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你说什么?!”
  下一秒,云瑶的笑整个僵在脸上,一声压抑的粗吼从门口传来,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王素华只觉几道人影闪过,回过神,向来面瘫冷漠的冷夜寒正神情激动的紧紧抓住云澈的手臂:“你,你说什么?再说一次,小柽他怎么了?”
  嘶哑的嗓音到了最后竟有点破音,冷夜寒高大的身体禁不住的颤抖,跟他一起冲过来的卢海轩周泽宇也激动的屏息等待着,而最后才进来的叶星辰姜尚则跟王素华一样满脑门儿的疑惑。
  第104章 一家人,云柽出空间!
  “云柽,澈哥的双胞胎弟弟,他……他……”
  詹雅菲小声的解开了他们的疑惑,可云柽变成丧尸的事情她怎么都说不出口,虽然她没有亲眼见过,但看冷夜寒他们的反应和偶尔卢海轩说起时的难过表情,也足以想象他们的心里有多痛,詹雅菲抱着母亲哽咽的埋首在她肩窝里,任由泪水染湿睫毛。
  “小柽他今天开口叫我哥哥了。”
  另一边,迎着冷夜寒夹杂期待与激动的双眼,抱着小胖晨的云澈一字一句清楚的重复了一遍,冷夜寒抓住他手臂的手一紧,云澈感觉到了疼痛,可他却没有出声,甚至连一个皱眉的表情都没有,他的激动,他能感同身受。
  闭上眼狠狠的深呼吸几口气,冷夜寒拼命的命令自己冷静,再度睁开眼的是,僵硬的双手慢慢放松:“他……恢复正常了?”
  “不,他还是丧尸,不过已经不再是当初你们看到的模样了,他正在急速的进化,现在的他如同一个初生的幼儿,什么都要从头开始学。”
  虽然事实很打击人,可云澈还是一点隐藏都没有,让他们抱着希望再亲眼看到希望破灭,那才更打击人。
  “……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冷夜寒慢慢放开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要说不失望那绝对是骗人的,但这样的结果也在他们的预料之中,至少他还活着,他还能听到他说话不是吗?
  “没关系,他忘记的我们可以帮他想起来,他失去的,我们也可能帮他一件件的找回来,他需要重新学习,我们就手把手的教他,不外乎就是重新来过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同样跟云柽有着生死交情的卢海轩伸手压在冷夜寒的肩膀上,当初他们都觉得他死定了,澈哥赶到后,他又变得呆呆傻傻的了,再后来,他们虽然揣着满满的希望,内心深处还是很没底的,但现在澈哥已经明确的说他能开口说话了,这就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
  “海轩说得对,澈哥,夜寒,还有瑶姐,只要我们不放弃,云柽总有一天会变成正常人的,我们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难得的,周泽宇也没有掉链子,因为他比谁都清楚,云柽在他们心目中所代表的份量。
  “不错,瑶姐,澈哥,夜寒,我们是一家人,云柽也是我们的家人,我们一起努力。”
  抬起头,詹雅菲也红着眼望着他们,大概搞清楚状况的叶星辰带着姜尚走过去:“还有我们,虽然我们还不清楚状况,但雅菲说得对,我们是一家人,不管是什么困难,我们都一起面对。”
  “嗯,一起面对。”
  连姜尚都点头附和了,这个家的每个人的心都是紧紧贴在一起的。
  “妈妈,舅舅……”
  小胖晨年纪太小,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他本来就很敏感,快三岁的孩子也基本会看脸色了,见妈妈舅舅和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他也哭丧着脸不开心。
  “晨晨……没事,你小舅舅快回来了,妈妈是高兴,高兴……”
  对上儿子担心的小脸,怔愣了大半晌的云瑶边笑边掉眼泪,他们都说得对,小柽能说话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他们的一生还很长,有的时间慢慢的帮他恢复,不用急在这一时片刻的。
  “妈妈……”
  见状,小胖晨扑过去紧紧的抱住她,也跟着她一起嘤嘤嘤的哭,第一次,没有任何一人去哄他们,因为他们都知道,云瑶需要这样的宣泄。
  “事实上,我还有个双胞胎弟弟,他叫云柽,我没来得及救他,他变成了丧尸,可即便是如此,我还是不愿意放弃,他一直都在我的空间里,我们收集那么多晶核,大部分都是为了供应给他,现在他已经再次进化了,外表看起来就跟普通人差不多,我准备让他出来,你们谁如果害怕,没关系,现在就跟我说,我绝对不会为难你们,还会给你们一份足够的物资,保证你们就算离开了短时间内也不会挨饿。”
  在场毕竟还有不清楚状况的人,在他决定要带云柽出来生活之前,他就已经决定要跟他们说清楚,如果他们能够接受,那他们就还是一家人,相反,哪怕所有人都接受不了,他宁可放弃他们,也不会放弃弟弟,说他自私也好,无情也罢,重生而来的他,本来最在乎的就是姐姐弟弟和小外甥,为了他们,不管舍弃什么他不会皱一下眉头。
  “你可是我们巅峰的老大,这种事情只要你一句话就行了,不用特地征求我们的意见,澈哥,我们认识的时间最短,但我很喜欢这个家的气氛,也很在乎在座的每一个人,云柽是你弟弟,也是我们大家的弟弟,哪怕他是丧尸,这一点依然不会改变。”
  早就猜到个大概的叶星辰从容的说道,姜尚沉默的握住他的手,他们的视线都一起看着云澈,同时告诉他,他们的坚定。
  “就是,小澈你这样说就见外了,当初要不是你,菲菲,阿姨和你叔叔恐怕早就死了,我们一家人能团聚,你们一家人为什么不可以?阿姨是个女人,没结婚之前家里宠着,结婚后你叔叔又宠着,一辈子都没经历过什么,讲不出什么大道理来,但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的意思就是,不管开心也好,难过也罢,我们都会一起面对,你放心,以后我会跟瑶瑶一起照顾小柽,不会让他觉得自己是异类的。”
  王素华跟丈夫对看一眼,握着他的手看向云澈,以他们的身份年纪而言,也算是这个家的长辈了,哪有长辈会嫌弃自己的孩子的?
  “我们就更不用说了,反正我跟你说澈哥,这辈子你休想甩掉我。”
  当他第一次厚着脸皮爬上他车子的后座时,他们的缘分就开始了,周泽宇早就打定主意要一辈子跟着他们了。
  冷夜寒卢海轩没有说话,但他们算是除了云澈云瑶外,跟云柽交际最多的人,他们的意见,就算不说出口也能想象到,云澈的视线一一扫过他们,慢慢绽开笑容:“嗯,那以后小柽就要拜托大家了,泽宇,去关门,我们准备接小柽出来。”
  “嗯。”
  周泽宇翻出沙发就跑了出去,不到一分钟又折回来了。
  “准备好了吗?”
  云澈又一次跟大家确认,每个人都屏住呼吸重重的点头,只见云澈扬手一挥,一个修长的身影突然凭空出现在大家视线里,纯白的装扮衬托得他的身材更加修长纤细,精致的五官跟云澈基本一模一样,不过他的眼球是红色的,像玻璃珠一样璀璨漂亮,皮肤也更白,白得很细腻,几乎找不到毛细孔,唇色更艳,像是涂了大红唇彩一样,光泽诱人,如果不是事先就知道,绝对没人会拿他当丧尸看,单就外形而言,他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唇红齿白,品貌不凡。
  “小,小柽……”
  将儿子放到一边的沙发上,云瑶含泪激动的冲到他面前,右手有些颤抖的伸过去想要碰他的脸,可云柽却躲开了,改而伸手抱住云澈的手臂,云瑶的眼泪顿时扑簌簌的往下掉,虽然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可当她看到小弟眼底全然的陌生与拒绝时,心还是痛得好像随时都会停止跳动一般,遥想当初他们三姐弟的感情好到可以为彼此放弃一切的地步,如今却……
  想得越多,云瑶的眼泪就流得越凶,詹雅菲站过去沉默的抱住她的肩膀,云澈也拉过弟弟和姐姐的手重叠在一起:“小柽,她是我们的姐姐,我们最亲的人,以后要叫姐姐知道吗?”
  他知道姐姐很难过,因为这种难过,他早就经历过无数回了,可这都是没有办法的,还是那句话,云柽还在,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姐姐?”
  这次云柽没有抽回手,只是很迷茫的看着云澈,后者丢给他一个鼓励性的眼神:“对,姐姐,就跟哥哥一样,是你很重要的亲人,小柽以后不可以再拒绝姐姐靠近,她会难过的,难道小柽看到姐姐哭就一点都不难过吗?”
  顺着他说的话,赤红的双眼慢慢抓过去看着那张巴巴望着他的泪脸,好像有什么画面突然闪过了脑海,云柽不懂,也抓不住,但两道精致的剑眉却是微微聚拢,赤眸似乎有过一瞬间的思索,不过很快就恢复的平静,鲜红的唇瓣轻轻磕碰:“姐姐!”
  闻言,始终留意着他一举一动的云澈等人难掩失望,刚才他们分明扑捉到了他的异样,可惜,还是没有出现他们期望的奇迹。
  “嗯,小柽,小柽……”
  能再次听到他叫姐姐,云瑶就已经很高兴了,扑过去就紧紧的抱住他,激动的泪水怎么都忍不住。
  “哥哥……”
  很不适应她的靠近,云柽求助的朝云澈伸出手,后者只是握住他的手,并没有出声帮他,同样湿润的眸底带着笑与鼓励,云柽才刚从空间里出来,突然面对这么多人,会不适应是正常的,只要多让他接触,慢慢他就会想习惯他一样习惯大家了。
  “小舅舅……”
  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过去的小胖晨伸手拉了拉云柽的衣摆,抬首巴巴的望着他,他记得小舅舅,因为他的两个舅舅都长得一样,虽然很久没见了,但他依然记得,小舅舅也很疼他,不过现在的小舅舅好像有点不一样,以至于他不敢像看到大舅舅那样扑上去,只是仰着头渴望的望着他,希望他能像以前那样抱他亲他。
  “小舅舅?”
  低头看看小小的娃娃,什么都不懂的云柽又转向云澈求助,这次云澈直接转过去抱起小胖晨塞他怀里:“他是晨晨,姐姐的儿子,我们的外甥,很可爱对不对?我们以后一起疼他。”
  “嗯!”
  “哇……小舅舅……”
  这次云柽很快就笑着点头,小胖晨见状哇的一声就扑过去抱住了他的脖子,他以为,小舅舅还是那个小舅舅。
  第105章 熟悉又陌生
  隔壁刑锋家
  “老大不过去吃饭?”
  晨跑回来的杨怀恩等人边擦拭着汗水边奇怪的问道,昨晚瑶姐都答应他们以后随时可以过去吃饭了,以老大跟澈哥的关系,不是更该早早就过去?怎么现在还坐在客厅里喝着咖啡捣腾平板?
  “嘘,老大让我们今天谁都不准过去吃饭,说是澈哥他们搬家的第一天,应该会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就是不知道他们得处理多久,希望晚上可以过去吃饭吧,我都习惯吃瑶姐和王阿姨做的菜了,要是突然吃不到,那我不得郁闷死?唉……”
  先一步回来的楚皓翎靠过去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他自己却是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
  “既然这是老大吩咐的,那我们去食堂端点饭菜回来吧。”
  杨怀恩几人彼此对看一眼,有些事他们其实也有疑惑,不过老大都没说什么,他们自然更不可能说什么了。
  “嗯。”
  沈睿点点头,朝着刑锋扬声道:“老大早上想吃什么?我们给你带回来。”
  朝阳普通能存放的食材并不缺,一般早上都供应稀饭馒头,饺子烙饼什么的,当然,豆浆油条那种费事儿又耗油的奢侈品只有云澈家才有。
  “稀饭,一份泡菜,泡菜要加油辣椒。”
  抬起头,刑锋张口就来,其实他也吃惯了云瑶做的东西,其他东西基本没什么胃口,能填饱肚子就行。
  “帮我也带一份儿,跟老大一样吧,加几个小笼包。”
  正好从楼上下来的顾明轩不客气的说道,别看他好像一天到晚都在家里,体能方面的锻炼他也没丢弃,甚至比其他人更勤快,每天很早就起床去跑步了,他们回来的时候,他一般都洗好澡了。
  “嗯,那我们先过去了,再晚怕是就没了。”
  说罢,沈睿几人一起转身离开,顾明轩走过去在刑锋对面坐下来:“澈哥他们那边有事儿?”
  若如不然,他早上怎么可能那样命令他们?
  抬首看看他,刑锋划开平板:“是有点事儿,你们应该很快也会知道,但不应该由我来告诉你们。”
  换言之就是让他别问了。
  “老大你觉不觉得你越来越像澈哥家的人了?叫你召唤兽还真没叫错。”
  “呵呵……”
  刑锋不禁摇头失笑,看来召唤兽这个称呼会跟他一辈子了。
  云澈家
  小胖晨突然的哇哇大哭吓坏了云柽,本来就因为云瑶抱着他哭而手足无措的他,现在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身体绷得跟僵硬的石头一样,还是云澈拉着他的手示意他抱住小胖晨,他才算是有点儿反应,不过身体依然很僵硬就是了。
  在他的正对面,从他现身那一刻就牢牢锁定他的冷夜寒自始至终都没有眨一下眼睛,现在的云柽对他来说既是熟悉的,也是陌生的,以前的云柽跟云澈一样,一直很瘦,但是一点都不弱,他很勇敢,也很聪明,总是睿智而理性,不管在谁的面前,他都很自信很从容,各科教授都常夸他是做医生做研究的好苗子,每次他都淡淡的笑着,从不张扬,更不会骄傲自满,就像是一株遗世独立的高雅莲花,非常吸引人的目光,而现在的他,睿智不再,自信从容,甚至是淡雅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纯洁,如同白纸一样的纯洁,简直像换了个人一样,唯一相同的是,依然那么吸引人。
  也或者对冷夜寒来说,不管云柽是聪明睿智的,还是纯洁稚嫩的,亦或者杀人不眨眼的,只要他还是云柽,对他就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吧?
  同样没说话的还有卢海轩,事实上他跟云柽从认识到相处,不过也就一两天的时间而已,但对于每一分每一秒都面对着死亡恐惧的他们来说,就算只有一分钟的相处,也能抵过别人平庸的一辈子,看到云柽还能站在那里说话,哪怕是局促不安,他也觉得很开心,因为这代表,他的朋友又回来了,有些不一样又如何?只要他还是他就足够了。
  其他人全都没有打搅他们一家人的团聚,当他们看到云柽的时候,原本还有那么一点儿的担心也消失了,哪有丧尸会是他这个样子的?就算他真是丧尸,也肯定是不同的丧尸,依然是他们的家人。
  “嗷嗷……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我也回来了啊,为什么都没人搭理我?好歹我也是你们的救命恩人啊,你们这群没良心的,就喜欢云柽了,那我算什么?不带你们这样嫌弃神兽的啊……”
  如此激动人心又感人的时刻,偏偏违和响起一连串的唠叨,众人循着声音看过去,这才发现云澈的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只黑漆漆的小奶狗,见过他变身的周泽宇等人纷纷扶额,暗叹这坑货怎么又出来祸害人了,没见过他的詹天龙夫妇和叶星辰姜尚则是好奇的睁大眼,傻傻的看着他在云澈肩上呲牙咧嘴的挥舞着爪子,四人脑门儿上都挂着同样的疑惑,什么时候狗也会说话了?
  “黑羽。”
  已经跟他混得有点熟悉的云柽转头看了他一眼,试着推开云瑶后,又将小胖晨塞给哥哥,伸手过去抱住黑羽:“不嫌弃黑羽,黑羽很好。”
  这无疑是云柽今天说得最多的话,没想到竟是贡献给了黑羽这只坑货。
  “哇哈哈……看到没有,看到没有?这就是人品……哦,不,这就是神品啊,云柽最喜欢的是本神兽,让你们忽略我,以后我让云柽不搭理你们。”
  某只得了便宜还卖乖,张狂的某人真是让人特别想扇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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