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连累
  两人玩闹了一会儿, 陈三终于记起了正事, 拍拍脑袋说:“哎哟,我就说有什么事情没和你说。柳姑娘说当果子太多卖不完的时候,也可以把果子存起来, 过两个月再卖, 她说可以用冰窖贮存果子, 甚至可以放到冬天再卖呢。等别人都没有果子时再卖,价格起码可以到十倍以上呢。”
  叶子听得一愣, 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物以稀为贵,那时候市面上只有我们一家有新鲜果子卖, 价格十倍都说少了呢。她这个野心倒不小啊。”叶子笑道。
  “难不成你还想卖到百倍的价格。先还是想想她说的如何保存果子吧。”陈三笑道。
  “冰窖这说法也有道理。你看冬天结冰了, 猪肉啊鱼啊都会冻起来,放好多天都不会坏。如果果子这也样冻着,也该一样不会坏。”叶子答。
  “不行的, 不行的。”陈三连忙反对,又说:“她说了, 果子不能这样冻, 会冻坏的了。她所说的低温保存,我搞不太明白。你也知道,她总是有些稀罕主意。”
  叶子思索了半晌,也没有搞明白柳玉琴的意思, 只是明白她说不能直接象冬天这样冻着果子, 果子不仅怕热还怕冻, 冻过的果子就不象冻过的肉一样, 还可以吃了。可是怎样保证果子既不会冻坏,又能保存很长时间,确实是个难题。
  “那得试几次,慢慢找感觉吧。”叶子犹豫地说。他也没什么好主意,只能试了,可是什么时候才能试成功,谁也没把握啊。
  “她也是这样说的。不过她说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新鲜果子制成果酱,果脯,罐头什么的,来卖也行。”陈三又说。
  叶子眼前一亮连忙问道:“她都会做?”
  “她说要试试,还让我去给她订做一些小瓶子呢。”陈三说着,回到房里找出柳玉琴画的一些瓶子样式,和记下来的一些想法和要点。
  叶子接过来,仔细看了半天,才说:“这个瓶子倒是好搞,先给她做一批再说。”反正以柳玉琴的性子,没有把握的东西,她都不会说,既然她说了,就肯定还是很有希望的。
  陈三点点头,说:“我也是这样想的。”两人对柳玉琴都有种迷之相信。
  “要是又能把果子贮存起来,又能做罐头果酱什么的,我们再弄几个大果园也不愁果子卖不完了。”叶子又说。
  “那是,以后我们的生意就越做越大了。说不定很快就能到达你所说的一年赚十万两甚至百万两雪花银的程度呢。”陈三期待地说。
  叶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哎,你说我们赚这么多银子做什么?”赚钱是他娘从小就潜移默化影响他的,但一想到自己已经快富可敌国了,银子还在源源不断进来,他都不知道要这些银子有什么用途?
  “也只有你才嫌银子多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得削尖了脑袋去钻营,去挣钱呢。”陈三不由地感叹道。叶子是不在乎钱财,因为他就算不事生产,天天花天酒地,这辈子也花不完。何况他还从不乱花银子,日子过得还蛮普通呢。最重要的是,他还很会赚银子。
  叶子却摇摇头,笑道:“那是因为我没地方可以花用。我要是今日建个别院,明日建个马场,养十几匹宝马,银子也会如流水般花出去了。”他说的这些烧银子的行为,也不是没有人喜欢的,但是他不能这样做,他得低调过日子。所以,有再多的银子也不能随便乱花用,以至于他都不明白自己干嘛还要挣这么多银子。
  陈三却想了一会儿,才低声说:“其实有个最费银子的事情。”
  叶子好奇地问:“什么事?”
  “拥兵自重。”陈三答。
  这四个字如千斤一样压了下来,叶子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低喝道:“别胡说了,你这是想连累整个陈家吗?”
  陈三却不为然地说:“你以为陈家的当家人不明白吗?我已经和你绑在一条船上了。”在外面跑的时间长了,经历了那么多事情,陈三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陈三了。
  叶子疑惑地看了他几眼,不敢相信地问:“你是说,你这个想法是你家人暗示你的?”
  陈三却摇摇头,说:“眼下他们还不敢有这个心思。但难保以后没有这个心思啊。而且他们最早把我送到你身边时,难道是一点儿想法也没有的吗?”
  陈家几代人下来,虽然当官的多,但是官位却不算高,一直无法挤身于最上流的高层政治圈,身份地位总是差了一截。陈家想要再进一步,就只能靠从龙之功了。
  叶子松了一口气,却摆摆手,不想谈这件事情,而是说:“记住,祸从口出。”
  陈三也知道现在不是谈这种事情的时候,只是有些事情,大家装成不知道,不表示这件事就不存在。叶子这个身份,就是个靶子。大局一天未定,大家就一天得提着心。
  “对了,我要先去找找烧瓷器的窑,给她弄那些瓶子。”陈三说。
  “这个简单,找家偏僻点的窑就行了。先不要让他人知道。”叶子交待道。
  “我晓得的。”陈三点了点头,说。他得快点把柳玉琴要的瓶子做出来给她送过去。
  “你这几日还会再去柳家吗?”叶子又问。
  “肯定要啊,我要把瓶子给她送去啊。”陈三收住脚,回头看了他一眼,一副你这不是废话的表情。
  叶子想了想,又说:“那你小心点,以后少点去她那里,就算要去,最好也换个装。”
  “你是怕连累她吗?”陈三反问道。
  “你觉得呢?”叶子反问他。
  “应当连累不到她吧。柳家那点子东西,真不算什么,何况整个牛家湾的人都在种大棚菜呢,而且再过两年,只怕附近十里八村的人,都会开始种大棚菜了。”陈三倒不太担心。柳家夹在大部分当中,也不算太打眼。何况柳家无权无势的,别人最多安排个钉子看着而已。还不至于要对柳家动手。
  叶子却叹了口气,说:“小心点吧,她可不象咱们。”
  “我晓得了,其实我平时已经很小心了。而且我的足迹遍布大江南北,我看谁有这么大本事,能从这么大的范围里找出个什么来?”陈三冷笑道。
  叶子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好笑地说:“你就别在这些和我嘴硬了。我也是不想连累无辜之人。柳家太弱小了,真经不起风浪。”
  “是的。你最强大。”陈三怼了他一句,心里莫名不爽起来。
  叶子无言地看了他一眼,不再吭声,陈三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走了。
  而此刻柳玉琴却正在果园里忙活,至从弄了那点桃子罐头后,春桃就对厨艺满是兴趣了,还说:“以后我来做饭吧,你教我。”所以,此刻春桃回家去做饭了,柳玉琴和其他人还在地里忙活了。
  以前柳玉琴教春桃做饭,她还不乐意学,现在居然由一道糖水引发她的兴趣,柳玉琴也是哭笑不得,说:“行啊。只要你愿意学。”
  实际上地里的活儿,要柳玉琴亲自动手的也不多。她不过是在一边观察果子的长势,看看要不要施肥了,再看看有没有虫子什么的,再加上天气热了,还得指挥大家给果园浇水等等。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忙碌的生活,真让她天天闲着,她也闲不住。何况现在春桃连做饭的活儿也揽走了,她回家也是闲着。
  春桃其实很聪明,学了五天,基本的家常菜就烧得象模象样了,柳玉琴笑道:“不错不错,以后家里就你做饭了。我也当当甩手掌柜。”
  有了这句话,春桃更加有信心了,每天都自己先回家煮饭,等柳玉琴回家就有得吃了。
  瞎公见状,十分高兴,还和柳玉琴说:“一百两银子使得划算啊。”
  柳玉琴愣了片刻,才笑道:“那是,不过她确实比刚来时能干多了。”
  “这也不怪她,她以前没干过这些活儿,幸好你会教人,现在她越来越象普通村姑了。”瞎公笑道。
  这点是他最满意的,刚来的春桃总是与大家格格不入,实在是太与众不同了,其实很不好。会让人一眼就看到她,反倒给柳玉琴带来麻烦。柳玉琴自己早就已经融入这个大环境了,外表看上去完全就是个普通的村姑,十分低调,不会给自己家带来麻烦。
  柳玉琴不好意思地说:“嗨,也是她自己聪明。其实她心思单纯,是属于很好教的人。不然,我也拿她没办法。”她也不想要个大家一眼就能分出来的保镖在身边。真正的保镖就是在融入到普通人中,令人分辨不出来。不然,就象个靶子似的,别人一眼就瞧出来了,还能起多大的作用啊。
  瞎公笑了笑,说:“你真象你奶奶。”说完却又觉得不妥当,胡乱扯了个理由就走开了。
  柳玉琴也没有多想,只当是他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虽然她有原身十岁之前的一些记忆,但是其实很多都已经模糊了,并且不专门去想,她都记不起来呢。柳奶奶平时与原身的相处模式,她也不会去想,反正现在的人都接受了她这个芯子。
  她当家作主惯了,芯子与身体也早就真正成为一体了,她也越发不记得柳奶奶与原身的相处模式了。更不知道柳奶奶与自己有什么相似之处。瞎公的话,只是让她觉得瞎公不过是在感叹,自己越来越大了,柳家振兴有了希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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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这么冷,我要去阳台上晒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