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雁沙3
  花苡立即结阵抵御,可那力量实在太过强大,她伤势未愈,只能被逼迫着后退。
  眼前火光爆裂,那股力量也瞬间强大几倍。一道厉光闪来,精准地落在花苡身外的结界上,结界瞬间消陨。
  而后身体像被什么东西重击一般,忽的向洞口飞射出去。
  花苡慌忙运转灵力护身,可五脏六腑还是剧烈地疼痛,同时鲜血喷涌,一口呕出。
  冲击的余势将她在空中拖行好远,才慢慢停下。
  花苡站定,心上却突生疑雾。这偌大的王宫,竟连一个守卫也没有,未免有些奇怪。
  既无人巡视,那蓝衣女子又在防备什么?那洞口设在如此隐蔽的石山后面,地下巨大的密室又藏着些什么?
  花苡一头雾水,只得往寝殿走去,却忘了方向。她依稀记得在屋顶上看见的王宫格局,按照记忆中寝殿的方位行去。
  她推门而入,瞧了瞧里头却发现并非是她先前躺的那间寝殿。便想转身出去,却听屏风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偏在此时殿门合闭,她已无处可躲。四下找寻藏身之处,只瞥见床底的空间,便立即藏了进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只看见两双赤|裸的白皙玉足向她缓缓走来,看脚面大小判断是两个男子。
  他们走到床边,依次躺了上去。头顶突然增加的重量感压迫得花苡快要喘不过气。
  白孑盘腿坐在白决身后,指尖深入发丝,从头顶至发梢,一遍一遍轻轻地梳着。
  白决不时回头看着他,对他微笑,但每次都被白孑温柔地扭转回去。
  他只能委屈地撅起小嘴,在心里期望哥哥快点帮他束好发,这样他就能为他束发了。
  心里焦急地等了许久,终于听见他说好了,白决开心得像个孩子,扭转身体朝他扑了过来。
  白孑被他扑倒,胸膛撞击在一起,腹部呼吸此起彼伏,很有默契地一下一下粘合在一起。
  “哥哥,现在轮到我了,你不许动,我来帮你束发。”
  白孑略微有些紧张,哑声道:“阿决……”
  “嘘,哥哥别说话,发还没束完呢。”
  白决双手伸进他的脑后,轻轻将他的脑袋搬起来一点,他的手肘支撑在他的两侧,将他笼罩在他的控制范围内。
  白决安静地欣赏着他的五官,眼睛直视他的双眼,下身慢慢化为蛇身,蛇尾钻进他的腿下,慢慢缠绕起来。
  “阿决,你做什么?”
  白孑清醒过来,看着他的眼睛,此刻他的眸子迷惘且贪婪,让他捉摸不透。
  他们以这样一个过分亲近的姿势贴合在一起,白孑有些别扭,好像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知何时开始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了。
  过去他把这种亲密行为解释为依赖,可是随着他年纪渐长,这种依赖却愈来愈盛。不禁让他开始怀疑这种关系到底应该定义为依赖,还是病态的依恋?
  白孑头脑混乱,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在他还没有深陷进去的时候及时阻止。
  “阿决,停下来。”白孑有些严肃地说着。
  白决微微怔了一下,“哥哥,怎么了?”
  “你不觉得我们不大适合以这样的姿势待在一起么?”
  “为什么?你是我的哥哥,和父君一样是我最亲近的人,这只是我表达亲近的一种方式,不可以吗?”白决有些委屈地红了眼眶,怔怔看着他。
  “可我是你的兄长,你知道的。”
  白决睁大眼睛疑惑地问:“哥哥你说什么呢?知道什么啊?我听不懂。”
  “我也希望你是真的听不懂,希望只是我胡思乱想罢了。”
  白决朝他微笑,“哥哥,一定是你想多了吧。”
  “希望是吧。”
  白孑也向他微笑,双手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推了回去,然后推开他的身子坐起身来,自己将长发束了起来。
  床上突然安静下来,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变换姿势。
  花苡小心翼翼挪动身体,慢慢伸出脑袋,看见白孑背对着她,心下松了口气。
  她蹲在地上缓缓移动,走几步便回头看看,幸而床头的帷帐挡了视线,她未被发觉。
  花苡绕过屏风,转入后面的空间,原是一间沐室。她瞧见一侧的窗子,心知眼下只能从那处出去了。
  她疾步向窗子走去,却不慎在半途踩了滩水,圆滚滚滑入了水池。
  “谁在那处?”白孑和白决闻声赶来。
  花苡好不容易挣扎上来,却在看见白孑的脸的那一刻再次沉了下去。
  一时晃神,忘记了挣扎。直到一双手抓住她的手腕,她才再次浮出水面。
  花苡近距离看着他的脸。他的眼上横着两条剑眉,下面一双绝美的凤眼,眉宇之间气质不凡。他的鼻梁高挺,一张薄唇恰到好处的有点粉红,长发微湿地搭在肩上,漆黑如墨。
  白色的衣裳被水泅湿,隐隐透出里面的白皙肌肤与肌肉线条。淡然气质,似长仙寂静清冷,似鬼魅邪然妖然。
  他眼眸如水,极是温柔,嘴唇半开刚要说话,身后的白决便抢先问道:“殊姑娘,你怎么在这儿啊?”
  花苡好不容易移开眼睛看了白决一眼,他与白孑模样像了有九分,不过还是前者更让她惊艳。
  白孑看花苡出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殊姑娘,你怎么了?”
  殊姑娘?花苡看他的眼神,分明是在看着自己,可是……
  白孑道:“殊姑娘,你怎么出来了?你的伤才刚好,应该静养才是。”
  花苡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问他们:“你们是在叫我吗?我是殊姑娘?”
  白决走上前来,微笑着道:“对呀,这里又没有旁人,除了你还能是谁呀?你该不会是昏睡了几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我叫花苡,是仙君陛下亲封的安城将军,不是你们口中的殊姑娘,你们认错人了。”
  白孑和白决对视一眼,眼中都泛起疑惑。一年前他们二人与她相遇的时候,她分明还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怎么会突然换了个名字,还变成了安城将军?
  白孑道:“你不记得了吗?”
  花苡一脸茫然:“我们见过吗?我应该记得吗?”
  “一年前在东境云城的时候,我们见过的。”
  “我不记得了……”
  白孑呆了两秒随口笑道:“无妨,不打紧的事。上回在平城见你遇难,便将你带回医治,只是不解你与那鬼界将军有何瓜葛,竟被重伤至此?”
  花苡道:“恶鬼作乱,我奉命捉拿,方才探清平城疑案,他们便做局杀我,仗着法器布阵,险些将我击杀。我能捡回一命,说来还是谢你搭救,大恩日后必报!”
  白决笑着说:“我们也是知晓了平城有恶鬼作乱,才前去一探的,恰好见你落于尸群之间,哥哥便将你救下。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况且先前见过一面算是有些情分在的,不必言谢。”
  花苡笑着点了点头,施术将身上水渍吹干。正欲站起身来,却听耳边有声音在叫喊。
  花苡凝神去听,才分辨出那是折月的呼声:“将军,你在哪儿啊?快来救我……我要死了……”
  花苡突然站起,脸上的笑意一扫而空,看着他二人正色道:“二位公子大恩日后再报,眼下有桩急事需我前去,请恕我失礼,告辞!”
  “你去哪……”
  白孑话还没说完,花苡就化作一道光芒消失了。
  白孑心中不安,随即拉上白决追了上去。
  ………………
  巨大的洞厅被火光照得通红,周遭的石壁被火焰炙烤,烧成鲜艳的赤红色。
  底部不知深浅的岩浆翻涌,封闭的洞穴明明没有风,但岩浆却像海浪一样一层层拍打在洞底的石壁上。
  火焰自底部燃烧,随着岩浆的涤荡蔓延生长。火舌交织缠绕,涌向数丈的空中。
  整个洞厅笼罩在焦灼的空气里。四周是封闭的石壁,唯一可以落脚的便是高出岩浆几丈的石台。
  折月站在石台上,四周的火焰将他包围。
  火海里不时有白色的丝线向他射来,看着纤细无比,却像琴弦一样坚韧,折月只能手持白罹一次次迎击。
  先时灵力充沛,他还能与之对抗,可随着进洞时间越来越长,他的体力迅速下降,迎击的速度便迟缓下来。
  丝线的攻击速度却越来越快,一时不察,便让一条丝线穿腹而过。随即鲜血流出,疼痛不止。
  丝线停留在伤口里面,像有意识一样缠绕住折月的腰身。
  每移动一步,丝线也随之在肉里前进一寸,在血肉间撕扯。
  折月虚汗淋漓,烧灼感让他头晕目眩,体力迅速耗尽,再难以御剑抵抗。
  只能拼尽全力设下结界,并千里传音于花苡。
  折月试着扯出丝线,但是每次都只是让伤口扩大,让疼痛更甚,只能瘫坐在地上调息。
  丝线的攻势没有减弱,反倒更加密集,一次次撞击在结界上。结界不堪重负,终于在一声爆裂声中碎裂消失。
  丝线从四面八方突围进来,他再也挣扎不了。
  他期盼有一个人从天而降,哪怕是步遥……
  却在此时,听见周身响起金石撞击般的声音,却见白罹飞梭在身前,将丝线都挡了回去。
  折月不免惊讶,明明自己的灵力已经衰竭,为何白罹剑却还有灵力可以支使?
  明明他没有操控……
  可是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细想了,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捂住伤口,不让血液流得太快。
  几次交锋之后,白罹剑陨落在地。
  他再也没有还手之力,坐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眼睁睁看着几条丝线,一条扎进手腕,一条穿胸而过,一条刺穿锁骨……
  剧烈的疼痛爆发,折月浑身抽搐地倒在血泊里,双手颤抖,再也按不住伤口。
  他彻底绝望了。
  下一秒丝线却突然停止了攻击。
  只见火焰里出现一个巨大的深红色影子,一条赤色的蜘蛛腿踏上石台。
  红蜘蛛浑身燃着火焰,嘴里丝线乱飞,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它在他面前站定,折月整个身子都笼罩在它的阴影之下。
  它用火红的眼珠看着折月,突然张开大嘴,像个嗜血的魔鬼向他靠近。
  折月眼看着它的血口越来越近,最后落在自己的脖子上。
  皮肤被它的尖牙刺破,同时一种炽热的烧灼感从伤口处蔓延全身,伴生出一股剧痛,感觉身体像被数百支利剑穿刺。
  他疼得缩成一团。丝线却开始收紧,缠绕着折月将他的手脚束缚住。
  红蜘蛛嘴里源源不断吐出细丝,折月慢慢被包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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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步遥救夫,相吻吸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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