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
  “我估计努依扎很快就要动手了,你们没有练过蛊术,这些石头上可以防身的,到时候一旦有什么异动,山上还有人多的地方千万不要去,”我朝他们分析状况,“也不要离神庙太近,后山是最不能上去的地方!” 山上不知道被努依扎埋了什么鬼东西上去,镇子上的人早就被邪神控制住了心神,神庙里还有一个满脑子吃人的神像,我们现在是四面楚歌,到处都是危险。
  我将表哥他们安顿在了我们住的那一幢阁楼离,独自找了个借口翻出了门。
  努依扎给我们的石头就是为了给我们“防身”,她在向我表示她的诚意,以及希望我给她制造一个机会。
  一旦我们使用石符,邪神的力量就会削弱,努依扎就会立即打压邪神,努依扎养精蓄锐这么久,等的就是一个机会。
  我并没有将努依扎给我的石符拿出来使用跑去傻乎乎地对付邪神,我将他们分给了众人。因为对付邪神,我还有更好的办法。
  我把背包放了下来。拿出了里面的两个罐子,一个放的大白虫一个放着的是我从特管组他们身上收取的蛊虫。
  从邪神把我拿去炼蛊我就想让他也尝一尝被虫子撕咬的滋味,既然是炼蛊,那么邪神为什么就不能用来炼蛊呢?既然是邪神的本体,用来喂养蛊虫应该是事半功倍。
  我用诛邪又在大白虫上狠狠刺了几刀,将两一个罐子里所有的虫子都丢了进去。虫子闻见了新鲜的血液就开始往大白虫身体里使劲地钻,于此同事在后山的山顶上有什么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
  山顶上腾出了一片黑烟,有什么等下伏在那上面就要朝我的方向扑过来。
  但黑烟刚飞出一点距离就被一只巨大的手抓住了,——这只手来自神庙。
  神庙的主殿开始崩塌,就有什么东西要从地底挣扎着想爬出来。
  “……喂?小白?怎么了?”身在阁楼的男人挣扎起身拿起了放在身旁的手机。
  “离开哪里!现在就离开!快!离开那个神庙!一定要带上石头的碎片……”
  话筒那一头传来了一段急促的话语,那边的人似乎还在用力奔跑,他的周围风声呼呼作响。
  我一边奔跑着一边给表哥打电话。神像从一只手伸出地面到现在不过几分钟的事情。黑烟被大手抓住后,镇子上原本睡着的居民开始无意识的夜游。他们都身上开始剥落表皮,露出里面挤挤攘攘的银丝细线,银线似乎还在他们地血肉里蠕动。他们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依旧漫无目的地流浪在大街上。
  ——镇子上已经一个活人都没有了。
  虽然这是我不想看到的局面,但他的确发生了。邪神根本不想他说的那么纯良,下蛊只是为了和神像制衡,他原本就没想要这里有一个人活着出去!
  神像觊觎活人的血肉,只要它一爬出来就一定想要啃食活人,现在镇子上根本没有一个活人,他的第一攻击目标只会是我们!
  我向神像的相反的方向拼命逃跑着,表哥那一边我已经通知过了,如果他们足够聪明,现在已经分散逃开了。
  神像已经挣脱出了一个大脑袋,赤红的皮肤坑坑洼洼的,布满灼伤的痕迹,双目瞪得如两个月亮。他的四肢手已经爬在了地上,身子胸膛一下还埋在地里,但是他丝毫没有挣扎的意思。
  ——他的手里还捏着什么。被他的大手抓在掌心里,一边又一遍地往地上摔砸着。镇子的居民开始无意识地往神像的方面聚拢,他们举起软绵绵的双手在空中无意识抓挠。
  邪神被重伤了!我的心里的第一个就是这个。这些镇民行动的速度并不迅速,看起来更像是条件反射下做出的自我保护措施。邪神的本身还在我这里,被一堆虫子啃咬着的他根本不是神像的对手,再加上力量的逐渐削弱,他已经快要完蛋了!
  “嘭!”
  周围传来了一声巨大的爆破声,今晚的第三位主人公登场了。
  我站在一家的屋顶上,避开那些试图来抓我的镇民。我看见了山上有人影在极速闪过,天空上飘来了一片乌黑的云彩——应该是密密麻麻的的黑虫。
  他们飞过我的头上,嗡嗡声铺天盖地吵的人脑子发疼。有屋顶高的蜘蛛地上快速划过,背上的花白骷髅头看的人毛骨悚然。有比人还粗的蜈蚣在地底穿行而过,在地表留下一片恐怖的划痕。
  我看见了在远处朝着神像和邪神奔袭去的一条巨大虫子,狰狞的虫身看起来就像传说中的蠕虫。努依扎就坐虫子脑袋顶在上面,嘴里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虫子,镇民再加上半埋在土里的神像顿时打成一团,我缩在房顶上看着罐子还在争斗的蛊虫,又从旁边随便抓了几个看起来毒性比较大,攻击力比较强的放进去。
  那边打得激烈,场面混乱非常。血肉横飞,虫子馒头非,我抱着罐子蹲在角落不敢进去掺一脚。
  邪神就不说了,被我打伤后又被神像重伤,过一会本体被啃完之后他估计就结束了。关键现在看起来处于上风的努依扎,她厚积薄发积攒的力量就是为了这一次的决战,神像的半截还埋在土里,面对努依扎只有挨打的份。但神像也不是省油的灯,努依扎打了半天,也没有一只虫子能咬穿他的皮肤,撕开他的血肉。
  我看着这一场景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对,神像的威力看起来太过强大了。如果他是血肉之躯,那么不可能被围攻这么久一点伤都没有,但是他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就像是开了金身加持的外挂一样,根本打不穿。
  等一等!金身!
  我忽然想起来当时山洞里邪神说的话,神像的原声只是一个人类,被人打死丢在铸造神像的模具里,才会阴差阳错收到供奉。时间一长他估计自己都飘飘然以为自己是真神明了,但是他依旧只是一个寄生在神像里偷取香火的怨灵。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和邪神一样,弱点都是自己的本身,现在和努依扎打斗的只是他最强的化身。
  我在被邪神抓到山顶之前,曾经见过神像一面。在满地尸骨的神庙里面矗立的一尊金身佛像。我曾经看见过缩小版的邪神从里面钻出来,地上的尸骨也都有啃咬过的痕迹,不出意外的话,那应该就是神像的本身所在。
  那一尊神像在神庙里面,在这三方的围攻下,现在靠近那里根本是不可能的。我只要一靠近,邪神就能感觉到他本身的存在,拼着一条命不要他也是要拉着我下水的。神像一闻到活人的味道就无差别攻击,也是根本不会放过我的。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我的旁边爬过了努依扎第二波的虫子。在一群巨大的蜈蚣中间混着一只青花纹的双头蛇。
  看见这只蛇后我双眼一亮,想起了我还有一枚能控制蛊虫的蛇符,我掏出了背包里的蛇符,对着双头蛇的方向试着去呼唤控制它。
  双头蛇听见我的呼唤,巨大的蛇身一顿,猛然向后一转,这一转压死了底下不少小虫子。它的两个蛇头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了什么,猩红的眼睛四处警惕的探查着。
  “这里!傻大个!”我在屋顶上找了一块瓦片朝它丢过去,瓦片正好砸在它的一只脑袋上。他猩红的竖瞳仁猛然一缩,两只蛇头张开大嘴就要朝我袭来。
  它的大嘴现在就停在我的脑袋不过一臂距离,我能闻见它腥臭的口水味,还能看见它绿的反光的毒牙。
  啧,这么毒的蛇,努依扎真是下血本了。
  “听着,我知道你不会受我控制,我有话要你带给你主人,”努依扎才不会把蛊虫的控制权放置给我,同为蛊王,这只双头蛇明显比我还要强大,“我要你去告诉她,神像的弱点在神庙的神像里。”
  我手里举着蛇符和双头蛇对视着,它四只猩红的眼睛盯着我,一只脑袋已经绕道了我身后,随时准备将我一口吞下。
  双头蛇用它猩红的竖瞳打量着我,吐着蛇信子在我的周围来回试探。在我说出“神像”二字时我仿佛看见了在它的蛇眼睛里出现了一些人性化的表情。我和双头蛇僵持了一会,它慢慢移开了悬在我头上的血盆大口,再度转身朝努依扎那边的战场急速爬行而去,在地上留下巨大的蛇爬过的痕迹。
  我看着双头蛇飞快的融入战场,绕过巨大的骷髅蜘蛛,挤开巨大的多足赤红蜈蚣,来到了努依扎最近的地方。它将一只脑袋递到努依扎的面前,像是在和努依扎交流一样。努依扎砸听完双头蛇的话后从蠕虫身上战起身来,转头看向我的方向。
  我感受到努依扎看向我的目光,也站在了起来,直立在屋顶上,向她扬了扬手里的蛇符。虽然相隔很远我看不清楚努依扎的神情,但我们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我重新蹲下身后,看见了第三波的虫子大军。这一次来的多数已经看不清原型是什么了,它们可能长着蜘蛛的身子但却可以在空中飞行,在地上快速爬过的还有灰蒙蒙的人形动物,但是却长着八只灰白带着倒钩的蜘蛛腿脚。
  这一批虫子在加入战场后并不是第一时间围在努依扎的周围,而是用尽全力向神庙的主殿进攻。神像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用两只手护住了主殿,朝着那些试图攻击进去的虫子大声咆哮,很是愤怒。
  在神像大吼出声后,场上的局势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努依扎留了一部分保护自己,剩下的打不风都开始全力进攻主殿。邪神的镇民已经被杀的差不多了,现在主战的基本是努依扎。在找到神像的弱点后,努依扎可以说是暂时处于上风。
  “咚!”我低头看向被我放在一旁的蛊虫罐子,刚刚就是这个东西发出了一声被什么从里面被撞击的声音。我用手里的诛邪撬开罐口。
  大白虫已经被咬的看不见原型了,罐子里只有吃剩的残肢碎肉,一只浑身通红的小蛇此时正扬着脑袋用它同样朱红的眼睛打量着我。
  这只蛇是我刚刚随手在旁边抓的,我放它进去的时候它还并不是这样一幅浑身通红的样子,而是一直青色花纹的普通小蛇。现在它似乎是进化了?
  我用手上的诛邪去拨动它的脑袋,试图看的更清楚一点。旁边却又冒出了一只蛇脑袋,一模一样的蛇身,通红的眼睛。
  “双头蛇?”我第一时间想起了刚刚努依扎那只看起来就战斗力爆表的双头蛇,毒牙渗人,身体巨大。
  “嘶......”其中一个脑袋缠上了我的诛邪,整个蛇身都盘了上去,冰凉的蛇信子在上面舔了一口,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看来是两只了。
  我看向罐子里剩下的那一只脑袋。那一只明显比这一只戒心要重很多,脑袋高高扬起,摆出进攻的样子,一双竖瞳眯着在打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