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被权臣娇养了 第22节
  姜栋笑起来:“你家中不是已有正妻?罢了,你喜欢便娶,先想法子把人弄出来!”
  两人在沉水院一通扫荡,出来时姜栋拿走一箱金子,一只粉彩九桃瓶,而连从瑞顺走一方姜莺的手帕。两人约定明日再见,连从瑞揣着手帕出了姜府,而姜栋迫不及待去找祖母说姜莺在王府的事。
  下午,王舒珩去了都督府衙。近来他发现临安虽富庶禁卫却差,几处沿海岛屿都无驻兵。他有意加强防御设点筑营,不过具体地方还需斟酌。
  府衙几位从事也苦临安禁卫久矣,可惜之前来的都督对此一窍不通。这回王舒珩提议,他们自然全力配合。
  这一忙就到了傍晚,几位从事相继下值,王舒珩走出府衙正碰上田七雄慌慌张张来寻:“殿下,今日姜府有人爬墙闹事,二姑娘在王府的事怕藏不住了。”
  王舒珩一听,脸上神色愈发阴沉,翻身上马往回赶。
  路上田七雄细细说了今日情况,其实姜栋爬墙那会王府众人还在冰窖忙碌,也是听小鸠呼喊才跑过去看。可惜姜栋那小子溜得快没让他逮到,又不好直接去姜府要人。
  一回玉笙院,姜莺就迎了上来,一副想抱又不敢抱的样子,“夫君。”
  王舒珩面若冰霜,问:“今日吓到你了?”
  姜莺摇头,一开始确实吓到了,但那狂徒没跃下墙头追来许是顾及夫君的威名,想到这儿她又不怕了。姜莺不知为何姜府的人执著于给她找夫君,可她明明已经找到了。
  “等着,我捉他来给你赔罪。”
  他沉着脸的模样让姜莺有些怕,劝说:“姜府好多坏人,夫君还是别去了。咱们把白墙建高一些,以后我也不去那附近玩了。”
  退让不是王舒珩的做事风格,人家都欺负上门来了还能忍?他拍了拍姜莺削肩,只说:“等着!”
  说罢疾步出了玉笙院,小鸠追了上去:“殿下有所不知,今日爬墙的人是大公子姜栋。此人纨绔好赌,这会肯定把二姑娘在王府的事传遍了。若姜府上门要人我我们二姑娘”
  好赌?王舒珩心中已有主意,冷笑一声:“怎么,他说姜莺在王府别人就信?就算信了姜府还敢来本王这抢人不成?回去伺候你家二姑娘,少操心这些闲事。”
  小鸠一怔,姜府的事怎么就成闲事了?瞧殿下那凶样,不是打算提刀上门把人宰了吧?
  王舒珩确实没提刀,不过他骑马回来马鞭还未放下。他带人上门时,漆老夫人一干人正在正厅议事。果不其然,姜栋说姜莺在王府众人是不信的,只以为他看错了。
  听说姜栋爬那道白墙曹夫人吓破了胆,拍着桌子骂:“栋哥儿你莫不是被小鬼勾去了魂,沅阳王府是你能得罪的?那人权势滔天咱们躲都躲不及,你还去偷窥别人家宅。若此事沅阳王不知还好,若知道了”
  “娘亲你相信我,姜莺真的在王府。说不准沅阳王记恨当年姜芷逃婚,把人捉了当小妾”
  一大家子你一句我一句吵的不行,有担心沅阳王上门报复的,有怀疑姜莺到底在不在王府的,漆老夫人被吵的头疼,阴沉木手杖往地上一跺,气道:“都消停点!就算姜莺在王府咱们能做什么,你们谁上王府把人接回来?”
  这一发问,众人都低下了头。上沅阳王府要人,不是活腻了吗?正厅人人不安,姜沁却是高兴的。姜莺若在沅阳王府,肯定也是被折磨致死的命。她巴不得姜莺不回来,她好搬到沉水院去。
  姜怀正打了圆场,“好了,不管莺莺在不在王府这事咱们都莫要再提。但栋哥儿冲撞王府是事实,明日我带他上门赔罪,咱们从库房挑点好东西带上。”
  事已至此漆老夫人也没有法子,正打算掏出库房钥匙,只听外头传来几声惨叫,小厮慌慌张张来报:“外头有位自称沅阳王的贵客,说要见大公子。”
  众人心里一凉,知道这是上门寻仇来了。
  姜府正门,王舒珩已经等的不耐烦,他一身黑衣脸上戾气颇重。漆老夫人一看他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魂都快出来了。
  几位女眷都不敢出声,还是姜怀正稳住心绪,上前拜道:“劳烦殿下亲自跑一趟,犬子顽劣今日无意冒犯王府,我已教训过他,本打算明日上门”
  王舒珩没精力与他虚与委蛇,他是来找姜栋的。“姜大公子顽劣,本王来替姜二老爷管教,让他出来!”
  泱泱人群中不见姜栋的身影,原来方才一听沅阳王上门他怕的腿软,被曹夫人藏到后院去了。
  “殿下,这”
  王舒珩声音更厉:“叫他出来!”
  无法,姜怀正只得让人去叫,曹夫人含泪去了。没一会姜栋被带到跟前,只觉周身被一股煞气包围。
  他到处疯跑身子骨不错,但在上过战场杀过人的沅阳王面前,弱的跟只雏鸟一样。姜栋知道沅阳王是来寻仇的,下意识想跑,刚后退半步王舒珩便不客气地甩了他一鞭子。
  霎时,姜府惊慌四起!沅阳王凶名在外他们都只听说过,今日还是头一次见识。当着父母家眷的面毫不避讳地教训人,这种事也只有沅阳王做得出来。人人又惊又怕,曹夫人心疼的眼泪直流,却不敢上前阻拦。
  那一鞭子极重,姜栋趴在地上根本起不来,背上火辣辣的疼。他吓得求饶:“不敢了,我再也不敢爬墙了,姜莺不在王府是我看错”
  王舒珩置若罔闻,扬手又给了他一鞭子。因为顾及此人后续还有用,他没再下狠手。叫福泉把人从地上拖起,像拖尸体一样把姜栋拖出了姜府。
  玉笙院内姜莺已经用了晚膳,因惦记着夫君她没吃下多少,心正慌着孙嬷嬷从外头跑进来,喊说:“殿下捉了今日那爬墙的狂徒,请王妃出去。”
  姜莺来到外头,只见姜栋身上脸上都是血污和泥土,看她的眼神畏畏缩缩,哪还有白天那副嚣张的样子。
  他看见姜莺先是一愣,心里疑惑莫非姜莺真做了沅阳王小妾?不想王舒珩黑靴踩在他的背上,姜栋疼得哇哇直叫。王舒珩指着姜莺问:“她是谁?”
  “是是我二妹妹。”姜栋疼的倒吸凉气。
  不等姜莺开口,小鸠就呸了声:“谁是你二妹妹,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姜莺也摇头,“我和姜府没关系不是你二妹妹,认错了。”
  姜栋疼的快断气了,改口没骨气道:“是是我姑奶奶,姑奶奶饶命。今日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姑奶奶,姑奶奶大人有大量”
  姑——奶——奶——
  姜莺默念这个名字不大高兴:“我没这么老。”说着走到王舒珩跟前,仰头满眼崇拜地望着对方:“我是殿下的妻子。”
  她早知夫君好,却没想到能这么好。夫君让她如此安心,就算以后姜府那群坏人再找上门她也不怕了。
  “滚吧,往后再爬墙本王把你卸成八块喂狗。”
  说罢福泉便把人轰出了大门,折返回来道:“殿下,这小子还是灭口为好。若他把二姑娘在咱们这的事传出去怎么办?”
  王舒珩凉凉望一眼门外,“先留着他的狗命,本王有用!”他方说完,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长廊下等着他。晚风掀起裙摆一角,纤弱的身形显露无疑。
  他走近,说:“这样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早点回去歇着。”
  姜莺本有好多话想说,可见了夫君一时就全忘了。她望着这个让她感到安全的男子,缓缓挪着小步子上前道:“夫君的手可好些了?今天我还能再帮夫君擦药吗?”
  王府外边,这会天已经完全黑下,灯笼昏暗平昌街黑的看不见路,姜栋歪歪扭扭地从地上爬起来。他浑身哪哪都疼,只好扶墙缓慢走回去。走着走着,姜栋便撞上了一个人,对方哎呀一声,是个女子。
  “姜羽?”听声认出来人,姜栋问了一句。
  被撞到的人正是姜羽,身上背着个包袱似乎是回娘家来的。两人走到有光的地方,看清对方惨状都不由一笑。姜栋幸灾乐祸,“你这是被谁打了?程意?还是程夫人?”
  尽管此处光并不明亮,姜栋还是看清了姜羽脸上的五指印子。想当初姜府一好好的大小姐,偏偏要跑去一个穷书生家伺候,不是自己找罪是什么?
  姜羽捂着脸背过身子,语气不善道:“笑什么?你身上没一块好肉还有脸笑我?”说罢捏紧包袱跑回了姜府。
  姜栋嗤笑了声,他背靠墙壁眼下身上疼的厉害,不禁骂了句:“他娘的,又想赌钱了。”
  第27章 变心
  是夜, 天边弦月如钩,碧雪院中传来低低的泣声。李姨娘抚着女儿被打肿的脸,心如刀绞。
  “娘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以前我就看不上程家。若非你和他出了那样的事,二姑娘又一心赶你出门, 我根本不可能同意你两的事。那个程夫人,哪回来姜府不是伏低做小, 你跟去程家已是委屈,使唤你做这做那就算了,现在竟还动手。”
  “羽儿, 听娘一句劝回来吧。现在大房倒了, 二姑娘又患上疯病, 没人会为难你。至于亲事, 咱们从长计议。”
  姜羽捂着脸, 倔强地摇了摇头。程夫人性子表里不一她岂会不知,只是当初在贡熙居她和程意的事闹得太大,成为临安人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不嫁程意还能嫁谁?就为争一口气, 姜羽也要成为程意的正妻。况且,程意她从小就喜欢。
  她咽下眼泪,反而安慰李姨娘:“娘亲放心, 九月秋闱在即,等程意高中就好了。以后程意肯定要去汴京做官的, 到时程夫人一介乡野村妇哪里上的了台面,还不是需要我处处打点。她现在怎么对我,以后我就怎么对她。”
  见女儿如此执着,李姨娘心知劝不动, 叹气一声抱着她又哭起来。
  母女二人哭了一会,姜羽抹了眼泪问:“听说姜莺丢了?”
  李姨娘摇头,“谁知道啊,平白无故人就不见了。今日白天你大哥哥说瞧见姜莺在王府,曹夫人不信我也不信,姜莺若在王府岂不是早没命了。不过二姑娘也是个可怜人,没了双亲又患上疯病,现在还下落不明,说到底她不过只是个十六岁的姑娘。”
  一听娘亲心疼姜莺,姜羽不满道:“到底谁才是你女儿,她不出事我能回来?”
  “好了好了,”李姨娘不想同她吵,“你娘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先前何家那门亲事我就觉得很好,既是正室对方家底又厚。既然你一心要为自己搏前程,以后的路得小心些走。你在程家日子如何说到底还是取决于程意的态度,你跑回来他怎么说?”
  “放心吧,过不了几日他肯定来接我。”
  过了几日,程意果真来接姜羽回程家。两人现在虽尚未明媒正娶,但与夫妻并无分别。
  自从上回程意被王府教训过一顿,在床上躺了好些时日,程夫人和姜羽气得要报官,问过好几次何人所为,皆被程意三言两语糊弄过去。不过姜羽敏锐的察觉到,自从程意受伤后整个人变得不太一样了。
  比如这会两人出了姜府,程意目光紧紧盯着王府高墙,脚步也停了。好像王府有什么值得他驻足的珍宝一样,姜羽叫了三声他才晃过神来。
  感觉自己受了冷落,姜羽有点不大高兴:“你到底怎么了?上次不知从哪儿惹一身伤回来,问你你又不说,你看王府做什么?”
  程意惊觉失态收了目光。他也不知为何,亲眼看见姜莺跑进王府后整个人好像被抽走了精气神,时不时就想到王府附近看一看。沅阳王冷血无情,莺莺只怕已经
  他到底是欠了姜莺的,不仅没处理好姜羽一事,更骗她进王府白白丢了性命。每每想到这些,程意寝食不安。“如果我是说如果,姜家的人跑进王府会怎样?”
  乍一听沅阳王的名号姜羽便觉后背发凉,她拖着程意走远了些,道:“你问这个做什么?前几天我大哥哥就因为爬墙远远看了一眼王府看点没被沅阳王抽死,若跑进去还得了?姜府天生与王府不对付,不想活了才去。”
  闻言,程意愈发愧疚,是他害了莺莺。
  程意浑浑噩噩带上姜羽回了程家,一进门仿若游魂飘进了屋子。
  他二人才回到家程夫人就骂开了,骂的内容千篇一律,无非是说姜羽娇气病弱,不配进程家大门。往常程意也许还能两头跑着安慰几句,今日却怎么也提不起精神,他脑海中都是那日背着小包袱,一脸天真郑重地和他道别的莺莺
  自然,外头的事情姜莺一无所知。她在王府吃好睡好,还有大把的银子花一点烦恼也没有。这几日田七雄给她在紫薇树下做了只秋千,姜莺有空便到这里玩。
  她胆子小,秋千稍微推高一点就嚷着要停下。王舒珩来时,姜莺正坐在秋千上给怀中小兔子顺毛。听闻动静兔子和姜莺双双扭头,眉眼弯起来唤他:“夫君。”
  少女雪白衣裙映照在紫薇花束中,整个人笼罩上一层淡淡的粉色。漫天紫薇争奇斗艳,唯独她安安静静,好像一朵悬崖之上盛开的玉兰,娇的让人生怜。
  王舒珩看了好一会,才走近说:“前几日我从汴京请的大夫到了,随我来让他看看你的伤。”
  许是在树下玩了好久,紫薇花星星点点地落在她发间,衬的她眼尾一抹红,有种旖旎的美感。
  王舒珩想了想,还是告诉她:“头发上沾了东西。”
  闻言,姜莺抬手胡乱一抓。她一手抱着兔子,一手在发间摸索,怎么也取不下那些紫薇。王舒珩只得靠近,抬手一一帮她拾下。
  周遭好像安静下来,姜莺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乌沉香,下意识的脸便红了。
  王舒珩比姜莺高出许多,这种小事轻而易举。他好笑:“你害羞什么?”
  “没有害羞。”姜莺很坚持,“没有。”夫君摸摸她的头发,有什么好害羞的。
  二人并排走在长廊上,途中姜莺尝试去拉对方的手,试了几次没成,她有点挫败。转过一角进了正堂,她望见一位头发胡子全白的老者,想必这便是夫君请来给她看病的大夫了。
  徐太医行医多年,对脑疾还算有经验。前几年汴京一位富贵公子落马摔成重伤,醒来什么也记不得便是他治好的。她给姜莺诊脉,又问询十来个问题,最后将药方递到王舒珩手上。
  趁着这会姜莺不在,王舒珩问:“如何?”
  “不好说。”徐太医摸了摸白须胡,“这位姑娘受过两次重伤,失魂症何时能治好老夫也不敢打包票,只能先吃一段时间药再看。”
  王舒珩也没指望徐太医一两天就把姜莺治好,大大方方给了赏钱送人出府。才至门口便听外头一阵骚乱,平昌街被围的水泄不通。王府门前自然是清净的,被看热闹的地方是姜府。
  送走徐太医田七雄等人去凑热闹,姜莺也问:“外面怎么了?好多人。”
  王舒珩淡淡,“不知。”
  很快看热闹的田七雄大笑着回来,幸灾乐祸道:“姜府出事了,那日爬墙的小子赌钱欠债,把整个姜府抵押出去。这会赌场的人上门要债,让姜府众人快些收拾东西滚蛋呢。”
  这个消息恍若平地一声雷,怪不得惹来众多人围观。赌坊在临安是正当行业,每年有人赚的满盆金钵,也有人赔的血本无归。只要立下抵押字据,即便闹到官府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