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又被别的门派挖走了 第91节
  楚辞义正言辞道:“林道友,此处怕不太合适。”
  林观点头如捣蒜:“我懂,我们不如约个时间,今晚你有空吗?”
  余令突然道:“真的只是膜拜青月吗?”
  楚辞觉得这人说话有异,抬眼去看。却不小心溺死在余令微凉的笑意中,他清风霁月地笑了笑,眸光渐深,可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几个大字:你试试。
  一身反骨的楚辞当即转了个身就跟着谢晚月往前走,心里却想:我试试,我今晚就去试试!
  见楚辞没应答,林观还要去追楚辞,却被余令轻轻巧巧挡住了路。余令握着扇子笑道:“林道友,我记得江湖上传闻的子夜刀最近被你所得,可有此事?”
  被打了个岔的林观亮了亮眼睛,注意力又再次被余令引了过去,他拍手道:“余兄消息可真快,你怎么就知道了?”
  眼见这第一波风波已平,第二波风波又起。这林观那嗓子却引来了无数人围观,将这几人密不透风地围了起来。
  一时间,四处惊呼不断。
  “这就是楚辞?听说那定州知州曾说,恨自己生不逢时被楚辞断送官职!”
  “听说你将生吃活人血肉,大战三百余人,夺得了青月奇刀,可有此事??”
  “听说千道宗少主程修曾对你一见倾心,说要以千道宗为聘,将你迎娶进门,是不是真的?”
  楚辞:……
  这都什么跟什么,哪里来的奇奇怪怪的传闻,什么生吃活人血肉,若她真站在了这里,怕不是早就被当真了魔道被人五花大绑了。还程修对她一见倾心,一见就眼红要杀人还差不多啊喂。
  此处人多眼杂,余令刚想去找自家师父,却没想到游亦方早就扎进了人堆不见踪影了。他敛神瞧了瞧,却看见游亦方站在不远处一个卖酒的摊子旁瞅了半晌,终归还是没忍住,扣扣搜搜地掏出三串铜板,买了一壶上好的麒麟梦。
  而自家师妹却和长门宗的谢晚月挤在一起,对着什么东西不知道在咕咕叽叽,后面还跟着一个跟屁虫林观。
  余令:……
  他突然觉得有点心累。
  入夜三分,众人早已在千道宗客房中歇了下来,林观早就被自家亲爹林再思给逮了回去。长门宗宗主长得倒是方方正正,笑起来格外爽朗,也难怪林观会是这等性格。
  趁着师父与众门派长老们饮宴,楚辞偷偷摸摸从房中溜了出来。前门不能走,她走后门。
  可一到后门处,便看见契之正玉体横陈地躺在草窝里,头上还躺着一只睡姿不大好看的程四角。
  契之刚想叫,却被楚辞丢了根骨头堵了嘴,她笑嘻嘻道:“快吃快吃,专门给你留的。”
  一根骨头当然不够,契之目光灼灼:我还要。
  楚辞当即笑了笑:“可以啊,我出去逛逛,别声张啊,回来给你带肘子。”
  契之很配合地继续瘫倒,做无事状:你快走,我没见过你。
  搞定完契之,楚辞兴奋地蹦了出去。墙下冷香四溢,刚好被苦等多时的谢晚月接了个正着。
  楚辞:“你怎么出来的?林观没跟着你?林掌门不是让你看着他吗?”
  谢晚月抿了抿嘴,轻松道:“我给林观灌了酒,现在睡得正死。”
  楚辞吃吃地笑,原来这长门宗谢晚月竟然是个白切黑。看着沉稳又可靠,实则一肚子坏水。
  谢晚月也轻轻一笑:“走,带你逛逛。”
  没一会功夫,两人已经站在了扶玉楼的大门前。谢晚月干起这种阴奉阳违的事情来是眼睛也不眨一下,楚辞倒是个纸老虎,中看不中用,嘴上说得好好的,实则有些犯怵。
  果不其然,扶玉楼当真只是个茶楼,不过从老板到侍者皆是绝色男子。冷酷清雅风致淡漠傲娇样样都有,简直令人有些眼花缭乱。
  谢晚月轻声道:“你抖什么?”
  楚辞镇定道:“我没抖,我只是在紧张。”
  “这么怕你师兄逮到你吗?”
  楚辞义正言辞摇头道:“不,我只是在想,这么多帅哥我有些挑花眼,不知道我的钱够不够等会再点一个。”
  谢晚月:……
  “在下齐穆,特为二位姑娘表演茶艺。”
  很快,便有一位面色淡漠,神情骄矜的男子走了过来,那男子唇色樱红,面色却极白,叫人忍不住想亵渎。可他看着楚辞与谢晚月,突然狡黠地笑了笑,犹如一只雪中白狐。他一身白衣端坐在二人面前,开始表演茶艺。
  楚辞眉眼弯弯,捧着脑袋开始欣赏帅哥表演茶艺。
  谢晚月等了半天茶都没好:“上酒上酒!”
  楚辞身侧站着一位名叫玄衣的黑衣男子,正是白日里那位举着牌子的帅哥,长得眉目深沉,气度不凡,看着不大好接近。
  玄衣一声不吭地去捧着一个酒壶过来,见他还要取酒盅,谢晚月摆摆手,柳眉倒竖:“瞧不起我?给我上酒坛子。”
  玄衣静静地看了一眼谢晚月,便又看楚辞一眼。谁知楚辞比谢晚月还嚣张,整个人都埋进了椅子里吃着果子:“她让你上,你就上酒坛子嘛。”
  玄衣没法,只得将酒盅全都换成了麟梦泽最有名的酒——麒麟梦。一个时辰之后,这两人越喝越兴奋,连茶也不喝了,蹲在地上开始唱歌。
  楚辞摇摇晃晃举起酒坛子:“喝!宁叫胃里烂个洞,不叫感情裂条缝!”
  “哈哈哈哈哈哈……”
  “这酒,怎么、有点晕呢?”
  谢晚月也醉醺醺的,全无平日里的清冷之态,她冲着玄衣勾了勾手指,玄衣便走了过去,沉声道:“姑娘有何吩咐?”
  谢晚月看着那刀削斧凿的俊脸笑了笑,清冷的脸上突然泛起笑意,她勾起他的下巴道:“来,给姑娘笑一个。”
  玄衣不动,耳根却可疑地红了。
  玄衣求救般地看着楚辞,楚辞刚喝进去的酒差点吐出来,她也醉醺醺道:“我也想看嘻嘻嘻……”
  玄衣别过脸,强忍镇定道:“姑娘醉了。”
  那原本表演茶艺的齐穆也停了下来,突然轻轻笑了笑,目光流转之间风情无限,随即他也道:“既然是姑娘让你笑,你就笑。”
  玄衣忍了又忍,终于勾了勾嘴角。可还没等他笑完,登徒子谢晚月就已经眯着眼睛倒下去了。
  谢醉鬼醉倒了。
  得意解救的玄衣急忙要跑,却被楚辞轻轻一拉,嘿嘿傻笑道:“玄衣哥哥,人家也要勾你下巴。”
  玄衣一动不动,可齐穆却突然爆发出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玄衣啊玄衣,你也有今天。”
  楚辞却揉了揉眼睛,准备去勾玄衣,可找了半天都没找到玄衣的下巴在哪。她晕乎乎地爬到桌子底下,却看到谢晚月正抱着酒坛子在呼呼大睡,她喃喃道:“哦不对,不在桌子下面。”
  随即她撒开手,要去爬柱子,说不定玄衣在房梁上呢。
  齐穆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姑娘,那是柱子,你快别爬了!”
  “玄衣在下边,姑娘你快下来呀。”
  齐穆笑得张扬,楚辞也晕晕乎乎地跳了下来。看了一圈,突然发现一个比玄衣更好看的男子,清雅绝伦天定风流,眸色深邃,凑近看竟然还带着微微的褐色,分外好看。
  他突然笑了笑:“好看吗?”
  楚辞点头,指着齐穆道:“好看,比他们都好看。”
  那男子的嘴角突然可疑地抽了抽,他又微笑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
  不过她不管那么多了,她也要勾帅哥下巴!随即她伸出手指,冲着那男子勾了勾,诚恳道:“来,给本姑娘笑一个。”
  ……
  不知何时,屋子里已经静了下来,齐穆非常有眼力地拉着玄衣溜了出去。谢晚月倒在地上呼呼大睡,全无平日里清冷美人的形象。
  余令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袖子里却动了动,飞出了一只纸鹤,朝着扶玉楼外去了。紧接着,他抓住了楚辞要勾下巴的手。
  他静静欣赏了一会楚辞泛着红晕的脸,鬓角的发丝微微湿了一些,却没有遮住她明艳的风采。温热的呼吸中带着麒麟梦的香味,清凉,甘香。
  余令没有把脸避开,只是突然静静道:“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楚辞当即点头:“对!”
  余令突然笑了笑,眼里多了一分了然。随即他低垂了眉眼,侧眼看她:“好,来,给你摸。”
  他微微俯下的下颌线精致且流畅,气度坦然,似乎如一支春柳甘愿为此折弯。清冷的竹香蔓延开来,却若有若无带了一丝暧昧的气氛。
  楚辞即便晕着,也有些怕,那人的气度根本不像这扶风楼里侍奉的侍者,可酒能壮胆,她还是借着酒劲摸了上去。
  下巴入手光滑,指尖还似乎摸到了微凉的唇,她仓皇要抽出手,可那人却突然叼住了她的手指,不让她走。
  楚辞抿了抿嘴唇,醉醺醺道:“干、干什么……”
  那人却不动,微凉的唇叼住她的手指,楚辞的手指突然抖了起来,她突然觉得有些热,连带着那根手指,那张唇都有些热。
  随即余令侧头看她,目光缱绻,他散漫地笑了笑,口中却轻轻一咬。
  “啊!你属狗的吗!”
  楚辞惊慌失措地伸回了手,却被那人捞进了怀里,余令笑意凉凉:“走,带你回去。”
  楚辞却突然推了他一把:“我不!”
  “你还想干什么?”
  “我要喝茶。”
  他轻飘飘道:“好啊,我最擅长烹茶了,你想不想喝?”
  她垂着头,重重点了点:“要看。”
  余令低下头,对着她笑了笑:“知道我是谁吗?”
  那张俊的人神共愤的脸越来越近,照得她眼前为之一亮,竹叶香也随之浓郁,将她包围在了其中。她瞅着面前的人,突然扯了扯他的脸,见他不反对,又捏了捏他的耳垂。
  随即她趴在他胸前舒服地咕哝了一句:“咦……段临韵,你怎么在这里……”
  原来醉成了这样……还能认出他是谁。
  余令揽着楚辞等了半晌,却有风声呼啸而过,直奔桌底,等那人抱起了桌底的谢晚月后,余令才慢悠悠地看了他一眼,调侃道:“好巧。”
  被纸鹤叫过来的程远眉间皆是寒色,他皱眉了皱眉:“让她去给你师妹看病,怎么还带着她逛这种地方?”
  余令凉凉一笑:“还不知道谁教的谁。”
  他看着程远诧异又了然醒悟的神色,怕是没想到一向冷静稳重的谢晚月竟然胆大包天来了这里,余令心里却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随即两人对视一眼,程远抱着谢晚月轻飘飘地飞走了。
  正此时,天上突然亮起明媚的烟火,楼下众人皆惊呼了起来,为因这千里盛会难得盛开的烟火。
  那烟火甚美,照进了所有人的眼底。楚辞迷迷糊糊地看着那绽开的一朵又一朵的烟花,喃喃道:“火树银花,真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