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今早出发前天气预报显示小雨,但现在这个情况显然超出了预估。
  上山时是沿着山溪人走出来的路爬上来的,现在起了山洪,洪水早已经淹过了两侧,压根没有路可走。
  “左侧地质硬一些,我们从这边树林摸下去。”
  决定好便动身,然而树林里杂草丛木茂盛,藤曼牵枝阻拦,加上树上砸落的混着杂物的雨水,视线严重受阻,行动十分受限。
  没几分钟就开始开始摔了,山势陡峭,一摔就要滑下去很远,只能堪堪靠树枝拦住,而脚下被雨水冲动的沙石滚落不停,简直一片混乱。
  张让坠在队伍的后边和陆朝吐槽今天爬山的傻杯决定,陈祈眠在扶滚下去的刑错,而平时几乎不运动的向北一却是反常的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雨林里光线本就昏暗,大雨之下四处茫茫,向北一身上的衣服又是黑灰色的,几乎与这雨林融成一片了,他摔跤了也不吭声,像没有知觉一般。
  所以没人能发现他抿掉雨水后嘴角那一丝不明显的弧度,也没人发现他眼里装着的若隐若现的到底是什么情绪。
  -
  与此同时,山下的救援队展开搜索。
  “寒彻,注意安全!”易书盯着走进救援队伍的人担忧地喊。
  “嗯,知道,晚点我们要是还没下来,那小子到了尽量稳住他,最好让他不要跟来。”
  易书点点头,但心里却道:他怎么可能会听呢?
  两个半小时后,大雨依旧滂沱,将山里冲刷得干净,没留下爬山几人的任何足迹。
  救援队在看到塌方的山体时,一股不祥的预感在他们心头盘旋升起。
  一路的搜寻,连个影子都没有,即使雨声会阻碍声音的传播,但如果这山上有人,或者说是活人的话,不至于一个回应都没有。
  加派救援、挖掘、都需要时间,在此期间,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有祈祷。
  —
  时间又过了一小时,在塌方的那座山的东面,贴近另一座山的后山脚,倾盆的雨幕里,行走着五个精疲力尽的人。
  “这是哪阿?”张让叉着腰苦哈哈地问。
  下来的这一路上他们几乎不管方向,哪里好走就挑哪里走,现在跑是跑下来了,但却四面环山,就连东南西北都不清,四周还杂草丛生,比人都高。
  他们几个在商量着怎么走,向北一则低着头,他浑身发冷,脑袋也嗡嗡疼,亢奋的神经最终还是败给了不堪的体能。
  过了一会,指定好了路线,陆朝看着向北一手肘捣了一下陈祈眠,张让也扬了扬下巴。
  向北一擦着眼睛上的雨水,听到陈祈眠问他:
  “北一,还宇未岩行吗?”
  “嗯。”
  “如果太累了,我背……”
  “我能走的,没事。”
  一路下来,向北一没让人扶过他,他们几个也不敢贸然上手扶他,就连刚才摔下来的时候还是陈祈眠用书包带子把他拉起来的。
  四周只有大自然的白噪音,张让他们望着陈祈眠,或挠头或抓鳃,那表情咋一看像是想笑,细看又有点像在可怜陈祈眠。
  继续行走半个多小时后,出现了一个陡坡断面,隔着树林望下去,入目一段公路,走下去估计要半个多钟。
  “妈的终于!”陆朝:“等会有过路的车这遭罪的一趟就能结束了,日了狗的一天。”
  他话音刚落,视野里就出现了一辆疾驰的骚红超跑,从出现到消失,前后两秒不到。这红色超跑给了他们动力,于是加快下山。
  -
  十分钟后,骚红的法拉利冲出雨幕,急刹在农庄前。
  此时农庄后方的山脚下,挖掘机已经在开始作业。
  “哎哎哎,寒邃,你冷静点!”
  林洋接过寒邃丢过来的钥匙快步追进农庄。
  易书听见动静从里院出来。
  寒邃:“易哥。”
  “嗯,救援已经在……”
  易书话还没说完,跟前的人就已经转身大步朝后门走去。
  易书叹了口气,和林洋一起追了过去。然而前面的人急红了眼,没多久就穿出后院走进了雨中。
  “我靠,你等一下阿!”林洋从易书手中接过雨具,骂骂咧咧地跟上。
  第11章 你很怕我?
  “这怎么不来一辆车阿?”刑错疑惑问。
  好不容易下到公路,但都二十多分钟过去了都没见到一辆车,路上没有路标,都不知道现在走的方向是去往哪里的,纯粹是看运气乱走。
  几人都已经筋疲力尽,集体打着喷嚏,而向北一整个人已经昏昏欲坠了,全靠一根树枝和陈祈眠扶着,他四肢无力,就连推搡陈祈眠手的意识都渐渐涣散了。
  向北一彻底失去意识是将近一个小时后,也许是幻象,他倒下去的时候看到了一辆大卡车缓缓驶来……
  -
  山上,林洋看着仿若失控的人,安慰的话都不知道该挑哪句讲。
  挖掘机已经掘开了那个被压塌的山洞,看到里面生火痕迹时,所有人的血液霎时间都凉了。
  此刻雨还在下,冲刷着污泥与寒邃手上的血迹。他立在雨中,红着双眸,良久,声音颤抖:“找,继续,找!”
  而山下的农庄里,易书抱着寒数心神不安。
  小孩声音软糯:“书书,山上怎么了?好多挖挖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