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剑阵占地约三千亩,为了让每个人都有足够的空间,所以规定一次最多只能进五十人。第一次试剑,为保险起见只派出十人,这十个被挑选出来的弟子兴奋的进入了剑阵中,几人不约而同的没有选择训练模式,而是直接进入计时模式。不多时,几人便灰头土脸的出来了。
  古一羽心中暗自得意,蔺无衣的剑法,是你们几个井底之蛙能能战胜的吗?但也发现了问题,这次进去的人修为不同,修为高的人剑招威力也就越大,范围也越广,恐怕这个剑阵还得修改。
  这边弟子们也震惊了,他们震惊的并非剑阵的强度,而是原本立在一旁的巨大木板,此时木板上显现出来了一行字:破阵排行榜。
  ☆、第27章 凡人的价值
  所谓破阵排行榜,共有六块,以剑阵入口为中点,左右各三块,显示排行的前一百名。
  左边三块排行榜以剑阵的三种模式划分,训练模式没有,但计时模式、挑战模式和死亡模式各有一块,计时模式和挑战模式的排行很好理解,分别以时长和突破的关卡数量为排行依据,死亡模式则是按照破关的次数排名。
  右边三块排行榜则分别是挑战累计榜、输出累计榜和死亡累计榜。挑战累计榜就是进入剑阵的总次数,包括训练模式,输出累计榜就是在剑阵内所有输出灵气的总值,死亡累计榜,顾名思义,就是死亡的次数,不过这个死亡是指失败。除了死亡模式之外,所有模式都不会出现修者死亡情况。
  这六块破阵排行榜,每一榜都又根据境界分为六个小榜,总共显示人数为三千六百人,数量十分庞大。
  昆仑剑阵没这么麻烦,人家就是个训练阵,然后会根据修者的修为调节难度而已。正是因为古一羽要搞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到现在也才建了个雏形,不过这么一来也更加吸引人。
  之前进入的十个剑修弟子,此刻名字已经上榜。
  十人都只是进入了训练模式,所以左边的榜单上并未出现名字,右边的三块榜中已经有两块出现了十个人的名字。挑战累计榜上十人分布在各自的境界小榜中,因为都只有一次挑战,于是排名随机,但是输出累计榜上已经有了区别。
  古一羽已经把灵气定义了一个灵气值出来,以一百名炼气期弟子引气入体时平均最小感知量为单位,单位名称为羽,以她自己的名字命名……此时筑基期输出最高的人为五万多,金丹期最高为三十多万,有了这明确的数值,众人对不同境界的修者与同境界的修者之间的差距也有了直观的了解。
  排行榜激起了众弟子的极大兴趣,虽说目前只开放了三个难度的两种模式,剑阵前也排起了长队,众人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的名字留在榜单上,这可比门派小比强多了!
  古一羽暗搓搓的又开始琢磨,如果把这个剑阵和排行榜复制到青阳城那边一个,估计能吸引到大批想要出风头的人和那些找不到对手的人,如果自己提出进入剑阵就需要同意被剑阵复制剑法这一条,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来呢?如果能成功,那么这个剑阵可以说将成为集百家千家经验为一身的超高级修炼场……对了还得再想个新的灵值单位,照这个情况看,以后会出现更大的数值,要不要把阿拉伯数字也引进呢……
  打住!古一羽忙制止自己的想法,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这些不太重要的事还是往后放放吧。对古一羽来说,提升修者个人修为和境界反倒是不重要的,若是让其他修者知道,这个有着凡人界绝佳的修炼场所和修炼方法的人一点也不重视修炼,恐怕都不只是心塞,直接心梗了吧。
  转眼道德院开学已经半年,学院每五个月为一学期,学期中有一个月假期,古一羽给道德院的学生布置的都是以学期为单位的作业,实在是时间不够用,她已经尽量每周给每个学院的学生讲一次课,除了讲课之外还得为他们解惑,这样五个学院就是五天,她还得抽空去看看商务中心的建设情况、剑阵的后续调整、加固青阳城的防御结界、准备坑、不对,准备和太乙宫、天琼派的贸易计划,以及其他不断冒出来的突发事件。
  古一羽已经忙疯了,她不止一次的抱怨蔺无衣是个除了剑什么都不会的笨蛋,在这种频繁被质疑存在价值的情况下还能忍住不揍她,蔺无衣这是真心疼爱这个师妹。
  只是照这样忙下去,古一羽什么时候修炼呢?
  后来蔺无衣还是帮古一羽解决了一些麻烦的,比如他把三个返虚期长老请了出来,让他们轮流坐镇青阳城,成功的镇住了那些想来闹事的牛鬼蛇神,代价是陪三位长老过招。青阳派立派上万年,也不乏一些人才,古一羽把她对太乙宫和天琼派的贸易计划的设想提出来并说明之后,就甩给庶务堂让他们去做计划书,她就只负责查漏补缺。青阳城的建设也慢慢走上正轨,御剑堂的巡防队虽然还很傲慢,但至少有了个样子。
  而这百忙之中,古一羽还得为人师表,她还有个青春中二期的徒弟呢。我特么的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看到江鹜的古一羽内心这么咆哮着。
  江鹜想了好几天,终于有点想通,他想了所有他能想到的事,然后做出了一个决定。
  “师父,我已经想好了。”
  “说说看。”古一羽尽量收起半死不活的样子,正色道。
  “魔修不能放,即使他是莺儿的亲哥哥。他既然是魔修,就该有被修者杀死的觉悟。莺儿她错了,那么她就得认,就得受到惩罚。”
  古一羽点点头,“三观还算正,是这样没错。那你呢?你准备怎么做?”
  江鹜道:“我会去开导莺儿,尽我所能的让她明白自己错在哪……如果最终她还是无法原谅我,那就这样吧,我已经做到我能做的了。”
  “不错,首先做人三观要正,其次就是尽量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以及尽力去做自己能做的事。”古一羽有点欣慰,她这算是把个是非不分的傻瓜被板过来了吧?“这样,你从今天开始去商务中心洪老那里,从前台接待人员开始做起,做一年,你要是能把林莺也说动,就让她和你一起去。”
  江鹜不解,问道:“商务中心?接待人员?那是什么?”
  “就是个受气的地方,不但要受气,还不能发火,不能扭头走人,必须笑脸相迎,还得想办法给别人解决问题。我要你去的目的,是要锻炼你接人待物的能力,你要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怎么说才能让别人接受你的意见,怎么做才能让不同的人满意。江小鸭你得快点成长起来,你师父我都快过劳死了……至于林莺,是要磨她的公主病,这世上没有谁必须对谁好,生存本来就是件困难的事,省的她身在福中不知福。”
  不知道江鹜怎么对林莺说的,她还真同意了在商务中心做接待员。古一羽特地告诉洪福义,她送这两个人来就是来让他们受气的,不需要特殊对待,和其他受训人员一样就行。
  洪福义是个有阅历的人,江鹜是天机堂的杂役,古一羽这么说了那自然不用特殊对待,至于林莺,她师父卓知白倒是来客气的请他关照自己徒儿,但却被古一羽当场给驳了回去,见卓知白并无不满反倒还有些惭愧的样子,洪福义也就收了偷偷照顾林莺的心。
  只是这受气一说又从何说起?
  洪老头对商务中心的认识还停留在官方的角度,从他的角度认为,那些商家只有求着他们的份,看人脸色的应该是对方吧?
  古一羽也懒得解释了,只说反正态度必须要好,每个人都给我带上工号牌,客人可以根据工号牌投诉,下属也可以投诉上级领导,洪老您也别跟我争论谁拳头硬谁就有话语权的问题,这是两码事,客人的不满就是我们的失误,就是需要改进的地方。
  这种理念暂时还无法被接受,但古一羽的拳头大,洪老头就得听她的,经商环境好才会吸引更多人来,现在来的人大多是为了寻道斋里的法器,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啊,如果他们能够提供一个有利于商业发展的环境,才会吸引真正想要做生意的人来。
  服务中心招来了很多员工,基本都是普通的凡人,每天八小时工作,每周工作五天,月薪五十灵元。这对于凡人来说是再好没有的待遇了,这些人原本是附近的农民,因古一羽扩建青阳城和新建了很多灵植园和灵兽园,占了人家的耕地,就开出了招工的条件。
  说起拆迁的事,也是一堆的麻烦。因目前凡人界的整体情况,凡人是没有和修者讲条件的资格的,青阳派说让他们迁走,这些人就得老老实实的迁走,一群凡人可怜兮兮的拖家带口还得抛弃祖产祖坟,连个讨说法的地方都没。
  这里本来就是青阳派产业啊,人家说收回你又能怎么着?古一羽过意不去,就开出条件,年轻人可以去城里打工,年纪大的人可以去灵植院帮忙种灵草,都给发工资。又怕修者欺负他们,每每上课时还得提醒众弟子礼貌对待凡人,就算心中不喜装也得装得像,若是让她知道有人阳奉阴违,直接逐出道德院。
  “道德院的校训就是尊道贵德。道之尊,德之贵,夫莫之命而常自然,我道德的学生,宁愿有德无道,也不可有道无德。”
  古一羽只能尽量安排他们的生活不比之前差,普通修者有微词,她能用道德来解释,对待高层就另有一番说法。
  “他们人多啊,修者都是要做大事的,总不能把难得修者都放在看店、管理、种草上吧?有些事让凡人去做就好了,修者剩下时间勤加修炼才是正事。”
  凡人界的修者有百万之多,可凡人却有万万,而且凡人寿元不过百年,但生生不息。他们不修仙,一生都在劳作,都在创造,若把他们和修者各看做一个整体,那么他们存在的价值比修者高的多。凡人之所以数万年都没大的成就,不过是被修者压迫着,而他们自己也被修仙的妄念束缚,只求长生,却没明白为何要求长生。
  越是强大的物种,越是依赖于力量,没有外界的压力,永远不会成长。人类在这个世界最强,他们似乎只需要修炼自身就能达到无敌的境界,所以也不用追求整体的发展,而其他弱小的人类也被这种幻象欺骗,以为自己有天也能通天彻地,为了这万一的目标做出无谓的努力。
  古一羽要改变他们的思想,要让他们知道这世间除了修仙,还有很多值得做的事。她的办法,就是细化分工,她让人们只需要一项生存技能就能赚取足够生存的物资,那么人们势必要在这仅仅会的技能上下工夫,而且,这样他们就无法退回自给自足的时代,若想生存,就只有前进。
  古一羽已经能想到若干年后的工业革命、经济危机等灾难,而且这个灾难或许比她所知道的另一个世界已经发生过的更加残酷。凡人界没有经历徐徐渐进的过程,他们是被古一羽人为的提速,一旦失控,将遭遇极大的反弹,而这失控也是必然会发生的,等到这些事情都上了轨道后,就不是古一羽凭一己之力能够解决的事了。
  青阳城拆迁的农民中,一部分被安排去了商务中心和道德院,商务中心需要接待员,学校也需要后勤,另一部分会种田的被安排去了灵植园,灵植园的工作不难,学生因为有课业,所以也很欢迎农民来帮忙。
  灵植院有个学生叫周一,原来百草园的外门弟子,他家正好也在拆迁之列,就向教务处申请,能不能把他家人安排在他负责的园子。原百草园掌事黄良目前是灵植院的常务副院长,正管理这一块,人被古一羽洗脑的几次道德院的校训之后,人也和气了不少,周一这个要求对他来说就是举手之劳,便同意了。
  周家只出了周一这么一个进入青阳派的弟子,虽是外门,对他们这种农户家庭来说也是值得夸耀的事了。如今周一进了道德院,拿的是比内门弟子还好的待遇,又把他们弄进了道德院的灵植园,听周一说,这个园子的产出是有他一份的时候,周家人更是用心侍弄。
  周一的爷爷是个种庄稼的老把式,种了几天灵草之后,偷偷对周一说,他以前种地时,会把两三种作物种在一起,这样省地,还能增加产量,问周一的灵草能不能这么种。
  说不定行!周一他们第一学期的作业就是研究灵草的特性和新的种植方法,如果这种一起种的方法能成,不但能够完成作业,还能获得奖励!可周一兴奋的把他的想法告诉爷爷之后,爷爷立刻阻止了他。
  “我的傻孙子!我告诉的方法可是咱们周家的不传之秘,你拿去献给门派才能得多少赏赐?只要你一个人知道这方法,每年就能多些收成,别看这点东西不起眼,可你寿元比我们都多,一辈子加起来的收成,远比那点赏赐多!你是修仙的人,眼光不能这么短浅!”
  周一犹豫了,爷爷说的有道理,可古师也说过,许多优秀的传承就是因为这种狭隘的利己思维而消失的。到底该不该把这种方法贡献出来呢?
  ☆、第28章 理想的大饼
  周一的犹豫并没有持续太久,他是个聪明人,很快就发现爷爷想让他偷偷发财的想法不可能实现。
  以前他们家种地时,这种套种的方法都是偷偷摸摸的在田中间种,周家人一直小心看护,加上这方法也才刚刚弄出来,所以才没被其他邻居发现。而现在在灵植园,不但时常有符阵院的学生来查看法阵,也有御剑堂的巡防弟子,便是这些人不在乎他的种植方法,可还有同院的学生呢!
  古一羽一直提倡协同合作,这一个学期以来他们附近这几个灵植园没少交流种植技巧,如果他突然不让人进园子,必然会被人怀疑。如此一来,把方法贡献出去才是最好的,既能得到奖励,也可以完成作业,他们学生首要的任务还是要毕业。
  周家爷爷终于被周一劝说动,同意了他把这套种的方法贡献出来。
  古一羽给种植园的学生上课结束后,周一便去找了古一羽,将套种的方法告诉了她,古一羽听后笑道:“没想到民间已经有套种的意识了啊,我还打算等你们把低阶灵草的特性弄清楚了,就教你们间作套种的事呢。”
  周一听了冷汗都下来了,幸好他没听爷爷的,若是他真的把这方法藏着掖着,用不了多久,古一羽就会把他们家视为秘密的方法公之于众,以古一羽的水平,所教授的内容肯定会比他们家的方法好上许多,而那个时候不但这秘密不是秘密,他为保守秘密的所作所为必然会被其他学生鄙视,到那个时候,他恐怕也没脸待在道德院了吧。
  “这方法是你想出来的?”古一羽随口一问。
  周一不敢隐瞒,“不是学生,是学生的爷爷,老人家种了一辈子的地,才想出来的方法。”
  “你爷爷……是个凡人?”
  “家中就学生一人有灵根,其余皆是凡人。”
  古一羽想了想,道:“既然是你爷爷的方法,按照道德院的规矩,我得把学分奖励换成灵元给你爷爷,你爷爷也将成为第一个得到道德院奖励的凡人……以后就以周氏套种法作为间作套种的名字吧。”
  周一大惊,“这如何使得!听古师的意思,古师应该早就知道这种方法,怎么能用以我家的姓氏冠名!”
  “你别着急,提出这个这个方法的人是我的话,那没什么新意,反正从我这里传播出去的东西太多了。但如果提出新方法的是一个凡人,那意义就不一样了。你爷爷,一个种了一辈子地的普通农民,琢磨出了能让亩产增加的方法,十亩地百亩地的收成也许算不上什么,那全修真界的亩产加起来呢?每多一颗小叶蓝草,就多了一颗补灵丹,全天下多出来的小叶蓝草能供给多少低阶修者?到时候全天下的修者都要感谢你爷爷呢!”
  “那绝对不行!我爷爷担不起这么大的荣誉!”这份巨大诱惑面前,周一确实难得的冷静,这份荣誉他受之有愧。
  周一这份坚持到让古一羽觉得他有点意思,是个可造之材,于是更加认真的劝说他:“这也不光是为了给你家一个荣誉,其实这也是一种宣传。你想想,如果一个凡人,因为发现了一种新的种植方法,并且因此而获得学院大额奖励的话,也许能够激起更多人分享自己经验的契机,那么会有更多的人将自己的智慧贡献出来。你爷爷一个想法普及出去,就能让整个凡人界增加非常多的收成,如果有更多人的想法呢?周一,当社会总体财富增加之后,人民的生活水平就会提高,每个人都能接受教育,从而创造更多的财富。”
  周一的思维被古一羽的话带着,开始幻想一副美妙的场景,家里良田千亩,雇佣了许多长工帮忙种地,家中餐餐都能吃上粳米,有肉有蛋,娘亲妹妹都穿着漂亮的衣裳,弟弟也能去学堂读书……这是他所能想到的富裕景象。
  可古一羽却给他描绘了另外一幅他连想象都想象不出的画面。
  “所谓财富,并不仅仅是钱,还有智慧和尊严。”古一羽看着周一有些迷离的目光说道,“你住过冬暖夏凉的屋子吗,见过只要拨动把手就有清水流出来的水龙头吗,还有只要把食物放进去一会儿就能做熟的锅吗?能在天上飞的飞行器,几个时辰就能从凡人界最北边飞到最南边,人人都能坐的起……而这些不是最重要的。”
  当社会财富增加、人民整体受教育水平增加,那么民主主义也将会萌芽。古一羽看着周一,不知道他、或者说他们这些在这个基本上以修为论尊卑的世界长大的原住民们,是否能够理解平等的意义。
  “周一,你难道不想看看集凡人界数万万人的智慧创造出来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吗?”
  想看!周一的心中满满的都是想要看到古一羽所描绘的世界的*,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自己学问不高,此时此刻甚至找不出一句能够表达他心情的话来。周一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有深深的作揖来表达内心的激动。
  古一羽微笑着拍了拍周一的肩膀,“周一,我对你们的期望很高,这个世界不是一两个人的,也不是修者的,是属于所有人的,无论修者还是凡人。它的成长、变化、进步,都是要靠你们来完成。”
  周一哽咽道:“学生……定不负所托!”此时他已经不把古一羽看做一个只是继承了家学的修者,而是发自内心的尊她为师。
  被古一羽所画的理想的大饼忽悠住的周一,带着满腔的责任感投身到种植大业中去了。而刚刚忽悠完人的古一羽,立刻将自己这番话重新整理编辑了一下,准备去忽悠更多的学子。
  不过在忽悠学子之前,古一羽得先把另外一个重要人物忽悠好了再说。
  这个重要人物就是青阳派唯三的返虚期长老之一刘康。
  刘康是符修,这段时间为了震慑那些不怀好意的牛鬼蛇神,三位轻易不露面的返虚期长老也结束闭关,轮流来青阳城坐镇。这是蔺无衣的面子,为此他还要陪这三位练剑,可惜刘康是符修,无法从蔺无衣的剑招中有所领悟,所以就来找古一羽了。
  刘康的外貌是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一张脸并无什么特色,气度却很儒雅,想是修仙修到这种地步的都差不多,仙界的人基本都这德行。
  “在下见过魔尊的剑阵,就知道魔尊在符阵一道上造诣极高,不知魔尊可否指点一二。”刘康恭恭敬敬的请着古一羽,古一羽没什么不适,但是这态度被其他学生看到就不好了,便约着刘康到商务中心去,古一羽许多新的符篆和法阵都用在商务中心,以那里为试点看看效果,正好和刘康交流一下意见。
  “刘兄,你已是返虚期,对符阵的理解也应该有自己的见解,先说说你的看法吧。”古一羽道。
  刘康思索一下,道:“符者,阴阳符合也,唯天下至诚者能用之,诚苟不至,自然不灵矣。故曰,以我之精合天地万物之精,以我之神合天地万物之神。是以用符者需心诚,感受万物自然,以自身之精气驱使万物。”
  古一羽心想,你这种想法能练到返虚期真不容易,“也不算错,只是太唯心了。其实符篆和阵法原理相似,本质都是研究自然万物至理之后再加以驱使,其关键在于研究万物至理这六个字上。”
  刘康当初自持身份没有去听古一羽的基础课,这些都是在课上讲过的,古一羽也不嫌讲第二遍麻烦,刘康是符修,对符阵的理解肯定在那些学生之上。
  “以道之精气,布之简墨,会物之精,这是符阵的基本原理。道之精气,就是自身的神念,简墨是载体、媒介,而物之精,就是之前所说的万物至理。所以符阵一道,就是研究万物至理之道。”
  刘康闻言点头,认为古一羽说的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在下虽然不敢称对万物皆有研究,但至少对于火,还有有点心得。不如魔尊以火为例,与在下讲解一下魔尊的理解如何?也好让在下有所参考。”
  刘康用火是一绝,他的火符相当强悍,一张普通的离火符只要是他画出来的,就能比别人的强上一倍有余。他希望从古一羽那里得到些启发,就从最熟悉的火入手。对于火,刘康是有些自负的,虽然觉得古一羽应该能够有些不同见解,但应该超不过他去,因为古一羽所学太杂,怎么比得上他专精一门?
  古一羽知道刘康对火研究的最透,便点头道,“好吧,那么我们就说火。”
  古一羽伸出手,手掌向上,一团火凭空燃烧了起来,“火其实并不是物质,它是一种发光发热的现象,这种现象形成的原因是因为物质在燃烧。可以燃烧的物质很多,木材、布料、油脂,甚至是空气。”
  刘康一愣,这种解释他可从来没听说过,“物质燃烧?可是你手上除了火并没有其他东西。”
  “有啊,只是你看不到,正在燃烧的是空气。我知道目前凡人界并没有空气的概念,当然仙魔界也没有,只是一个燃烧现象,就涉及相当多的方面,比如空气的存在、空气的成分、能量的释放等等,再往细了说还有物质的基本构成和外力条件下的改变等等……我说的这些,你能理解吗?”看到刘康眼神有些发直,古一羽停下来问道。
  刘康想说他不理解,真的不理解,这都是什么天书啊?听不懂好吗!火是一种现象?火不就是火吗还能是什么?燃烧?不是有火才会燃烧吗?还有什么是空气,空气也能燃烧?等一下我有些头晕……
  “难道说我以前认为的全都是错的……”刘康喃喃自语,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研究了几乎一辈子的火,居然无法理解古一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