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惊艳献礼
  苏姚和沐昭钰自然不会有沐蓁蓁的力量,可以调动宫廷乐师帮她们配乐,所以一切都要靠自己。
  咚咚咚的鼓声从缓至急,银铃声随之响起,屏风后面的剪影骤然起舞飘动,纤长的衣袖自身子两侧摆开,其中一道骤然击打在正对着皇上的屏风上。
  随着明灯火光的移动,屏风后面的剪影已经缩小了许多,众人随着衣袖落在的地方看去,骤然发现屏风上染上一点新绿。
  鼓声依旧,新绿由原本的一个点渐渐延伸变成一株新芽。
  新芽仅仅带着两片嫩叶,却似乎蕴含着无限生机。
  烛火晃动,鲜绿的嫩芽一点点的抽条拔高。
  鼓声咚咚,每响一下,嫩芽生长的速度就变快一分。
  不管在什么时候,生命带给人的震撼都难以言表。
  苏姚设计的这个场景虽然限制于火光和材料,已经算是很简陋了,但是对初次见到这样场面的人来说,满满都是一股别样的震撼。
  皇上脸上原本的漫不经心已经消失,他微微坐直身体,眼中带着一股新奇之色。
  坐在两侧的官员纷纷俯身向前,想要看得更加仔细一些。
  铃声越来越急,屏风后面的剪影不住的舞动,衣袖宛若神来之笔,每一次击打到屏风上,都留下一道饱满的色彩印记。
  新芽渐渐的长大,就在众人心怀期待的时候,忽然一片墨色袭来。骤然将新芽上方的天空染黑。
  “咚!”沉闷的鼓声宛若雷霆响起,让人心神随之一颤。
  墨点落下,眼看着就要将新芽压垮,正当众人随之揪心的时候,屏风忽然转动,剪影身前的屏风换成了纯白色。
  不等众人回神,只见屏风后的剪影快速旋转,那身影仿佛柔弱无骨,偏生一举一动又带着说不出的震撼力道,每转一圈,屏风上的颜色就增加一些。
  流水潺潺、鲜花堆蹙、蜂蝶飘舞,艳丽的光辉洒下,金色光点摇曳。
  众人心中惊叹,还未等他们仔细端量,就看屏风再次转动,原本色彩富丽堂皇的画面消失,一道道金黄铺洒开来,光芒变得温暖而柔和,饱满的色彩带着浓郁的喜悦,每一滴、没一点都是轻快无比的节奏,掬一把仿佛能够闻到阵阵甜暖馨香。
  这是秋收之景……
  联系到之前的两面屏风,不少人恍然大悟:新芽破土,寓意为春;百花胜景,寓意为夏;而这幅万物庆丰,则就是秋了,如不出所料,剩下的一面屏风描绘的应该是冬景。
  果然,屏风再次转动,最后一面屏风上白雪铺地,只留下一道浅浅的脚印,不知道通向何方。
  鼓声渐渐的轻缓最终全部消失,隐约的吟唱声响起:“春生夏长,秋收冬藏……”
  从新芽催生到繁花似锦,从秋收庆丰到冬雪弥漫,一个轮回的景象从盛大到凋敝,竟让人心中生出点点失落,人不也是如此吗?
  从幼年呱呱坠地,宛若新苗一般努力长成,然后风华正茂,宛若夏日烈烈当空,而后秋来收获,学识充盈成家立业,收获满满欣喜难当,而后及至暮年,发白如雪,匆匆一生老去。
  就在众人感觉惆怅的时候,四面屏风渐渐地转动,被推移成一条直线。
  烛火摇曳远去,屏风后的剪影被拉长,身姿婀娜的剪影渐渐地伸出手来,双手托举、玉臂纤纤,屏风上阴影渐渐消退,一道新绿出现,再次缓缓地拉长,抽出两片嫩芽……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众人心中的惆怅忽然远去,冬日凋敝,还有春日再来的时候,这本就是生命的一个剪影,哪怕寒冬酷烈,谁知道春风会不会在下一刻来临?
  大殿之中格外的安静,苏姚和沐昭钰走出来,跪在地上对着皇上谢恩。
  “好!”
  这个礼物算是送到了皇上的心坎里,他现在疾病缠身,本来就已经步入冬景,可他不服老,更加舍不得手中的权力,所以他满心杀机,妄图以权利和杀意来稳固他的权势,可他杀不尽天下人,所以哪怕他现在高高在上,掌控生杀大权,夜半惊醒,仍旧惶恐难安。
  现在,这一副循环往复、生生不息的图画摆放在面前,莫名的让他感觉轻松,仿佛看到了春天再临的希望。
  皇帝一声叫好,大殿之中的官员们纷纷回神,附和着赞美惊叹。
  宁阁老转头看向一侧的楚非衍:“这小姑娘不仅人长得好看,性子也温婉柔和,非衍,你觉得怎样?”
  “老师,您不要打趣我了。”
  “哼,你这个臭脾气,难道还想孤独终老不成?老夫告诉你,我已经和小姑娘说好了,年后让她帮我整理藏书阁,你帮我把人看好了,可不要出了什么事端,不然老头子和你没完。”
  要是换做旁人这样说,恐怕现在早凉了,可说话的变成宁阁老,楚非衍只能叹了口气,无奈的点点头:“知道了。”
  宁阁老满意的点点头,那小姑娘机灵,只要他多多创造机会,说不定都不用他使上撒泼的手段,非衍就有后了呢?有个样貌长得像非衍或者小姑娘的孩子,哎哟,想想都觉得心里美滋滋。
  宁阁老心中高兴,楚非衍落在苏姚身上的目光却多了几分凝重和审视:
  原本他以为苏姚只是倒霉的被荣王府选中的替罪羊,可现在见识了她的心智和手段,让他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猜忌。
  这样的聪慧和机敏,怎么看都不像是乡野出身的普通女子,难不成她是荣王府故布疑阵、安插到朝廷之中的钉子?
  看来要让名臣多多注意一下,宁阁老似乎想要和她接触,万一出了什么事,再将人碎尸万段也晚了。
  听到皇上的叫好声,苏姚和沐昭钰同时松了口气,恭敬行礼谢恩:“以此拙作献给皇上,祝愿圣上添百福、增万寿,松鹤延年。”
  “好,你们两人有心了,起来吧,这份贺礼着实新奇,赏!”
  “多谢皇上。”
  沐蓁蓁眼神阴沉,她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苏姚对着她道谢,她们这是早有准备,就等着自己开口给她们做嫁衣了!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