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灿灿眼巴巴的看着华清,“好可怕。”嘟囔道。
  华清见除却灿灿,大青和毓秀似乎也是有些胆战心惊的样子,解释道:“师叔不是什么鬼,他人并没有来,其实你们现在看见的,不过是幻影罢了。师叔的本尊并不在此,现在这个从雨中而来,又从雨中离开的老者,是师叔幻化出来的一个幻影而已,难道你们都没有看出,他的头发和胡须并没有淋湿么?”
  灿灿一想,果然是如此的,只是……她瞪大了眼睛继续道:“可是他刚才撞到墙上了啊,如果是幻影,怎么可能呢?”她盯着华清,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灵光。
  华清无奈道:“如若真是师叔到了,你觉得,他可能会撞到墙上么?有时候,你不能用你固定的思维来想事情,难道每次被别人说蠢,很荣耀吗?”
  灿灿委屈的不要不要的,她嘟囔:“你讨厌讨厌!我哪里有辣么蠢,我明明很好的,你们是没有看到我机灵的地方,所以才觉得我蠢,可是!我真的已经算是很聪明了啊,你看,我刚才学的多块。”灿灿想了想,越发的觉得自己说的对,嘟嘴道:“我很聪明的。”
  几人正在叙话,就看雨中一个男子虚弱的找了过来,灿灿没有想到,竟然是昏迷不醒的华云,他看到了华清的身影,连忙加快脚步,华云撑着伞,脸色苍白:“师兄。”
  灿灿惊讶:“哎呀,讨厌鬼,你醒了啊?”语气里有几分欣喜,只是华云却冷眼看着灿灿,并不理会她,倒是与身边的华清言道:“师兄,我刚才看到师叔了。”
  说的正是木白上仙。
  “他幻化成型来见了我,说是要去西沙之地。”
  华清颔首:“正是如此,只是你的身体……”华清担忧华云,言道:“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华云立时回到:“就在师叔来之时,是师叔救了我。”
  华清颔首道:“既然师叔希望你能与我们一起去,那么我们便是同行,许是有个帮助,只是就算有法术,我们也不可能立时就赶到西沙之地,而且,你身上的仙骨还曾被打折。只盼师叔不要莽撞行事。”
  华云也是忧心忡忡的样子,他颔首道:“你说的对,我也是担心师叔鲁莽,因此极快的赶了过来。”说到这里,他扫视了一下山洞里的人,视线停留在毓秀身上,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毓秀摇头:“多谢关心,我没事。”
  “没事就好。”华云微笑,似乎关心毓秀的样子。
  毓秀见他对自己与对灿灿是截然不同的态度,想到缘由是为何,遂开口将之前去地府的事情详细的说了出来,她如此这般,只是希望大家不要再次冤枉灿灿,灿灿总归是无辜的。
  只是听她这样说,华云却是言道:“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灿灿笑了起来:“讨厌鬼,难得我们竟然能够有志一同的认可一件事情,我也觉得,毓秀不会是仙乐呢,只是不管是不是仙乐,这一点都不重要,她是好人啊,既然是一个好人,那么前世是谁又没有关系。”
  灿灿不当一回事儿的样子,其他几人倒是都不说话,灿灿并没有放在心上,她探头望去,言道:“你们看,华云来了,雨就停了,我们正好可以一起走了呢。”
  毓秀本来就是有伤,华清虽然为她疗伤过几次,但是并不能全然痊愈,而华云也是如此,灿灿感慨道:“我们怎么好像是老弱病残小分队。”说完咯咯的笑了起来,样子十分的天真。
  华清言道:“走吧。”
  大青嘟囔:“我得走在最后,我不相信她。”倒是对毓秀死盯着不放。
  灿灿翻白眼。
  华清带几人御剑而行,灿灿紧紧的抓住华清的手,闭眼问道;“有彩虹么?”
  华清迟疑了一下,问道:“什么?”
  灿灿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道:“我说,有彩虹吗?风雨过后总会有彩虹……我听过这首歌儿咧,是野狼哥披了女装给我唱的,特别像呢。原来的时候,每次下完雨我都会趴在洞口等着看彩虹。”
  华清放眼望去,不远处的云端之上,七色的彩虹与雪之琉璃的七块彩晶一模一样,可是这样看去,却只觉得这彩虹是如此的美好,全然没有雪之琉璃那般的血腥。
  他缓缓道:“很好看。”
  灿灿试探的睁开眼睛,随即偷偷的看了一下,之后便是“哇”了一声,将眼睛睁大,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华清,言道:“好美!”
  华清含笑道:“是呀,好美。”
  灿灿双眼亮晶晶,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好看的彩虹,也从来没有靠的这样近,仿佛一伸手,她就可以抓到彩虹的一角,再也不让它离开。
  只是这个时候,她却是怎么也不敢伸手的,好像一放手,就会掉下去摔死一样,她看着美好的彩虹,呢喃:“华清,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今天的彩虹真好看,比我看过的任何一次都好。”
  华清被她的笑容感染,微微勾了勾唇,言道:“那是因为你比较高,仿佛触手可及。”
  灿灿点头,认可了华清的话,不过也言道:“也是因为,我是和你一起看的呀。”她笑眯眯:“能和你一起,我觉得自己好幸福好高兴。”
  华清垂了垂眼睑,问道:“在你心里,我是这样一个大好人么?”
  灿灿连忙点头,她认真道:“你是最好的,比任何人都好。”
  华清淡然的笑了,重复灿灿的话,“我比任何人都好?灿灿,你真的很天真。你就没有想过,我带着你是有所图谋?你就怎么知道,我不是觊觎你什么呢?”华清的语气轻飘飘的,仿佛随着风声就缓缓飘散了。
  灿灿顿时笑了,她言道:“可是,我有什么值得你好图谋的呢?我一穷二白的,小偷都不光顾,怎么会有人会觊觎我呢!我知道,你就是一个好心肠的人,你不想我觉得跟着你是累赘,所以才这样和我说话,但是华清,你相信我啦,我没有什么心理负担的,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
  灿灿这般言道,华清呆了一下,随即照着她的头就打了一下,灿灿不敢松手,瑟缩着脑袋抱怨,“你这是干啥啊,打人头可不好的。给我打笨了,你要养我一辈子吗?”
  华清愣住。
  灿灿斜眼睨他,抽抽嘴角:“你看你这人,知道打人的坏处了吧?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乱来,我就讹上你,要知道,姐我也是五百岁的人了。要你养老也不是不可能。”
  华清冷笑:“你是想下去飞一飞?”
  灿灿顿时偃旗息鼓:“大侠,莫要如此冷漠。我们有最纯洁的友情……”
  华清虽然板着脸,但是嘴角却悄然的勾了一下,灿灿顿时发现了,嘟囔:“你明明很高兴我和你插科打诨,你就闷骚吧!”
  华清:“闭嘴。”倒是有几分恼羞成怒了。
  灿灿咯咯的笑起来,十分开心,华清虎着脸,“不要笑。”
  灿灿偏不听,笑声更大。
  她这般开怀,却并没有察觉身后不远处,大青略带忧心的眼神……
  ☆、第41章 巨蟒
  灿灿在一行人很快来到西沙之地,西沙之地十分的宽广辽阔,整个西沙之地全是一望无际的沼泽,给人荒凉的压迫感。
  灿灿自从变成人形也跟着华清去了许多地方,但是如同这般压抑,却是从来没有过的,就连那无影之城也并不是这般。如果说无影之城尚且还有一丝生气的话,那么现在的西沙之地只给人死寂一般的感觉。
  灿灿拉了拉华清的衣襟,言道,“这里便是西沙之地?”又想了想,补充道:“这里真让人不舒服。”
  华清颔首,“正是。”
  虽是华清与灿灿说话,但是华清四下张望,仿佛寻找什么。
  灿灿总是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但是却是想不出个所以然,她挠了挠头,乖乖巧巧的站在华清身边。
  果然,就听华云言道:“师兄,木白师叔为什么不在这里?”
  灿灿才想到自己刚刚觉得不对劲儿的地方,不是说那个白胡子老爷爷在这里吗?她左右张望了下,没看到人。
  灿灿笑问,“你们木白师叔该不会是偷懒跑掉了吧?”
  华云恨恨的瞪了她一眼,“胡说八道,休得污蔑我木白师叔。”
  华清不理会二人,将手中的铃铛甩了出去,就看铃铛在半空中不断的摇摆,发出叮铃叮铃的响声。
  灿灿立刻严肃起来,她清楚这便说明周围是有雪之琉璃的,既然雪之琉璃的碎片彩晶在,那么很容易就会出现大的问题。
  华云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华清沉默一下,言道:“华云,你带着大青和毓秀。我带着灿灿,我们四下找一找,不管是碰到木白师叔还是碰到雪之琉璃,都不要轻举妄动,召唤我来便可。”
  华云颔首:“同意。”
  灿灿立刻跟着华清往前走,只是还没走远,大青回头喊道:“灿灿,你要小心。”
  灿灿认真点头,“我知道的,你放心好了。”
  倒是华清沉默了一下,与华云言道,“你且过来,我有话与你说。”
  师兄弟二人站在一旁,纵然他们十分接近,但许是设了结节,灿灿等人根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待两人分开,就见华云面色凝重,而华清倒是看不出个所以然。
  毓秀以为华清是担心自己逃走,越发难过,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只倔强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离开的。”
  华清并未解释什么,只是拉着灿灿离开,灿灿回头对他们摆手,大声叮嘱:“不要盲目冲动,有事呼唤华清哦!”
  听她叮嘱,华云冷冷一笑,带着几分嘲讽,言道,“我们走。”
  灿灿对着华云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吐槽道:“真是一个讨厌鬼。”
  华清淡然言道:“你不必管华云如何,只管好自己就可以,若太过在乎别人的看法,那么只会显得自己过于狭隘。”
  灿灿在一旁挠头,觉得有点听不懂华清的话,不过应该是大道理吧?你看,做一个上仙就是这点不好,喜欢讲这些大道理,可是这些大道理真的有用吗?她扁扁嘴,有点不确定,不过不管确不确定,她都相信华清这个人,华清清说什么那就一定是什么。
  她笑眯眯跟着华清,视线不经意的扫到他们的手,华清牵着她的手,两人的双手交握。也不知为何,灿灿突然就有些脸红,她轻轻的勾起了嘴角,有点喜滋滋,趁着华清不注意,她将自己的头往他身边靠了靠。华清低头看她,“你怎么了?不舒服?”眼神里有着一丝丝的关切。
  灿灿连忙站直摇头,“没事,没事。”十足的认真脸,她才不会说自己发花痴了呢。
  华清停下:“你好生的看着一些,我总觉得这边不太对,这沼泽太安静了些,如若真的有雪之琉璃,那么总归不会在石头缝里,这里必然是有活物的。”
  有活物却如此沉静,即便是他们到了也没有表现出异样,那么可见,必然不容小觑。
  灿灿紧紧握住华清的手:“我们一起,一定不会有事。”
  华清没有说话,半响,问道,“你就没有想过离开吗?跟我在一起寻找雪之琉璃,只会遇见无尽的妖怪,你的生命也会受到威胁,难道你想要这样的生活?难道成为我的徒弟就这么重要吗?”
  灿灿纳闷地看着华清,道,“成为你的徒弟一点都不重要呀!我之所以要和你一起斩妖除魔是因为那个人是你。而且我相信你是不会让我遇到危险的。我一个人住在蜀山的时候,每日都无聊,每天数着日子,看着太阳升起又落下,只是混日子罢了。可是现在就不同了,我每一天都过得好刺激。我觉得,人生总要有一些事情做的,而这样就很好,我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华清认真:“其实我并不是万能的,也许,我终究有护不住你的那一天。但是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发生,灿灿,你可以怨我,但是我希望你还能乐观向上。也希望你知道,我是盼望你好,而不是真心要害你。”
  灿灿觉得华清的话真是有点怪,好像自从离开了地府,华清一直都很怪,她说不出究竟有哪里不对?但是感觉总是不会错的。
  灿灿停下脚步,与华清对视:“你担心什么?你不要怕,一切有我呢,而且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怪你。你是最好最好的人呀,我为什么会怪你。你不要这样神神叨叨的啦,你是神仙,不是神棍,这样奇怪不符合你清隽的气质耶!”
  华清:“……”
  原来有些悲凉的气息竟是一扫而空。
  灿灿语重心长的言道,:“一定是因为这里给人荒凉的感觉,所以你才会这样郁郁寡欢。你看,不止是寻常人,就连神仙也是会受到影响的。这样一想,我竟然觉得,自己的乐观的天性还是很好很好的。”
  华清:“你不需要表扬自己吧?”
  灿灿笑眯眯,“我当然是需要的。”
  华清看她笑脸,沉默一下,严肃言道:“灿灿,我有话与你说。”
  灿灿不知他怎么回事,憨笑:“说什么呀?”心里小鹿乱撞,他不会要表白吧?
  “我……”
  不等华清开口,就听到轰隆隆的声音。灿灿惊讶的回头,并没有看出什么特别,他们这边依旧是一片死寂,而原本一望无际的沼泽却看不到华云他们的身影。
  华清的脸色有几分改变,立时便道:“华云出事了。”
  华清抽出破冰剑,纵身飞起,灿灿眼看他离开,可是却使不出法术,她急急的念着咒语,一次、两次……眼看华清就要消失,灿灿顿时飞了起来,她惊喜不已,很快就追着华清而去。
  沼泽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遮蔽物,一望无际,而事实上并不是如此,等灿灿飞起之后才能才发现,原来极远之处,是有一座山的,那山矗立在沼泽中间。灿灿不知道自己之前为什么没有看到,只觉得怪。
  灿灿不晓得,华清却明白,这是障,他们一到西沙之地,就进入了障,这是华清第二次出现差子,第一次是因为墨渊,而第二次,他掐指一算,并没有一丁点墨渊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