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海岛恋爱日常 第202节
  舒平初来乍到,积极性很高,主动包揽下值班任务。
  几次,舒安提着排骨汤去值班室慰劳他,都看到他和当地的工人打成一片聊得火热,精神头也越来越好。
  舒平拉开门,把舒安迎进来。
  他把东西分给其他工人,又扭头跟舒安说:“你工作那么忙,不要每天过来送了,我吃食堂就可以。”
  那几个工人在旁边搭茬,“舒医生厨艺真好。以前我们在工地干活,跟着陈总工沾光,没想到现在跟舒大哥一起工作,也跟着沾光。”
  舒平嘴角的笑容凝住,片刻后又笑开,淡淡地说:“我妹妹哪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
  舒安正在盛汤的手顿了下,狐疑地瞧过来,“什么?”
  舒平也不避讳,像小时候那样轻拧下她侧脸,半教训半开玩笑地说:“爱瞎操心。我和陈竹青都多大年纪了,你还像老妈子一样管着呢。”
  舒安继续给工人们盛汤,“反正要给孩子们做饭,多做一些也没什么。”
  吃饱喝足,舒平捧着小土锅和碗筷到院子里的水槽去清洗。
  舒安卷着袖子走过来,“我拿回去洗吧。你好好值班。”
  舒平推开她的手,继续手里的活,“哥哥都过来了,还能让你沾手?”
  舒安不再跟他争,从屋里拿出个凳子,坐在旁边陪他。
  过了十六,月亮开始缺角。
  今晚的月亮像被咬了一口的苹果,是个肥硕的半月。
  舒安看着看着,竟然笑开了。
  舒平也跟着笑,“傻乐什么呢?”
  舒安耸肩,“没什么,就是觉得开心。哥哥在我身边,这种感觉真好。”
  **
  舒平回来,舒安高兴,天天做大餐,全家都跟着开心。
  唯有院子里的那一笼子的鸡遭殃,个个耷拉着脑袋,看着身边越来越少的伙伴干瞪眼。
  江策去岛外执行任务了,经常不在家。
  只要他不在家,林素就带着孩子,捧着碗筷来蹭饭。
  次数多了,舒平揶揄她,“你可真行,一张嘴来蹭饭不够,还带个小的来。早晚有一天,我家得让你吃空了。”
  林素接过他给自己盛的饭,不服气地回怼:“陈竹青出门前,可跟我说了,让舒安有什么事就来找我,也说我有事可以来找她的。”她把江斌的空碗递给舒平,“现在对我来说,最要紧的事,就是填饱我和儿子的肚子。哈哈哈……”
  舒平无奈地摇头,给二人边添饭夹菜,边用胳膊肘戳舒安,“这就是你说的变化?”
  舒安顿了下,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林素像学会了川剧变脸,一会一个模样。
  在医院,她冷言少语,对病患特别严厉,搞得每次她查房,病人都说像恶鬼游街,纷纷把私藏的零食收起来,怕被她没收。
  在江策面前,她同样不怎么说话,沉默里还多了几分乖巧,文静地依偎在丈夫身边。
  但到了舒安家,她像是脱缰的野马,怎么舒服怎么来。
  她变化那面,似乎只有舒安看到了。
  舒安轻笑一声,说:“你干脆住我家得了。我怎么感觉你在我家还更自在些呢。”
  玩笑的话语解开残酷的现实,宛如一把利刃插|进林素心里。
  林素敛了笑,安静地低头扒饭。
  热闹的氛围骤然降温,几人有些不适。
  还是林素先挑破沉默,说:“要不我真搬来你家住吧?行么?”
  舒安没多想,爽快应了‘好’。
  林素是外科医生,经历的手术多,技术比舒安更娴熟。
  新来的那个手术仪器,她练过两次就上手,舒安还有很多地方不会操作。
  趁着这机会,两人从医院拿回一个练习器械,坐在书桌前研究。
  林素从家里把备用被褥搬过来,还带来一些锅碗瓢盆。
  舒安以为她就是一时新鲜要住几天,看到这架势才意识到林素是来真的。
  家里的房间够,她和林素又是好朋友,当然不在意她住多久。
  只是想到江策,舒安有些犹豫,“你搬这么多东西过来,行吗?江策会不会说什么呀?”
  林素一摆手,满不在乎地说:“他要去好久呢,没两三个月回不来。等他回来,我就回家住了嘛。陈竹青也不在家,家里孩子还那么多。咱们两家人合一起,做饭什么的,都方便了。”
  舒安一想也是,不再多说什么,帮着她把行李搬进屋里。
  晚上,两人讨论过工作,就躺在一张床上睡觉。
  林素裹着被子,长舒一口气,“要是日子能这么一直过下去就好了。”
  舒安笑着按灭台灯,“是啊。”
  隔了会,舒安终于想起某个被遗忘很久的人,又补充道:“要是陈竹青也在,就更好啦。”
  林素隔着被子去挠她的痒痒肉,“他回来了,那我不就不能住这了。”
  舒安噗嗤一声笑了,“咱俩家住那么近,你什么时候想我了,我就去看你呗。你要是还想住也能来啊,我让他去睡沙发。”
  “算了。他那么爱吃醋。”林素躺正,将被子又裹紧一些,“要是让他睡沙发,指不定在心里怎么骂我呢。”
  舒安把脸一扬,颇为自豪地说:“他不敢。”
  林素轻嗤一声,捂着嘴直喊酸。
  **
  林素住过来以后,常闹着舒安给她做沙茶面,说她做得正宗,总能让她想起妈妈的味道。
  做沙茶需要的香料不少,其中还有一些南洋的香料,很难买。
  哪怕在筇洲,舒安都得在菜市场和百货商店逛好久才能买齐全。
  一次,舒安从一个小贩手里买了些种子,想试着种种看。
  周末,林素陪着她去树林那捡回一些羊粪,用铲子磨碎后洒进土里,又将混合均匀的土放进准备好的花盆。
  舒安按照小贩教的,把种子放在湿布上育芽,再移栽到土里。
  林素想帮忙,又嫌那个羊粪有味道,从医院拿回一副乳胶手套,戴上两层口罩,比上手术台还认真。
  舒安在一旁看呆了,翻了个白眼揶揄,“大小姐,我这可是为了你才种的啊!”
  林素笑开,“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舒安拧着眉,故作嫌弃地叉腰看她。
  盯得林素发毛,以为她是真生气了,赶紧摘掉口罩、手套,又张开手臂要去抱她,“哎呀。你怎么这么小气啊!我现在摘手套了……”
  她们去捡的都是已经晒干的羊粪球,其实不脏,就是泥土混着青草的味道。
  舒安在那铲了半天,时不时地还用手去翻动,手背上沾了些黑色的颗粒,分不清是泥土还是碾碎的羊粪球。
  她故意伸手要去抓林素。
  刚才还说着不介意的林素大惊失色,脸都吓白了,像是避瘟神似地一个急转,侧身躲开攻击。
  舒安玩心大气,把手里的铲子一丢,张牙舞爪地挥手朝她跑过去,“你刚刚还说不嫌弃我呢!”
  林素边跑边回头看,“不行。不行。我投降。”
  两个人在院子里追逐打闹,笑声穿破院墙,透到隔壁家。
  丁玉芬和两个村妇正在院子里纳鞋底。
  其中一个村妇说:“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穿鞋底是个费劲的活儿,要拿着锥子穿透好几层布面,丁玉芬的力气小,有时候还得把鞋底放在板凳上,用小锤子把锥子打进去。
  她一门心思扑在手里的活上,说话不经大脑,“是外科的林医生。她男人不在家,她在舒医生家住好久了。”
  村妇仰着头想:“说起来,我好久没看到陈总工了。”
  丁玉芬咬着手里的线,“他外头有工作,已经一年多没回来了。”
  村妇连‘哦’几声,又问:“舒医生的哥哥现在也跟她住一起?”
  丁玉芬:“是啊。”
  那人问题太多,问得她有些烦躁,她把缠在一起的线塞进对方手里,“哎呀,你别问那么多了,先帮我把这个解开,不知道怎么搞的都缠到一块去了。”
  两人正在解手里的线。
  王政委在屋里喊:“玉芬,咱家醋用完了,你去小卖店买一瓶吧。”
  手上的线越绕越紧,丁玉芬烦得不行,没好气地冲屋里喊:“你自己不能去啊!不想去就吃白面。等我周一上班去买。”
  王政委端着面碗走出来,“要不你去隔壁家借一点。舒医生好像在家呢。”
  丁玉芬白他一眼,把手上缠着的线展示给他看,“我这正忙着呢。”
  “行吧……”王政委沮丧地低头叹气,转身要回屋。
  旁边的村妇见了,主动揽活,“要不我去吧。我帮你去找舒医生。”
  王政委眼睛一亮,“那太好了。谢谢你啊。”
  村妇也不犹豫,站起身就往外走。
  江策的津贴特别多,林素平时也不做饭,都在食堂吃。有的时候,还会让炊事员单独给她做。
  她家没种菜,院里的菜地全荒着。
  干活少了,体力比不上舒安,没跑两步就被舒安追上。
  林素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外推,“小姑奶奶,你饶了我吧。”
  舒安只是想逗逗她,也不再使劲,就这么近距离地跟她说话,“看你还敢嫌弃我。”
  院门没关,村妇是直接推门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