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大梦醒
  相比之下,经她手所流放出来的种种谣言,跟杀人越货那种恶劣行径一对比,后者似乎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贺言却觉得,不管哪一桩,都有点罪无可恕。
  也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也许早在祝媛提出要到贺氏工作的那时起,这一连串的阴谋恐怕就已经开始谋划了。
  为了布一个局,如此的处心积虑,还做的那样干净,半点证据也没能留下,让别人怀疑都无迹可寻。
  此等心计,真不知道是该赞她聪明,还是太阴狠。
  从头到尾,只有身为被害人的祁怜一直都存有怀疑,却也因为顾忌到自己的情绪,而对祝媛宽容的放过。
  贺言的拳头不知何时攥得紧紧的,骨节处都泛了白,似乎是在极力的忍耐着什么。
  若是当初自己再细心一点,更为客观的去看待每个人,兴许就不会错漏过那些细节。
  是他对祝媛的无限度容忍,才导致了本来有迹可循的真相,被生生抹去。
  他忽然意识到,祁怜是不是早就对这一切都了然于胸了?只是不说也不问,独自一人默默的消化。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在自己冷眼旁观的时候,她心中有什么想法?苦闷、愤怒、失望……
  不敢继续揣测,也不敢去问她,也不知道该问什么。
  难道要去问祁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是,“为什么不相信我?”
  此前自己所做出的那些承诺,让对方不要多想,所有复杂的事交给他来处理。
  瞧瞧现在,他都处理成什么样了?
  不知道祁怜心里都想了些什么,反正他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可笑,觉得羞愧难当。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贺言往方向盘上砸了一下,不小心砸到了喇叭,空旷又寂静的街道上爆发出刺耳的噪音,听着让人生厌。
  ……
  医院内——
  祝媛自那天和祁怜闹了矛盾之后,便再也没有去过公司,一直都老老实实的在医院里待着。
  除了公司,也只有医院能遇见贺言了。
  可不知怎么回事,一连好几天都不见贺言的踪迹。
  她心里赌着一口气,也没去主动联系。
  若不是那些医生们仍旧对她们关照有加,她都要以为,贺言已经忘了她们母女了。
  祝媛裹着薄被子躺在沙发上休息,这几天睡眠一直不太好,今天也是,刚睡过去没多久就开始做梦,还都是些噩梦。
  “啊!不是我!”
  祝媛不知梦见了什么,尖叫一声睁开眼坐了起来,眼睛慢了半拍才睁开。
  眼睛一时半会没法聚焦,只是依稀的看见一个人影站在自己身边,无声无息的都听不到呼吸。
  祝媛还没完全从梦中醒过来,吓的又是往后一缩。
  “做噩梦了?”直到熟悉的嗓音响起来,祝媛抬头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情绪才稍微平复了一点。
  “贺言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出声,刚才我可被你吓得不轻。”祝媛抚着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原来,你也会害怕啊。”
  贺言的声音很轻,说的很缓慢,而且听不出什么感情。
  “嗯?你刚才说什么?”祝媛迷茫的问了句,没听懂对方在说什么。
  她掀开被子跪坐在沙发上,双手揽过贺言的腰,以一种很亲密的姿势窝在他的怀抱里,声音细弱,“你怎么才来?这几天都没看见你,我都怕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贺言一低头,就看见她圆润的后脑勺,长长的头发四散开来衬着纤细的腰肢,怎么看都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已。
  若非亲眼所见,谁又能想得到,这样的人会做出那么可怕的事情呢?
  “我能出什么事?也不是死了,不至于连路都没法走。”他若是想来,多忙也会过来,若是没有这个心思,那是连一步都不愿意多走。
  “什么?”祝媛松开了手,迷茫的抬起头看他,“贺言哥哥,你是不是有点太累了?”
  贺言缓和了神色,本想去摸她后脑勺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握住了她的胳膊,稍稍用力,把人从自己身上拉开。
  “我最近是有点忙,之前的一些麻烦忘了处理,一直拖到今天,没想到小麻烦变成了大麻烦。”贺言揉了揉眉心,“真的是,很让人头疼。”
  祝媛自告奋勇的说:“要不然我给你按按?最近我天天给我妈按摩,都有经验了。”
  “不用。”
  贺言往后退了一步,转而去病床前看了眼病人,背对着她,问:“我刚刚问你是不是做噩梦了,你还没回答我,是做了什么梦?”
  “我、我不记得了。”祝媛无所谓的笑笑,“只是一个梦,醒了就散了,还记着做什么。”
  做过的梦可以忘记,那犯下的过错呢?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忘记吗?那怕是,不太能的。
  就算她不记得,也自有人替她一笔一笔的记着。
  贺言给床上的病人掖了掖被角,转身拉开了门,看了祝媛一眼,说:“我有点话跟你说,别待在病房里,免得打扰了萱姨休息。”
  祝媛的直觉告诉她,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但是没办法,对方已经先出去了,门还给她留着。
  有什么好担心的?
  左右不过就是祁怜那女人又说了什么,所以贺言才情绪不高。
  那又有什么要紧?反正不管祁怜说什么,不管他信不信,自己都不会怎么样,最多只是被说两句。
  到时候她哭两声,什么事不好解决?
  把眼泪当作武器,那是弱者的行为,也得适可而止才好。
  相同的招数用的次数多了,也就不稀罕了。
  “祝媛,我想来问问你,之前你跟我说的那些话里,有没有哪句不实?”贺言很好脾气了,虽说质问,却是连语气都不见放重半点。
  祝媛心里一咯噔,装傻,“你指的是什么?我跟你说过很多话,哪里还记得到?不过,我没有一句话是不实的,你不相信我吗?”
  贺言缓慢的点了点头,“好,那我换个问法。”
  “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祝媛终于有点紧张了,声音都稍微有一点点颤,“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难道是,有人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了?”
  她做了什么事,便觉得别人也会那么对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