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神论剑 败者血染
  一个欢迎仪式的篝火盛宴。
  花海间有光滑的石板。
  几张长几置于其间,长几上琉璃碗白玉盘。白玉盘上:腊樱桃,熟黄梅,鲜荔枝,甘果桃。琉璃碗中:葡萄酿,百花香。中间一只肥硕的羊,在燃烧的松树枝之下发出阵阵肉香。
  这是一个美妙的夜。
  这是一个美妙的宴会。
  在这个美妙的夜晚美妙的宴会上,人看起来并不那么的美妙,他们每个人心里难免都有心事。有心事的人脸上难免看起来有点不一样。
  他们都在尽量把这种心事隐藏。
  海神王就平平淡淡的坐在那里,他的鬓角虽白,脸上却没有皱纹。他的人很普通,很平凡没有杀气,没有怒气。如果不是在这里,高玉成一定以为他是一位庄稼汉。他看不出年纪,但高玉成看见海神王的眸子透出晶莹温润之色,这显然只有内功深厚的高手才有的现象。你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他,他身上都散发着王者般的气质。他的眉宇让人不敢直视,无论谁看见他,都想跪下去膜拜。还有他身边的七名护卫,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资格当海神王的护卫。他们看去让你会有一种想让你死你绝活不了的感觉。这些人想必也极难对付的。
  这么大的欢迎宴会,财神早已经替他们五个人备好了礼物献给海神王了。
  海神王虽然拥有几辈子花不完的钱,但收下礼物显然也很高兴。
  海神王笑了笑道:本座居岛上已有近三十年,每有访客无论何人都以礼待之。
  众人皆称谢。海神王虽看着和蔼,但他两旁七位身披重甲,手执利器的护卫却给人威严压抑之感,所以宴会上话并不多。
  海神王在饮完一杯百花酒后便对众人说道:“岛上早晚风大,露水深重,你们年轻人在此多热闹一些,我这老头子就不陪你们了”。说着便在护卫的引领下回去了。转过头又对财神道:“你留下在此便多陪同一下客人。”因为他是这岛的主人,也没有人会说他,他的剑虽没在手,也没有人会拦他,因为他是海神王。
  海风轻吹,云淡星稀。
  篝火已燃尽,宴席已散。
  风中只有海浪声和财神的声音,他对高玉成五人说道:知己知彼,你们已见了海神王。
  “不错。”
  “已见了他身边的七护卫?”
  “看见了。”
  “我们的命只有一条。”“是的。”
  “我们的命只有一条。”
  “我们的机会也只有一次。”
  “是的。”
  可他们现在没有发现任何有利的机会。
  机会在哪?
  机会财神一直在寻找着。
  高玉成也一直在留意着,留意着那九龙玉爵杯。一无所获。
  高玉成来岛上的第九天。
  这天海神王似乎心情大好邀众人赏宝。海神王好像都是接近傍晚才会出现。
  古堡位于山腰,高耸入云。古堡右侧的走廊尽头,尽头有一间房。
  海神王出现了。他走进屋子,古堡的屋子空间又高又大。又高又大的屋子看起来非常小,因为这里已经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血玉凤凰。”“翡翠白菜。”“碧玉西瓜。”珊瑚,玛瑙,珠玉,黄金应有尽有,各不相同。
  海神王缓缓一字字的道:各位,你们看本座的屋子还不错吧。主人问的极为礼数。客人回答的也极为礼数。
  沈万三笑道:“不错,没有比这更好的屋子了。”
  海神王又道:“这屋子里的东西还不错吧?公孙王侯道:我出生在官宦之家,也曾有有幸得见那些大内皇宫的秘藏。”
  海神王道:“哦?”
  蓝道士接道:“比这怎样?”
  公孙王侯赞叹了一声说道:“这才是大内皇宫!”
  海神王笑了。
  被别人夸自己的东西好谁也高兴。
  海神王又道:这里的东西,诸位临走时可以随便挑几件。
  “真的?”这话说出听起来似乎不相信。
  “当然!”主人显然很懂得待客之道。
  海神王说话绝对不会假,因为任何事对他来说都没有说谎话的必要,因为他现在已经站在了权利顶峰,只有别人对他说假话的份。
  过了会,海神王对他们说道:“这里房间有二层,贵客移步。”
  二层?这对他们来说太不可思议了。他们都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可这里的东西对他们来说他们就好像从乡下玩过泥巴刚来的孩子。
  蓝道士叹道:好!老道也算开了眼界。
  沈万三也算是江南富豪,听到说还有二层时喉咙竟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公孙王侯的目光已经在这些东西中游走,半分也舍不得离开。倒不是他有多想要,只是他真的没见过这些东西。高玉成柳如是依旧没有说话,因为他没有在屋子里没有发现他要找的东西。他们本以为这已经够好了他们没想到还有二层,二层的东西当然会更好。高玉成眸子亮了,既然是海神王藏宝屋子,可是现在他都没有看见九龙玉爵杯,心里不知怎么办才好忽的听海神王说道有二层,心里不免踏实了许多。
  二层的东西很少,公孙王侯沈万三他们嘴上没说什么,但眼神中就已经看出来了。二层上有很多灰层,看来很长时间没有人上来了。二层隔断了几间小屋子。海神王随便的推开了屋子,众人不免大失所望。里边很空,空荡荡的。
  里边摆放有几把剑。
  看到这众人都不由的看着海神王。
  海神王抚摸着一把剑柄,道:“几位,都是用剑的高手。”
  公孙王侯道:“不敢。
  海神王看了看他们手中的剑点了点头继续道:龙渊,鱼肠,胜邪,湛卢,工布。几位看来都是名剑之主。海神王道:“这里便是本座二十余年的藏剑处。”
  “藏剑?”
  “不错。剑是利器,也是戾器。用之不当则伤人伤己,当藏之为妙,便有了这藏剑室。”
  “前辈境界至厮,晚辈佩服。”众人心里道:此处为藏剑室,看来在这里动手最好不过了,但听他谈论起剑法,众人皆好剑,互相看了一下,心里意思是听他说完动手也不迟。
  海神王叹息道:
  “本座一生都在探寻剑道。”何谓剑道?众人问道。
  “剑道就是剑法本源。”
  “前辈已探寻到本源?”不等众人开口问,海神王就接着道:“本座五岁便已练剑,五岁是用木剑,八岁是用钢剑,十岁用铁剑,十五岁用铜剑,十八岁用金剑,二十岁便用上了名剑。”说道这时柳如是便问道:“不知前辈用何名剑?”
  海神王指了指左边墙挂的一把剑道:“便是这把巨阙剑了!”众人目光已看见海神王口中所说的剑,剑长四尺有余,宽四五寸,重量估摸也有七八十斤,当称为之巨阙。
  海神王看了看剑,道:“此剑取
  五金之英,太阳之精而铸,出之有神,服之有威。穿铜釜绝铁砺,伴随本座纵横江湖十余年。”
  高玉成看到此剑心里到这剑若非天生神威又怎能舞动这样的剑,叫道:“海神王果然神威。”
  海神王又是微微一笑缓缓说道:“老了……老了……”
  蓝道士请问道:“不知前辈您四十岁用何剑?”
  海神王回道:“四十五岁前便又改成了竹剑四十五随后便觉得杀气太重,便不再使剑了。”众人点了点头,他们都是用剑高手自然明白学剑的境界,听到这也不免在心里各自去做比较。
  海神王看了看他们道:现在本座老了,可能话多一点,你们不要介意,年老了总是话比较啰嗦些。
  众人齐道:晚辈受教。
  海神王叹了口气继续道:八岁时学剑招,十岁展剑势,十五岁求剑意,十八岁招势意方成,本座出道很晚,二十岁方才闯荡江湖。众人心中不免一惊,剑招剑势剑意俱成,这一出手便已少有敌手,那时候不知还有几人是他的对手!
  海神王道:本座四十岁开始寻剑道,便重入江南武林一次。
  哦?
  海神王知道他们想说为什么没有听过。便回道:十年一个江湖。本座那时候已普通人身份重新入世,所以江南武林并不知。本座走访江南名山大川,希望寻当时隐世高人以求剑道。
  可曾得见?众人甚是好奇。
  海神王摇了摇头。海神王沉寂了会道:记得有一年清明,本座访名山下山时遇见了一个人。
  公孙王侯道:前辈遇见了什么人。
  一位年轻人,一位年轻的剑客,他好像也给本座一样想探寻剑法,他看见了本座,本座也看见了他。
  然后呢?本座只记得那年清明雨,很大,看到那样年轻人,他对剑的执着和追求,当时总不免想起自己年轻时样子,本来想上前打声招呼,谁知他见本座一挪步便拔剑。说道此处海神王不免叹了口气:年轻人火气大了点,可能误解本座的意思了。他的剑法很快,年轻一辈中已没有见过比他更快的剑了,本座还未开口,他的剑就已经袭来,他的剑招快,剑势足,剑意强,可是他毕竟年轻。
  前辈怎么出招?高玉成问道。
  他的剑没有剑心。剑心?
  不错。没有剑心剑法无论多快多强,终究没有灵魂,所以他败了。
  高玉成想到这一战想必惊险绝伦,竟然让海神王说的如此平淡。也不知道那人后来是生是死便问道:
  后来如何?
  海神王惋惜的轻叹道:本座听说后来这人性子极要强,以前未曾一败,受不了这个打击,从此以后再也不曾用剑。哎!说道此处又叹息了几声。又笑道:人老了这叹息声也跟着多了起来。
  众人未语。
  海神王走到巨阙剑旁,用袖子掸了掸剑上的灰尘。
  窗外,星已见没,乌云蔽空。起风了。风吹动着窗户,灰尘也随着风起了。
  海神王道:这岛上的天说变就变。
  沈万三接口说道:是啊!起风了。
  海神王道:人也是……
  沈万三似乎不解其意问道:哦?
  海神王道:人终会变得。就像剑道,剑道就像人道。
  众人问:何为剑道?何为人道?
  海神王道:诸位,剑已在手,这便是道。
  高玉成道:以剑解道?
  海神王忽的看了看高玉成,他注视着这个年轻人目光似乎有些嘉许道:说的不错。
  海神王问:“本座手中有剑?”
  众人点头,但心中不知所问何意。
  海神王又问:“你们手中有剑?”
  众人道:“有。”
  众人都是剑中高手已隐约明白了海神王的意思。海神王一顿,接道:“你们来时本座便感觉到了你们每个人带来的剑气和杀意。”众人额头已有汗。
  “诸位虽然隐藏的很好,但到了藏剑室,诸位剑有杀意便不能藏,诸位的剑虽未出鞘,但本座的剑已感觉到你们剑上的杀气。”
  五人心里皆惊,暗道:“他早就发现了自己想要杀他。”又想道:“他说剑是利器藏之为妙,免得伤人伤己原来是这般意思。”
  他们背后在流汗。
  海神王没有动。
  他们也没有动。
  高玉成心道:“不好!五人剑法虽高亦仗名剑之利,藏剑藏其锋芒,在藏剑室任何一把剑在这里剑就发挥不了最大的威力,海神王不同四十五岁以后便不曾用剑,此间对他有利,想到这不免叹姜是老的辣。”又暗道:“刚才又听他讲诉探寻剑道,虽没见过海神王剑法,但听的他讲的,也能联想,对其剑法大为赞叹,现在却对海神王剑法从内心中又多了几分空间感。这种空间感先入为主不免又影响着发挥,现在来说五人已处于劣势。”众人这时不免紧张起来。
  藏剑室忽的寂静下来。只听得外面的风声,外面已下起了雨。
  海神王没有动。他说道:“欧冶子大师铸八荒名剑,胜邪,纯钧,鱼肠,泰阿,湛卢,龙渊,工布,巨阙,泰阿剑本座于五年前赐予天明。八荒名剑相生相克,现在八剑独缺纯钧。”“天明是谁?”五人喃喃道。
  “是我!”
  海神王笑道:“天明你在外边听了很久吧,集名剑于岛上,也真是难为你了。”
  是财神,高玉成几人心里道:“原来财神就是天明。”
  海神王又问道:“你为何如此?”
  财神叹道:“我本该如此。”“您想必还记得我父亲吗?”海神王黯然。叹了口气:你为父报仇?他说这话时候看上去确实老了。
  财神又接道:你可知他们是谁?
  海神王眼睛已有光芒,道:谁?
  财神道:还记得当年被你残害的属下吗?
  “他们是……”
  不错,他们便是那些人后代了。
  海神王缓缓道:“今天是你们复仇之战?”
  财神道:不错!今日一战,不是你生就是我死。
  海神王平淡的眸子露出了痛苦之色,道:“很好”。
  财神又道:“八荒名剑相生相克,不克剑身,便克主人。”
  高玉成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他也在邀请之列了。他想用名剑集合,用相生相克之理打败海神王。可他为什么说七名剑,又只让五人练剑阵呢?财神为什么故意隐瞒?
  海神王道:“八剑相克,不能拥其二,便与一剑赠你。”财神道:多谢赠剑。
  海神王道:“多谢不必,你既然也来了,便把出你的剑。你们一起拔起你们的剑吧,说着便多了几分威严。我已多年不曾用剑,今天难的名剑相聚,说着巨阙便已在手。
  海神王巨阙已在手,高玉成五人觉得压迫感瞬间犹如万顷巨浪向自己袭来。
  财神没有动,他喝道:
  结剑阵!
  巨浪便被分成五道。
  无形中的巨浪,犹如汪洋大海,几人在大海中的漩涡中挣扎。
  剑阵起,破浪而出。
  忽的几声。
  浪平风止。
  剑锋藏,血泪出。公孙王侯,沈万三,蓝道士倒在地上。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高玉成和柳如是会向自己出手。
  海神王没有动。
  财神也没有动。财神没有想到这变化来的太快。
  海神王道:很好。八荒名剑,果然相生相克。
  财神沉默。
  高玉成道:你可知为何?
  财神静默。
  高玉成道:五行剑阵出,我们根本不是海神王的对手。只不过多了五具尸体。
  财神叹了口气。我们五人对于你来说不过是个工具。财神兄你就不一样,那时候海神王为了对付我们,势必用尽全力,到时候在他新力为生之时,你便可以一剑刺穿海神王的喉咙。待七护卫赶到,你就可以对他们说是我们五人刺杀海神王。你恰好赶到便将我们诛杀,你诛杀凶手有功便可以替代海神王的位置了。
  海神王道:这计划果然不错。
  高玉成道:我若杀海神王只有死,若是杀他们三位我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财神道:说的不错。
  高玉成道:莫要忘了,复仇跟我们两人了没有关系。财神叹道:是了,我败了。然后又笑了笑道:不过有两位娇滴滴的美人,还在多情楼中,两位不要了吗?哎,岂非可惜……高玉成道:财神兄这样说无非想要我们联手一把。
  财神道:不错,机会还有一次。我想你们现在也不晚。
  “哦?”
  “你可知道当年大名鼎鼎海神王是怎样自己人?”
  海神王静默。
  高玉成道:愿闻其详。
  财神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海神王已有微妙的变化。
  高玉成思考了一下说道:你是说……
  财神道:不错。
  高玉成道:财神兄还相信我们。
  财神道:高兄可相信海神王?
  高玉成沉寂中。
  财神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是海神王的名言。”
  海神王脸色又一变,脸上已有些伤感。
  财神问道:“高兄,柳兄,你们现在已看过海神王的那绝世剑法?”
  高玉成答道:“已看过。”
  财神道:“怎样?”
  高玉成道:“天外飞仙,神来之笔,名副其实。”
  财神笑道:“高兄你可知海神王现在巨阙剑在手为何不动手。”
  高玉成道:“我知道,绝世剑法虽厉害,一以挡五,但他终究是受了伤。”
  财神又笑了:“不错,高兄果然聪明。”
  海神王果然未动。
  财神道:“高兄现在我们可有机会?”
  高玉成道:“当然,百分之五十。”
  财神道:“只有百分之五十?”
  高玉成笑道:“或许不止百分之五十。”
  财神又问道:“高兄柳兄没有受伤?”
  高玉成道:“轻伤不碍事”
  财神不笑了。
  财神道:“高兄剑在手,为何不动手?”
  高玉成也道:财神兄剑在手为何不动手?
  财神又道:“高兄你看这海岛如何?这古堡如何?”
  高玉成回道:“好,好极了,我从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地方。”
  财神道:“这么好的地方高兄想要吗?”
  高玉成轻叹:“当然……”
  财神嘴角又笑,道:“非常简单,高兄只要拔剑这便是你的了。”
  龙渊之剑如龙吟。
  财神凤眼忽的亮了起来。
  高玉成举剑忽的问道:“财神兄没有受伤?”
  财神道:“没有,”
  高玉成道:“财神兄剑在手,为何不拔剑?”只怕我们剑若出手,便为他人做嫁衣。
  财神脸色终变,哼了一声道:“你!”
  柳如是冷哼一声。
  高玉成道:“你若成功了我想也不会放过她们两个。”
  财神笑了笑。他看起来依然的潇洒,可他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失败。
  “两位莫要后悔!”
  海神王瞪着他,忽的厉声打断他的话,喝道:“你的剑呢?”
  财神凤眼有威。
  “剑在手!”
  财神的剑在手,海神王的剑也在手。
  财神用五年时间,他的五年却成空。
  他的剑他的心。
  他的心已冷。
  他的剑已空。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
  拔剑出鞘,剑出鞘,剑光如此的快,他的喉咙血还没有流出就已经凝固。
  高玉成诧异。
  剑光起时,财神便倒在了地上。
  眼睛里变得空洞深邃,人也深邃的倒了下去。
  海神王看着财神倒下,脸色不再平静,渐渐沉了下去。叹了口气道:“他本来可以拥有这里的一切。”
  高玉成望着地上的剑,望着地上的人,也叹了口气道:“可是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财神的剑还在,身名仇恨却俱已归尘土。财神虽不是自己所杀,却也因此而死,”原来六扇门血丹救人,寻梦以杀财神报毁帮灭派的仇恨,作为双方交换条件。寻梦这件事也算是一个了结。
  这时的海神王看上去苍老了许多……脸上也有些黯淡……
  高玉成心里想道:“不管如何他毕竟是个老人了。可能在他的心中已经把财神当做了自己的儿子。”
  海神王对他们两人道:“你们走吧!”
  高玉成柳如是未动。
  海神王冷道:“难道两位让本座送你不成?”
  高玉成弯腰长辑道:“晚辈此次前来实有一事相求。”
  “前辈九龙玉爵杯可否借用。”
  “九龙玉爵杯。”海神王道:“莫非你想要解开碧眼金蟾秘宫里的宝藏?”
  高玉成道:“想来前辈也知道。”
  海神王道:“我怎能不知……”
  海神王脸色平淡灰蒙,似乎很不想提起。
  “海神王纵横三十年,还有什么不知呢,不过他既有九龙玉爵杯,又有高不可深的武功何不去解金蟾里的宝藏呢,也省的这些事惹得江湖风波起。”不过转念又想:“海神王拥有深不可测的武功,又有旷绝天下的财富,金蟾里的宝藏也未必瞧得上啊。”
  海神王瞧了一眼高玉成已知他的心事。不过未开口又叹了三叹。然后才缓缓道:“你们可知这岛原本属于谁的?你可知本座这海岛财富从哪里来?”
  海神王接连两问。高玉成皆不知,所以没有回答。他只有听着。
  风更大了,雨也大了。
  不知是雨声还是叹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