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 不要跟着我
  第三粮马车,本是浅浅笑着的若翾,在不经意瞧见从第二辆马车上下来的人时,那笑一僵,人也呆滞着,站在马车边缘忘了下来。
  半晌,才渐渐反应过来,而她像是慌了一下,脚下一滑,似乎就要从马车上摔下来。
  这一摔,不会伤到什么,但对于一个姑娘家,面子上就挂不住,且也破坏了游玩的那一份美好心情。
  “若翾小心!”凰久儿惊声提醒。
  提醒的自然是离若翾最近的冷璃,有点绅士风度的男人,应该都会帮上一把的。
  怎料,冷璃仅淡扫一眼,便收回目光,提步优雅又从容的往前走了。
  就这样走了?
  凰久儿狠剐他一眼,这厮不是个男人,若翾可是他的未婚妻。
  未婚妻有危险居然无动于衷,这样的男人真心要不得。
  而她想要过去扶,也来不及。
  她本离的有点远,刚出声提醒又耽误了第一时间,再过去也为时已晚。
  再一瞧若翾,她,她完好无损,安全落地。
  好吧,瞎操心了,大家都是高手,这点紧急的反应能力还是有的。
  四人静静的往前走,一时之间没有交流,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仆人侍卫也早已经分散开,做着各自分内的事。
  渐渐的立在岸边,“墨君羽我们去划船吧。”凰久儿兴致勃勃提议。
  接着,墨君羽淡淡好听的声音,“依你。”
  而岸边水中,恰好有两艘小船。
  墨君羽搂着凰久儿落到了其中一艘,似不想给人反应的机会,长袖一扬,绿水荡漾,船缓缓动了。
  “若翾,你就跟冷公子一起,可好?”凰久儿一句,安排的妥妥的。
  明明在问,又不给人选择的机会。
  若翾心知,久儿他们这是在给她制造机会,只是,她不确定冷璃会不会愿意。
  不由得,暗暗将眼神瞧向了冷璃。
  这一瞧,心却狠狠一揪,眼神也渐渐黯淡下去。
  冷璃俊脸上无波无澜,眼神像似望着飘无的远处,又像是固定在某一处。总之不管看向哪里,都没有正色瞧一眼她。
  “我是不会跟她同一艘船的。”淡淡的扔下这一句话,冷璃转身走到一棵树下,双臂抱胸,斜靠在树干上,微垂下眼睑,不知在瞧些什么。
  “你!”凰久儿简直要被气死,这什么人啊,还在这闹脾气。
  要不是因为若翾喜欢,她才懒得安排这一出,费力不讨好。
  “久儿,没事的,我不太喜欢划船,你们去玩吧。”若翾勉强扯出一抹欢笑,装作若无其事安慰她。
  被拒绝,怎么会不心痛伤心。
  “笨蛋,何苦将自己气成这样。”墨君羽本是圈住她腰身的手臂一紧,大掌按住她小脑袋,让她靠在自己肩上,“我们的目的不就是让他们二人能有机会多单独相处,现在这样不也间接是达成了这个目的。”
  “是哦。”凰久儿眸光一亮,倏地将头抬起来,又被墨君羽重新按回肩上,“我们离开,不就剩他们二人。还是你聪明。”
  “那赏一个?”
  “行,赏你一个。”凰久儿抬起头大方在他俊脸上啵了一个,又靠在她肩上咯咯的笑开。
  岸上树下,冷璃虽垂着眸华,但眼风看向的却是船上的两位,这一幕落在他眼中,何其扎心。
  忽地,他一转身,像是生气了一般,毫不犹豫提步就走。
  若翾见状,想也没想,跟上去。
  “有事?”冷璃走了几步,眉宇轻蹙,露出些不耐来。
  “啊?”若翾微愣。
  她跟上来,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
  “没事,就不要跟着我,你很烦。”
  “冷璃,你王八蛋!”
  冷璃的话像是一个引火口,将若翾心中这些天压抑的所有情绪通通引向这个引火口,终于像火山一样爆发了。
  “你给我说清楚,我哪里烦你啦?”若翾蹭蹭蹭几步奔到冷璃面前,拦住他的去路,小脸因为气愤红扑扑的,一双水盈盈的大眼也因为怒火格外的发亮。
  她若翾不是没有脾气的,一再的忍受,那也只是因为在乎。
  如果连这点在乎,也要遭人嫌弃,那她宁可舍弃。
  “需要我提醒你?”冷璃轻勾唇,似笑非笑,“是谁三天两头往我那里跑,赶都赶不走?”
  “我只是想安慰你。”
  “安慰,我需要你安慰?你是我什么人啦?”
  “我,”若翾哑然,她是他什么人,是他的未婚妻啊。
  “不要拿什么未婚妻当借口,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这婚事作罢。”冷璃再一句堵住她的后路。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若翾望着他的眼睛,问的认真,心却鲜血淋漓,在滴着血。
  “理由不是已经早就跟你说过了。”冷璃的态度永远是漫不经心。
  “不,你那个理由我不接受。”
  冷璃给她的理由是父母之命,当初他们的婚约是父母商议,再由焜火一道旨意赐婚。
  现在焜火消失,魔君易主,这旨意自然不作数。
  只是,若翾心里是有那么一点希望,是他怕连累她,才找了借口故意这么说。
  或许,冷璃对她是有点情意的。
  “怎么,你非要我说的这么明白?”冷璃忽而冷了脸,回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扎的人生疼。
  他说:“我不喜欢你,这个理由够了吗?”
  够了吗?还有什么理由比这个还够的。
  两行清泪湿了衣裳。
  若翾也不想哭的,就是怎么也忍不住。
  她垂下眼睑,深吸了两口气,含着泪的眸中却透着坚定,“好,既然如此,那我们的婚事就此作罢。”
  她也不是非他不可,谁离了谁,难道还就不能活了。
  何必为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搞得自己整日魂不守舍、郁郁寡欢。
  若翾放手洒脱,如风一样决然。
  冷璃眸华微闪,抿了唇,似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嗯”,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凰久儿跟墨君羽再回到岸上,就看见两人,一个人坐在一块大石上,目光缥缈望着远处,似在发呆。
  另一人懒散的靠着树干坐在树根处,闭上眼像是在养神。
  他们背对着对方,坐的很远,谁也不理谁,像是完全不相干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