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二婚如蜜 第78节
  好家伙,等他翻出来整整一箱子的情书和日记,他都傻眼了。
  “卧槽,情种啊!我可谢谢你了,给我送了这么多活生生的材料啊!”房冬果乐屁了,随手撕了最肉麻的一页,拿到镇上复印了一千份,随后到处撒。
  镇政府门口撒,陆茂行厂子门口撒,招待所那里也撒,小学门口,初中门口,高中门口,包括镇上的那些女装店,童装店,理发店。
  等他散播完这个桃色新闻,就找狐朋狗友打满将去了,翘着二郎腿,坐等着暴风雨来临。
  陆茂行看到这页日记的时候,正在开会,是王岗刚从外面送货回来,见厂里的女工正围在一起读着什么,随手要了一份,这一看不得了,王岗脸色都黑了,匆忙过来通知陆茂行。
  陆茂行捏着这张纸看了看,挺匪夷所思的。
  是他低估了楚轩了,这写得,简直让人……
  哎,又生气又可怜他。
  内容是这样的——
  【这是我认识你的第2000天整。
  或许你想象不到,我在长沙的田间地头的时候,看着那葱郁的秧苗,想着的却都是你的脸。
  想你第一天报道时被人羞辱后镇定从容的样子;想你被钱兴栽赃为难的时候,淡然不迫的样子;想你拒绝我的表白时,坚定冷酷的样子;想你与我在美国再会时,震惊意外的样子;想你回国后见着我,礼貌疏远的样子。
  房秋实,如果单恋有期限,为什么这么多天过去了,我还是放不下你?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没法从你的笑容里走出去,为什么我没法把你当做一个寻常的普通的过客?
  或许,是因为我来晚了一步,或许,是你的红线过早的被月老赐予了另外一个人。
  房秋实,如果热恋有期限,为什么这么多天过去了,我还是对你魂萦梦牵?
  赵医生说,其实我是在寻找一个完美的自己,而你,最符合我心目中假想的那个完美的存在,所以我念念不忘,所以我依依不舍。
  即便你早已嫁作他人妇,即便你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妈,可我还是觉得,你依旧是我心目中那个面对诽谤中伤可以岿然不动的你,是我心目中那个面对质疑羞辱可以维持本心的你。
  赵医生已经第一百三十七次提起让我进行脱敏治疗了,这一次,我决定听从她的建议,我决定,去找你。】
  是挺肉麻,可也明明白白写着——想你拒绝我的表白时,坚定冷酷的样子。
  他怀疑散发这个日记的人是个文盲,这么明显的可以证明他们两个什么也没有的话都看不出来?
  结果陆茂行太天真了,吃瓜群众看到的只有一个男人对他媳妇深情款款,两千个日夜牵念不断的桃色新闻,哪里关心他媳妇到底有没有拒绝人家啊。
  所以这事,当天就成了爆炸性的新闻,从镇上传到了各个自然村里,再从自然村里,传到了每一个热衷于谈论家长里短的闲人嘴里。
  传着传着,就变味儿了,变成了陆茂行被戴了两千多个日夜的绿帽子。
  变成了房秋实的三个孩子是跟楚轩生的。
  变成了楚轩是小白脸,靠房秋实养着,而房秋实又是靠陆茂行养着,所以,陆茂行是绿毛王八,人人怜惜,人人感叹,真可怜。
  陆茂行出去的时候,看到那些怜悯的目光,觉得挺匪夷所思的。
  他去到地里,找到了房秋实,结果房秋实正忙着给绒螯蟹称重。
  “你怎么来了,厂里不忙?”房秋实擦了把汗水,“这蟹快长成了,我看看克数能不能达到预期。哎呦,快,把水杯递给我,我都渴死了。”
  陆茂行看她累成这样,有口难开。
  沉默地把水杯拧开,送到了她嘴边。
  她猛灌了大半杯,又转身去称下一个样本了。
  而正在帮她核验数据的,正是桃色新闻的男主角楚轩。
  陆茂行明知他们是清白的,却也无可奈何,话到嘴边,只能再次咽下去。
  忽然有点同情楚轩了,什么也没做,背了一大堆黑锅。
  当然,他自己也挺可怜,什么都做了,最后成了绿毛乌龟。
  什么事儿啊这。
  房秋实今天要称重一万个样本,每亩田里十个,所以根本顾不上搭理他,任由他站在这里,吹着秋老虎送来的热风,哭笑不得。
  算了,还是他来想办法吧。
  当事人压根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是够冤枉的。
  不过他临走时还是问了一声:“楚轩,你招待所的东西都上锁了吗?”
  “锁了啊,问这个干嘛?有小偷?”楚轩没想那么多,这蟹本来就不容易抓,一不小心会被咬一口,所以他都没看陆茂行,眼睛盯着螃蟹的大钳子,不想再因为分神被咬了。
  手上上次被咬的印子还没消呢。
  陆茂行应了一声:“有小偷,我先去找小王核实一下,你们注意劳逸结合,别中暑了,今天三十五度呢。”
  “好。”楚轩没抬头,又去抓下一只了。
  两人忙得腰酸背痛,踩着晚霞离开地里的时候,房秋实没注意前面的水坑,一脚踩了进去,崴了脚。
  楚轩匆忙过来扶着她,却被她推开了:“不用,也不是第一次了,你自己小心点。”
  房秋实不要他扶着,他就走开,站在旁边看着她,一瘸一拐往路上跳,正好张穗穗来接她,便说了声再见,坐在张穗穗车子后面走了。
  张穗穗骑着二八大杠,踩得不快,一路上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憋住,问道:“你怎么这么淡定呢?你和他的事都闹得人尽皆知了。”
  “我和他能有什么事?你们不都看着吗?每天除了做数据就是记录秧苗和蟹苗的生长,忙都忙死了,能有什么事?”房秋实觉得张穗穗想多了,再说她身正不怕影子斜。
  张穗穗哭笑不得:“哎,我说了你别生气。你是对他没想法,可人家对你有想法啊,今天也不知道谁,把他的日记偷了一页出来,印了不知道多少份,镇上撒得到处都是,现在恐怕连隔壁镇上的都知道你有这么一个死心塌地的追求者了。我倒是相信你们没什么,可别人不信啊。你说怎么办?对了,还有个事,我刚从镇上过来的时候听到的,你弟弟房冬果越狱了,都好几天了,田甜急死了,在骂小王呢,说没脸见你了。”
  “越狱了?”房秋实忽然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你不觉得,有点太巧了吗?他一越狱,我就成了万人唾骂的不正经的女人了。”
  “我也觉得这事可能跟他有关系,听说跑了几天了,小王没敢声张,想自己找到再告诉田甜,结果他同事小段说漏了嘴,田甜这才知道了。田甜一知道就坐不住了,怕房冬果报复你和孩子,把小王骂了个狗血喷头。小王也是个牛人,骂不还嘴打不还手的,还一个劲赔笑脸,我都看乐了。”张穗穗就没见过小王那么怕老婆的。
  再说了,田甜是二婚,可小王是头婚啊,没道理怕田甜啊。
  可见这女人,嫁人之后过得好不好跟头婚二婚根本没关系,男人稀罕你,你就是三婚四婚都把你当宝,男人不稀罕你,你就是浑身镶了钻也不管用。
  两人正说着,便看到一个披着大波浪穿着大红色裙子的女人鬼鬼祟祟地从小学门口闪了过去。
  房秋实也说不上为什么,总觉得这人挺奇怪的,便叫张穗穗跟了上去。
  至于什么桃色新闻,等会再说。
  第74章 .一个耳光(一更)牙齿飞出五米远,鲜……
  房秋实和张穗穗在巷子口下了车,上了锁便悄悄跟在了那人后面。
  一路见“她”不是去这家叩叩窗户看看是不是有人,就是去那家学学狗叫试试能不能下手。
  最后还真给他找着了,这家夫妻俩年初跟着建筑队去了深圳,家里除了一个六十多岁耳朵不好的老妈妈,就是一个两岁多点的正在院子里自己玩泥巴的小姑娘。
  白天就能下手,反正老婆子耳背听不见。
  兴许运气好还能把孩子偷走,换点零花钱。
  这么想着,房冬果便翻墙进去了。
  房秋实跟到了院子外面就停了下来:“我怎么瞧着他这裙子有点眼熟?”
  张穗穗也想起来个人来:“祝翠莲的?”
  “我看像,而且后面那块补丁,位置都是一样的。”房秋实想了想,让张穗穗赶紧去报警,自己在外面守株待兔。
  等了一会,果然看到红色的身影出来了,腋下似乎夹了个孩子,正一个劲地扭打喊叫着。
  面对这个即将被拐走的小孩,房秋实首先想到的就是至今下落不明的招娣和盼娣。
  恻隐之心就这么冒了出来,还没看清这歹徒的样貌,就抄起墙角的一块板砖,悄悄跟在了后头。
  好在这小姑娘哭得厉害,她就算有点脚步声也不太明显,所以,她稍微加快了脚步,等到那人快离开这家门口的时候,忽然冲了上去,一个起跳,拍在了这人后脑勺上。
  只可惜,她二姐当初可以一板砖拍晕房世元,是发了狠的,不然大姐就要被打死了,而她却没能一下子制服这个偷娃贼。到底是不敢把人拍死,手上劲儿就没太放得开,等她气喘吁吁落了地,就看到这人猛地大吼一声,进而凶神恶煞般的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盯着他。
  骂娘的词儿已经出口,房冬果骂了半天定睛一看,乐了:“呦呵,是你啊,我的好姐姐。”
  房秋实傻眼了,怪不得她觉得这人身形有点眼熟,原来是她生物学意义上的亲弟弟啊。
  这一刻,她无比懊悔,刚才就应该下手重一点,这下好了,人没拍晕,还狭路相逢了。
  前面就是巷子,后面是人家院子,中间一堵墙隔着,房冬果要是跑,她还真的不一定能抓住。
  只能拖时间,等张穗穗带人过来。
  打定注意,她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开口:“你把招娣盼娣卖哪儿去了?”
  “关你什么事?我就是卖缅甸卖越南,你管的着吗?有这闲工夫,不如管管你的小情人啊,哈哈哈。”房冬果一脸无赖样,丝毫不把他三姐放在眼里。
  也是,从小到大,家里唯一敢发出不同声音的就只有房夏苗,可现在她在国外,跟她的小狼狗过幸福生活去了,就算他这个做弟弟的再混账,她也只能鞭长莫及了。
  所以,房冬果完全肆无忌惮。
  他甚至故意激怒房秋实:“怎么?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嘛?也是,你这种无耻的荡|妇,可以今天嫁这个明天嫁那个,还怕再多一个小情郎吗?一个也太没有排面了,对不起你喝过洋墨水的身份,干脆我再帮你介绍几个?管保一个赛一个的器大活好,让你一周不重样,天天换着快活好不好啊?”
  这些不堪入耳的话,从他嘴里出来就跟家常便饭一样。
  房秋实当然感到被冒犯了,但更多的是恶心,是不耻。
  居然跟这种人是亲姐弟,她的隔夜饭都要呕出来了。
  她冷笑一声,估摸了一下距离,评估着激怒他后趁机冲上去抢走小女孩的胜算大不大。
  其实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坐视不理的。
  这个小姑娘嗓子快哭哑了,只可惜周围人家白天都出去上班了,除了她的聋子奶奶,没人能关心她的死活。
  而聋子奶奶什么都听不见。
  房秋实要是就这么袖手旁观,她会自责,会瞧不起自己。
  万一当初看到招娣和盼娣苦苦挣扎的时候,有好心人出手相救了呢?
  那么她们全家就不用跟神经过敏一样,听到国内的电话就以为是两个小姑娘有消息了。
  真难受啊,为什么世界上会有房冬果这样的魔鬼?
  为什么这种人居然是她的血脉至亲?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她就不信这个邪,不信没人治得了他!
  她在他居高临下满是嘲讽的目光里,平静地开了口:“楚轩的日记是你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