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夜半危机
  逃离蝴蝶岛是系统交代的任务,也是周遵峰的心愿,为了完成任务领取奖励,离开这处时空,他别无选择。
  但在逃离时,带上德加和老周头,却是他可以做出的另一条选择。
  只是这样一来,逃离的难度无形中增大了许多。
  怎么办?
  陈飞一时心乱如麻,身体内周遵峰的灵魂仿佛感受到他的犹豫,不断冲击着他大脑,让他愈发觉得抛弃朋友独自逃生是件可耻的行为。
  对了,完成周遵峰心愿,让他人生不留遗憾,莫非他的遗憾就是抛下朋友独自逃走?
  若是这样的话,回去救出德加和老周头,就成了一道必选题。
  陈飞变得更加犹豫起来。
  他瞅了一眼不远处渐渐熄灭的篝火,思绪重新被拉回现实中,“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先解决掉眼前的麻烦再说。”
  陈飞加快了磨断绳索的进程,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断断续续一小时后,咯噔一声,绑在双脚上的绳索断了。
  陈飞激动的倚着树干站立起来,双腿挣脱掉捆绑后,说不出的轻松。
  “接下来,就是解开手上的绳索了。”
  陈飞小心的脱掉皮靴,用脚趾把藏在其中的匕首夹了出来,随后腰部发力单腿一蹬,整个人弯曲成一条线,像一根拉满弦的弓背,而匕首,准确的在绳索上划过,发出一声轻微的摩擦声。
  只是这股爆发力无法持久,陈飞每来一下,就要休息片刻。
  夜色渐渐变浓,热带丛林中的气温也缓缓降下来,周围的阴影中,时而传来动物低声的咆哮或捕食时绊倒树枝的声音,陈飞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他瞅了瞅木屋,猎人此刻想必酣睡正甜,不过他仍不能掉以轻心,说不定对方的一次起夜,就能让他功亏一篑。
  一刻没解开绳索,一刻得不到安全感。
  扑哧!
  又是一声微响,最外层的绳索已被匕首割断,里面还剩一层,绳索捆绑的力度一下子变弱了很多,陈飞试着挣扎了一下,手腕处已经能轻微而短距离的挪动。
  仍不够!
  正当陈飞抓紧时间割断最后一层绳索时,不远处的蘑菇河中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让他不得不等下动作。
  此时的热带丛林,除了他和木屋中的猎人外,哪有半个人影?
  就算是本地猎人,也不会选择在入夜后潜入危机四伏的丛林中捕猎。
  “难道是捕食的动物路过?”
  陈飞惊魂未定的停下动作,缩在树干背后竖起耳朵。
  陆陆续续的,有树枝被压断的声音传来。
  陈飞脑中马上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根据他多年雇佣兵的经验判断,来者不管是何物,体型和重量都不会小。
  一层冷汗顺着额头冒了出来,此刻的他还未挣脱绳索的束缚,若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头大型捕食动物,岂不成了冒着热气的活靶子。
  难道要葬身在此地?
  陈飞念头刚落,背后又传来叮当一声巨响,篝火堆上的吊锅被撞翻在地,里面装着的半锅温水随之泼洒在地上,顺着地势流到树干后面。
  陈飞的双脚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心中的胆寒到达了极点,他努力的想转过头,从树干后面向外看去。
  只见一头细长而粗壮的动物,正盘着头徘徊在之前放置野猪肉的树冠上,月光下多了一个狰狞的蛇头,正吐着芯子不断向四周探去。
  “南亚蟒?”
  “糟了,定是之前被扔入水中的野猪肉引来了这条怪物。”
  南亚蟒,生活在南太平洋的小岛上,多出现在马来西亚、菲律宾等地,成年南亚蟒全长七八米,躯干最粗处若有小桶般大小,以吞食大中型动物为生。
  显然在它的食谱中,成年男子的体型勉强算得上是大型动物。
  陈飞瞬间缩回脑袋,额头上的冷汗又多了一层。
  蟒蛇视力较弱,以吐在空气中的舌头来感知周围的环境,通过气味和温度来搜寻和捕获猎物。
  篝火堆最外层的火焰已熄灭,但里面还有一些耐燃物在缓缓燃烧,加上木桩上残留下来的野猪碎肉散发出来的气味,所以蟒蛇把篝火堆作为它上岸后选择的第一站。
  若篝火中的灰烬被打翻的水渍彻底浇熄,当它舔舐完树桩上残留的野猪碎肉后,接下来的目标,会不会转移到陈飞,亦或是木屋中熟睡的猎人身上。
  躲在树干后并没什么鸟用,蟒蛇早已发现了他,说不定一分钟后,就会亲密的光临此处。
  “我干!不能死在这里。”
  在第一处任务世界开始的时候,系统已告知过他,若角色在任务世界中死亡,则另一处时空中的他也会死亡。
  这是任务难度达到了一颗星的世界。
  想起刚刚摆脱巨额债务开始憧憬未来生活的双亲,他们还不到60岁啊,难道要发生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
  最关键的是,陈飞怕死,他压根还不想死。
  “一定不能死在这儿。”
  陈飞此刻倒希望木屋中的猎人已发现了危险,提着猎枪冲出来,哪怕是一枪干掉他,也比被巨蟒活活吞噬掉幸福得多。
  身后的响声陆陆续续传来,且一声比一声近,巨蟒已舍弃篝火堆,开始朝周边移动起来。
  这一声声的响声,像一道道催命符,不断撩拨着陈飞紧张的神经,他突然狂喊一声,卯足劲夹起匕首,狠狠向绳索上割去。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多么希望那个酣睡中的猎人能冲出来,吸引走蟒蛇的注意。
  可惜这个愿望越来越远。
  而身后的响动声越来越近。
  巨蟒定然扭动着身躯,慢慢朝他接近中。
  啊!
  才休息了几秒钟,在巨大的危机之下,陈飞又弯下腰身,夹起匕首第二次戳在绳索上。
  这次有些用力过猛,方向发生了些许的偏差,当匕首落下来时,不小心割伤了陈飞的手腕,一抹疼痛感顺着神经传到陈飞的大脑中。
  “该死的,就算是一头猪,也被我叫醒了。”
  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别人身上,陈飞头皮一阵发麻,拼命的转动脑袋,想办法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