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视死如归
  须臾,几名去报信的太监,协同三名中郎将带领人马赶至永乐宫。
  “尔等逆贼,纵兵祸乱宫闱惊扰太后,罪该万死,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一名人高马大的中郎将手持战戟,横眉怒目厉喝。
  他话音一落,雨化田一众,立时被团团包围住。
  雨化田手下部众多是今日才刚归顺,人心新附,尚还未稳。
  眼下看到敌方来了多于己方数倍的人,有的人心里已起了退缩之意。
  雨化田回身看向众人,沉声道:“吾等是奉旨行事,所做一切皆名正言顺!诸位对陛下的拳拳忠心,陛下都看在眼里。效忠吾皇者,我雨化田必极力相护,反之者格杀勿论!”
  这番恩威并施的话铿锵有力,震入每一个人心田。
  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归顺效忠了皇上,而今已无退路可选。
  即使雨化田不出手诛杀三心二意之人,哪怕临阵退缩再投敌方,也难逃一死的下场。
  不如此刻奋力拼杀,还有一线生机。
  见雨化田负隅顽抗,毫无投降之意,领头的中郎将立即下令诛杀!
  雨化田率先出剑冲锋,身影化作一道快如闪电的流光,冲入敌阵。
  战武高达97的雨化田,武功自是高深莫测。
  对方甚至还没看到他是何时出剑的,便已倒在了他的剑光之下。
  观战的其他人只见他手持一柄奇形长剑,剑身缀满镂空花纹。
  一招剑法使出,剑刃飞旋,剑影漫天,又灿灿生辉。
  雨化田的武器,剑刃处可一分为三,又被称之为“三刃剑”。
  其剑如人,华丽,却杀气凌冽。
  转瞬间,围攻他的数名敌人,皆尽倒下。
  众人见雨化田一步杀数人,更是精神大振,纷纷祭出兵刃,冲锋杀敌。
  永安宫外,喊杀震天。
  缩在宫内的太监宫女们,皆都心慌无主,全然没了一开始的盛气凌人。
  太后幽幽转醒,听见外头传进来混乱的打斗喊杀之声,慌得六神无主,连声唤章安。
  “哀家可要如何是好?皇帝他这次铁了心要逼死哀家吗……章安,这下怎么办?哀家该怎么办?”
  太后虽是垂帘听政,但在朝堂之中,政事上皆由兄长崔岑做主。
  现在突遇此等关乎性命之大事,没有兄长在旁相商,太后自是下意识依靠心腹。
  章安心里也慌,但他方才在外头的混乱中,听到了几声是来给永安宫解围的呼喊。
  “娘娘莫慌,奴婢听见有光禄勋部下的中郎将,率人前来捉拿那群逆贼了。
  况且您身后还有崔家,还有相爷,皇上必不敢对您如何。
  咱们在宫中静观其变,等待相爷派人来便可。”
  太后听了心下稍定,可不安仍旧挥之不去。
  晁恍之死,她细想极恐。
  皇帝一直以来从未有如此举动,平日表现皆都是畏惧昏庸的模样。
  就连王瑾与他后宫嫔妃明目张胆地厮混,他也装作不知,甚至有意避让。
  可现在这一连串举措……
  此子真可谓是好心机,好城府!
  往日对他多有松懈疏忽,如今他猝然出手,将她打得措手不及!
  只盼兄长那边能及时收到宫变消息,赶来阻止相救。
  否则她可要好好想一想,如何与皇帝周旋保命了……
  他们虽是母子,但并非亲生。
  这些年关系如何,各自都心知肚明。
  真的撕破脸皮,这不孝子未必做不出弑母的行为来。
  太后呼吸急促,心里恨怒又惧怕。
  永安宫外,血流成河。
  雨化田这边不过几百人,而他们却有一千多人。
  几乎一对十的战斗,几名领头的中郎将觉得此战稳操胜券。
  可随着战况推移,却发现雨化田这支队伍顽强得很!
  那几百人竟越战越勇,尤其是那雨化田,武功高深莫测。
  闪跃腾挪于战场之间,快狠准地诛杀敌将,顺道支援保护己方手下。
  他就宛如一个狡猾诡谲的刺客,每一出手,必收割人头。
  “随我上,将其围住,并肩子杀了他!”
  一中朗将指着雨化田,急怒喝道。
  诸将加入战团, 齐头并进,目标一致。
  那就是雨化田!
  被众人拖住,雨化田支援速度果然慢了下来。
  敌众我寡,即使视死如归奋力拼杀,己方倒下的人也越来越多……
  雨化田眼见手下兄弟逐渐减少,心中又怒又急,高喝一声,内力运转,更加凌厉的剑影荡开,破敌而出!
  原本观战的两名宦官见状坐不住了。
  雨化田不除,此战难赢!
  能脱身去报信,这二人也都是身手不凡。
  他们配合默契,飞身而出一左一右夹击雨化田。
  忽闻掌风扑面,森寒杀意袭至,雨化田反应极快,左手握剑刺出,右手运掌迎上。
  但就在此时,一名中朗将迎面攻来,战戟撕裂空气,发出尖啸,兜头砸下!
  阻住了雨化田突围的冲势。
  瞬息间,几名中朗将和太监,联手包围雨化田,手下亲卫也随同主攻于他。
  雨化田纵然武功再强,也只不过独身一人,亦没有三头六臂。
  在几名中郎将率众围攻之下,狡猾诡谲的“刺客”彻底被拖住。
  浓郁的血腥味充斥鼻尖,己方已剩下不足百人。
  雨化田在诸众围攻之下,攻势凌厉不及,疲态渐显。
  今日看此情况,他们难以突围了。
  但即便是死,他也必要将这些人统统消灭,绝不给皇上留下后顾之忧!
  雨化田目中决然一闪而过,彻底放弃防御,瞬杀两人。
  被围之困打破,身上也多了两道血口。
  他全然不顾,全力攻击,剑势更凌厉阴狠。
  眼见雨化田不管不顾,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残余诸部亦大受鼓舞,所有人都将生死置之度外,攻势再度勇猛。
  “他们抵抗不了多久了!都给我杀!”一名中郎将举刀大喝,趁势一掌击中雨化田后背。
  雨化田踉跄半跪倒地,猛喷一口鲜血,握剑的手却丝毫不抖,一剑刺入一宦官的心口。
  此时阴影笼罩,战戟如前次般兜头劈下!
  但他这次却躲不了了。
  “陛下!恕臣不忠,先走一步了!”
  流露着不甘的双眼,缓缓闭合……
  “铛——”
  闭眼等死之际,一声巨响忽于耳边响起,几欲刺穿耳膜。
  “雨兄!”
  随之,便闻熟悉的呼唤。
  雨化田睁眼一看,一人一马一槊,正立于身前。
  一柄战戟折为两段,斜插在地面。
  与之一同化作两段的,还有那使戟的中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