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宜甜 第31节
  他们女儿怎么有钱买得起这样贵重的礼物呢?
  无非,花的是傅沉砚的钱。
  傅沉砚喜欢令恬,愿意给令恬花钱,他们无话可说,可令恬把傅沉砚的钱大肆花到他们身上来,他们却是受之有愧。
  宋书婉一脸严肃:“恬恬,这份礼物这太贵重了,妈妈不能收。”
  令恬微微蹙眉:“为什么呀?”
  宋书婉:“这枚胸针是傅沉砚给你买的?”
  “这是阿砚昨晚在慈善拍卖会上拍下来的,不管是多少钱,都相当于是在做慈善,妈妈,你就收下吧。”
  令恬把自己的一截手腕伸到宋书婉面前:“你看,这条手链也是阿砚昨晚拍下来送给我的,好不好看?”
  宋书婉的目光落在女儿腕间的手链上,一颗颗名贵的碧玺晶莹剔透,光华流璨,与令恬的白皙细腻的手腕相映成辉。
  宋书婉不得不承认:“很好看。”
  令文森也点点头:“确实好看,恬恬戴着很漂亮。”
  “这枚胸针……”宋书婉转头看自己的丈夫。
  令文森略微沉默,和她交换了一下眼神,说:“既然是女儿的心意,又是做慈善,你就收下吧。”
  宋书婉明白他的意思,先收下,不让女儿失望,过后再找机会把胸针还给傅沉砚。
  见母亲收下了礼物,令恬唇边漾起甜甜的小梨涡。
  上午的阳光从落地窗斜照进来,窗前翠绿油亮的散尾葵镀上一层。
  一家三口聚在一起,暂时把所有的烦恼都抛在脑后,温馨又幸福。
  趁令恬去洗手间时,宋书婉在网上搜了一下昨晚慈善拍卖的情况,看得她眼角直跳。
  令恬戴的那条碧玺手链成交价九百九十九万,蓝宝石胸针的成交价八百零一万。
  傅沉砚宠她的女儿,还真的是不手软。
  -
  西郊墓园。
  傅沉砚一身黑色西装,长身挺拔,静静地站立在一块墓碑前,于也撑着一把大黑伞,在一旁替他遮阳。
  他把一束百合花放在墓碑前。
  墓碑上没有照片,也没有立碑之人的信息,只有一个名字——何玥。
  今天既是母亲节,也恰逢是何玥的忌日。
  何玥是在傅沉砚八岁的时候去世的,二十年过去,他其实已经有点记不清何玥的模样了。
  漂亮是肯定的,不然傅柏元当年也不会对她动心。
  何玥出生在荣县的一个山旮旯里,但她很聪明,是当年村里唯一考上大学的女孩子,而且是名牌大学。
  毕业后,何玥到傅氏应聘,最后成为傅柏元的私人秘书。
  当时的傅柏元刚接任总裁的职位,二十七八岁,年轻有为,英俊不凡,虽然已婚,何玥还是控制不住对傅柏元心生爱慕。
  傅柏元对这个优秀美貌的私人秘书也格外关照,应酬带着她,出差也带着她,她生病了还亲自陪她去医院。
  一来二去,两人就不止是上下级的关系了。
  后来,赵月姿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开始怀疑傅柏元和何玥有染,当时傅柏元和赵月姿联姻还不到两年,正是需要维持婚姻稳定的时候,他选择给何玥一笔钱,让何玥离开,以后不要再联系。
  那大概是何玥爱傅柏元最深的时候,傅柏元的无情让她遍体鳞伤,也让她清醒了,她和他身份悬殊,他们的关系永远见不得光。
  她不要傅柏元的钱,觉得那是侮辱她对他的感情,她毅然决然地离开后,发现自己怀孕了。
  何玥知道傅柏元一定不会让她生下这个孩子,于是没有告诉傅柏元,自己偷偷地把孩子生了下来。
  她生下傅沉砚,一个人抚养,她本来有能力将傅沉砚养育成人,可在傅沉砚五岁时,她却出现了精神分裂症,时常出现幻觉,无法再正常工作,只能带着傅沉砚和所有积蓄回荣县老家,让何家人照顾。
  何玥未婚先孕,而且不知道傅沉砚是哪个野男人的种,村里人都喜欢在背后嚼舌根,对何玥指指点点。
  何家人觉得丢脸,对何玥母子俩也没有好脸色,何玥的病情越来越严重。
  何玥发病时,会折磨傅沉砚,他被雨淋湿了,她想把他直接架在火堆上烤,以为他皮肤里有虫子,用尖利的针来扎他……
  类似的事情很多。
  傅沉砚有几次差点死在何玥的手里。
  在傅沉砚八岁那年,何玥有一次病情发作,不知道以为河里有什么,不会水的她走进河里,尸体第二天才被打捞上来。
  何玥的父母年迈多病,有两个没什么本事的弟弟,一家人原本以为可以靠着何玥在城里赚钱给他们用,没想到她竟然带了个野种回来,反而成了他们一家子的累赘!
  何玥死前,何家人对傅沉砚还算客气,毕竟何玥带了一点积蓄回来,何玥死后,一家人开始苛待傅沉砚,一不顺心就用带刺的木条抽他,不让他去上学,骂他杂种,让他去死。
  村里的小孩也不愿意和傅沉砚玩,骂何玥是疯子,傅沉砚是小疯子。
  何玥曾经正常的时候,告诉过傅沉砚,他的父亲是傅氏集团的掌权人,是个很耀眼的人,他身上流着傅柏元的血,以后一定也会像傅柏元那样有所成就,不会被困在这个小山村里。
  但她总是一遍一遍地叮嘱傅沉砚不能去找傅柏元,她不想让傅柏元恨她。
  傅沉砚却不堪再忍受何家人的苛待,十二岁那年,一个人走了一天一夜的山路,离开那个偏僻的小山村,去京市找傅柏元。
  他不见了,何家人也没有找他,少了张吃饭的嘴,高兴还来不及。
  赵月姿得知傅柏元竟然还有个私生子后,和傅柏元大吵大闹,不许傅柏元接受傅沉砚,否则就离婚。
  傅柏元对傅沉砚没什么感情,当然不肯认他。
  于是傅沉砚在傅家的大门外跪了三天三夜,只有傅清黎可怜他,不担心他会抢家产,反而替他说情,最后甚至陪他一起跪。
  傅柏元终于动了恻隐之心,让他进了傅家的门。
  ……
  思绪收回,傅沉砚看着面前的墓碑,轻轻地扯了一下唇角。
  很难说清他对何玥到底是什么感情。
  他曾经恨她擅自把他生下来,让他面对那么灰暗绝望的人生。
  可她不发病的时候,又对他很温柔,眼睛里都是爱意,冬天给他织暖和的围巾,夏天没有风扇,一整夜用蒲扇给他扇凉。
  傅沉砚转身,打算离开,看到一个女孩站在不远处,一直看着他。
  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皮肤有点黝黑,但是五官很清秀。
  女孩子叫了一声:“你是傅先生吗?”
  傅沉砚淡漠的眼神从她身上掠过,没有理会,朝停车的地方走去。
  “傅先生,您不记得我了吗?”女孩子急忙追上去,“我是何莲莲!”
  傅沉砚却仿佛没听到,脚步没有一丝停顿。
  何莲莲提高嗓门:“傅先生,我是荣县何家村人,您母亲何玥是我的亲姑妈,我是您的亲表妹!小时候还和您一起玩过,您真的不记得了吗?”
  傅沉砚眼神冷漠,唇角弯起一丝讥诮的弧度。
  何莲莲跟在傅沉砚身后几步远:“表哥,我家里现在很困难,看在是亲戚的份上,您能不能帮一下。”
  当年偏僻的小山村如今也通网了,何家人无意中在财经新闻里看到傅沉砚,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昔日那个不受他们待见的野种,现在竟然是傅氏集团的掌权人?
  但相同的名字,隐约还有几分相似的眉眼,又是私生子上位,何况何玥当初就是在傅氏集团上班的……
  何家人都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就想来京市找傅沉砚打秋风。
  想着他如今这么有钱了,哪怕从指缝里漏出一点打发他们,也够他们发达了。
  没想到,傅氏集团门禁森严,何家人来了京市,连傅沉砚的面都见不到。
  何莲莲正在京市念大学,何家人就让何莲莲找机会去见傅沉砚。
  前两年,有人把何玥的坟从山里迁走了,何莲莲猜到是傅沉砚做的,她知道今天是何玥的忌日,于是来这里的墓园碰运气,结果真的让她等到了。
  自己的亲戚居然是这样有钱有势的大人物,何莲莲有点激动:“表哥,我爸在山里摔断腿了,需要很多医药费——”
  傅沉砚终于停下来,转身看着何莲莲,嗓音凉薄:“跟我有什么关系?”
  何莲莲被泼了一盆冷水,愣了愣,说:“我爸也算是你的亲舅舅,你小时候在我们家住了那么多年,难道不知道感恩吗?”
  感恩?傅沉砚冷笑,当初何家人那样虐待他,他后来没有报复回去,已经是他仁慈,何家人竟然还想从他这里拿好处?
  他睨了何莲莲一眼,眼神不带一点温度。
  见他转身要走,何莲莲不甘心,还要上前继续纠缠,却被傅沉砚的保镖拦住了。
  面对高大魁梧,一脸冷酷的黑衣保镖,何莲莲吓得不敢动,眼睁睁看着傅沉砚的车子离开墓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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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日暮时分, 天光渐暗,黑色迈巴赫缓缓地驶入傅氏主宅。
  管家迎上前,躬身打开车门, 一双锃亮的皮鞋落地,男人单手拿着一束康乃馨从车上下来。
  客厅里, 傅予墨也是前脚刚到,正在被傅锦诗数落。
  “你看看你现在这张脸是一副什么鬼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人打了!”
  耻辱之事又一次被提及, 傅予墨脸色难看, 却不敢吱声,他从小到大嚣张惯了,被人打得鼻青脸肿这件事, 就算是面对自己的父母,他也觉得丢人, 难以启齿。
  而傅锦诗之所以相信他脸上的伤是喝醉摔伤的,大概是因为根本想不到有人敢对他动手吧。
  傅锦诗:“还有,你之前说把令文森的女儿带回来, 这么久了, 人呢,怎么到现在都不见半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