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还钱
  晚上看到方寒金,孟旭问他:“那孩子的学校确认是四中吧?有没有问四中什么时候开学?别到时候人家开学了,她还不知道,万一错过了上学时间。”
  “问了,说是省内统一的,二十八、二十九两天报道,九月一号正式开学上课。”
  孟旭心事重重,“那到时候她是住校吧?”
  “嗯。”方寒金抬头:“这事不用操心,我安排好了。到时候让司机送她去报道就行,你也不用管。”
  “知道了。”
  孟旭觉得当务之急是要把方星河和婷婷分开,免得婷婷看到她激动闹出事来。至于其他的事,只能以后慢慢再想。
  “对了,婷婷这几天你好好管管,老惦记着一个旧手机,看看闹了几次了?这就是虚荣心。”方寒金提起这个正色道:“当初诺亚可没她这个样子,他那时候都是我用剩下的旧手机,就能接打个电话。怎么婷婷才高三,就吵着闹着要用好手机?”
  方家不差钱,也不是舍不得给孩子买手机,就是单纯的不让孩子过早接触到电子产品,怕在学习上分心。
  但是方婉婷毕竟是女孩子,又正是爱美的年纪,别人都是清一色的新手机,只有她是男式的老旧手机,平时都不好意思拿出来用。这也是方婉婷在手机上计较的原因,方诺亚的手机,就是跟班里同学用的同一款,方婉婷就是想要过来自己用,这样自己不至于差的太多。
  孟旭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再说她的。”
  “还有,今天她说的那是什么话?”方寒金想起十分不悦,又开口:“以前从来没说过那样的话,怎么今天突然就冒出来了?是不是你平时在她面前说了什么,让她也学上来了?”
  孟旭梳头的手顿了一下,她看向方寒金:“我,我没有啊。我这么大的人了,跟一个孩子计较吗?我从来没有……”
  方寒金抬手止住她的解释,显然不想听她解释,他也就是随口一问,而不是兴师问罪:“我跟沈一玮,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当时也是特殊情况才出了意外。你不要把这种想法传给孩子。我跟她这么多年也没联系。你要是迁怒,完全就是自寻烦恼。”
  孟旭拿着梳子呆坐着,她真的从来没骂过方星河,哪怕心里再不喜欢,再厌恶,表面功夫也做的很好。
  他竟然怀疑自己。
  “这个我一定会好好骂婷婷的,我听她这样说,我也很震惊。”
  “嗯。”方寒金应了一声,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他站起来:“你也早点睡吧。”
  年纪大了之后,两人都是分房睡的,什么夫妻生活?自打方婉婷出生之后,这么多年就没有了。
  日子过的苦不苦?认真想一想,那是真苦,还是苦在心里,说不出口,可孟旭愿意,哪怕抱着一个虚幻的梦,她也愿意维持着这个梦。自己男人长的帅有本事,家里儿女成双,且都品学兼优,活得不知道比多少人如意。
  女人的攀比心,比的不就是男人帅不帅,儿女优不优秀吗?她都占全了,身边的亲朋好友哪个不羡慕她?
  ……
  开学报到前两天,方星河拿着五块钱,一大早去精英大厦还钱,下公交车之后,在精英大厦的门口遇到了方婉婷跟几个女孩子聚在一起叽叽喳喳,似乎在讨论什么。
  方星河假装没看到,抬脚进了大厦的门,方婉婷一眼看到她,立刻拉着朋友的手朝大厦里面走,“别讨论了,赶紧进去看看吧。来都来了,总不能就这么回去吧?再说了,那是他们招训练生,我们又不是无故闯进去的。馨馨,你长这么漂亮,总不会就错失良机吧?虽然没有表演经验,但是他们现在招年纪小的,肯定就是有培训的机会啊!”
  魏馨在方婉婷以及另外几个好友的劝说下,跟着几个人一起进去。
  到了电梯那边,方星河以及趁电梯上去了,方婉婷的眼睛盯着那个电梯,发现在七楼停了一下,之后一直升到三十楼。她冷笑一声,要不要脸啊?她别不是以为自己能当大明星的吧?真去哪家影视公司面试了?
  方婉婷忍不住露出嘲讽的笑,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就她那样,还能当明星?简直是笑话,也不看看她家有没有那个基因。
  一行人到了三十楼,几个小姑娘畏畏缩缩除了电梯,看着富丽堂皇的装修,让这几个年轻女孩不敢乱跑。因为是陪魏馨过来面试的,方婉婷相对还是胆大一点,叫住一个路过的帅哥,问到了面试新人的房间。
  几个人到了一个偌大的大厅,厅内已经来了不少漂亮女孩,一排面试桌有六七个面试官坐着,一个身材窈窕修长的年轻女孩正舒展肢体,配合着古典音乐跳着古典舞,肢体轻柔富有感情,女孩跳的十分投入。
  魏馨一见,顿时整个人都胆小起来:“我不行的,我什么都不会,我不会跳舞,唱歌也就一般,我肯定不行的……”
  “怎么不行啊?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就是,好不容易鼓气勇气来一趟,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落荒而逃吧?那不是逃兵吗?”
  方婉婷专心的在人群里找方星河,意外的没找到,难道她不是来面试的?但是哪有那么巧?这家影视公司招聘练习生,她偏偏今天出现在这里。
  “婉婷,你说我要不要去排队啊?”
  “去啊,干什么不去?你去排队,我先去下厕所,待会回来找你们。”
  她不死心,到外面找了一圈。
  这家影视公司很大,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和演职人员一眼就能区分,方婉婷转了一圈,有人看她乱窜,指了指面试那边的问:“面试的在那边。”
  方婉婷正要说话呢,一扭头看到方星河从一个房间出来,她急忙躲到一边,方星河背着一个包,沿着走廊,一直走到电梯口。
  方婉婷盯着那个房间看了一眼,抬脚朝着那个房间走去,房间门上有门牌,门牌上写总经理室。
  她抬了抬手,想打开门看看里面坐着什么人,又不太敢,正在犹豫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问:“小姑娘,你找谁?”
  方婉婷诶一吓,差点跳起来,“我,我……”
  商世看她一眼,“是不是来面试的?你找错地方了,不是在这里,从这里过去,沿着走廊,右拐弯的那个大厅就是。”
  “哦哦,谢谢啊。”
  商世拧开门,年伯同抬头:“谁?”
  “一个面试的小姑娘,找错地方了。怎么到处贴了指示牌,还是会有人找错?”
  年伯同伸手把桌子上的五块钱朝前推了一下:“给你的。”
  “老板,这么见外?我都忘了,你还想得起来还我呀?”
  “不是我。”
  不是他?那还能是谁?商世想起来了,“别不是那个要团员证的小丫头吧?她还真找过来了?”把五块钱塞钱包里:“那我就不客气了。这是上次过来面试的几个练习生资料……”
  ……
  “馨馨,你别难过,他们不要你,是他们的损失,什么玩意,说话那么不知道拐弯,什么叫这嗓子没法出道?人还不是慢慢学会的?”一个好友替魏馨抱打不平。
  “就是!这家公司就这个态度,不倒闭才怪!”
  魏馨擦着眼泪,“是我太差了,我看前面那个女的跳舞,我就知道我肯定选不上……我早就说不来……”
  方婉婷拽着魏馨的胳膊:“别哭啦馨馨,反正我们还年轻,今天不行,下次再努力呗。那个三八不是说你唱的不好,那你回去好好学唱歌,总归会有进步的。”
  “我还是艺术生呢。”魏馨哭着说:“我这样还能考上大学吗?”
  提到考大学,好友说:“对了馨馨,我听说一中升高三的时候,会把艺术生和文化生分开,到时候,你是不是就得去艺术班,跟我们不在一个班级了呀?”
  “我没听说呀?谁说的?”魏馨愣住:“上一届不是没分吗?”
  “因为上一届是实验田,有好几个艺术生考上了,这一届学校就打算专门成立艺术班,针对性培养。”
  “真的?”方婉婷诧异:“我也第一次听说呢。那以后馨馨就跟我们不是一个班啦?”
  “我不想跟你们分开,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们也不想啊,但是没办法。”方婉婷一掉头,就看到方星河手里拿着一个冰淇淋,正朝着公交站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