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进年代文里成了祖国栋梁 第61节
  有了林枫这句话,冷诺开了瓶新啤酒,可以慢慢喝着酒,静静听谢然说话了。
  谢然先咕咚咕咚喝了几口酒,才开了口。
  “穆然,是我的姨表姐,从小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她就是我那时候的初恋。就算学建筑也是为了陪她才开始的。
  后来,我们毕业了。像所有故事里处过的对象们那样,日子平和却温馨,打算结婚了。
  突然,那时候我爸要考核升厂长,家里必须干净。
  表姐弟的婚姻会把他拉下水。”
  谢然一仰头,把剩下半瓶酒都灌了进去。
  林枫替他解释道:“其实穆然的母亲是穆家饥荒年月里捡来的女儿,她和谢然根本就是没血缘关系的表姐弟。但户口上说不过去。如果结婚了,不但影响谢伯父当厂长,将来也会影响谢然工作分配。”
  冷诺皱了皱眉,“所以,穆然就嫁给了你父亲,林子江?”
  这跨度,也太大了。
  林枫:“对。丫头,穆然年轻时跟现在的你很像。她也是个爱建筑的姑娘。当时老爷子,不止在渤广,即便全国的科学院,他也去做过报告,所以在大学校园里也是个风云人物。被谢伯父强行拆散了之后,四年前嫁给老爷子,是穆然自己决定的。”
  “不是说,青梅竹马么?”冷诺嘘嘘自言自语般声音很小,转过头去看谢然,“谢主任不是说结过婚么?”
  谢然没说话,回避了她试探的目光。低下头又去开了瓶啤酒。
  林宽听见了,冷着脸问道:“谢思进,你骗了冷诺?说你结过婚?”
  谢然扶了扶镜子,“怎么查户口么?我在苏国的确结过婚,你大可以去查查。”
  冷诺就怕林宽把话题带跑了,赶紧止住,继续问林枫,“那,穆然成了五姨,之后呢?”
  谢然接着冷诺的问题,答道:“是,如果她在林家是幸福的,我愿意放手。因为当初,我爸反对时,穆然都没反抗,就顺从了。我隐约也感觉过,她似乎喜欢更成熟的男人。我也想过留在国外一辈子不再回来。可是,穆然竟然突然人没了。我是在苏国听到的消息,辞职报道都没打,第三天就回来了。”
  “穆然她,”冷诺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问才好,“她,在林家,不幸福?”
  谢然看过林枫,又瞥了眼林宽,突然一个人放声笑了起来。
  谢然:“哈哈,我也想知道啊。可我听的传闻,都是在说林家五姨是被林家的疯儿子折磨死的……”
  “你闭嘴。你知道,大哥不是那种人!”林宽猛一拍桌子,把刚刚震碎的玻璃碎片都给拍了起来。
  “我怎么知道林枫是哪种人。但穆然她走了,她受尽了你们林家父子的屈辱之后,不明不白的走了,这总是事实吧?!”谢然也怒了,虽然他的愤怒不会用拍桌子来表达,但他狠狠咬着自己的下唇,双手握拳,浑身都在发抖。
  “不是,这根本就是传言。”林宽斩钉截铁,每个字都不容置疑。
  “行,林宽,那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儿?当着你媳妇儿的面,你今天说的,我都信。”谢然给林宽开了瓶酒,林宽没接。
  林宽顿了顿,他看了看冷诺,声音软了下来,轻声问:“冷诺,你今天累了,要不我先送你回屋休息吧。有些话,我说不出口。”
  冷诺简直让他气短路了,她语速很快:“你今天在外头跟人家嘴都亲上了,又不是说你自己的事儿,有什么说不出口的。我今天哪儿都不去。说吧。”
  “今天,张梅霞那是……”林宽刚要解释,被冷诺打断了。
  冷诺:“林宽,不用打岔。你把五姨的事儿解释清楚,张梅霞的人工呼吸我不跟你计较。”
  林宽垂眸停在冷诺眼角片刻,结婚之后,他一直都感觉不到妻子眼神里的温柔,尤其对他,说话问话都是怎么冲怎么来。
  他没再多做解释,继续说道:“其实,爸已经很多年不能房事了。”
  “那,他为什么答应娶了穆然?”这次是谢然火了,站了起来,却又不知道该冲着谁去发火。
  “爸答应娶五姨。是因为大哥刚出事,大哥一个人拦下来了隧道塌方的所有担子。就因为这一件事儿,大哥便从一线退下来了。爸觉得对不起大哥。其实,爸是想找个人来照顾他。但大哥那时候情绪不稳定,爸没法帮大哥直接讨媳妇。”林宽说话时,顾虑太多,一边是大哥,一边是妻子,另一头又是孤狼一般瞪着他的谢然。
  简单的事儿,反而被林宽说复杂了。
  不过,这个法子冷诺很懂。
  因为当初冷诺娶亲嫁到林家那天,就是酒席上对着外人称“六姨”的。
  “等着呢,然后呢?”谢然开始催他了。
  林宽:“爸其实临走前的这几年一直都很忙,在家的日子也都是在书房画图查资料,几乎没跟五姨有多少交流。反而,大哥天天在家……”
  谢然眼睛红了,尖声问:“什么意思,你是说穆然跟林枫混上了?”
  林枫低吼:“混账话。你这么说才是侮辱穆然。”
  “那是怎么回事儿?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儿?”说着,谢然站起来就要掐林枫的脖子,完全不是平日里那个沉着冷静的谢主任了。
  林宽推了他一把,让他重新坐下。
  林宽:“老实坐回去。就是爸的设计过了国家桥梁建筑审核院的最终审批,林达刚要拿下北港大桥那个项目那会儿,五姨好像突然得到了个消息。”
  冷诺都急了:“什么消息?”
  林宽:“具体不清楚。只知道是关于当年大哥隧道塌方的事儿,有人告诉她,塌方不是事故,是人为。要让她出去见一面,才告诉她。”
  冷诺听到这儿,震惊的头皮都有些麻了,但却从林枫谢然的脸上看不到惊讶的神色。
  “那次隧道塌方事故,有七人被压在下面,活埋了。所以被作为重大事故处理了。如果不是事故,大哥的责任就不存在了。相处了几年下来,其实,五姨是,是很在意大哥,也很想帮助大哥重新走回工地现场的,所以她什么都没说,一个人就去了。”林宽说道这儿,一直追着林枫的眼睛,生怕说错话一般小心翼翼。
  “这个傻女人。那自然不是事故,可堂堂林子江都查不出来的事儿,过了这么多年,她怎么就敢往上扑……”谢然一个人感叹起来,他的面前已经摆起了一排空酒瓶子。
  “不是事故?那,是你干的?”林宽突然握住了谢然对着嘴边的酒瓶子,不解地问道。
  谢然没好气的推开了林宽的手,把酒瓶子往桌子上一放,恶声道:“我干的?林宽,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有成见。我求求你了。如果你不傻,能不能别把我想的这么傻行么?我当时带队,就在蓝光隧道里,我要自己干死我自己?!”
  林宽正色道:“谢思进,我没放弃过,一直在查。就连那天晚上,送五姨出门的小赵司机,都在他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我也一直想揪出来给五姨喝药的那个人。”
  “那,什么事儿让你怀疑到我了?”谢然有些无奈。
  “你知道么,给穆然喝下的药,不是咱们国内的药。是明确限制无法进口的外国药。但你,刚好从国外回来了。”林宽这次淡淡地回应了他。
  第63章 同房
  谢然这个平时脸上堆笑的人, 竟也会为了林宽一句话恼了。
  他站起身刚要去揪住林宽的衣领,却被林宽一把攥住了手腕,拧到了背后。
  “呃。”谢然吃痛。
  冷诺看着着急, 去拽林宽的胳膊又拉不开。
  林枫开了口, “阿宽, 放手。谢思进尽管不是个东西, 可他还不至于熏了心对穆然下手。”
  林宽这才松开手。
  林枫看了看冷诺,垂下了眸子,跟谢然低声说道:“谢然, 穆然已经走了。明天还有事儿做, 其他的事儿没必要非说给冷诺听吧。”
  声调近似请求。
  谢然扶了扶镜子:“今天看在冷诺的面子,我不跟你计较了。师兄, 设计上虽然你不如林老那般大气, 但手艺上,我还没见过比你更精湛的人。你之前手上那个捆兽锁,是你自己打的吧。今天我不追究了, 但不代表这事儿就过去了。”
  冷诺左右听得模糊, 只猜了个大概,“听来听去,对你们那个穆然下手的人,是在林子江拿下北港大桥之后出现的。总可以在北港大桥有利益冲突的关系圈里找找看吧。”
  “丫头, 算了。就是不想让你掺和, 才一直没告诉你。这都下半夜了, 不去休息, 明天哪有体力补修。”林枫说着话就要收走冷诺面前的酒瓶子。
  谢然揉了揉刚刚被林宽拧痛了的手腕, 又重新坐下,跟冷诺, 他总是能和颜悦色:“这话师兄说的有道理。冷诺,等下个月参与北港竞标你就知道了。北港的关系圈,不是一句话能说得清的。明天一大早就去学校,我来接你吧。”
  说完,谢然站起身就要走人。
  不知是真喝多了,还是走得急,腿一下子撞在了桌子角上。
  光听着碰撞的声音就挺痛的。
  “谢主任,你这样不能开车的。酒驾,对自己对社会都不负责,说什么你都不能开。”冷诺一把从后面扶住了谢然。
  她这么一嚷嚷,三个男人同时聚齐了目光看着她。
  “要不,”冷诺顿了顿,“今晚,你留下来吧。”
  谢然没回头,他淡淡的答道:“谢谢。不过,这不方便吧。卡车放着,我不开车,走走就回去了。”
  走走,这得走到天亮了。
  “别装了。以前你也没少在这家里睡过。林立屋里今晚没人,你进去就行。”林枫依然坐着没动,但声音传的有力。
  谢然没再推让,帮着冷诺清理了厨房,碎酒瓶子,一番洗漱之后礼貌上楼去了。
  林宽把林枫背上了楼。
  等轻轻把林枫放在床上,林枫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
  林宽又帮林枫把腿放好,说:“大哥,你的腿不方便,今晚我留在你屋里吧。”
  林枫摇了摇头:“这里不用你。下楼去。今晚你去冷诺屋里去。”
  林宽:“可是……”
  林枫朝着门外林立屋子的方向努了努嘴:“没有可是,你们是夫妻。今晚他在你隔壁。”
  过了半个多钟头,林宽磨磨蹭蹭的下了楼。
  咚咚。
  他轻轻敲了敲冷诺的门。
  里面还亮着灯,但没有回应。
  林宽也根本没再等,他直接推门进去了。
  嘴上说:“冷诺,是我,我进来了。”
  冷诺已经换了衣服,腿上盖着被子,坐在床上,“你进来干嘛?”
  林宽拉开了椅子,背对着冷诺坐下了:“我,担心你。今天家里有外人。”
  “哼,”冷诺今晚喝了足足十瓶啤酒,不能算醉了,这会儿可是酒劲儿十足。
  她声音不小:“你这是担心我。还是虚荣心作怪演给人家看呐。”
  “我是你丈夫。担心你。”林宽声调不改,语速不缓,蹦着字儿,继续强调他的立场。
  冷诺就是看不惯他这副特意笔挺的后背。
  想起今天他跟张梅霞那一幕,她故意刻薄起来:“我的丈夫啊,那今晚你就坐在那儿背对着床担心我?”
  林宽把椅子一转,正对着床坐了下来。
  依旧坐的笔直,双眉紧锁,与其说像医生在询问病情,不如说更像军人在接受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