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稳婆连连点头,“娘娘吃点儿东西,待会儿也能多点儿力气。老奴这就去吩咐。”然后又匆匆的去了。
  叶峥听说皇后要先吃汤面,当然立刻着人去做了送来。经过这么一折腾,那种生产前的紧张气氛,似乎都淡了许多,至少对叶峥来说是如此。嗯,皇后还有力气折腾这些,想来情况也不太坏。
  第一次生孩子,产道开的慢,一直从中午等到天快黑了,叶峥又重新开始焦躁起来,产房里才乍然传出一声几乎称得上是凄厉的呼声,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尤其是产房里自从叫了那一声之后,就戛然而止,没有再发出其他的声音,这样一来,反而显得更加的压抑。叶峥更是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抓着张龄的手,颇有些六神无主的问道,“是不是开始生了?”
  “应该是。”张龄感觉到叶峥抓在自己手上的力气,猜想皇上恐怕是担心的很,连忙安抚道,“生孩子的时候免不了都有些疼的。”
  “那怎么又不叫了?”叶峥皱着眉头问,“是不是皇后有什么问题?”
  张龄心中为自家皇上这种丢脸的行为掩面,嘴里道,“肯定不是,皇上且看,嬷嬷们和太医们看起来都没有什么变化,应该不是坏事。想来娘娘是怕大喊大叫浪费了力气。
  叶峥看了一眼,见果然如此,这才放开了张龄的手,重新坐了下来。只是心中还是忐忑不已,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僵硬。
  苏云同此时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只觉得自己像是要被撕成两半,那种疼痛几乎能让她晕过去,可惜下一刻又痛得清醒过来。稳婆正在旁边指挥她吸气,呼气,用力,她觉得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只能机械的跟随着稳婆的话用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觉得身体突然一松,然后就是稳婆惊喜的声音,“生了生了,是个小皇子!”紧接着便是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
  苏云同动了动手,想要睁开眼睛看一眼自己的孩子,然而她此时整个人都迷糊了,乍然放松下来,更是觉得全身提不起一丝力气,下一刻,眼前一黑,便昏睡了过去。
  稳婆们忙着收拾屋子里,然后将孩子抱出去给皇上道喜,自然也不敢去吵她。
  听到婴儿的哭声,所有人都不由精神一震,叶峥立刻站起来,大步走到门口去等着,然后便见稳婆抱着孩子走出来,脸上喜笑颜开,“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是一位小皇子。”
  许是太高兴了,所以稳婆也没有多想,就将自己手里的孩子递了过来。叶峥愣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来。只是他从没有抱过孩子,所以免不了有些僵硬。只是这小小的孩子抱在自己怀中,想着这就是自己和皇后的孩子,叶峥心中便立刻涌出了无限的柔情,看着孩子的眼神也柔和起来。
  不过也只是片刻,他便回过神来,问稳婆,“皇后的身子如何?”
  “回皇上的话,皇后累极,这会儿已经睡过去了。奴婢们不敢惊动,只能让娘娘在产房休息,醒来之后再挪出去了。”稳婆道。
  叶峥点点头,看了稳婆出来的房门一眼,对张龄道,“赏。”却没有将自己怀里的孩子交给别人。
  他是皇帝,这会儿正在兴头上,其他人虽然看了觉得不妥,但也没人敢说什么。就由着叶峥抱着孩子,将所有人都赶走了。反正孩子已经生下来,他们留在这里也没用。
  然后,等人都走了,叶峥这才深吸了一口气,抱着孩子走进了产房。张龄一直站在旁边,见状大吃一惊。只是他也不敢劝说,只能守在门口,期待这件事别被其他人发现了。
  要是皇上进了产房这事被其他人发现,估计也没人敢说皇上什么,但皇后恐怕就不好过了。毕竟若是摊上蛊惑皇上的罪名,哪怕是皇后,恐怕也要吃些苦头。
  苏云同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整个人显得有些苍白,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黏在脸上,整个人说不出的狼狈。这模样绝对算不上是好看,但叶峥看到她这幅样子,心中却忽然一酸,涌出了一种说不清的柔情。
  这是他的皇后,刚刚为他诞下了他们的孩子。这几个月他一直陪着,自然知道皇后吃了许多的苦,只是看着苏云同现在的样子,他才觉得,自己所感受到的,恐怕远不及皇后所承受的万一。
  之前一直被皇后折腾所积攒的些许怨气,也在这样的情形下消散了。叶峥弯下腰,将孩子放在了苏云同枕边,注视着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心中满是宁和满足。
  就在这个时候,张龄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皇上,贺大人求见!”
  ☆、第108章 起风了
  “贺卿这时候进宫,莫不是也听说了皇后生产之事?”叶峥让人将贺清衍宣到文德殿,心情甚好的道,“皇后方才已诞下麟儿,实在是天大的喜事。明日倒是可以请几位夫人进宫,跟皇后说说话。”
  他既然是将贺家当做皇后母家来对待的,这种时候自然就更要亲近了。皇后刚刚生产,之后还要坐月子,他自己不方便当着众人的面去探望,让人进宫陪伴,也是好的。
  贺清衍闻言,也高兴起来,“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臣的妻子刚刚出了月子,要是皇上和娘娘不嫌弃,倒是可以进宫跟皇后娘娘说说话。”
  两个月之前,傅晴柔已经先一步生下了贺清衍的长女贺溪流,虽然只是个女儿,但贺清衍爱逾珍宝,每日里是春风得意,恨不能全世界都知道他已经当爹了。这会儿听说皇后也生产了,而且还是位皇子,自然更加高兴。
  叶峥点点头,然后才问道,“不过,贺卿莫不是当真因为皇后生产的消息,才在此时进宫?”如果真是这样,那贺家的消息可就太灵通了。叶峥看向贺清衍的视线,都有些意味深长起来。
  贺清衍这才意识到自己忘记了正事,连忙解释道,“非也,臣虽然知道皇后的预产期就是这几日,但却还不知道皇后已经生产的消息。臣此次进宫,是有要事禀报。”
  “哦?什么事情,让贺卿这般重视,居然连夜进宫?”叶峥闻言,也忍不住微微蹙眉。贺清衍个性稳重,按理说若是有事,明日再上折子也是一样的,既然连夜进宫,可见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贺清衍苦笑着摸了摸鼻子,“皇上恕罪,其实臣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是臣的妹妹清朝,说有事关朝廷存亡的大事要禀报,因此臣才带着她连夜进宫。不过此事事关重大,所以她连臣也没有告诉。”
  “贺姑娘也来了?”叶峥道,“那就快请吧。”贺家人一贯十分有分寸,所以虽然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荒唐,但叶峥倒是没有觉得她们是故意糊弄自己。至少,也要等听了到底是什么事情之后,才能够下断语。
  张龄连忙将等在殿外的贺清朝领了进来。她一进入殿中,便跪下道,“臣女参见皇上。实在是臣女所知的这件事事关重大,不能有片刻的耽误和疏忽,所以才连夜进宫,惊扰之处,请皇上恕罪。”
  “无妨。你若有什么事,尽管直说便是。至于到底有多重要,朕自然会判断。”叶峥道。
  贺清朝咬了咬唇,似乎是在下定决心,片刻后才道,“皇上,越王联合了苏家和姚家,预备在近日逼宫!”
  “什么?”首先被惊得发出声音的是贺清衍,“清朝,这个消息你是从何处得来?此事事关重大,你可不能胡说啊!”
  他说着,还忐忑的看了叶峥一眼。这种事情太过荒唐,而且还牵连了皇上的外家,若是皇上因此动怒,那可就十分糟糕了。所以他才先发制人,训斥贺清朝,让叶峥不好发作。
  贺清朝不明白他的意思,叶峥却是知道的,他伸手点了点贺清衍,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看向贺清朝。他也很好奇,贺清朝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毕竟就连自己设置的检察院,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动。
  贺清朝咬着唇,似乎难以出口,片刻后才道,“越王一直在纠缠臣女,这件事是臣女与他在一起时,无意之间发现的。现在他还不知道臣女已经知道了此事。只不过,更具体的消息,臣女也不知道了。”
  “什么,你说越王叶赫一直都在纠缠你?”贺清衍闻言忍不住皱眉,“这事你为何不告诉哥哥?早知如此,哥哥自然会出面,替你将那些登徒子给打发了!”
  这越王是什么身份,大家都心知肚明,他跟皇上之间,迟早是会出点儿什么事的,到时候他也肯定会失事。这时候越王纠缠自家妹妹,在贺清衍看来实在是居心叵测。而且若是因此让人误会自家跟越王有联系,那就更加冤枉了。
  贺清朝却避过了这个问题,“若非如此,我也不能侥幸的发现他们的阴谋。为今之计,还是早做防备,免得到时候引起朝堂震动才是。”
  叶峥正蹙着眉思索。越王迟早会有所异动,他是知道的。但苏家跟姚家,为什么会跟他搅合在一起?当初他将苏画同指婚给越王,可是打定了主意,要让两家反目的。毕竟苏画同的个性,他再清楚不过。再者说,叶赫既然纠缠贺清朝,可见对苏画同是不喜欢的,如何还能跟苏家保持关系?
  还有姚家,虽然太后过世之后,自己对他们有所冷落,但是说到底,实际上并没有因此对姚家做什么,他们身上的荣宠也还在。但就算是这样,他们还是要跟越王勾结起来,实在是可恨!
  不过对于叶峥来说,他并不认为贺清朝是信口开河。就算是说的东西跟实情有所出入,那应该也不会差得太多。既然如此,早做防备,总是好的。
  不过这些就跟贺清朝没有关系了。叶峥看了她一眼,道,“朕要跟贺卿商议政事,贺姑娘不妨去坤华宫看看,皇后刚刚产下小皇子,这会儿应该也睡醒了。”
  苏云同的确是醒了,毕竟身子不舒坦,所以就睡不安稳。再说心里也记挂着孩子,她还一眼都没有看过呢。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陈嬷嬷正在一旁候着,见她醒了,喜出望外,连忙让人将早就备好的吃食送了来。苏云同虽然耗费了不少力气,但这会儿却没什么吃东西的*,拉着陈嬷嬷问道,“孩子呢?”
  陈嬷嬷笑眯眯的将她扶起来,“主子先吃点儿东西,小皇子已经让奶娘抱下去了,老奴这就让人去叫她们把孩子抱过来。”
  苏云同闻言,这才开始安然的吃起东西来。片刻之后,奶娘将孩子抱了过来,苏云同撑着身子看了一会儿,刚出生的小孩子皮肤又红又皱,自然说不上有多好看。不过她也没说出诸如“这孩子怎么长得这么丑”的话,而是兴致勃勃的想要伸手去抱。
  陈嬷嬷连忙道,“娘娘,这可不成。娘娘这会儿在月子里,身子还没养好,抱孩子极易导致胳膊酸疼,留下病根儿来。”说着又让人将孩子放在苏云同身侧,让她能看着。
  贺清朝就是这时候过来的,苏云同见到她,十分惊讶,“你怎么这个时候进宫了?”
  “我是跟着哥哥来的。哥哥现在正跟皇上议事,皇上就让我过来看看娘娘。”贺清朝这段时间在家中看多了自己的小侄女,对小孩子倒是没有那么多好奇心,不过这个可不是一般的婴儿,是皇上的嫡长子,多半将来就是太子了。说起来跟贺家的关系,不可谓不亲近。
  所以她也逗了一会儿。只是因为心里装着事情,到底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苏云同见状,便遣散了屋里的下人,正色的问道,“你和你哥哥今日到底是为什么进宫的?我瞧着你神思不属的样子,定然不是什么小事。”
  贺清朝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事情说了。苏云同不比贺清衍和叶峥粗心,对小女儿的心事也更加的清楚,因此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清朝,你实话告诉我,你对越王……”
  “我跟越王什么都没有!”贺清朝忙不迭的要撇清关系。但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这种急切的样子,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皇后娘娘当然也看出来了。不由十分懊恼。
  苏云同也叹了一口气。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贺清朝跟叶赫,居然会产生交集。虽然说很久之前,就已经知道他们两人认识了。但因为贺清朝自己说不过是一面之缘,所以她也没有在意。谁能想到,两人之间的关系居然不知不觉的发展到这个样子了?
  看贺清朝的样子,分明是深陷其中了。只不过恐怕心中还有些理智,知道叶赫所做的事情是不对的,所以才有今日进宫的行为。
  苏云同拍了拍她的手,“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从来也没有让人操心过。许多事情,没有人多说,不过是因为知道你心里有数。这件事情上,你没有犯糊涂,是对的。叶赫并不是能够托付终身之人,这一点你要看清楚了。尤其是……若你所说不错,那他就是乱臣贼子,将来的下场显而易见。跟他扯上关系,实在是不智之举。”
  “娘娘,这些我心里都知道。只是……”只是感情的事情,是很难说清楚的。他认识叶赫的时候,并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或者说,她们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那时候只是单纯的被彼此吸引,只是谁能想到,彼此之间居然会是这样的身份立场?
  就算现在,知道了叶赫所做的事情不对,但贺清朝心中,到底还是存着几分不忍。尤其是因为自己,使得他们的事情提前暴露,竟免不了生出几分愧疚。
  所以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对苏云同道,“臣女有个不情之请,虽然知道不应该,还是忍不住要说出来。”
  ☆、第109章 化干戈为玉帛
  “有什么话,你只管说就是。”苏云同安抚的看向贺清朝,“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贺清朝抿着唇想了一会儿,似是终于下定决心,突然站起来,噗通一声跪在了苏云同面前,“娘娘,臣女希望娘娘能说服皇上,让臣女去劝说越王,不要做此无妄之争。若是能够劝得他回心转意,自然能避免那些不必要的争斗,也免得普通民众受此牵连。”
  要知道,越王手中,可是掌握着一部分军队的。要是当真发生宫变,就算是叶峥能赢,说不定也要死不少人。
  苏云同看着贺清朝,片刻之后,才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当然知道贺清朝话中意思是正确的,也知道她这么考虑,并没有什么错误。但要说贺清朝本人的出发点,肯定是因为那越王叶赫吧?
  只是见贺清朝低头跪在地上的样子,想她既然将这件事说出来,就说明她并不糊涂,没有被爱情蒙蔽了理智。而且说起来,要是她当真能够劝说叶赫,倒也是件好事。唯一可虑的便是,她心中对叶赫有情,愿意为他深入虎穴,可叶赫心中,她有没有那么高的地位?
  苏云同对此是再清楚不过的了。男人的感情,在遇到权势地位的时候,极少有还能够坚持下去的。不然古往今来,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陈世美的故事?何况叶赫的志向不小,如果说他肯为了贺清朝就罢手,苏云同是不大相信的。
  如果到时候叶赫不肯听她的话,而且将她抓起来,反用来威胁贺清衍,这件事情,恐怕就会变得十分糟糕了。说不定反而会连累了贺家。
  所以她思量片刻之后,终究还是轻轻摇头,“清朝,你是个懂事的孩子,这万事都讲究个分寸。你的这个要求,我不能答应。你只想着要化干戈为玉帛,但你有没有想过,倘若你在越王心中比不上他将要得到的权位,那结果又会如何?”
  贺清朝脸色骤然一白,显然也是想到了苏云同所担忧的可能。她咬着唇站起身,“臣女明白了。”
  苏云同见状,不由心生怜惜。这样好的女孩子,老天爷怎么就不开眼,偏偏让她看上了叶赫那种人呢?她握住贺清朝的手,“清朝,别多想了。等这件事过去了就好了。”只希望她的感情还不至于太深,时日久了,也就淡了。
  因了此事,苏云同的心情也多少有些低落。夜里叶峥偷偷过来看她的时候,见状不由奇道,“皇后这又是怎么了?你正在月子里,该保持心情开朗才是。有什么烦心事,只管告诉朕。”
  苏云同看了她一眼,叹气道,“有些事就算是皇上,怕是也没有办法的。”说着便将贺清朝的请求说了,“真是个傻姑娘,权势地位惹人生羡,她一己之力,能有多少用处?”
  “那也未见得,并不是所有人都爱权势地位超过一切的。”叶峥看着苏云同,意有所指的道。
  可惜苏云同此时正是心中烦乱之时,根本注意不到他的话外之音,摇着头道,“至少叶赫不像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性子吧。不然的话,他何必还要暗地里做这么多事情?”
  听苏云同这么说,叶峥脸上的柔和之色也收敛了起来。说实话,就算叶赫什么都不做,叶峥自己也不可能不忌惮对方。但知道叶赫真的要做什么,心里却又难免失望。
  说到底,叶赫也是皇族,还是自己的堂兄,虽然皇家自来亲情淡薄,但真要闹到刀兵相见的地步,显然也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情。
  “皇后既然知道这不是一门好姻缘,那就多劝劝你表妹吧。等事情了结了,满朝青年才俊,自然任由她挑选。到时候朕做主,替她指婚。”
  苏云同勉强跟着笑了一下,又问道,“皇上,若是叶赫到时候当真……那皇上呢要如何处置他?”
  叶峥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一眼。说起来,以前的皇后跟叶赫也有些关系呢。虽然明知道现在的苏云同已经不是以前那一个了,但皇帝陛下听到她这么问,还是忍不住觉得皇后这是要为他求情说好话,便冷笑道,“还能如何,朕可不想被人说是残杀兄弟之人,最多不过圈禁罢了。”
  倒是为虎作伥的苏家跟姚家,真当他这个皇帝是摆设不成,哼!
  坐月子的日子虽然难捱,不过好在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气候宜人,才没有让苏云同更加难受。好容易这一个月过完了,她迫不及待的下床,沐浴更衣,然后就领着人去御花园逛了一圈,才总算是心情畅快了。
  接着便是小皇子的满月之宴,不过,在这之前,要先给他定下名字。叶峥初为人父,简直用了全副的精力和热情来办这件事,但许是用力太过,反而忙活了一个月,都还在犹豫不决,始终无法定下来。
  苏云同在月子里的时候,他也不好总去探望,所以也没个商量的人。苏云同才逛完了御花园回来,他就已经得了消息,赶到坤华宫来了。
  “皇后,你来看看,这是朕拟的几个名字,皇后看看,哪个比较好?”见了面,不等苏云同见礼,他就迫不及待的拿出了名单,递给她。
  苏云同接过来一看,不由囧了一下。因为那名单上何止是“几个名字”,分明有好几十个,可见皇帝陛下在这上面所花费的心力。她接过来看了一会儿,毫无意外的选择困难症病发,也觉得哪个都好哪个都想选。
  “咳咳,臣妾又不懂这些,一切都由皇上钦定便是了。”既然不知道选择哪个,自然要将这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交还给皇上,苏云同笑眯眯的把那个名单塞了回去,“事关重大,臣妾毕竟是妇道人家,不好多话。”
  叶峥睨了她一眼,这才接过名单,道,“也好,那皇后就好好准备满月宴的事情吧。到时候朕会在满月宴上面公布皇子的名字。”然后又轻飘飘的离开了。
  皇上嫡长子的满月宴,自然是空前的盛大热闹,饶是苏云同进宫之后见过了不少大场面,听到叶峥的各种安排,也忍不住有些瞠目结舌。不过从她的本心来说,虽然觉得有些张扬,但叶峥对这个孩子越是看重,自然越好。
  叶峥早就下旨,皇长子满月,普天同庆,这一日免早朝,并且京中欢庆三日,各种庙会,集市,法事,灯会……林林总总的庆祝方法不胜枚举。苏云同听说了宫外的热闹之后,心中还有些可惜,自己是无法得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