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入世
  走了?仙萌一时说不上心中什么感觉,三年过去,四师兄变化也定是极大的吧……她美人都还没看够,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云越见仙萌不说话,以为对方是失落没赶上送行,安慰道,“渊白下山是为寻找突破的契机,慢则门派大比之前定能赶回,快的话,若是顿悟突破,莫说三个月,三五天回来也是有可能的。”
  仙萌,“……”三年不见还把我当小孩子哄,三五天这话连你自己都不信吧。
  确定仙萌醒来并身体无恙,众人待一会儿后就离开了。
  将门关上,向外张望无人后,仙萌进了宝葫界。
  里面土地面积较之上次又扩大了数倍,土质肥沃,灵植生长得极好,就连一些凡间蔬果,长时间没有采摘后也蕴含了一丝灵气。
  最显眼的要数刻有“宝葫界”三字的石碑旁,那颗高约四十多米的大树,比主殿旁那棵还要大上些许,枝繁叶茂,顶端似要戳破天去,所有东西在它面前都变得无比渺小。
  仙萌仰着头欲去看冠顶,结果只是让自己向后栽了跟头。拍拍身上的泥站起来,只能先去看刚出现的第二口泉。
  它的位置在第一口泉眼旁边,颜色呈偏青蓝,像是一块透净的宝石。
  仙萌将手伸进去,想捧起一些尝尝味道,但当手高于泉眼水面时,掌心的水也跟着消失了。
  “咦?”反复试了几次,仙萌发现了它与第一口泉眼的不同之处。
  手入泉水中虽能感到冰凉,离开时却不会被打湿,自然也捧不起来,好像泉面就是一道牢笼,将所有水分都锁在了里面。又或者说,干脆把它当做一块可以让手自由出入的宝石。
  有这个发现后,仙萌就不敢尝它的味道了。
  至于什么功用,还有待考究。
  接下来,仙萌过起了与未昏迷前一样的日子。
  每天例行去菜园转一圈,然后再到藏书阁呆上大半日,最后回到宝葫界里修炼,将修为境界稳固。
  值得一提的是,三年时间成功让第一批种植在宝葫界里的灵植年份破百,从最常见的九品下等灵植硬生生靠年份成为八品下等灵植。
  不过,仙萌的炼丹水平倒没有随着她修为增加而提高,还一样是偶尔炸炸丹的菜鸟入门级。
  在第不知几次丹炉冒黑烟被离辰取笑后,仙萌终于怒了,破罐破摔将六十多年的灵植和第一口泉眼的水一起丢到丹炉紫烟里。
  什么,浪费?哼哼,姐最不缺的就是高年份灵植,我还就不信提高不了成丹率!
  事实证明,仙萌的任性不是没有用的,因为在几次实验后,她的成功率居然到了惊人的十成!
  没错,零废丹。
  对深谙炼丹之道的丹师来说都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事,居然被她一个小小入门菜鸟做到,这让仙萌很费解。
  问题出在哪里?是年份充足的灵植,还能伐骨洗髓的泉水?
  为此,仙萌又展开了一系列试验,最后确定,这泉水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宝贝——竟然能将成丹率提高到百分百,太逆天了!
  有了这个发现,仙萌在炼丹一途取得了重大突破,在旁人看来,就像是脑子突然开窍了一般。
  如此又两年过去,凭借《灵火生木诀》对灵植的吸收,加上丹药配合,仙萌修为终于停在了炼气九层这道关卡。
  “没想到你能十五岁之前就达到这个境界。”云越看向仙萌,眼中满是欣慰,随后有些惆怅若失道,“可惜我苍华派落魄,无法提供突破用的筑基丹,实在惭愧。”
  仙萌如今脸上婴儿肥褪去,已然少女摸样,常年的修炼和藏书室枯坐,让她身上添了几分恬淡从容的气质,唯有笑起时露出两边小酒窝,衬出几分顽皮。
  “大师兄无需自责。”仙萌笑道,“苍华派能给我安身立命之处,已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她有儿时记忆,深知如果没有云越,就没有她仙萌的今天。做人,不能忘本。
  云越神色些许动容,定定神,道,“你决定了?”
  仙萌在蒲团上跪下,对着正上方祖师爷画像磕下三个响头,“弟子仙萌决定入世修行,历练中身死由命,若有机缘助我扶摇直上,位列仙品,自当重振苍华!”
  风悄悄地来了,又悄悄地走了,苍华派上方,层云卷舒如浪似涛,似在为少女的誓言做下见证。
  翌日清早,仙萌收拾好东西出门,於小小默默跟上,将她送到山门处。
  云越、姜媚和卓锦煊早早等在了那里,至于黎辰,早在半年前达到炼气九层就已下山历练。
  “没想到你会是第三个。”姜媚颇不服气道。
  仙萌耸耸肩,脸上是一贯没心没肺地笑,“三师姐,有些东西叫天赋,这是旁人羡慕不来的。”
  “哼。”姜媚冷哼一声,“出去前把蜜饯乌梅留下,还有前些日子的地瓜干酸萝卜什么的都给我弄点。”
  仙萌,“……按照凡人礼仪,应该是你给我践行礼才对!”
  “还没入世就先搞起俗礼,我倒是不用担心你会适应不良了。”姜媚捂嘴笑,“得,既然你都开口,三师姐也不能小气。”手掌一翻,一个袋子出现手上,“雷光弹,具体怎么用你知道了,我在里面放了一百颗,谁欺负你就砸他,砸死了师姐给你撑腰!”
  一百颗雷光弹?云越瞠目,一颗就能炸毁一条街区,给一袋是要去炸城池?难怪前些日子看三师妹精神不振,原来是在炼制这个。
  “谢谢三师姐。”仙萌笑嘻嘻接过,“蜜饯乌梅地瓜干我都放六师姐那了,里面还有其他零嘴,你省着点吃,说不定能撑到我回来。”
  姜媚没好气切了一声。
  “小师妹,我也没好东西。”卓锦煊拿出一个药箱,“里面有我配置的一些药散,用法都写在上面,你回头记得看,说不定就能派上用场。”
  “谢谢五师兄。”仙萌接过,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个玉瓶递过去,“这是我配置的药水,能提高丹药炼制的成功率,对药散也应该管用,送你啦。”
  卓锦煊抿了抿嘴,默不作声接过。
  最后是於小小。
  “六师姐,我知道你要送衣服给我,就别不好意思了。”仙萌与於小小最亲,搂着肩膀没脸没皮嬉笑道。
  於小小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临别时的伤感倒散了些,拿出一个包裹给仙萌,轻声道,“我给你做了五套,要觉得不合身……”
  “六师姐手艺我信得过!”仙萌收好包裹,又拿出一个玉瓶,“这是我琢磨出来的炼气丹,但只适合炼气五层以下用,就只能劳烦师姐帮我用掉了。”
  於小小看了眼仙萌,眼眶有些湿,“恩。”
  一一作别后,云越陪同仙萌走到青石路尽头。
  “大师兄就送到这吧。”仙萌停下脚步。
  云越怒目,“就这么不见待你大师兄?”刚才每个人都有礼物收,就自己没有!
  仙萌摊手无奈道,“我怕你再走就要迷路了,到时又得三师姐来找你。”
  云越,“……好吧,那你将这个收好。”他拿出一个袋子。
  “什么?”仙萌凑近看,“凡人用的银子?”顿时笑眯了眼,“还是大师兄最疼我。”
  云越赏了她一个爆栗,“贫嘴。”然后又同老妈子般念叨道,“凡人界是花花世界,钱、权、美色、口欲诸般种种皆是,你切记要守住本心。”
  “知道啦。”仙萌点头,看样子就知道没听进去多少。
  云越无奈摇头,“走吧,前面的路你就自己走了。”
  下山的路,包括以后修仙之途,平坦或崎岖,都要靠你独自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