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 牺牲
  074
  “姐姐,考虑好了吗?”顾寒凝问道。
  顾宁馨重重点头:“妹妹想怎么做?只要不太过分,不伤及咱们姐妹的名声,我会尽力配合妹妹的。”
  终究这利益还是高于一切的。
  并且本身顾宁馨和顾千凝的情分也就一般。
  衡量再三,自然还是要为自己考虑的。
  “那就要麻烦姐姐明日见了二表哥,跟二表哥好好谈一谈了,让二表哥去找顾千凝私下里说说话,而我会想方设法引了叶世子过去,让叶世子误会顾千凝和二表哥关系匪浅,叶世子如此心高气傲的人,肯定会对顾千凝不满,那姐姐就有机会了。”顾寒凝叮嘱道。
  顾宁馨只要一想到郑天佑,就觉得头皮发麻,她实在是不想同郑天佑有任何的交往和接触。
  “为何要我去?”顾宁馨皱眉。
  “二表哥肯定会帮着姐姐的,如果姐姐不乐意去,那我也不勉强。”顾寒凝耸了耸肩说道。
  顾宁馨叹了口气,虽然无奈,可到底也是答应了。
  赶明儿叶老爷子寿辰,国公府肯定是大肆宴请宾客的。
  她也担心,顾寒凝若是真的惹出了事端,对谁都不好。
  “寒儿,你可千万要小心行事啊,可不要偷鸡不成,弄巧成拙了,你要记住一点,顾千凝是顾家的大小姐,她名声尽毁,咱们姐妹也休想独善其身,顾家的姑娘也就不用出嫁了。”顾宁馨再三叮嘱道。
  “我知道了,我有分寸。”顾寒凝有些不耐烦。
  “那好,赶明儿到了国公府,一切见机行事吧。”顾宁馨叹着气说道。
  顾寒凝也没在多说就离开了。
  顾寒凝并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幻云苑。
  顾鸿去了柳姨娘那里歇着。
  柳姨娘最近一直都安分守己,今日特地打发了丫头来请顾鸿,说她身子不适,顾鸿也好些日子没过去了,这才去了。
  郑婉儿心里却气愤不已,柳姨娘这是立竿见影的给郑婉儿脸子瞧。
  贬妻为妾,从平妻成了姨娘,不就是和柳姨娘一样的身份了吗?
  若是放在从前,借给柳姨娘几个胆子,柳姨娘也不敢来幻云苑请人啊。
  当然,郑婉儿自己心情也不好,就让顾鸿去了。
  “娘亲。”顾寒凝看着郑婉儿一个人发呆,忍不住出言唤道。
  “寒儿回来了,怎么样,顾宁馨答应了吗?”郑婉儿拉着顾寒凝坐了下来,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郑婉儿的气色确实不好,这些日子,她真的没有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
  杨璨的改变,让整个侯府的局势也都跟着变了。
  “姐姐答应了,可是娘亲,这样可以吗?”顾寒凝问道。
  “如今杨璨处处压制着咱们,唯有这个法子才能让你祖母和郑家给与咱们最大的支持。”郑婉儿一脸为难,但是语气却十分的坚定。
  “娘亲,可以看得出来,姐姐不喜欢二表哥,若是她知道咱们如此算计她,只怕会记恨咱们的,虽然我也不大喜欢她的行事作风,可到底她也娘亲的女儿,这样做,是否太过了?”顾寒凝小心翼翼的问道。
  郑天佑并不是良配,这一点她也看的出来。
  也难怪顾宁馨瞧不上他。
  “佑哥儿哪里不好了,就是她毛病多,你二表哥是郑家唯一的嫡子,她嫁过去难道还能亏了她不成,那还想嫁给谁?真的想嫁给叶世子不成?真是笑话。”郑婉儿满脸不屑,连她都知道,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叶家是不太可能,可我今日这样哄骗她的时候,她也是动了心的。”顾寒凝也觉得顾宁馨有些糊涂,不知道怎么想的,姐妹易嫁,有这样的好事儿,她还能让给顾宁馨。
  可顾宁馨就信了她的话,到底是太单纯了吧。
  其实看起来顾宁馨也是个聪明人,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就相信了。
  “随她去吧,反正明日制造个状况,让佑哥儿来个英雄救美也好,怎么都好,顾宁馨也就不得不嫁,反正顾千凝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顾宁馨的亲事也该定了,她和佑哥儿的亲事了,下一步就轮到你了,寒儿,你放心,到时候娘亲哪怕是跪死在老夫人面前,也得让老夫人给你寻一门好亲事。”郑婉儿拉着顾寒凝的手,郑重承诺道。
  顾寒凝叹了口气:“我的亲事先不着急,等顾宁馨和二表哥的亲事订定下来,如果有机会真的能把顾千凝的亲事抢过来,才是最好的。”顾寒凝想了想,才开口说道。
  这原本是母女二人想着用这个理由来敷衍顾宁馨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顾宁馨去见郑天佑。
  然后算计顾宁馨,当然不会故意毁了她的名声。
  比如设计个顾宁馨落水,郑天佑奋不顾身下水救她,然后二人在始终有了肌肤之亲,这样的意外事件,最多二人定亲就是了,对顾家其余姑娘的名声也不会有任何折损的。
  主要是顾宁馨向来对郑天佑退避三舍,根本没这样的机会,若是明日在众目睽睽之下,二人有了这样的接触,顾宁馨也就只能嫁郑天佑,否则就只能出家了。
  不得不说,郑婉儿和顾寒凝这样算计顾宁馨,真的是丧尽天良了。
  可现如今,顾寒凝却真的对叶之恒上了心,如果她能嫁给叶之恒,抢了顾千凝的亲事,顾千凝自然就肝肠寸断,杨璨也会跟着丢脸。
  岂不是狠狠的扳回了一局,也能扬眉吐气了。
  郑婉儿听了顾寒凝的话,先是吃惊,而后一想,的确,若是能把顾千凝的亲事抢过来,这才是对顾千凝和杨璨最大的打击。
  这是这件事要从长计议才行。
  要做到让叶家和顾家都同意姐妹易嫁,绝非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先不要想这些了,寒儿,赶紧把顾宁馨和佑哥儿的亲事定下来,才能让郑家为我们所用,才能更好的扶持你哥哥,如今我没了平妻的身份,定然会连累你和你哥哥的亲事的,郑家再不济,也是咱们的助力啊。”郑婉儿其实也挺无奈的,如果不是没法子,自然也不会牺牲顾宁馨的幸福了,谁让郑天佑看上顾宁馨了呢,一直都闹着非顾宁馨不娶,所以为了拉拢郑家,她只能选择牺牲顾宁馨了。
  翌日齐国公府
  今日是齐国公府老国公爷的寿辰。
  这叶老爷子当年先帝身边的人,虽然比邕晟帝虚长十岁,但二人却是忘年交。
  更是亦师亦友,从前,邕晟帝更是尊称叶老爷子兄长。
  邕晟帝登基之后,对叶家也是诸多优待。
  其实除了叶家本身人才辈出,也还是有一段缘故的。
  叶老爷子有五个子女。
  长女叶蓁是嫡长女,是叶老爷子和原配所生。
  国公府是武将功勋爵位,叶老爷子自然也是马上英雄,她的原配夫人亦是。
  当年叶蓁出生的时候,正逢盛京大乱,叶夫人意外身死,后来先帝登基,叶家一朝得势。
  先帝夫妇怜惜叶蓁一出生就失了母亲,所以就接到宫里来抚养。
  当时的大皇子,也就现在的邕晟帝也才七八岁。
  也就说邕晟帝是看着叶蓁从嗷嗷待哺的婴儿,一直长大亭亭玉立的少女。
  这期间,叶老爷子也陆续娶妻生子,又有了四个孩儿。
  所以叶蓁一直也住在宫里。
  叶蓁在邕晟帝心里终究是与众不同的存在,虽然叶蓁及笄之时,他也早已经生儿育女。
  邕晟帝登基之后,也透露过想要纳了叶蓁为妃的想法。
  可当时太后已经做主给叶蓁定了亲事,婚期都定了,无法更改了。
  所以叶蓁和邕晟帝,算是阴错阳差没有在一起吧。
  这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在邕晟帝心里,叶蓁就是永远的白月光,他是皇帝,要多少女人没有,却唯独错过了叶蓁,这自然是无法弥补的,所以他对叶家的感情也就尤为特殊。
  邕晟帝和叶蓁的这段过去,知道的人并不多,可谓是永远埋在心底了。
  往年叶老爷子寿辰,邕晟帝多半都会莅临国公府。
  今年倒也不例外。
  所以齐国公府今日更是息壤热闹。
  叶老爷子有五个子女,全都是嫡出。
  除却长女叶蓁是原配嫡女。
  其余长子齐国公,次子叶二老爷,三子叶三老爷,和小女儿叶芳,都是正妻所出。
  两个女儿都已经出嫁。
  长女叶蓁如今是和郡王妃。
  只是和郡王并不在盛京,而是在封地靖州。
  靖州距离盛京倒也不远,算是距离盛京最近的封地了。
  每年叶老爷子寿辰,和郡王夫妇都会进京来贺寿,今年也不例外,昨日叶蓁就到了。
  不过这次和郡王没有来,来的是叶蓁还有叶蓁的长子刘昊,女儿刘娇。
  一早,王氏和二夫人陶氏便一道来了采荷居。
  这采荷居是叶蓁出嫁前的居所,其实叶蓁也没住过几次。
  但多年来却一直都空着,王氏早就让人打扫出来,迎接叶蓁了。
  刘昊是男子,而且同叶之恒年纪相仿,所以就住到了叶之恒院子里。
  而叶蓁母女就在采荷居。
  王氏和陶氏到的时候,叶蓁正在梳妆。
  “大姐安好。”王氏和陶氏笑盈盈的说道。
  “大舅母,二舅母。”刘娇也微微欠身。
  叶蓁到底也是四十好几岁的人了,已经显出老态,可却还有几分风韵犹存。
  从现在的面容依旧可以看得出当初年轻的时候,是何等的风姿卓越。
  “是两位弟妹来了。”叶蓁微微一笑,大方得体。
  “怎么一早就过来了,可是有事儿?”叶蓁问道。
  “也没什么,来瞧瞧大姐和娇儿睡得是否习惯。”王氏满脸笑容。
  “多谢舅母关心,我和母妃睡得很好。”刘娇言语间也十分客气。
  这刘娇人如其名,真的是人比花娇,生的花容月色,很有年轻时候叶蓁的风姿。
  “父亲呢?”叶蓁闭着眼睛问道,任由身边的丫鬟给她上妆。
  “父亲和母亲等着大姐过去用早膳呢。”王氏答道。
  “好,二位弟妹先过去吧,我待会儿跟娇儿一起过去。”
  “好的,那就不打扰大姐了。”王氏笑着说完,就拉着陶氏退了出来。
  陶氏跟着王氏出了采荷居,忍不住撇嘴道:“大嫂,咱们用得着如此吗?她这一年就回来这一趟,干嘛要这般讨好她啊,她不过是个外嫁女而已。”
  “二弟妹,大姑太太的身份尊贵你不是不知道,她如今可是郡王妃,虽说每年她只回来一次,在家住一日,明日进宫住一日,后天就准备会靖州了,就这三天,咱们自然要事事以她为尊,这你还忍不了吗?”王氏气定神闲的说道。
  “不是我不能忍,可是你也看到了,她对母亲是个什么态度,提都不提一句的,她眼里除了父亲,咱们只怕都入不了她的法眼。”陶氏愤愤不平的说道。
  王氏没有作声,因为陶氏说的对,这么多年了,这老夫人怎么也是叶蓁的继母吧。
  可叶蓁却从未有正眼瞧过叶老夫人。
  对齐国公兄弟姐妹几个,也十分冷淡疏离,根本就没有把众人看在眼里。
  在叶蓁眼里,亲人也唯有老爷子一人吧。
  “她难道就不想想,这老爷子都多大年纪了,说句难听的还能有几个寿辰,她这般模样,一旦老爷子走了,只怕也不用回国公府了,咱们庙小,容不下这么大的佛。”陶氏忍不住再三抱怨道。
  王氏也没多言,这陶氏对叶蓁的怨气大,自然也是因为陶氏是老夫人的内侄女,且性子直爽,有什么不满也都写在脸上了。
  王氏是国公夫人,到底城府要深一些的。
  不过相处多年的妯娌,王氏和陶氏关系也不错,这个弟妹,当真是没坏心,就是性格火爆直接一些,没有害人之心。
  “好了,二弟妹,不说这些了,今日是父亲的寿辰,该高高兴兴才是啊。”王氏劝道。
  “这年年有她在,哪里就高兴的起来,倒是老爷子,我真是不明白了,整日离巴结这位姑奶奶,恨不得十天前就开始准备这姑奶奶爱吃的食材了,可也没见这姑奶奶给他个好脸色。”陶氏仍旧不停的抱怨着。
  “好了,别说了,回头再让人听了去,等今日过去了,私下里让你抱怨个够。”王氏赶紧说道,然后拉着陶氏走了,生怕节外生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