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来的是谁(万更求首订收藏推荐)
  荷园客院里,凤止歌已将弄脏的衣裳换了下来,考虑到与首饰的搭配性,半夏准备的备用衣裳亦是同色系的,看上去倒与之前差不了太多。
  揽镜自照了一番,凤止歌满意地点点头。
  既然将自己收拾好了,那她也该去看看这出戏里到底都有些什么人登场了。
  打开房门走出去,李嬷嬷和半夏扶风守在门口,见凤止歌出来,半夏指了指院外不远处一座假山上的小亭子,从这里看过去隐约可以看几片绯色衣角。
  “那是谁?”凤止歌问。
  李嬷嬷不屑地撇撇嘴,“吴家那个擅长媚惑爷们儿的钱姨娘。”
  李嬷嬷对这世间的所有妾室都没有好感,甚至在她心里,当今皇后苏沉鱼都只是个妾室。
  哦?
  凤止歌挑眉。
  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了,那故意弄湿她衣裙的翠柳确实是杨夫人的贴身丫鬟,她还为这场戏是由杨夫人一手导演的,怎么来的却是这个钱姨娘?是她想岔了,还是这翠柳早就被钱姨娘收买了?
  又或者说,她凤止歌在这些女人眼中,就是个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捏一把的软柿子?
  否则,怎么会连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都想算计她?尤其是,凤止歌确信自己和这钱姨娘是第一次见面,两人之间连任何恩怨都扯不上。
  “那,我倒要好好去会一会这位钱姨娘了。”一双凤眼含着盈盈笑意,李嬷嬷三人却在心里默默的为这位典型不作死就不会死的钱姨娘点了根蜡。
  客院离那假山没多远,又处于高处,站在亭子里很容易便能将客院的情况尽收眼底。
  大概是认定不会出问题,钱姨娘根本没往院门处张望,而是看向了另一个方向,眼中不时还闪过焦急,似乎是正在等着什么人的出现。
  所以,一直到凤止歌都站在她身后了她都没发现。
  “钱姨娘,”凤止歌靠上前,身体贴着钱姨娘的背,一手按在她肩上,甚至还恶意对着眼前那段欺霜赛雪的脖颈轻轻呵了一口气,“你是在等谁?”
  钱姨娘完全没想到这里还会出现其他人,身子蓦地一僵,感觉到脖颈间传来的温热呼吸,身上立时竖起密密的鸡皮疙瘩。
  “谁?”钱姨娘一边僵硬地转头,一边色厉内荏地喝道。
  直到转过头看清凤止歌的貅,她才先是心头一松,然后却又一紧,凤家大姑娘不是应该在下面的客院里休息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
  心里思索着种种可能,钱姨娘面上却不显,反而换上一脸的笑意,“原来是凤家大姑娘,贱妾有礼了。”
  凤止歌收回手,往亭中石凳上一坐,抓着几缕垂在胸前的青丝细细把玩,状似不经意地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和钱姨娘还是第一次见面吧,钱姨娘难不成能未卜先知,连没见过面的人都能认得?”
  钱姨娘怔住,一时间没想好说辞,过了好几息,才又笑着将话圆过来:“大姑娘是何等金尊玉贵的人儿,贱妾当然没资格见大姑娘,只是下午大姑娘入园时远远贱妾远远看了一眼,所以才会识得大姑娘。”
  明明说着满嘴的谎言,那双带笑的眼里却是满满的真诚。
  凤止歌一手托腮,将眼前女子细细打量了一番。
  一袭绯色广袖流仙裙,那层层叠叠的裙裾将她美好的身段尽数勾勒出来,莲步轻移间便如弱柳拂风般引人入胜。即使年纪已过三十,那张依然如夕的脸蛋上仍没留下半点岁月的痕迹,眉似远山黛,眼是横波水,当那眉梢眼角染上笑意,霎时间便有了无限风情。
  这样的女人,难怪能这么多年将吴明远死死地拢在她身边。
  只是……
  凤止歌食指在自己白嫩的脸蛋上轻轻敲着,同样眼中含笑,说出的话却让钱姨娘再也无法维持面上的笑容。
  “我真的很纳闷儿,你我之间近日无怨往日无仇,为何你就要算计我呢?”
  钱姨娘面上一僵,眼中的笑意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惊骇与恐慌。
  凤止歌似乎很满意钱姨娘的反应,她歪了歪头,仿佛调皮的精灵,“我这个人呢,最是讨厌人家算计我了,尤其还是这种莫名其妙的算计,钱姨娘可否为我释疑呢?”
  明明只是个十四岁的丫头,钱姨娘在心里安慰自己,可她的身体却遵循了趋利避害的本能,瑟瑟发抖起来。
  两只白晳如玉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仿佛这样便能获得更多力量,钱姨娘勉强打起精神来,强笑着道:“大姑娘说笑了,贱妾哪里敢算计大姑娘。”
  凤止歌遗憾地摇了摇头,“我给过钱姨娘机会哟,可是钱姨娘似乎不打算珍惜这次机会。既然这样……”拖着长长的尾音,凤止歌凤眼上挑,似有深意地看向钱姨娘。
  钱姨娘心中一跳,人也差点跟着跳起来,“你想干什么?”
  从来都清软柔和的声音因紧张而变得尖利起来。
  “我不想干什么呀,”凤止歌讶异地挑眉,“我只是想让钱姨娘亲自感受一下你安排的这出好戏而已。”
  在吴府后宅里与杨夫人斗了这么多年且占尽上风,钱姨娘一直认为自己的内心是无比强大的,要不然她也不会在当初被杨夫人设计流产且再也无法有孕之后迅速地爬起来将杨夫人一步步拉进深渊。
  可是此时,她那颗强大的心却并未给她带来安全感,她抬脚想跑,可凤止歌那只不知何时搭在她腰间的手,却让她丝毫不能动弹。
  以一种暧昧的姿势揽住钱姨娘那纤细柔软的腰肢,凤止歌抬眼往方才钱姨娘张望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位于院子后面的一堵墙。
  既然是客院,环境自然也不能太差,这院子周围种了一溜地常绿树木,将整个院子包围起来,绿树红墙,倒也显雅致。
  “钱姨娘,你方才,是在望谁呢?”凤止歌轻声问道。
  话音方落,便见远处一名男子匆忙走来,正好停在钱姨娘张望的那堵后墙前。
  “你说,这来的,是谁呢?”凤止歌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