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住手
  李平治见岳灵珊倒地之时便想上去搀扶,哪知异变迭起,直到见她被岳不群打了一耳光,左边脸颊高高肿起,正要过去安慰,这时岳不群已经反身回来,挡住了他的去路。他还要绕过去,却被岳不群悄悄抓住胳膊,不得动弹。他看向岳不群,只见岳不群微微摇头,才想起先前的安排,只好作罢。
  而另一边,令狐冲见岳灵珊眼泪涔涔而下,可是嘴角微撇,神情颇为倔强,便即想起从前和她同在华山,她有时顽皮,受到师父师娘的责骂,心中委屈,便是这么一副又可怜又可爱的神气,着实让人心疼。心想:“我是不是应该像从前一样上去哄她开心,她最开心的便是比剑胜过我,我须得装着像一点,不能给他看出破绽……”面色又是突然一变,喃喃道:“那是从前了,现在人家有了夫婿,自然不需要我去安慰”又看向李平治,只见他站在那看着场中边一动不动,心里恼怒:“没见到小师妹那么难过么,怎么一动不动,为什么无动于衷。”
  他又看向岳灵珊,只见他正弯腰腰拾剑,泪水滴在青草之上,一根青草因泪水的滴落而弯了下去,令狐冲胸口一阵冲动:“罢了,你不疼惜她,便有我来吧,定然哄得她破涕为笑!”
  令狐冲这个人,要说他聪明也没错,学习剑法贼快,在思过崖上,凭着几幅图形就把各派剑法学了个七七八八,后来学习《独孤九剑》也是不过几天时间就能打败众多武林名宿,这份领悟这份天赋也是世间少有。但要说他笨也不算冤枉他,这个人脑洞特别奇怪,原著中就凭林平之不站出来安慰岳灵珊就脑补了她各种夫妻不和睦,对自己余情未了,上思过崖睹物思人的画面。不止如此,这个人感情来的也特别奇特,一顿酒喝的爽了,立马跟你做朋友,哪怕你是采花大盗也无所谓。最让人难以理解的是他对岳灵珊和任盈盈的截然不同的表现,面对亲梅竹马的小师妹就是各种缩手缩脚,看她喜欢别人一个人就要死要活,这要放到现代社会,就是一个典型的备胎的命。而对任盈盈则是各种套路撩拨,宛如情场老手,游刃有余。此时此刻的封禅台上,见到楚楚可伶的小师妹,他就浑然忘了后面把自己打扮成丑汉只为默默支持他的圣姑。
  只见他提了剑就上去,道:“小师……”随即想起,要哄她开心一定要真打,话也不能说的太软,便道:“你胜了泰山、衡山两派掌门人,剑法非同小可。我恒山派心下不服,你能以恒山派剑法,和我较量较量么?”
  岳灵珊今日上场表现都是事先计划好的,但岳不群的那一巴掌却有些突然,那泪水倒不是假的。但她记得自己的任务,此刻已经调整好情绪。他和令狐冲相处多年,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意,看他出来和自己比剑,自然是存了安慰自己的意思,内心又是感动,又是内疚,一时竟不敢抬头和他对视。令狐冲又道:“岳先生本领虽高,但居然能尽通五岳剑派各派剑法,我可难以相信。”岳灵珊收了情绪,道:“你本来也不是恒山派的,今日为恒山掌门,不是也精通了恒山派剑法吗?”令狐冲想“我武功比她高出很多,别人大多知道,如果假装落败,别说他人,就是小师妹也不会相信,只有斗到最后不小心使了其他武功,来个虽胜亦败才好”于是道:“‘精通’二字,可不敢说。但我已在恒山多时,恒山派剑法应当习练。此刻我以恒山派剑法领教,你也当以恒山派剑法拆解。倘若所使剑法不是恒山一派,那么虽胜亦败,你意下如何?”
  岳灵珊道:“好,咱们比划比划!”说着长剑划了个半圈,斜斜向令狐冲刺去,正是思过崖山洞的招式,这些招令狐冲也曾传过恒山女弟子,这时见岳灵珊使来着实不凡,不由赞叹,群雄中有不识恒山剑法的,见恒山弟子目露赞叹之色也知这必是恒山剑法无疑了。
  论剑法造诣,令狐冲要胜过岳灵珊一大截,况且他进思过崖内洞比岳灵珊还早上一年,加上执掌恒山也有数月,对恒山剑法的理解远不是岳灵珊能够比拟。而岳灵珊短短时间内能够把山洞里面的剑招练熟已经不易,又如何是令狐冲的对手。但恒山剑法本身重于防守,以圆转为形,绵密见长,和人对敌时往往十招中有九招都是守势,只有一招才乘虚突袭。江湖上有见识的人都知道恒山派剑法“绵里藏针”的特性,那是压迫越大,反击越凌厉,而这师兄妹二人此件比武,丝毫杀气也无,说是斗剑,不如说是在舞剑。原本岳灵珊习练这套剑法时间不长,也仅仅是熟练,但在令狐冲配合下居然越来越纯熟。恒山剑法本来就适合女子习练,此刻岳灵珊把石壁上的恒山剑法已经使了第三遍,速度越来越快。令狐冲不知是想到什么,竟是看的神思恍惚,鬼使神差的使了一招剑法。这一招剑法非是什么绝招妙招,但却包含了师兄妹两小无猜的情谊。原来是令狐冲还在华山时和岳灵珊一起胡乱创造出来的剑法“冲灵剑法”中的一招。想来是令狐冲想起以前和岳灵珊一起练剑的日子,情不自禁的使了出来。岳灵珊见令狐冲使了这一招,低声道:“青梅如豆!”本能的还了一招“柳叶似眉”,令狐冲见她以冲灵剑法和自己对招,原本并无深意,此刻却是心内一动,又使了一招“雾中初见”,岳灵珊随手便是一招“雨后乍逢”。
  两人正打的精彩,忽听一人高喊:“住手”。
  群雄纷纷侧目看去原来是李平治,不由大惑不解。岳灵珊听出丈夫声音手上一停,那边令狐冲正陷入一种莫名的情绪之中,突然被人喊住,手上一顿,向声音那边看去,见是李平治,顿时大感不妙,想到:“啊呀,不好,我和小师妹这般比试,却忘了她已经嫁人,恐怕惹得他们夫妻矛盾。”正想着说些什么好补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