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泰米尔家族
  艾尨等人在西卡尔的家里随意地吃了些东西,之后柳兮可一直缠着森卡,一会儿摸摸他的头,一会儿扯扯他的脸,让艾尨一度怀疑柳兮可把森卡当成了洋娃娃。
  两人言语不通,虽然小森卡会一些英语,但也只不过是些简单的日常用语,一直对“蹂躏”自己的柳兮可嚷嚷着。
  柳兮可(揉着森卡的脑袋):“小家伙,你多大了?”(中文)
  森卡一脸的苦涩:“no!stop!”
  柳兮可笑了笑:“你上几年级了?”
  森卡:“no!”
  柳兮可:“别老是说‘no’啊,我问你,这是你哥吧?”柳兮可指了指西卡尔。
  森卡:“no!no!”
  柳兮可一脸错愕:“喂,小家伙,你哥是正派人物吗?”
  森卡一脸严肃,别过脸,闪开了柳兮可的魔爪:“oh,no!”
  柳兮可:“难道西卡尔是人贩子?他还是人吗?”
  森卡一脸的排斥之色,当然,是对柳兮可:“no,no,no!”
  “……”
  最后就连冉音都听不下去了,一把拉过一脸认真的柳兮可,去了隔壁的房间。
  艾尨与一脸苦逼的西卡尔对视了一眼,俱都笑了笑,也没太在意,就当是个乐子了。
  因为西卡尔是这片区域的潜藏者,呃,也就是有着特殊身份却又不得不潜伏隐蔽身份的人,所以本身就有许多的事情要去处理,因此没聊多久,就跟艾尨等人说了一声,出了小院。
  窗外的雨更小了,朦胧间,柳絮般的毛毛雨,笼罩着大地。艾尨走上阳台,放松着身心,侧目而望,看到了不远处的郝仁,相视一笑,也算是打招呼了。
  灰蒙蒙的天,看不到太阳火热的身影。略有些疏散的乌云,浮在头顶的天空,却不显得压抑,反倒随着阵阵清凉的细风吹过脸庞,更让人清醒。可这凄婉的雨幕,却在令人清醒的同时,更为沉醉。纷乱的雨丝,仿佛可以牵引住心房,拉开心扉的门,勾起心灵深处忧郁的种子——那隐藏在心中的记忆。
  风忽然猛烈地狂吹了一口,将半空中的雨丝吹打地转了个圈儿,铺在了艾尨的脸上,凉凉的,却并不让人反感,反而在那凉后转瞬即逝的瞬间,让艾尨一阵怅惘。
  仿佛那一吹耗尽了风的所有力量,世间仿佛静止无声,细雨的洒落也变得极为缓慢,在那一瞬,世界好像没有了风的存在,一种空灵感,感染着这片大地的一切生命。
  “这雨,让我想起了家乡。”郝仁悠悠开口道,“我的家乡,在云南的十万大山中,一个偏远的小村落,每当夏季,总有那么几天,会下起这样的小雨,跟这里很像,但却没有这么长的时间。”
  似是被景物所触动,郝仁并没有停下他的诉说:“我的父母,据我外婆说,是在深山里的一次采药中,去世了。而至于细节,我外婆从来都没跟我说过,而从我记事起,我便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父母,一直与我外婆相依为命。在很小的时候,因为同龄的人都取笑我,说我是个无父无母的野孩子,没有人愿意跟我一起玩。我孤单伤心了很久,直到有一天,我无意中发现,我竟然可以和一些昆虫交流。或许是从那时起,我变得更为内向了。后来在我九岁的时候,外婆——我唯一的亲人,也走了。可能是穷苦的孩子早当家,我很小起就会狩猎——用毒虫。在我们那个小村子里,用毒虫来狩猎都是很常见的事情,但是用的人很少,大都是老一辈的人,我外婆也会。后来我才知道,这叫做驱蛊。”
  “原本很安详的生活,即便是一个人,但我也并没有气馁。可就在我外婆死后不久后,我们的村子发生了虫灾!原本虫灾并不可怕,我们的村子里有很多会驱蛊的人。可是那次的虫灾十分严重,毒蛇、蜈蚣、蚂蟥……,我们根本阻挡不了。很快,村子被这些毒物侵入了,村落里的人死了将近一半!毒物退后,长老们很生气,因为我外婆生前是村落里的神婆,驱蛊之术最是厉害。而那次的毒虫,竟都是向我外婆的坟去的。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外婆的新坟被翻开了,白森森的骨骸,竟没有哪怕一丝的肉!新继的神婆说,这是我外婆生前蛊毒侵入身体的量太多,所以死后的尸味引来了这些毒虫。外婆养了一辈子的蛊,用蛊术救过很多人,可即便如此,他们也依然很气愤,亲人的逝去,这仇,他们竟算在了我外婆头上!我不否认,外婆的确有错,可她那时已经死了,村落的人也是无可奈何。但我原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我也为那些死去的人们而感到伤心难过。但我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会丧心病狂地驱蛊要来杀了我!不过他们却不知我也可以与蛊虫沟通,侥幸保住了性命,为了活命,我逃离了村子。我依丈我的能力,在十万大山里过着野人的生活。后来,我遇到了一个人,他被毒蛇咬了,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溪边,我救了他。他醒后,在得知是我救了他,很感激。用设备与外界联系后,很快就有人来找到了他,他问我是否愿意跟他走。那时我一个人每天浑浑噩噩度日,毫无存在感,在他提起后,我很兴奋,不多加思考就答应了他。后来他带着我来到了一所秘密学院,让我在那里学本领。可几年前,他也死了。而在他死后,我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暗煞局特工!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我没问过,他也没跟我说过,但我自打跟他从十万大山里出来后,就发誓要成为和他一样有能力的人!所以后来,我锻炼自己的潜能实力,终于合格,来到了暗煞局。我这些年来都没有朋友,也没有人愿意与我接触。有的一开始还对我很不错,可到了后来得知我喜欢与毒虫交谈后,都把我当做怪物,甚至遇到的时候都躲着我。艾尨,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真的,谢谢你。”
  “谢我干什么,都说了是朋友,还这么见外,而且,我也没什么可值得你谢的。”艾尨看着郝仁真诚的目光,笑了,发自内心的,对朋友的笑。
  “你认同了我,在这么多年里,外婆是一个,那个人是一个,而你,也是一个。我看得出来,你的那些朋友多少也是因为你的缘故,才对我很好的,这也是因为你,使我给他们的第一印象,并不算坏。可他们,终究不是诚心诚意地认同我。所以,我要谢你,谢你能够理解我。”
  “不必活在别人的眼里的。”艾尨将手臂伸出阳台,任由细雨飘撒在掌心,“就像这雨,你可看到它们为谁而活?雨,无根水,无牵无挂。它们存在得洒脱,不拘泥于溪流,不拘泥于长河,不拘泥于海洋,它们是自由的,无论所处的环境如何,即便如大海般的汹涌澎湃,它们也不会留念。它们热爱天空,热爱自由飘荡的生活,热爱从空中飘下的感觉,那是自由,独属于它们的自由。很多人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虽然太过偏执,可这却也是一种态度,活在当下,为了自己的自由而活,不要把自己逼到死胡同里,那样反而得不偿失。”
  郝仁也将掌心向上,伸入了雨雾中,冰凉的感觉,顺着神经,涌进了中枢神经,进入大脑皮层,“你说的的确没错,而我早已想开了,要没想开,我现在不得疯了?一切都过去了,这些话,憋在我心里好久了,今日说出来,我反而感到放松多了。”
  细雨渐渐停了,天边出现了一道优美的彩虹,横跨天际,磅礴而多姿。
  人生,或许本就是如此,逃不出“情”字,亲情、友情……这许许多多的情,构成了一个人的一生。可我们却多在失去或得不到后,方才会懂得她的珍贵,在平日里,反倒觉得他们是本该如此的,毫无原由,却又是如此明显。
  艾尨抬头望着雨后的七色彩虹,目光中透着迷茫:爸、妈,你们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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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米尔庄园,一个庞大家族的所在地,庄园前,停了一辆面包车,从中走下了五人。
  因为装备留在了院落里,再加上他们是来与泰米尔家族的人会面的,也不需要全部都来,所以冉音、岳岭、穆天三人留在了西卡尔的家,艾尨等人来到了这里。
  西卡尔领着艾尨几人走到了庄园门前,跟警卫通报了一声。
  这是一个占地极大的庄园,地处新德里外郊,离城区较远,一方面是为了清幽,一方面也是低调的表现。
  整个庄园里大部分区域都是林木覆盖,大片的人工草坪、私人游泳池、巨型电动喷泉等,应有尽有。
  在得到庄园的主人同意后,艾尨等人步入其中。一路上,艾尨遇见了许多园丁,绝大多数都是印度本土人。修树的修树,除杂草的除杂草,清理道路的清理着上面的落叶等物,都没闲着。
  艾尨等人在警卫的带领下很快来到了一座酷似城堡的哥特式建筑前,在这里不妨直接说是城堡,城堡多为白色大理石材料,其上雕梁画栋,雕刻着各种艾尨不知深意的花纹图案。整个城堡显得端庄大气,有着极多的宝石镶嵌,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这样的建筑,艾尨还是第一次见,震撼之处可想而知。
  城堡前站着一群人,在两侧十几个女佣的簇拥下,显得中间站着的几个人尤为突出:
  一名身穿深蓝色西服的中年人,略显黛色的发丝下,是一张微笑着,让人觉得甚为亲切的脸。额头有几道皱纹,却显得更为成熟稳重。一旁站着一位身材饱满的中年妇人,披着轻纱,淡金色的轻纱上绣着惊艳的花纹,更衬妇人的美艳,徐娘半老,想来年轻时也是个倾国倾城的尤物。一侧站着极为相像的两个女孩子,一个在二十一二,一个在十七八岁的样子,艾尨猜测应该是一对姐妹。后面还站着几个人,看似都是旁系的家族成员。
  西卡尔熟络走向前,跟那位中年男人交谈了几句。
  男子的英文不错,而艾尨等人除了艾尨是因为学业的需要,其他的都是在各自学院里不得不学习的,所以沟通起来并没有障碍。
  “你们好,我是萨米特·泰米尔,现任的泰米尔家族族长,这位是我的夫人,妮夕。这两位是我的女儿,雪丽和依娜。”
  艾尨等人向中年妇人妮夕,二十多岁的女孩雪丽和令一个女孩依娜一一打了招呼,并都自我介绍了一番。
  “哦,艾尨,没想到你如此年轻,就担任了队长一职,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艾尨谦虚地躬了躬身,道:“萨米特先生客气了,在整个暗煞局,我也只不过是个小角色而已,不值一提的。”
  萨米特摇了摇头:“艾尨小弟,过于谦卑可不好。暗煞局,那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地方,能进那里的,又有哪一个是能力平平之辈?还请进敝舍一谈。”
  艾尨笑了笑,不置可否,跟着萨米特进了所谓的“敝舍”。
  人已送到,西卡尔跟艾尨说了一声,有事的话“蜂眼”联系,跟萨米特说了几句后,便离开了。而他们也知道了西卡尔正是暗煞局与泰米尔家族的联系人,这次任务就是他受萨米特所请而发出的。
  双方入座,相互寒暄几句后,萨米特直接进入主题:“艾尨先生,不知,我们可不可以谈一下正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