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无风起浪
  日夜颠倒的睡梦,子期被浪漫的风吹到了乌龟山上,望着橄榄树的微蓝,叶片又一片的滑过,一个人飘飘然的向你靠近,打开一把玉扇,掩盖陌生的眼角,子期大叫一声:“啊,吕洞宾,是吧。”
  吕洞宾笑着说:“是啊,正是八仙之一的吕洞宾。”
  子期:“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吕洞宾说:“因为想见你。”
  子期说:“为什么看不清你的身影。”
  吕洞宾说:“因为离你很远。”
  子期说:“那你为什么不靠近一点点。”
  吕洞宾说:“因为不想看到你落泪。”
  子期说:“我才不会这么没骨气。”
  吕洞宾说:“长得美丽而已。”
  子期说:“美丽不好吗?”
  吕洞宾说:“美丽,经不起岁月。”
  子期说:“我会美丽一辈子的。”
  吕洞宾说:“就像吐出来的葡萄,没有了外衣。”
  子期说:“你不是吕洞宾,吕洞宾不会说这种客套话的。”
  吕洞宾说:“那你说我像谁。”
  子期说:“伯牙。”
  吕洞宾说:“你也知道伯牙。”
  子期说:“伯牙子期,当然知道了,我的名字就是为伯牙而取的。”
  吕洞宾说:“可我不是你想的那个伯牙。”
  子期说:“长得像伯牙。”
  吕洞宾说:“想不想见真正的伯牙。”
  子期说:“真正的伯牙,你能带我去吗。”
  吕洞宾说:“君子一言,四马难追。”
  子期说:“好啊,好啊。”
  吕洞宾说:“我们去了啊。”
  一张贺卡飞过了橄榄树,穿过圆圈的年轮,跑进了时光轨道,吕洞宾带子期来到了黄河边,黄河边上有一个人扶琴,子期说:“他就是伯牙?”
  吕洞宾说:“是啊,他现在还是一个人呢。”
  子期说:“谢了啊,宾哥。”
  吕洞宾笑着说:“不客气,呵呵呵。”
  子期来到了伯牙的身旁,静静的蹲在河边,听伯牙弹琴,伯牙说:“你是?”
  子期说:“我是你的知音啊。”
  伯牙说:“知音?”
  子期说:“对呀,我是被你的音律吸引过来的啊。”
  伯牙说:“哦,姑娘,真有闲情雅志啊。”
  子期说:“彼此,彼此,继续,继续,不要停下来。”
  伯牙说:“好的,知音。”
  吕洞宾变出了一根横笛,扔到了子期的手上,子期看了看吕洞宾,吕洞宾高手一抬,横笛粘在了子期的嘴上,吹起配合的伴奏,音符浮动,泛起黄沙,黄河里的黄沙像龙卷风,带走热带雨林的鲟龙鱼,鲟龙鱼跳跃在空气里,吐出七色的彩虹,就像乌龟上的叶脉飘落,子期看着伯牙,伯牙看着子期,白天进入了黑夜,伯牙准备回家了,子期看着伯牙的背影,伯牙越走越远,吕洞宾来到了子期的身边,拍着子期的肩膀说:“子期,看清楚了吗。”
  子期说:“看清楚了。”
  吕洞宾说:“还记不记得。”
  子期说:“忘记了。”
  吕洞宾说:“我们回去吧。”
  子期说:“回去?”
  吕洞宾玉扇一开,子期回到了乌龟山上,乌龟山上正值雪季,梨花般的鹅毛,贴在子期衣服表面,子期微微一笑,吕洞宾消失不见了,子期四处寻找,捡起了一片落叶,扔到了山下,山下升起了一只仙鸽,仙鸽说:“背上你的心情,一起去旅行吧。”
  子期说:“好啊,好啊。”
  子期坐在仙鸽的背上,飞过了乌龟山,来到了素狐山,仙鸽停在素狐山的山上,变成了一位翩翩公子,子期说:“你是谁?”
  仙鸽说:“我是凌一呀。”
  子期说:“凌一。”
  凌一说:“不记得我了吗,在空中画出一张碧画,五百年前的夏季,你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
  子期说:“我怎么不记得了。”
  凌一说:“你失忆了。”
  子期说:“你带我到这里,来干嘛呀。”
  凌一说:“带你见一位狐仙。”
  子期说:“见狐仙干嘛呀。”
  凌一说:“给你算命呀。”
  子期说:“哦。”
  凌一带着子期来到了仙狐洞,仙狐洞打开,凌一拉着子期的手,进入了仙狐洞,仙狐洞里有一位大仙,大仙叫九命,九命摸着子期的手说:“这位就是文乐星下凡了吧。”
  凌一说:“你确定?”
  九命说:“千真万确,文乐星的手掌文理清澈,添满乐谱,不会错了,子期正是文乐星了。”
  凌一说:“好啊。”
  子期说:“你们在说我吗。”
  凌一说:“你的命好啊,听你唱一首可得五百年的长寿啊。”
  子期说:“那你有空来,我唱给你听。”
  凌一说:“不了,我已经够长寿了。”
  九命说:“嗯,呖,不好,文乐星近来会有一次碰撞,外星球的彗星失控,正朝文乐星的偏东南二十一度,十亿光年的速度飞过来了。”
  凌一说:“那可有对策。”
  九命说:“需要移到瀚皇河,才能避免此次的事故。”
  凌一说:“我马上带她去那里。”
  九命说:“要快了,只剩六十飞秒的时光了。”
  凌一打开了时空镜,拉着子期进入了梦镜,子期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看了看窗外,天空放晴无云,苍龙在那里劈柴烧饭,子期走到了屋外,靠近了正在劈柴的苍龙,苍龙说:“醒了啊。”
  子期说:“嗯,醒了。”
  苍龙说:“想吃什么呀,茶叶蛋,荷花蛋,西瓜粽子,迷糊汤,还是加了鱼丸的叶脉茶。”
  子期说:“叶脉茶吧。”
  苍龙说:“好的,大小姐,马上就好。”
  子期坐在小凳子上,静静的看着远方,苍龙跑进了锅房,盛着刚煮熟的鱼丸,鱼丸上插上了煮脆了的叶脉,浇上了油菜花的花汁,幸福的端着瓷碗,捧到了子期的面前,苍龙说:“趁热喝吧。”
  子期说:“哦,嗯,真香。”
  苍龙继续着劈柴,子期说:“你怎么也会劈柴啊。”
  苍龙说:“小时候的活,拿得出手。”
  子期说:“干不了,就放弃吧。”
  苍龙说:“这点小菜,我还受得了。”
  子期说:“要不要,我帮你擦汗啊。”
  苍龙说:“好啊。”
  子期说:“啊,占我便宜,苍龙,去去去。”
  苍龙说:“睡了一觉,人长得美丽了啊,真是女大十八变。”
  子期说:“变你个大头啊,老娘有七十二般变化,现在还只练到第十八。”
  苍龙说:“哦,变出了猪脑袋。”
  子期说:“苍龙,你的家乡在哪里呀。”
  苍龙说:“四平。”
  子期说:“离这里远吗?”
  苍龙说:“离这里,三天三夜,千里之外呐。”
  子期说:“哦,会不会有一天,你也离我这么远啊。”
  苍龙说:“我可以来看你呀。”
  子期说:“我才不稀罕呢。”
  苍龙说:“缺心眼。”
  子期说:“唉,四平那里,有这里好玩吗。”
  苍龙说:“那里好玩呀,有拉拉绳,跳跳弓,红花酒,鞭马溜,你喜欢哪一种啊。”
  子期说:“什么,哪一种,红花酒。”
  苍龙说:“喝了红花酒的女人,脸上会长痘痘。”
  子期说:“那还是拉拉绳好了。”
  苍龙说:“拉拉绳好,拉出个稀巴烂。”
  子期说:“坏死了,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苍龙,有苍龙陪着,嘿嘿嘿。”
  苍龙说:“吃完了没有啊。”
  子期说:“吃完了,碗放在了桌上了,我去外面走走。”
  苍龙说:“嗯。”
  子期来到了黄脸婆那里,向黄脸婆要了一个红苹果,子期咬着红苹果乘船来到了大街上,大街上四处叫卖异地的特产,臭香蕉,大西芭,盐草莓,酸草根,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走过路过手拉手,子期拿着棉花糖,来到了古董市场,古董市场里卖簇布,子期量身定做了一件,穿着它行走在拥挤的人群中,走走看看,子期喜欢上了一对耳环,买下了耳环,戴在了耳朵上,一个小偷偷走了他的钱包,子期看着他越跑越远,心里也越来越远,来到了河边,没有了钱的子期,坐在岸上,摆动着两脚,像走丢了的小猫,四处跳跃,一位好心的渔夫,把子期送回了二线,子期送给了渔夫一对耳环,渔夫笑着说:“姑娘,路上一定要小心啊,你们不像是这里人。”
  子期说:“我怎么不是这里人啦,都是那个小偷,偷了我的心情。”
  渔夫说:“那以后一定要当心啦,走了啊,小姑娘。”
  子期说:“哦,再见。”
  渔夫摆动着划桨,朝对岸驶去,子期灰溜溜的走到了苍龙的身旁说:“苍龙,我钱花完了。”
  苍龙说:“这么快,等下给你拿啊。”
  子期说:“嗯,晚上吃什么呀。”
  苍龙说:“自己瞧,从河里捉来的。”
  子期说:“大螃蟹,我拿一只玩玩。”
  苍龙说:“小心啊,出血了吧。”
  子期说:“嗯,没事的,一点点而已。”
  苍龙说:“到屋里去擦点烧酒,把手指当成棒棒糖,含在嘴里,等下就不痛了。”
  子期说:“你,怪怪的。”
  苍龙说:“有吗。”
  子期说:“变态狂。”
  苍龙说:“我变态吗,我怎么不觉得呢。”
  子期说:“哼。”
  苍龙说:“吃醋了吧,这倒梅的天气,一点都不温柔。”
  子期说:“酒放哪里呀。”
  苍龙说:“左边抽屉第三格那里。”
  子期说:“哦,找到了。”
  子期拿着烧酒擦拭着手指,手指里的一滴血掉落在地上,子期晕倒在地上,那滴血窜进了她的鼻子里,睁开了眼睛,子期像是变了一个人,喝着瓶子里的烧酒,一杯又一杯的降临,就像碰到了梦里的伯牙,一样的开心,拿着烧酒瓶来到了屋外,对着五百年的橄榄树唱歌,子期,子期的梦,像今天的夜晚一样迷人,橄榄树的枝头,几年前的悲欢,交织在一起舞蹈,风像故事飘远,雨里的惆怅,带我一起飞翔,几年前的悲欢,交织在一起舞蹈,风像故事飘远,雨里的惆怅,子期坐在凳子上,苍龙捧上了一盘又一盘的美味,药医鱼,人参龟,花螃蟹,浆烛菊子,四两花生,苍龙说:“吃吧,给我来一杯烧酒。”
  子期说:“不给。”
  苍龙说:“子期,听话,快快快,渴死我了。”
  子期说:“你自己拿。”
  苍龙说:“好呀,跟我耍混,自己拿就自己拿。”
  子期说:“臭小子,你敢,来来来,往这里。”
  苍龙龙说:“谁怕谁呀,来就来。”
  子期说:“啊,苍龙,放手,再这样,我叫了啊。”
  苍龙说:“你叫吧,你叫吧。”
  子期说:“苍龙,吃我的大螃蟹。”
  苍龙把一根人参塞进了子期的嘴里,子期咽了下去。
  子期说:“嗯,真好吃,哼。”
  苍龙说:“还有这个,菊子水。”
  子期说:“嗯,太劲爆了,一点都不酸。”
  苍龙说:“这个也尝尝。”
  子期说:“这个是?”
  苍龙说:“鸟屎。”
  子期说:“味道还行,怎么叫鸟屎呀。”
  苍龙说:“有始以来,大吃一惊呀。”
  子期说:“嗯,不过,我还是喜欢鸟粪,奋不顾身的张开嘴。”
  苍龙说:“好名字,就叫鸟粪了,来,张嘴,使劲吃,吃个够。”
  子期说:“真恶心,我自己会夹的。”
  苍龙说:“再来杯烧酒。”
  子期说:“哦,接着,我给你倒上,满满的一杯。”
  苍龙说:“你也来,我俩来个交杯酒。”
  子期说:“好主意,交杯酒,交杯酒。”
  苍龙说:“啊,我有点晕了,你呢。”
  子期说:“我也是。”
  苍龙说:“你看那远处的两只鸟船,像不像我和你,整个夜晚只有他们,却始终不能在一起。”
  子期说:“谁说的,船不都叫鸟船,船里的鸟人不都叫鸟人。”
  苍龙说:“嗯。”
  深情的看着子期,子期闭上了眼睛,苍龙吻了一下子期,子期睁开了眼睛,一把抱住了苍龙,抱着苍龙进入了房屋,苍龙说:“子期,你怎么这么用力啊。”
  子期说:“力气没处使呀。”
  苍龙说:“上面一点。”
  子期说:“就是这里,我来了啊。”
  苍龙说:“我准备好了,你来吧。”
  子期说:“拿了个笔。”
  苍龙说:“奥骨头也。”
  子期说:“好气死邪。”
  苍龙说:“舒服了。”
  子期说:“累死了,累死了。”
  苍龙说:“这个力道还行。”
  子期说:“舒服吧。”
  苍龙说:“还行,还行。”
  子期说:“行你个头啊,滚下床睡觉去。”
  苍龙下了床,穿上了大衣,在地上铺了一张草席,垫上了棉花,脱掉了袜子,窜进了被子里,苍龙说:“子期,晚安。”
  子期说:“嗯,晚安。”
  透出窗户的乌船,靠在了一起,船里的两个人放出了烟花,爱星星的夜晚点亮了橄榄树,乌龟山上的乌龟爬到了水里,乌龟山消失在迷雾中,乌龟看着鸟船,眨了一下眼睛,鸟船分开了,只留下记忆在水里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