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最后的清算
  只不过,陆霆晔来到二楼的时候,却意外遇上了苏瑾棠,苏瑾棠站在楼梯口,身后跟着几位保镖。
  她像是专程在这里等他的。
  陆霆晔却紧张走近,“不是说好你在家里等,今天这里交给我儿子解决。”
  苏瑾棠坚持摇了摇头,
  “其他事也就算了,可博九恒这根刺刺在我心里太久了,这十五年来,我日夜痛彻心扉,不亲眼看见他落网,叫我怎么甘心?”
  陆霆晔见苏瑾棠这样坚持,就不再劝而是上前拉住她的手,“那那就一起去吧。”
  今天布置了天罗地网,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但陆霆晔还是嘱咐苏瑾棠:“等会你要跟着我,不能离开我一步。”
  苏瑾棠点了点头,两人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一路上,苏瑾棠一直在想着近几天收到的消息。
  当初女儿被带走,他也是和苏连希一样怀疑过陆霆晔是不是说谎?
  基因研究的另一位首领是不是并没有死?
  可没想到并没有死的那个人竟然是博九恒。
  当初她可是亲眼看见,博九恒被陆霆晔陆霆晔打中掉进了大海,受了那么重的伤他竟然都活了下来。
  一想到自己和女儿足足分开了15年,苏瑾棠就忍不住恨意。
  “嘭”的一下,大门被保镖们推开,苏瑾棠从深思中回过神。
  房间里面很阴暗,窗帘都被拉上,隐隐约约见着窗口有一个人影。
  “啪——”的一下,保镖把灯打开,一边拿着探测工具,一边扫描屋子,确定没有危险才冲陆霆晔点了点头。
  做这一系列事情的时候,坐在窗户旁边的博九恒就像没有察觉一样一动不动。
  可博九恒不可能毫无察觉,一直等到苏瑾棠穿着高跟鞋走进屋子,发出“哒哒”的声音,博九恒这才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们。
  他依旧戴着金丝眼镜,头发像后脑勺梳着,除了他是坐在轮椅上,其他的和苏瑾棠记忆中的好像没什么区别。
  “苏瑾棠,好久不见。”
  苏瑾棠冷冷盯着这个笑得温润的男人,可谁知道呢?这个男人比蛇蝎还要坏。
  她所有苦难都是他一手操作。
  “博九恒,我今天来不是和你叙旧的。”
  她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博九恒像是有所预料,“那你就是来算账的了。”
  “难道不应该?”
  在苏瑾棠的质问下,博九恒反而笑了,“应该。”
  他接着又说:“那你想要从什么时候算起?是15年前你女儿被拐.走的时候?还是21年前你儿子被我设计抱走的时候,或者是当初陷害你入狱?或者是故意设计把你送进中药的陆霆晔的房间?”
  博九恒每多说一个字,苏瑾棠的神色都会冷一会儿。
  最后望着博九恒,恨不得当场把他凌迟处死。
  可博九恒却还有心情变辩解,“棠棠,我承认我虽然算计了你,可当初直接把你推进火堆里的人并不是我。”
  “就算我算无遗漏,可要是没有那些人的配合我也未必能成功呀。”
  “这一点陆霆晔应该最清楚,是不是啊陆先生?”
  陆霆晔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淡淡说:
  “博九恒,癌细胞扩散的滋味不好受吧。”
  博九恒说了那么多,可陆霆晔只这么一句话,就让博九恒变了脸色。
  但随后也不知道想到什么,他又是一笑,冲着苏瑾棠说:
  “看来你也知道了?”
  苏瑾棠冷淡没答。
  “都说将死之人,其言也善。你想要问什么就问吧,我若是能解惑,一定好好回答你。”
  苏瑾棠这才有动静,“当年那晔之后,我原本出国的offer突然出了问题,是不是你捣鬼?”
  其实,和陆霆晔第一次之后,她也没有打算留下来,原本的offer没出意外,她或许已经到了国外。
  在一个自己喜欢的城市,坐着自己喜欢的工作,随后带着健康的孩子,好好生活。
  这一辈子,和陆家都没有交集。
  可博九恒却说:
  “棠棠,你还是那天真,从你十三岁那年被陆老头隐瞒身份开始,你就注定成为棋盘山的棋子。”
  苏瑾棠却嘲讽博九恒劣质的挑拨离间:“你怎么不说从我生下来那一刻起,就是席淮明的棋子?”
  “你要这样理解也没错,可你十三岁那年也是命运的转折点,你不能否认这个。”
  苏瑾棠没有耐心听他扯这个,问上另外的话题:“当年要我一尸两命的人是不是你?连希的病是你频繁抽血引起的吧?就为了制造陆甜甜这么个怪物?”
  “一尸两命可不能加在我头上,我当初也很宝贝你的孩子,说起来这也是陆霆晔造孽。”
  “陆柔嘉这个人你还记得吗?当初是她要你和孩子死,我不过是顺水推舟做了后面的安排,之后的事情你差不多也知道了。”
  “哦,对了,你女儿失踪这事还真不是我做的,要是人在我手里,我可等不了十五年。”
  “棠棠,就算你不从承认,但我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就算外表再锐利,可你骨子里是心软的,要不然,十多年前陆霆晔早就死在了你的手里。”
  “要是我抓了你的女儿威胁你从了我,我有很大机率得手。”
  听到这里,陆霆晔眼神瞬间冷冽十分。
  可博九恒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可惜啊,我当时把后路都安排好了,可孩子却丢了,棠棠,你信不信其实我这些年也在找你女儿?”
  苏瑾棠半醒半一,博九恒说的这些其实很多和她查到的已经吻合,“不是你?那是谁?”
  “棠棠,你难道忘了当初为了你而死的纪乌谷?”
  苏瑾棠沉默。
  十五年过去,可那段往事她并没有忘记。
  每年的清明,她都会去墓地看望纪乌谷,一开始那一两年,纪夫人不准她上前,后来,纪夫人也去世了。
  苏瑾棠没有问下去。
  她猜到了博九恒说的那人是纪夫人。
  “博九恒,你也就会往死人身上栽赃了。”陆霆晔冷道。
  不料,博九恒却诡异一笑:
  “没关系,就算你们现在不信,可等会到了地狱见到纪夫人,我们一起对峙好了!”
  说着,他突让伸手按下窗台边的红色按钮。
  可一秒,两秒……
  十秒过去了,大家还好好的,夜空中并没有传来博九恒自以为的爆.破声。
  博九恒的笑容渐渐僵硬,苏瑾棠勾唇嘲讽:
  “博九恒,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没几天活了,就想着临死前拉着我们给你垫背?”
  “你15年前兴风作浪,不会以为我们还会在你身上载跟头吧?你不妨仔细听一听外面是什么声音。”
  “滴——唔——滴——唔”
  清晰的警.笛声传来,
  “博九恒,b国的窝点已经彻底捣毁,这一次你插翅难逃。”
  博九恒像是还听着外面的警.笛声出神,苏瑾棠该问的话也已经问清楚了,算是了结了心头的执念。
  “博九恒,就算是生命的最后一秒,你也该待在审判席上。”
  说完,她示意陆霆晔离开。
  陆霆晔点头,搂着苏瑾棠转身,可就在转身之际,博九恒忽然抬头,搭在桌子底下的右手忽然举起了一把黑色手.枪!
  “小心!”
  陆霆晔揽着人,自己包裹苏瑾棠!
  “嘭——!”
  苏瑾棠听到了陆霆晔的闷哼声,博九恒癫狂笑着,“陆霆晔,你最后还不是棋差一招!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得到!哈哈哈——”
  声音忽然戛然而止,保镖出手弄晕了博九恒。
  苏瑾棠瞪大眼睛看着陆霆晔缓缓滑落,震惊得不知道能做什么。
  “陆霆晔?陆霆晔!”
  “怎么会这样?”
  “你不是说了绝对安全,你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现在这又是为什么?”
  泪水盈眶,苏瑾棠扶着他的手都是颤抖的。
  陆霆晔倒在地上,虚弱伸手想要似乎想要触碰苏瑾棠的脸:“棠棠,你的泪是心疼我而流的吗?”
  “我们去医院,你一定会没有事的。”说着苏瑾棠就要扶他起来。
  可陆霆晔却摇了摇头,“不用了。”
  这一声不用了,听在苏瑾棠耳朵里,就和“没救了”没有区别。
  她的眼泪流的更加凶,她捂着他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颊,哽咽着:“怎么会这样……我们……我们……”
  可陆霆晔的手却还是渐渐没有了力道,声音也越来越虚弱,当年纪乌谷死的时候也是这样。
  苏瑾棠内心一阵恐慌,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可偏偏陆霆晔还说:
  “棠棠,抱歉啊,纠缠了你这么多年你一定很烦我吧,以后……”
  “我没有烦,陆霆晔,你不要死,我不想你死……”
  苏瑾棠没有看到的地方,陆霆晔眼睛一亮,但他很快掩饰好,说的话听起来更加气若游丝。
  “棠棠,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能不能用心回答我?”
  “什么问题?”苏瑾棠望着他,一双美目泪水盈盈,看得陆霆晔都不忍心演下去了。
  但为了未来,他还是狠下心继续问:
  “棠棠,你现在有没有一点爱我?”
  苏瑾棠的眼泪瞬间奔流,这一句就好像是将死之人最后的遗憾。
  她艰难露出一个微笑,笑着哽咽:
  “我爱你,虽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虽然我自己也不愿意承认,可是——”
  “陆霆晔,我爱你,你别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