松作为交换生,就回国了。章漾那时候没怎么考虑过要回来,通讯又不算很发达,渐渐地,两人就断了联系。
  现在在商场偶遇,章漾也没有想到。
  而且,在章漾的记忆中,简清松是港城人。
  “之前不是,但现在也算是了。我如今就在这边定居工作,你呢?你这是来旅游,还是准备彻底留下来?”简清松眼睛里的光很诚挚,也带着期盼。
  章漾抿唇笑了笑,“这么巧吗?我也留下来了。”
  这话一出,在章漾对面的男人眼中的光亮似乎变得更加灼热。
  “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简清松看着章漾,“有时间约出来吃个饭?”
  章漾没有拒绝,她还记得当初在国外时,一群人出去海边露营,结果大家谁都没有经验,大半夜的时候,居然涨潮。一群少男少女,纷纷从帐篷里钻出来,拎着行李在海滩上狂奔。
  那种放肆而美好的,充满了活力的青春生活,她已经很久没有再体验过。如今又见简清松,章漾自然而然想到了当年那段不用工作,在学校里最无忧无虑的生活。
  “好呀。”她爽快答应下来,然后看了看手腕上的小方表,“今天时间有些来不及了,我还忙着去上班呢。”
  简清松已经拿出了一张名片,递给章漾,“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办公室的电话,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随时给我电话就好,我不忙,我都有时间。”
  章漾笑着说好,她是没有看见跟在简清松身后的另一个戴着金丝镜框同样穿着西装的男人,在听见简清松这话时,飞快抬眸朝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刘毅是简清松的秘书,从港城跟着简清松一块儿到的首都。
  这几年内地改革,经济有要实现大跨步的趋势。这种时候把握时机进入内地市场,迅速站稳脚跟,对于未来几十年集团的发展,都有长远意义。
  现在大公子来首都,平日里都忙得很,哪里会有时间去跟别的小姐约会?
  但现在听着简清松这么开口说,刘毅不由多看了章漾一眼。
  面前的年轻女子有一头极为黑亮的长发,现在半扎在脑后,余下的长发铺散在肩头,看起来娴静文雅。身上穿着的手工旗袍,勾勒出极好的身材。那张脸蛋,巴掌大小,红唇白齿,笑起来的时候冷清中又带着一丝温婉,的确是一眼就让人难以忘记的人。
  章漾走出商场后,跟在她身边的柳媛这才有机会惊呼。
  “组长,那是谁啊?看起来一表人才的样子!”柳媛也算是见过了不少首都百姓,但像是简清松这样的,看起来既像是阳光灿烂的少年,又因为那一身笔挺的西装少了几分少年的青涩,她着实没见过几个。
  何况,在柳媛看来,刚才跟自家组长搭话的年轻男人,长得很帅!
  章漾随手将名片放在了刚才的购物袋中,“以前的大学校友。”
  同样的,这时候刚跟章漾分开的简清松也有些兴奋。在他刚给章漾递上了自己的名片后,也让章漾给自己留了一电话号码。
  现在简清松看着自己名片背后的那一排数字,嘴角不由自主翘了起来。
  简清松真没想过章漾会回国,他当初认识章漾时,知道她很早来了国外,跟他这样大学出来的不一样。那时候他对章漾就很有好感,一个低调的,看起来清冷的,接触后却让人觉得很舒服的女生。他想要对章漾好,可却又很明白对方不可能跟着自己去港城,他不敢开口,只好在她身边当朋友。
  刘毅跟在简清松身边已经有一段时间,但看见自家少东家像是现在这样高兴,还真是为数不多。
  见简清松似乎还望着手里的电话号码,刘毅不由轻咳一声,提醒道:“小老板,我们这时候还要去财务部。”这家新开的百货大楼,就属于港城简家的资产。
  简清松“嗯”了声,收起了那张写着章漾电话的名片,但却没收起眉梢处的笑意。
  下午下班时,章漾走出报社回到四合院。
  季行止已经在家,章漾回去后,将中午买的衣服放在院子外面搭好的花藤下的桌上,“我买了衣服。”她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卧室走去,“你等会儿试一试呀。”
  季行止听见她的声音,从厨房出来,正好章漾走进浴室,后者抬手给他指了指方向。
  这种感觉对于季行止而言,很新奇。
  小的时候,是母亲给他买衣服,后来长大了,他自己很少买,觉得并不需要。但现在,听着章漾说给他买了衣服,季行止觉得胸口有一处地方变得温暖了起来。
  他笑了笑,很快大步朝着购物袋走去。
  分明从前对于新衣服从来没有过期盼,但此刻似乎心情变得不一样。
  章漾眼光很好,她买了两套正装,纯黑和低调的灰色,还买了几件宽大的棉t。
  季行止刚拿出衣服时,中午章漾随手放在购物袋里的那张简清松的名片,也顺势从购物袋里掉了出来,季行止弯腰捡起来。
  他原以为是□□之类的东西,但等到看清楚上面印刷的名字时,才意识到不是。
  季行止没多想,随手将名片放在了桌上。
  章漾还在洗澡,家里的电话这时候响了起来。
  季行止有些意外,一般家里的电话也就两边的父母知道,没什么大事的话,大院那边也不怎么主动打电话过来。
  他走过去,接了起来。
  “喂?”季行止说。
  简清松那句已经准备好的“章漾”,忽然一下,在听见电话对面的男声时,忽然卡住了。
  季行止没听见回应,不由又低声问道:“你好,哪位?”
  他声音原本就低沉,隔着电话线,更显得磁性。
  简清松这才像是猛然回过神来,开口道:“你好,请问这是章漾家里吗?”
  “是。”季行止看着浴室的门,开口回应:“您哪位?”
  “我是简清松。”
  听到这个回答,季行止眸色微变,脸上的情绪有些莫测,他低头看着刚才放在桌上的那张名片。“简清松”这三个字,他才见过不久。
  他原以为是章漾工作上遇见的人,但一般章漾不会给家里的私人电话。
  而且,现如今打电话的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
  “有事吗?”季行止开口。
  在电话另一头的简清松现在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从前听章漾提过,家里有个双胞胎弟弟,现在接电话的,应该就是章漾的亲弟弟。可难道不是应该听见他提章漾的名字时,就让对方来接电话吗?怎么现在对面那人,完全就没有要把电话递出去的意思?
  简清松:“我想找章漾,请问她现在是还没有回家吗?”
  季行止握着电话的手,微微紧了紧,“回了。”
  “那麻烦请你让她来接一下电话,谢谢了。”简清松好脾气道。
  恰好这时候,章漾从浴室里出来。
  反正现在她跟季行止已经很熟悉,直接裹着一条浴巾就出来了。
  季行止原本想对电话另一头的人说“她在洗澡”这话,但在章漾出来后,季行止就打住了这句。
  “夏夏。”季行止忽然开口,叫住了人。
  这声音,让章漾微微愣了愣。
  她诧异抬头看着书房里的男人,季行止平日里几乎都是连名带姓地叫她,至于“夏夏”这个家人之间才称呼的小名,在季行止这里,只有在床上,情到浓时,情不自禁叫她这名儿。
  季行止见章漾看了过来,勾了勾唇角,但是那双狭长的眼睛里,却没什么笑意。
  “你电话,有人找。”
  章漾挑眉,更加意外。
  她直接走过来,边走边对着季行止道:“谁啊?我爸?”
  季行止没吭声,只是看着她。
  章漾脑子里一团雾水,她总觉得季行止现在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但她找不到原因。
  不过,当章漾接起电话时,听见另一头传来的清越的男音后,心里忽然有点明白过来。
  “章漾,是我。”简清松刚才已经听到了章漾的声音,他在想到今天自己遇见的女孩时,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了笑容,温和开口道。
  “简清松?”章漾在说这话时,不由抬头朝着季行止看了眼。现在男人就站在桌前,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找我有事儿吗?”
  简清松也知道自己今晚这个电话有些着急了,但他忍不住。原本以为年少时期遇见令自己心动的那个人,再也不会相见,但在今天,却再一次遇见。他想,这就是缘分。
  “也没什么大事,今天不是遇见了吗?我就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你这出国十多年,现在回来,我理应请你吃顿便饭,对吧?”简清松说。
  这话细细听起来,其实没什么道理。
  但他主动这么说,也不会让人心生不快。
  章漾轻笑,“这怎么好意思?我也是半个首都人,就算是请客,也应该我来。”
  “那不行,吃饭给钱,哪里是女孩子的事?”简清松说,“明天晚上有时间吗?你在哪儿上班,我可以来接你。”
  章漾刚想回答,忽然感到肩头一重。
  她还没反应过来,季行止这时候落在她圆润的肩头的那只手,就又落在了她的浴袍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