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
  咳咳。江闻岸拍拍他的手,没什么,见一面吧。
  见了面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若是要钱,江闻岸的钱他不心疼,若是要人,那不行
  啪嗒一声,杯子被重重放下的声音,沈延生着闷气离开。
  他需要冷静冷静。
  朱如看看沈延的背影,又看向一脸淡然的江闻岸,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第34章 (倒v结束)
  没过几天那女子便上门来了,江闻岸招呼着她留下来一起用膳,期间旁敲侧击,发现她要的好像不是钱,还对他十分热情。
  这就有点难办了。
  江哥哥,多年不见,香香好想你。
  香香?江闻岸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一同用膳的还有朱如和梁子慈。
  朱如已经憋笑憋得脸都红了,梁子慈则似笑非笑,目光在三人身上徘徊,多数时间都落在沈延身上。
  他的反应倒是有趣。
  听着袭香一口一个江哥哥,自称香香,沈延身上持续释放着冷气。
  心情复杂。
  江闻岸年纪不小了,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没有女人才不正常。
  以前是以前,他可以努力学着不介意。
  他只恨自己生不逢时,没有早点遇上先生。
  他花了几天的时间终于接受了先生有过其他人的事实,可亲眼见到的时候又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很难受很难受。
  这种情绪在看着先生对着她笑的时候达到了顶点。
  我吃完了。
  他撂下筷子,离开饭桌。
  他碗里的饭没吃多少,江闻岸席间虽然一直在和袭香讲话,可也始终留意着小家伙,知道他没动过几下筷子。
  不知道崽崽这是怎么了,然而客人还在这里,他也没法丢下人去看看,只先吩咐了丫鬟过去看看他是否身子不适。
  沈延一边走一边回头,可跟过来的除了一个丫鬟再没有别人了!
  先生没出来看他!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生气,可还是需要发泄心中的郁结。
  他拿着剑在院子里乱砍,江闻岸养的竹子成了出气筒,竹叶已经落了一地,光秃秃的竹竿子上伤痕累累,看着十分可怜。
  一个时辰了,先生吃了一个时辰的饭还不肯回来!!
  他疯了似的,完全停不下来,就连小黑的窝也遭了殃。
  江闻岸回到院子时就发现一地狼藉,仿佛被台风席卷过一样。
  沈延坐在台阶上,小黑在他身边供他靠着,一把长剑孤零零地插在地上。
  江闻岸惊恐: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沈延沉默,做出的反应只有将脸别了过去。
  延延,怎么了?
  不知是哪句话触碰到了他的神经,沈延突然吼道:别叫我!
  旁边的小黑似乎也被他吓了一跳,身子一抖过后低下了头,委委屈屈对着江闻岸嗷呜了几声。
  江闻岸也是愣了一下,这才抬步向他走去。
  小家伙这几年来都十分乖巧,鲜少生过这样大的气,江闻岸略微想了一下近期发生的事情就能猜到一二了。
  十有八九是他觉得自己被冷落了。
  他刚在小黑旁边坐下,正抬起手想要摸一下它,余光瞥见沈延就站了起来。
  江闻岸的手在半空之上转了个弯,将小家伙的衣角扯住。
  你去哪?
  沈延头也不回:别管我。
  江闻岸揶揄:好啊。
  好?
  沈延头上简直要冒烟了。
  江闻岸如此说着,手却没有松开。
  他语气微妙道:那我便约别人一起去云山泡暖泉了哟。
  沈延想要挣脱的动作顿住。
  人停在原地,脚挪不动了。
  见状江闻岸默默松了手,低头摸了摸小黑的头,叹着气:可惜了,听说云山的暖泉泡着可舒适了,你不去那我只能找别人了。
  沈延脱口而出:什么时候?
  三日后。
  沈延有些懊恼,但话已经说出口无法再收回,他如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尴尬地钉在原地。
  江闻岸也不打算为难他,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上手去拉他,将他扯回自己身边坐下。
  跟我一起去吧?延延?
  沈延是最会顺着竿子往上爬的,见他主动来哄自己,气已经消了大半,只是还不忘嘴上刺他几句:不去找你的香、香了?
  香香二字,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这江闻岸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心中尴尬不已。
  别提了。
  那袭香姑娘只说自和丈夫和离之后走投无路,只能来燕京找他,只求能给她找一份活计。
  正巧江闻岸和梁子慈合资开了一家香水铺子,他出银子,梁子慈出香料配方,他再想法子让人制成香水,做了许久的试验,不久之前才成功。
  铺子刚刚起步不久,生意还不错,正是缺人的时候,江闻岸便同意先把她安排进去。
  沈延听着,一直注意着江闻岸脸上的神情,见先生话里话外都没有流露半分对那人的余情未了,心里稍稍放宽了些。
  只是不舒服还是有的。
  先生经常如此叫别人么?
  什么?
  沈延一字一句质问他:香香、延延,还有什么?
  ???
  江闻岸好像忽然都明白他方才生气的点在哪里了。
  这事实在棘手,他无法解释,也不清楚江闻岸从前还叫过哪个香香花花之类的,他只能企图蒙混过关。
  延延,咱们打个商量好不好?
  我先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以前做错的事情太多,所以一直以来想重新做人,以前的事情都不作数好不好?
  沈延轻轻蹙眉,似乎在思考。
  江闻岸有些心虚,好在沈延只是哼了一声便被安抚了。
  他心里记挂着先生方才说的事情:先生,就我们两人去云山吗?
  嗯。要不是彦昭离不开心娴,我倒也想带他去看看。
  说起来沈彦昭如今也瘦下来了,看着也是一表人才,自成亲之后便和妻儿心娴形影不离。
  况且他们几个大男人去泡暖泉,带着女子去也怕她觉得不自在。
  沈延抬起小黑的爪子去拍先生,嘟囔着:不要。
  就我和先生两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咱们延崽虽然是个醋坛子,但真的超级好哄的~
  明天入v有万字肥章掉落哦~感谢小天使们的支持!
  第35章 (三合一)
  云山顾名思义高耸入云巅的山。
  二人计划白天先上山观赏,晚间再下来泡暖泉。
  江闻岸之所以想要来云山,其实是因为这几日夜里总是梦到,仿佛冥冥之中有人指引着他要到这里来。
  他心中受到感召,知晓自己来这里的任务只与沈延一人有关,因而带着他前来寻找答案。
  若没有任何事情发生,那便只当带着小家伙出来散散心了。
  云山之上烟雾燎烧,一路上不乏奇花异草,从山顶往下看底下一览无遗,场面壮观,但并不算奇特,与其他山似乎并无不同。
  往下走的时候江闻岸一路上不断环顾四周,但始终没有发现有任何特别之处。
  实在是他太过明显了,说要赏风景,实则心不在焉,倒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沈延忍不住问他:先生在看什么?
  找寻无果,江闻岸只好作罢。
  没有
  话音刚落,烟雾逐渐散去,他便在半山腰见到了一个戴着斗笠的人,面前摆着一个画板在画画。
  方才二人上山之时分明没有看到人影。
  江闻岸正想上前,那人倏地看了过来。
  他面上拢着白纱,随风摇曳着,看不清人脸。
  还未及搭话,那人已经卸下画板匆匆往悬崖的相反方向走。
  哎等等
  那人走得更快,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似的。
  很奇怪。
  江闻岸直觉这个人或许能解他这几日的梦境,匆忙上前追赶。
  菱姨。
  沈延喊了一声。
  江闻岸看着那人顿下脚步,抱着画板的手垂下来,不动了。
  沈延已经拉着先生上前。
  菱姨,是你吗?
  斗笠被摘下来,原来是一名女子,看起来只比江闻岸大上几岁。
  她看着沈延:是你吗?
  我是沈延。
  女子闭了闭眼睛,了然地点了点头。
  即使没有见过他,在看到这张脸时已经明了。
  他像极了当朝天子,眼睛又像她的好友佟玉婉,只是其中少了许多愁绪。
  随我来吧。
  二人跟在女子身后,才知烟雾缭绕之地竟还有一条小路,直通一个洞穴。
  想象中的阴冷潮湿都没有,里头还挺敞亮的,收拾得干干净净、物品摆放整齐得有点过分,看起来住在这里的人是个有点强迫症的人。
  随便坐。
  得到首肯,二人方坐下。
  原来此人名唤琉月菱,是佟玉婉的好友,亦是岚族人。
  沈延幼时曾听母亲提起过她,也看过她的画像,她今日穿的衣裳是岚族特有的,一眼就能认出来。
  母亲说菱姨不知所踪,让他日后有能力了一定要去寻她。
  可天地之大,以沈延这些年来的能力根本没有条件去找她,他心里一直记着。
  此次误打误撞竟真找到了。
  听了沈延的话,琉月菱眼神之中有波动。
  我是自愿留在这里的,尘世混沌,我又何必去蹚浑水?你也不必劝我。
  沈延只好打消要将她接出去的念头。
  那我会常来看菱姨。
  嗯。琉月菱点了点头,此时目光才第一次落在了江闻岸身上:这位是?
  沈延握了握江闻岸的手,介绍道:这是我的先生,这些年我都在他那里住。
  琉月菱随意的点了点头,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她自腰间解下一枚青玉坠子,交给沈延。
  沈延将一直佩戴在身上的琉璃坠子解下来,发现两串坠子材质不同,坠子的做工却完全一致,只有右下角的小字不一样。
  琉璃坠子上刻着一个玉,青玉坠子上刻着一个琉。
  代表佟玉婉和琉月菱。
  琉月菱没有解释为何要把坠子给他,只说要休息了,将他们两赶去洞穴后方芦苇掩映之后的一片暖泉。
  你们到云山不就是冲着暖泉来的吗?这里的最干净,我很少下去,而且此泉有自净能力,你们去吧。
  洗完在隔壁睡下就是,万勿再来扰我。
  她摆摆手,送两个发懵的人出门。
  江闻岸有感而发:真是个有个性的女子!
  什么?沈延还观察着两个玉坠子,一时出神。
  没什么,我们去泡暖池吧!
  沈延在前方开路,为先生拨开比人还高的芦苇。
  江闻岸咕哝着:真奇怪,这里怎么会有芦苇荡。
  不过很快他就被热气腾腾的暖池吸引了注意了,目光触及暖池旁边,上头竟放着一些瓜果,还有酒!
  在宫里那些日子他尝了些酒,虽没有上瘾,但看到了还是有点馋。
  快快,下水下水。
  江闻岸一兴奋就想直接脱下衣裳,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虽然都是男人没什么所谓,但没有经历过大澡堂的江闻岸还是不习惯。
  延延,你先转过去一下。
  沈延眨了眨眼睛,十分乖巧地答应:好。
  后方窸窸窣窣了一会儿,很快便传来池水被搅动的声音,沈延转身时先生已经在水里泡着了。
  他发出一声喟叹,对着沈延招手,很舒服,你快下来!
  他说着也转过身子:我不看你。
  沈延喉底发出一声低笑。
  他才不介意被先生看。
  池水温暖包裹身子,江闻岸吃了一颗葡萄,开始倒酒。
  喝了一杯之后他又偏头问已经来到他身边的沈延:要喝么?
  沈延微微笑着摇头。
  又不是没有领教过先生醉酒之后的样子,还需要他照顾。
  好吧。江闻岸干脆不一杯一杯倒了,直接对着壶嘴喝。
  酒水太满自唇角溢出,随着他抬头的动作顺由脖子往下淌。
  喉头滚动着。
  鬼使神差般,沈延抬手,手指抚了上去。
  呃突然被触碰,江闻岸噎了一口。
  咳咳咳他胡乱抬起手臂抹了一把嘴巴,眼眸微润,看着沈延:你干嘛?
  沈延的手指已经回到暖池里,稍显不知所措。
  方才心里那么想也就那么做了,他无法解释。
  见他如此,江闻岸也计较不了。
  他捻起一颗葡萄塞到他嘴边,臭小孩,顽皮。
  沈延理亏,乖乖张嘴咬了一小口,眉头倏地拧在一起。
  怎么了?
  他一脸一言难尽。
  酸?
  小家伙吐也不是咽下去也不是,只能望着江闻岸委委屈屈地点头。
  我刚刚吃的那颗是甜的呀。他说着直接将沈延咬了一半的葡萄塞进嘴里,脸色也变了。
  他艰难地咽下去,过了一会儿才道:真的好酸!酸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