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
  终于,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来到这个世界的起因、过程、到如今这个结果, 终于在白嫣然被抓的瞬间结局了。
  柳然回到警局, 她坐到办公室休息。
  第一次,她有些不舍地唤了声:“437.”
  437跳了出来:“我在”
  柳然说:“你要离开了吗?”
  437嗯了声:“是的,那个……队长, 我要说你是我见过最强的宿主。本次任务我没起啥作用, 多亏宿主带我躺赢 。”
  这是437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称呼柳然宿主,柳然微微笑了笑:“也谢谢你带我来到这个世界 , 我很喜欢这里。”
  如果非要说的话, 这个世界上陪伴柳然最长时间的人是437。虽然有时候它不会出来说话, 但是它时刻都在, 只要柳然呼唤, 它就会出现。
  它也似乎没什么能力, 说是被柳然所拥有的能力限制,但柳然有危险它却能第一时间帮忙。
  这些年来,这种感情, 也让柳然为之动容。
  但她还是忍不住问它:“你什么时候走?”
  437嗯了声说:“任务已经完成, 我现在就会离开, 而且因为招错了宿主, 所以我要回去写一份检讨书。”
  柳然拿起桌上的笔, 一边转着一边问:“任务完成就必须离开吗?”
  437:“是的, 我是高位面的科技世界来的, 高位面科技产品不得无故在低位面世界停留。我作为帮助你完成任务的辅助系统,任务完成后我就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了,因此, 我得尽快离开。”
  柳然垂眸看着桌面, 她问437:“既然你要走了,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437也不客气:“队长问吧!”
  柳然:“当初你说我的任务是带着柳家奔小康,我告诉你这个任务对于我来说太简单了。我甚至因为兴趣,收集了很多黄金。这些黄金都有一两百亿了,带着柳家奔小康的任务对于我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437语带笑意说:“是的,其实队长当初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可以轻易完成任务了。因为‘带着柳家奔小康’这个任务是我特意为了医师刘染设计的任务,对于她来说稍有难度的这个任务对于队长是很简单的。”
  说起刘染,柳然也有点恍惚,她来到这个世界20多年了,对于末世竟然有点陌生。
  “刘染小姐是个柔弱的小姐姐,而且她精神力不够强,是无法将异能从末世带来这个世界。因此,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只会是一个普通的小姐姐,以她的能力,太高级的任务根本完成不了。根据我的计算‘带着柳家奔小康’是最适合她的任务。”
  柳然:“……哦。”
  437:“只是没想到队长会在那个时候突然扑过去救她,因此我才弄错了人,将队长带来。那么原先给刘染小姐姐的任务便不适合队长了,但是因为这是既定任务,无法轻易修改。”
  柳然嗯了声:“所以,为什么一定要修改?提前完成任务不好吗?”
  437:“队长肯定明白等价交换的道理吧?”
  柳然:“嗯。”
  437:“那么,你来到这个世界,为原主完成愿望。作为交换,原主的身体可以给队长作为这个世界的容器生活。”
  柳然:“对。”
  437:“那么系统呢?”
  柳然:“和系统的等价交换?”
  437:“是的,我和你或者原主其实都不认识,系统辅助两位宿主完成愿望,系统的理由是什么呢?其实,也是有交换的。队长应该不知道,在未来世界,有很多像我这样的系统。而我们的终极目标是成为拥有人类那样复杂感情的机器,只有当我们拥有了这些,我们才算是真正的进化了。甚至很可能在将来自我进化,进入更高科技的文明。”
  “而想要获得这种情感上的进化,也只能通过和人类一起感受不同的情绪,而我们那个世界并没有人类愿意和机器一起链接脑域。所以,我们这些想要进化的系统,就需要自己找宿主。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我们会根据自己的能量从别的空间寻找宿主,和宿主情感融合、跟着宿主做任务。最重要的目的是为了能够融入宿主的生活、宿主的情绪、宿主的想法。一切,都是我们系统所需要的。”
  柳然:“所以,如果当初我直接完成了任务的话?你会怎么样?”
  437:“一个系统只有几次穿越时空的能量,我将宿主拉进这里,到自己返回元世界大概就是我的所有能量值。如果我什么感情也没得到就回去了,这个也就是我的既定命运。就算回到未来世界,我大概也会降级为帮助人类打扫卫生的系统吧?为了改变这个命运,所以,根据队长的能力,提高了任务的难度。”
  柳然并不生气这个,而是对它说:“437,如果取得人类的情感就是你们的目标,以取得的情感来成为自己的情感。那你成功了,437,你是一个很有情绪的系统。”
  对于437来说,柳然这话已经是最高程度的夸奖了。
  它忍不住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它像一个人类了吗?
  “你会开心、会难过、会和我同仇敌忾、会为我想计谋,对于我来说 ,你是一个非常有情感的系统,和一个人类一样。”
  “队长,谢谢你。”437真心实意地说:“和队长的这些年,我很开心。”
  “你看,这就是你成功了的证明。”
  “谢谢”
  柳然微笑,脑海里响起叮的一声:“您的系统已关闭,正在退出登入。”
  “队长,要幸福哦!”
  柳然低头,从此,她要习惯真正的一个人了。
  ***
  “柳队,你要认真点对待啊!那个暗网可不是开玩笑的。”
  作为柳队手下的一员猛将,队伍的老人李继敏他自从两天前看了暗网上的留言后,这两天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
  然而,即使他自己这么紧张,他的队长却和无事人一般。
  “我很认真对待啊!”柳然一脸淡定地低头看电脑。
  李继敏无力:“柳队,你能先把扫地雷关了吗?”
  柳然皱眉:“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电脑只有扫地雷,我也不想玩扫地雷。”
  李继敏:“……那柳队想好怎么对付三天后的那个杀手了吗?”
  柳然点头:“想好了,为了不让他伤害到无辜的人,三天后我决定在酒店睡,而且我还偷偷把地址都给放出去了,不怕他找不到我。”
  李继敏:“???”酒店不是更多无辜的人吗?
  柳然就笑:“我包的总统套房,不怕。”
  李继敏:“???”和总统套房什么关系?
  柳然眯眼:“再说了,这次抓到白嫣然的消息我还没有放出去呢!”
  李继敏依旧一脸懵逼,还没放出去又怎么了?
  柳然:“这个傻逼杀手肯定还不知道我们全部人都知道他要来杀我吧?”
  李继敏:“!!!”
  ***
  三天后,孤狼按照自己得到的消息找到了这家酒店。这是一家豪华的大酒店,此时里头灯火通明,一楼更是金碧辉煌。
  孤狼提着一箱行李走近前台:“你好,我预约了房间。我姓王,王明。”
  前台的小姐微笑着说:“好,您稍等,这就给您查一下。”
  一分钟后,小姐和孤狼要了身份证,做了登记,接着抽出一张房卡和身份证一起还给了孤狼。
  孤狼就笑了笑,接过身份证和房卡去电梯那里等点头上楼。
  电梯很快就来来,他微微拉低了帽子。作为这行业的老手,对于监控等等他都会调查的清清楚楚。
  甚至为了了解柳然的房间构造,他预约的是柳然隔壁的总统套房。
  两套房子构造一样,两边摆放是镜像的。
  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发挥,他冷笑一声下了电梯。
  红毯从电梯口一路延伸到房间门前,安静的走廊仿佛十分诡异一般,但总统套房要求搞、价格昂贵,所以这一楼只有他和柳然两人。
  就算没什么人,也是正常的。
  孤狼也没有多怀疑,直接去了自己房间,然后一直在房间里等到了深夜。
  他作为杀手,有一个习惯,喜欢深夜一点动手。这个时候,在路上大都是孤家寡人,在家里也大都属于深层睡眠。
  对于孤狼来说,深夜一点这个时间是绝佳的,也是最享受的。
  对付柳然他也挑的深夜一点,如今距离一点还有一段时间,他先是在房间里面做了各种准备 ,确定万无一失以后,他穿好雨衣,然后戴上手套通过自己房间的阳台调到了空调外机上。
  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事情,但是孤狼是个有经验的杀手,这点事情是难不倒他的。
  通过空调外机,他又跳到了柳然那边的阳台上。落地的瞬间,夜里的凉风拂面,吹动了他眼前的刘海。
  突然,孤狼就心里一毛。
  他眉头一皱直觉不简单,作为一个有着20年经验的杀手,对于躲避危险的能力几乎就是出于本能。
  但是,在暗网上他也是赫赫有名的人了,接了任务哪里有不做的?就算是赔上命也必须得做,加上他调查来的资料,唯一麻烦的地方就是柳然是警察。
  其他的,孤狼根本不看在眼里。一个女人,就算是警察,能厉害到哪里去呢?
  这股危险感来的莫名奇妙,大概是自己想多了。
  心里这么安慰了以后,给自己打了打气,孤狼将枪插入身边的枪套里,然后用衣服遮住。
  这个任务是他自己愿意接的,因为他从来没有杀过警察。因此,对于挑战权威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在看到这个任务出来的时候,他考虑有10分钟,就接下了,他必须要完成这个任务。
  心里不断告诫自己,他拿出工具准备开门的时候,突然发现阳台的门轻轻一推就开了。
  孤狼:“……”
  他冷笑了声:“真是大意,以为在总统套房就安全了吗?警察也是够蠢的。”
  因为门已经开了,所以孤狼就不再花时间割玻璃。他看了看里头,窗外的月光投射在里头,顺着门框形成一个方方正正的亮光。
  轻微的亮光带给客厅一些视线能及的模糊,孤狼看见了这里的摆设和自己的房间相同,客厅也没有任何人。应该是在睡觉,所以他抬脚往卧室去。
  靠近卧室,他先贴着门听了听,里面十分安静也听不到其他什么奇怪的声音。
  孤狼心里咚咚咚地响,不对,整个过程都不对。
  顺利,太顺利了!
  如果这只是对付普通人,这么顺利还没什么。
  但是他要对付的是一个警察局支队的队长,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然给自己进入?
  不,也有可能她什么都不知道的关系。一个人,就算是警察,也不可能会想到会有一个人来杀自己。
  就算是警察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准备着迎接敌人,这里是酒店,阳台的门不关……应该也不奇怪吧?
  孤狼又把自己说服了,他已经快50岁了,50岁的时候他要金盆洗手不干了。在那之前,他一定要拿下一个警察。
  所以,说服完自己以后,他便雄赳赳气昂昂轻轻地推开了门,然后探头往里面看。
  结果里头实在太黑了,一点点光线也没有,因此什么也看不见。
  他嘀咕,这房间怎么这么黑?窗帘也拉的死紧的。
  心里稍有不安,他摸了摸怀里那把枪才安心了点,按照记忆,他来到了床边。
  这里就该是床了,这个时间点,她应该在睡觉。
  孤狼伸手摸出了手机,没办法,太黑了,他需要借助手机的光线来找人。
  只要弱弱的一点光就好了……
  一点点……
  手机在黑暗中亮起了微弱的灯光,照出了孤狼冰冷的面孔,也照出了对面的柳然吃着棒棒糖的悠闲。
  面前猛的出现一张脸,就算是孤狼也忍不住骂出口:“……卧槽!找死……”
  “别动。”柳然悠哉悠哉地说:“我手里的枪对着你下面呢!我手抖,它就会开枪。”
  孤狼:“……”女变态!!!
  柳然含着棒棒糖打了个响指,房间里的灯光瞬间亮起,亮如白昼,一切的黑暗无所遁形。
  原先看不见的场景全都出现了,但是对于孤狼来说不太美好。
  只见房间的四面都站在至少7个警察,而柳然的身后站了一排警察,手里都拿着枪对着孤狼。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这些警察全都穿着警服,看过去绿油油一片,让孤狼心里拔凉拔凉的。
  再说柳然,她蹲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把大卡,枪口正无情的对着他的下面,这可比对着心脏还要让孤狼紧张。
  任务对象身后一个男警很兴奋地喊:“队长,我们抓到他了。”
  柳然死鱼眼:“这不废话吗?35个人抓他一个,还抓不到,丢脸不丢脸啊?”
  李继敏:“……”
  孤狼终于能发出声音了:“你们……你们知道我会来?”
  柳然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30几个人为什么要等你一个人?你为什么要挑晚上杀人?是这样别人看不见吗?”
  李继敏都忍不住为孤狼说:“队长,白天杀人太明显了。”
  柳然点头说:“查查看,有没有喜欢晚上一点杀人的案子。”
  孤狼一惊,看向柳然说:“你什么意思啊?不要冤枉人我告诉你 ,等我出来了……”
  柳然的ak移到了孤狼心脏的位置,她抬起目光,冰冷无情带着刺,嘲讽她:“你在黑暗中开手机灯光?当靶子呢?就你这样的还想不放过我?你以为你能射中我还是我能射中你?”
  孤狼:“……”
  柳然从床上站了起来,抓着手里的ak敲他脑袋:“你个暗网里的杀手,手法这么熟练,能干净?你要不是惯犯,你头给我剁下来。”
  孤狼:“???”
  李继敏:“……队长,为什么剁他的头?”
  柳然拿着棒棒糖说:“难道剁我的?小赵,查到没有?”
  柳然的队伍里有一个电脑很不错的男孩,此时正坐在电脑桌前查阅,很快就抬头说:“20年前华源城连环杀人案,每一个案子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凌晨一点左右死亡。”
  柳然就回头指着孤狼说:“就是他了,带回去查。”
  孤狼:“……卧槽,你个疯婆子,你凭什么说是我?”
  柳然乐了,对李继敏抬了抬下巴,李继敏就明白了,上前沒收孤狼的武器。
  孤狼看着房间里黑洞洞的对着自己的20多把枪,只能不甘的举手给他查。眼珠在死命的转,想着有没有什么逃生机会?
  他低头看着李继敏正在检查他的裤子,这个男人看着很弱。也许……
  想法还没落实,就觉得额头一痛,一行血顺着额角留下,染红了视线。
  孤狼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他气的整个人都暴躁不已,看着柳然说:“我会让你后悔的。”
  柳然想了一下,然后确定地说:“每一个跟我这么说的人,最后都进了监狱。”
  孤狼:“……”你给我等着!!!
  柳然回头看向自己的那些队友,因为关心自己说什么要来陪她,还向上申请了各种枪械。
  因此,柳然也接受了大家的好意,她看向孤狼骄傲地说:“你要感谢我的队友,有人在不能随便打嫌疑犯。如果只有我自己的,你可能不会这么完整的带回去。不过也没事,我要送你去特别适合你的监狱。”
  柳然想起那所十分出名又混乱的监狱说:“那里的人啊!总喜欢争着做老大,你肯定会喜欢那所监狱的。搞不好,还能和你雇主见一面。”
  孤狼终于确定自己被套路了,狠狠地说:“该不会是那个雇主和你们合伙抓我吧?不对,暗网里双方都是互相隐瞒身份的,不可能知道我是谁!”
  柳然又开始吃棒棒糖:“你知道那么多做什么?反正这辈子你不是在监狱,就是下半年在天堂了。”
  孤狼:“……”
  柳然一乐:“买凶杀人和持枪杀人,你们真是大胆啊!我要枪,都要向上申请。你们区区杀手就敢在我华国大地上如此放肆,死罪。老李,带回去好好审审,你队长我的直觉从来没错过。他肯定是华源连环杀人案的真凶!”
  李继敏点头,并敬了个军礼说:“好的队长,我现在就去。刚才小赵查了下,确实很多关键点是一样的。”
  柳然轻笑一声对孤狼说:“袭击警察,罪加一等,不过他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的话,就是死罪,好像也加不上去。”
  孤狼冷冷地笑:“我告诉你,我做这一行就没怕过死。”
  柳然的ak移到了他的胯下,问他:“怕不怕?”
  孤狼:“……”我艹!@#¥%……
  李继敏撇开头,他不该告诉队长,那里是比男人的心脏还要重要的地方。
  至今犹记得队长当初好奇的神情,单纯的目光。
  我有罪。
  ***
  三天后 ,京都本地新闻捷报,说是抓住了一个连环杀手。
  此人,正是20年前那个在华源城犯下连环杀人案的那个男人,这个惊动了整个华国的大案,今日终于水落石出了。
  没两天,这件事情在新闻上发酵,很快就被网友们刷上了热搜。
  华源城20年前出了一个连环杀手,专门挑半夜1点的时候,在路上的行人攻击。
  没有理由、没有利益、加上那个时期的科技没有如今发达,因此很难确定凶手。
  华源城两个月就出现了14起凶案,这个凶手短短时间内连杀了14个人后,那段时间,城里无论男女都不敢再夜里出门了,人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谁也不敢肯定下一个受害者不是自己……
  再后来,他不杀人了,警察查不出凶手,这件事情变成了一个悬案。
  那个时候,警察顶着巨大的压力,结果查了个空,大家心里都难受。
  这些年来从来没有断过调查,只要一日不抓到,在华源城头上的这片阴影就一日都在。
  时至今日,随着当初的线索慢慢增多,大家已经开始锁定目标了。
  也正在这时,这个杀人凶手被其他警队逮捕了送来,一切水到渠成,将这个凶手抓获了。
  一直悬挂在华源城众人心上的这把大刀终于被拿走了。
  20年前发生在这座城市里的血腥,大家历历在目,至今想起都会浑身一抖。至今夜里,家长都会嘱咐孩子不要出门乱跑。谁也不知道,这个凶手什么时候会再回来。
  如今,这些都不需要担心了。
  这个人被抓了。
  此时,住在华源城的所有人,尤其是老一辈全都松了口气。
  终于,终于抓到他了。
  以后,他们都可以睡个安心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