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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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 南余行(二)
  看着朝自己逼近的高大男人,顾熙言登时打了个寒战,扁着嘴巴道,“此处温泉已经被妾身先行占得了!庄子里汤池众多,侯爷不如去别处沐浴吧!”
  温泉池四周的树木上都挂了雕花的纸灯笼,洒下一池昏黄的光影,凭白生出一股子朦胧暧昧之感。
  温泉池里水汽蒸腾,浅白雾气袅袅,顾熙言一张小脸被热气蒸的白里透红,真真是脸庞绯似芙蓉,肌肤柔滑如脂,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此时她的模样有多么娇美。
  男人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神炙热如火。他分明什么都没说,顾熙言却忍不住心头一跳。
  望着越来越靠近的男人,顾熙言反应过来,立刻转身欲逃,“侯爷若是非要在此处沐浴,那……那妾身去别的地方就是了!”
  美人儿肩若削成,纤腰一抹,背对着男人,手脚并用地往上岸的石阶处凫去。背后男人的目光灼灼打在她的身上,她似有感应,颇为慌乱地踩上石阶,朝岸上走去。
  因着这会子泡温泉的缘故,顾熙言只穿了一件薄如蝉翼的绡纱长衫,里头是件藕荷色绣着花好月圆的肚兜儿,正松松垮垮地系在纤细的脖颈上。
  这周身打扮甚是轻薄,一眼望去几近透明,该看的不该看的,竟是通通一览无余了。
  在温泉池子里泡了这么久,顾熙言一头乌发尽湿,一袭湿漉漉的绡纱长衫正紧紧地贴在身子上,勾勒出美人儿凹凸有致的曲线来。
  如此美景在前,随便瞥一眼便是心旌摇动。萧让见状,喉头一紧,心中邪火顿生,一身长臂,便将那一心逃离的美人儿拉下石阶,紧紧抱在怀里。
  男人的气息登时便从四面八方席卷了过来,顾熙言猛地被拉下台阶,在男人怀里挣扎了几下,一双美目里水雾顿生,哽咽道:“侯爷不是说了不碰妾身一下吗!如今又来招惹妾身做什么!”
  萧让淡淡看着她,“夫人在池子里穿成这样,是本候蓄意招惹,还是夫人欲擒故纵?”
  赤裸裸地邀请。
  两人成婚之后,她的婉转承欢,她一次又一次的刻意逢迎,萧让都看在眼里。他慧眼如炬,一早便察觉到她对他的感情里掺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畏惧和讨好。
  他从没戳破这层窗户纸,并不代表他不明白。
  顾熙言听了“欲擒故纵”四个字,登时呆了。她满心都是不敢置信——一直以来,萧让竟是这么看她的!
  这一世嫁给萧让之后,顾熙言确实存了讨好的意思,可是自打那日从翠微峰回来之后,她便决定放下心中大防,和他真心以对……没想到,她之前的那些小心思,他竟是都有所察觉!
  心中莫名涌上来一股痛处,顾熙言双目失神,满面恍然,那厢,男人垂了眸子看她,“这一次,夫人又准备用身子取悦本侯吗?”
  “啪——”
  顾熙言气的浑身发抖,用尽全力打出了这一巴掌,几乎是一瞬间,她纤细的手腕被男人的大掌紧紧掐住,整只玉臂又麻又疼。
  萧让生生受了一巴掌,俊脸上红了一片,狭长的眸子里全是冰冷。
  顾熙言也没料到萧让竟是完全不躲,登时便慌了神,一双纤纤玉手还没碰到男人的脸颊,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他将她狠狠压在兰汤池边,双眸殷红,伸手便撕碎了她身上那层绡纱长衫。
  顾熙言双手抱臂,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流,“侯爷把妾身当做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妓子吗?!任凭侯爷这般糟践!”
  男人胸腔震动,低低一笑,哑声道,“糟践?顾熙言,你的真真假假,把本候的心糟践成什么样子了?本候可真想挖出来给你看看!”
  顾熙言萼首一偏,望着树梢的朦胧灯火,心如死灰一般,“既然侯爷不信妾身,觉得成婚这些时日以来妾身皆是假意逢迎,妾身也没什么好说的。与其这么互相折磨下去,不如——和离吧。”
  她阖了阖美目,任凭冷泪滑落桃腮,“夫君若是看上哪个美婢子,只管抬了妾室,只是别忘了,纳妾之礼前,给妾身一纸休书便好。”
  她的肩头颤了颤,粉唇里吐出的话满是决绝:“从此之后,妾身和侯爷男婚女嫁再无干系!”
  这番话仿佛是这世上最烈的毒药,一点点渗入他的五脏六腑,将他的理智吞噬殆尽。
  萧让额角青筋直跳,周身顿生寒气,望着怀中之人,视线阴冷至极,“和离?男婚女嫁?”
  “你想让本候娶谁?!你又想改嫁给谁!顾熙言,除非本候死了,你想都别想!”
  望着男人陡然沉下去的眼神,顾熙言抖了抖,咬牙嘴硬道,“侯爷若是不放开妾身,妾身不仅要改嫁——唔——”
  那日思夜想的红唇一张一合,出口的话语娇软缠绵,勾人心神。男人一个俯身便将红唇叼入口中,唇齿交缠间,将那檀口中的香津尽数吮咬入喉。
  顾熙言拼命挣扎着,拿手肘抵着男人健壮的胸膛,不料那一抹纤腰被男人的大掌紧紧箍在身前,任她百般挣扎,身上的男人都如铜墙铁壁一般雷打不动。
  男人大掌一挥,仅剩下的那件蜜合色的肚兜也被甩到岸上,顾熙言心中彻底愤怒了,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愈发的不肯认输,“唔——妾身不仅要改嫁……还要把和侯爷做过的事,和别人通通再做一遍!”
  萧让闻言,心中登时暴怒,他脸色黑如浓墨,忽然勾了薄唇,重重咬上她的耳垂,“顾熙言,你找死。”
  这兰汤池中火盛情浓,男人一腔盛怒,顿起辣手摧花之心,大掌如入无人之境,将美人儿抵在池旁翻来覆去,毫无怜惜之意。
  他贴着她的耳边说,“几日不曾恩爱,夫人只怕忘了谁是你的夫君。”
  他埋首在她劲边的乌发里,叹道,“夫人竟是这般勾人,竟是这般贪吃——本候可真想死在夫人身上。”
  顾熙言听着这话,扭着春情迷离的小脸儿,十分崩溃地推着男人又哭又闹,骂道,“萧让,你混蛋!”
  男人闻言,伸了大掌在那饱满滑腻的心口重重一握,美人儿当即忍不住嘤咛出声,莺啼阵阵,像是撒娇,像是发嗲。
  顾熙言听着这羞人之声,满面泪意盈盈,第一次恨自己的身子这么敏感不争气。她紧紧咬着樱唇,不叫自己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来。
  “唔——痛……不要了,不要了……”美人胡乱摇着萼首,小脸儿上挂着泪珠儿,咬着手指一声又一声地求饶。
  男人几乎是狠厉的发泄,无论她怎么哭喊也软化不了他千疮百孔的心。他的唇贴在她的耳边,吐出的下一句话却让她红了眼眶,“不疼些,你怎么会把本候记在心里?”
  他的气息萦绕她,他那么粗暴的对待她,她嗓子都哑了,他却依旧不理。
  一瞬间,大陆低沉,海水倒灌,飞鸟潜入湖底,大雨击穿山石,山水交融,顿成一体。
  神志恍然之间,男人抓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口,声线低沉而炙热,“顾熙言,睁开眼看看,这里全都是你。”
  “本候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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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枇杷坞后院的温泉池里,顾熙言的尖叫哭泣声直直持续了数个时辰。等到一场花事将歇,主子爷从温泉里抱起主母回主屋里,东方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晚翠堂里。
  “小姐且忍忍,婢子这便叫下面煎一副治高热的药来!”红翡双目红红,望着床榻上半坐半躺的顾熙言,哽咽道。
  只见顾熙言唇色苍白,额上有冷汗滑落,冷声道,“不必去,这药煎了我也不会喝……”
  “为何不喝?”
  木门陡然被推开,刚刚晨起练过剑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前,伸手从身后丫鬟手中的托盘上端起一碗汤药,大步走上前去,淡淡挥退一众丫鬟婆子,“都退下吧。”
  众人闻言,皆是不情愿地应了一声,才慢吞吞地退出屋外。
  昨晚温泉池里颠鸾倒凤,几个贴身的丫鬟婆子候在屋外,听着那尖叫哭泣之声,分分钟想冲进去解救下自家小姐。
  今日清晨,萧让前脚起身习武,一行丫鬟婆子后脚便进了晚翠堂的正房里,只挑开被子略略一看,便惊的捂住了嘴巴——自家小姐身上全是青紫指痕,更别提那处破了皮的可怜情状。
  偏偏萧让下了死令,说以后再也不能用那些养身子的药膏,红翡只好那清水绞了帕子给顾熙言敷上。如此前前后后沐浴了三次,才算把体内的污浊都排干净。
  谁知这厢刚好了些,那厢靛玉一探顾熙言的额头,却发现她竟是又发起了高热。
  ……
  顾熙言看见出现在门口的男人,登时别了脸过去,恨恨道,“就是不喝!妾身病死算了,反正也不会有人在意!”
  萧让闻言,不禁皱了浓眉,他脚下步子不停,在床边站定,低头喝了一大口黑乎乎的汤药。大掌扭过美人儿倔强的脸庞,不等她反应过来,俯身便一口吻了下去。
  四唇相贴,汤药潺潺渡入檀口之中,这个轻柔像羽毛的吻渐渐加深,汤药的苦涩之中仿佛多了一丝甘甜。
  如此不间歇的喂了几口,直到那碗汤药见了底才作罢,顾熙言被按着又亲又喂,早已经哭红了眼睛,“昨晚妾身说的话都是认真的,侯爷若是考虑清楚了……”
  她的眼睛又红又肿,满满都是被欺负狠的了模样。萧让抱着她,心头突然就软了。
  他轻轻在她唇边舔了舔,温声打断,“是为夫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就原谅大猪蹄子~
  ps明天有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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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 南余行(三)
  听着这突如其来的道歉,顾熙言微微一愣,紧接着泪水便涌了上来。
  上一世他对她的冷酷无情,这一世他对她的重重误会,旧怨新恨交织在一起,听着这句姗姗来迟的道歉,顾熙言的心中仿佛突然豁开了一个口子,许多似曾相识的记忆不受控制般地奔涌而出。
  两只玉臂毫无章法地在男人身上捶打着,顾熙言满面泪痕,重重在那宽阔的胸膛上推了一把,“侯爷那样出口伤人,一点都不怜惜人。如今以为妾身就这么好糊弄?!这么多日的折磨,一个轻飘飘的道歉就完了吗!”
  萧让自知理亏,承受着身上雨点般的拳头,将泪美人圈进怀中,俊脸上满是诚恳,“为夫错的离谱,不敢叫娘子轻饶——要打要骂,任凭娘子处置。”
  这些日子,他只要一闭上眼,脑海里全都是顾熙言,偶有午夜梦回,也全是美人儿在怀,旖旎万分……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身中了苗疆最烈的情蛊。
  他们用最伤人的话来激怒对方,互相伤害,互相痛苦,彼此都不愿意低头认输。
  他撑不下去了。
  先低头的人一定是弱者吗?不,也许是情到真处,就连如萧让这般天潢贵胄,金尊玉贵的人物,在情爱面前,也不得不低头,满怀愧疚地一点点的自我反省。
  捶打纷纷落在身上,男人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反观那一双玉手,已经因捶打而泛起了红光。
  萧让看的心疼不已,却也不敢劝美人儿停下。顾熙言望着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男人,气嘟嘟道,“侯爷方才可是说自己错了?只是不知侯爷都错在哪了!”
  萧让生平第一次被人这么逼问错处,不禁一怔,旋即抿了抿薄唇,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泪珠儿,温声道,“好,为夫这便将错处一处一处的和娘子交代。”
  她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小脸儿上双目红肿,泪意盈盈,萧让看着美人儿这般情状,心中的愧疚感更盛。
  只听他缓缓道,“那日京郊女娲庙一事后,为夫知道娘子乃是清白之身,可心中满是嫉妒酸涩,就连娘子亲自到演武堂外等候,也不愿听娘子解释,实在是伤了娘子的心,此为错一。”
  “为夫一早便知道那门客的存在,没有当面问清楚娘子实情,而是暗中监视其往来,没有做到与娘子坦诚相对,此为错二。”
  “这段日子为夫对娘子过于冷淡,偶有违心之言,惹得娘子悲痛欲绝,流了许多眼泪,此乃为夫的最大错处。”
  男人每说一句,便在美人儿的眉心轻吻一下,直到说完这番话,顾熙言已经是泪如雨下。
  “为夫犯下如此多的错事,斗胆求娘子原谅一回。”萧让轻轻把人儿抱进怀里,面带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