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战天
  阳光柔抚着大地万物,金色的光辉照耀在屋檐上,反射出华丽的光芒,让人觉得耀眼的炫丽。各院主屋的四角是由灰白色的大理石柱支撑,在徐风中沉稳静谧。大理石柱之间的石阶上垂着朦胧的纱幔,任清风拂过,那薄纱婆娑扬起,银色的纱与太阳的光华交相辉映,显出五彩的斑斓。
  不远处的清泉汩汩涌出,化成碧绿的带子曲折流窜各处庭院,那泉水中泛出的星星点点光彩让人感到惊喜美丽,一切都是那么宁静安详。
  驻足远眺,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其几千落。
  “如此胜比皇宫的府邸,如今天下乱象已显,看你们能得意到几时!”
  走出家族议事厅后,停身观察片刻,燕云还是不由得为燕府的富丽堂皇而暗自惊叹,光是燕府,就比燕云印象中地球世界的北京故宫豪华、气派十倍以上。只是,景色虽好,燕云觉得非常陌生,彷佛这一切,与自己极为格格不入般,再加上之前的遭遇,父母的噩耗,不由恨恨暗自嘀咕着。
  缓缓走在回到庭院的整洁走廊,燕云暂时忘却其他,仔细感悟起穿越三年以来,终于等到的体内气流……
  只是,如今热流的流走速度缓慢了许多,还有持续减缓、收缩的趋势,而且,燕云明显可以感觉到热流正在逐渐散往四肢百骸,融入肉躯。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之前突然出现了?现在又在迅速消逝?”
  虽然燕云极力在牵引着热流依照自己所习最顶级的“火神诀”第一层进行运转,依然无法阻止热流的明显缓慢和收缩,顿时让燕云郁闷万分。
  之前燕云的极度自信,就来自热流的突然出现,感受到热流那暴戾狂野、所向披靡、唯我独尊的气势,可能连心智也被突然影响了!现在热流逐渐消逝,燕云自然颇为惶恐,毕竟继续消散的话,别说为父母复仇,就是自身也难保啊!
  “难道是因为父母的噩耗而突然出现?毕竟热流的初次感应,就是听到父母的噩耗!”
  “突然出现,就代表我体内已经具有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为何总是感受不到呢?”
  “为什么?到底是因为什么?”
  “难道是气氛影响?众位高手的威压?”
  ……
  燕云缓缓走着,脑际却迅速沉思着己身异状,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刚听小李说,董管家因为侮辱云少爷,被云少爷揭发,借助魏家长老之手,击毙于家族议事厅了,没想到向来包容、懦弱的云少爷,竟然会突然爆发,也是董管家倒霉!”
  就在此时,燕云耳际忽然响起一个颇为忐忑感慨的声音,举目四望,视线之内,就议事厅门口站着四人,不过看其雕像般,根本没说话,而声源,似乎来自前方!
  “可不是!不过也是董管家活该,云少爷不管如何,终究是燕家子弟,而且是嫡系。燕家再怎么不屑,也不会容忍我们这些下人侮辱燕家子弟!”
  “你还说,以前鄙夷、嘲笑云少爷的人还少吗?董管家算心机深沉了,直到听说天英长老逝世,方才爆发!谁知道就碰上云少爷因为父母噩耗而发的失心疯!”
  “话说,我们好像也嘲笑过云少爷,不知道他会不会记仇?连董管家都被一语击杀,我们……”
  “别说了!云少爷确实是废物,又不是我们不屑而已,难道燕家还会因为他杀光所有鄙视云少爷的人?!”
  “希望云少爷不会记仇吧!哎……”
  ……
  燕云颇为疑惑继续前行时,刚转过拐角,便看到两个窃窃私语,脸露惊惶的仆从迎面而来!
  “云少爷!”
  “云少爷好!”
  燕云看到他们的同时,他们也看到了燕云,不由脸色一变,身体一颤,迅速让开道路,恭敬至极地低头称呼道,甚至连头都不敢抬!
  “哼!”燕云毫不理会地擦肩而过,轻哼了声,顿时让两个仆从身体颤抖,头更低了,似乎怕燕云认出他们般。不过,正关心体内热流的燕云,哪有兴趣去理会他们!
  就在此时,燕云忽然感觉到体内热流减缓、消散的速度忽然停止,保持速度运行……
  “听口音,刚才便是他们两个的对话,可是看距离,至少也相距百米,为什么我能清晰听闻呢?如此功力,至少也得后天三阶以上吧?可刚才即使热流初现,也不过相当于后天二阶罢了,听到时,估计就剩后天一阶的功力了!”
  “为什么刚才那一霎那,我感觉到那道热流运行速度没继续减缓、消散呢?”
  “没想到向来包容、懦弱的云少爷,竟然会突然爆发……”
  “董管家算心机深沉了,直到听说天英长老逝世,方才爆发!谁知道就碰上云少爷因为父母噩耗而发的失心疯!”
  ……
  之前一幕不停在燕云脑际浮现,家族议事厅内的情景也事无巨细,连心境变化也一一初现!
  无数个问号,无数种不甘,再加上三年来的苦难,父母失踪的噩耗,使得燕云脑际混乱一片,心跳加速,犹如一万只蜜蜂在嗡叫,犹如一万只老鼠在躁动……
  “啵……”
  一股玄之又玄,艰涩难懂的信息在燕云脑际猛然爆发,顿时使得燕云神情一滞,久久呆愣原地!
  顿饭时间后……
  “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果然天无绝人之路啊!”
  一阵兴奋激动的大笑声猛然掠起,惊得之前两位仆从加快脚步,听得认出燕云之声的人面面相觑!
  所谓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横行十几年的董管家最后栽在废物燕云手上,迅速便传遍了燕府,自然闻者心惊。
  ……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即使不为自己,也为自己的父母,身边的亲人朋友想想!这是燕云从前世带来的人生经历的责任感,也是男人必有的素质。
  所以燕云穿越三年来,一直忍气吞声,忍辱负重,希望在以武为尊的世界中,有朝一日能重修武学,掌握梦寐以求的武学,为自己,也为身边关心自己的人出口气,不让他们为自己担心!
  可是,燕云之所以来到这个世界,就是因为吃了颗血色葡萄后昏厥,而后苏醒就替代了这具肉体的前任灵魂!偏偏那颗血色葡萄,其实是地球世界的巫族精血,燕云灵魂穿越之后,已经被打上了巫族的烙印,三年来,巫族精血一直在缓缓改变着燕云的体质和灵魂等因素,而这个,便是燕云三年来无法修炼任何武学的主要缘故!
  巫族,并非燕云所认识的洪荒世界的巫族,而是以掌握本身力量为主的种族,小说所言,自然不可深信!
  自己所属的巫族最突出的共同点,就是肉体力量和本身因素。但是,肉体强横的同时,也彻底隔绝了体内与天地元素的联系,使得巫族都无法与体外的天地元素产生共鸣,这就与这个世界的武学定义完全相反了,怪不得燕云以接近不惑之年的灵魂,苦修三年,什么都修不出来,连最基本的气感都感觉不到,而且每次受伤,痊愈速度都非常惊人。
  另一点,以燕云三年来的认知,这个世界并无元神之称,实力大约是武侠世界略高点的水准,并无修真、修仙、修神、仙人等存在。巫族有没有元神,燕云自然不清楚,但巫族的恐怖,仅凭如今自动运行的热流和刚刚激活,一掌击碎木门就知道了!
  但巫族的比较现实的增长方式有且只有两种。
  一,功德,顾名思义,多做善事,自然就有功德;二,杀戮,之所以是杀戮,而非战斗,因为只有对方真正激发杀心,才能促进实力的增长,普通修炼是不行的!
  两种方式,虽然方法不同,过程不同,却是殊途同归,都能迅速增强实力。
  功德与杀戮,两种完全相反的极端,缺一不可,专一不行,矛盾而必然,犹如复杂人性的突出两面,能做好人令人敬佩、爱戴,谁愿意杀戮而令人惧怕、疏离?不管选择哪种道路,都必须付出某种代价,就看你如何选择,经历何种人生了。
  但世间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吗?谁也无法一辈子做好事,也无法一辈子做坏事!
  (如此设置,是表现极端对立的两面,有些人很难理解,感觉很矛盾。但希望能把人性的善恶、好坏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让它更具冲击性!)
  最后一种,自然是自己修炼,但是光靠自己苦修的话,若是燕云能活上一万年,或许有希望突破到先天之境!因为巫族前期修炼较快,但每晋级一次,难度都是以恐怖的几何倍数增长。
  以燕云三年来对这个世界的大概认识,魔兽、武者、魔法师、妖怪(妖兽)、精灵、佛门等几乎应有尽有,但就是没听说过巫族,而这也是燕云穿越的主要原因,燕云的到来,完善了这个世界的体系,巫族的种子种下了,至于以后如何,确属未知。毕竟优胜劣汰,本来就是任何世界不变的规则!
  最后,巫族乃天地宠儿,可谓天地间最早出生的生灵之一,无一不是英勇无畏,快意恩仇,傲骨天生。而燕云三年的忍气吞声,自怨自艾,只知埋头苦练,恰恰与巫族气节相反,即使巫族精血已经改变了燕云体质和灵魂,却也不是燕云所能激发!
  至于此次热流的突然出现,就是因为当时燕云听到父母噩耗,又被悔婚、驱逐出城,感觉无需再忍气吞声。无所牵挂之下,心中畏首畏尾、顾忌万千的包袱一扫而空,加上情绪大变,心跳加速,血速暴增,促进了融合的加快完成。
  “人必胜天,我命由我不由天!既然来到这个世界,这就是属于我的世界!”
  明白之后,燕云犹如醍醐灌顶般,猛然感觉全身心一阵轻松,原本郁悒的胸怀也宽广了许多……
  人生在世,无所顾忌肯定不行,任何世界,都有无形的生存法则,过刚易折!
  但暂时的忍耐,并非自卑,不是自惭形秽,而是理智型的蛰伏,隐而后发!
  这,就是体内热流的本质!
  这,才不枉男儿一生。
  这,才是男儿之魂!
  简单点总结,就要自信!
  自信!自信天生wo材必you用!
  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有不敢跨越的坎,只要你敢抬脚,只要认真去思考!
  ……
  醒悟之后,燕云立刻便感觉到体内热流似乎开始膨胀、加速。最终保持在某个速度、某个体积!
  只是,因为受燕云精气牵引,热流行走体内奇经八脉,颇有磕磕碰碰,迟滞缓行之态。彷佛被强制引路的人,虽然殊途同归,却不是他自己要走的路!
  “万物有灵,既然你让我明白了男儿之魂,给了我信心,那就……放纵吧!”
  燕云心神凝聚,全力关注,却放开牵引热流的精、神、气!
  没有了燕云精神气的强制牵引,热流并未胡闯乱串,而是依照自己的轨迹在经脉中流窜,虽然速度不快,却让燕云冥冥中感觉到热流的欢呼雀跃……
  流过脉络,速度不变,到达督脉,彷佛遇到了拦路虎,速度停缓,却无停止之势,却也磕磕碰碰,挣扎而过,最终化整为零通过,而后聚集;继续流淌,到达任脉,停缓,化整为零,化零为整,继续流淌冲脉……带脉……阴维脉……阳维脉……阴蹻脉……阳蹻脉……
  走完奇经八脉,回归丹田,继续出发,长大了一点点,虽然极其细微,就像是孩子长大了一岁般,但明显体积大了一点点,速度大了一点点。虽然燕云感觉这点增长,比自己所知的燕家三流武学还慢得多,更别说其余顶级武学,但想到巫族的神奇,修炼慢点也是正常,而且也有传承烙印,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强!
  热流的行走,就像是向燕云展示了一个循环的人生旅途,风风雨雨肯定难免,中规中矩自然难以成就,只要你勤于思考,找到正路!
  三个循环下来,燕云脑际忽然自动出现了一幅运行图,并自动明白了某些感悟!
  一个奇经八脉循环,是为一小周天;走完奇经八脉和十二正经,是为一大周天,不到先天之境,无法进行大周天循环!
  每个小周天,都会凝聚一丝精血,当一条主脉的每个主穴都凝聚出一滴精血,便可打通一条主脉;每打通一条主脉,就进阶一层,如果打通奇经八脉,能形成畅快循环,就是摆脱后天之体,晋级先天之境;打通奇经八脉和十二正经,融会贯通,使得全身经脉犹如浩瀚星空,流转由心,心转意随,就能突破先天之境,踏入神秘而未知的境界!
  精血,便是巫族最重要的因素,可谓力量、精气神等一切因素的本源,具有过滤、加快热流的作用,对本身肉体更有神奇妙用,也具有其他特殊功用,每条主脉的凝固出所有精血后,会产生一种神奇能力,也就是特性。
  ……
  “天下最顶级的武学,也不过是地级,可以修炼到先天巅峰。但是最顶级的地级武学,却无突破先天巅峰之法,只能靠自己领悟,没有任何指引和提示的感悟。你却能自动向我演示一种最终能突破先天巅峰的道路,传说中的天级,甚至是神级,你当得起!”
  “既然你无名,那名为……战天诀吧!战天不公,战地不平,这本来就是巫族的特性!”
  一番感悟之后,燕云颇为兴奋地喃喃自语,拳头一握暗想:
  “我命由我不由天,人定胜天!”
  如星辰明亮的双眼扫视画梁雕栋的王府,一声回荡空间的阴沉呢喃,洪亮宣誓:
  “总有一天,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由我掌握;要那满天神佛,在我脚下颤抖!”
  “天若挡我,那便……”
  “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