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虽然这事儿最终是交给胤祥和胤禵来办了,并且由太子监督,二人还是有点不爽,尤其是十四阿哥。
  “四哥,明明是我们三人日夜不休的整理出来了这些法子,怎么就成了太子的功劳了,他……”
  四爷打断了胤禵的跳脚,只是轻描淡写的回了他一句:
  “好好办差就是,这是太子的功劳,还是我的功劳,我自有成算,你们不许多说。”
  “可这样太不公平了。”连好脾气的胤祥也没忍住多说了一句,二人脸上都是不服气。
  “你们光看到四哥我光鲜,却没见到,皇阿玛之所以给我这些显贵,是为了让太子做个更好的储君,咱们这些兄弟之间如何,还要我跟你二人多说吗?让太子监督自然是有让他监督的原因,我不会害你们就是,不求你二人为我张目,只求你二人认真办差,别让灾民和老百姓寒心。”四爷叹了口气,认真的对他们说。
  听完四爷的话,二人都沉默了下来,尤其是胤禵,他跟八阿哥等人走得近,更知道这里的弯弯绕绕。
  他也知道作为亲兄长,四爷自是不会算计他,那点子不平也不过是因为四爷对他好,既然他都不介意,胤禵也不想多追究。
  胤祥则是更加理解四爷的处境,自从敏妃去世后,别人只看得见他受宠,没见到他的如履薄冰。
  所以,既然四爷这样说,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胤禵和胤祥都不再多说,只认真的办差去了。
  四爷闲下来以后,倒是没急着去正院,先带着弘昀去了武氏那里宿了一夜,并且跟起名为茉雅奇的二格格好好说了说话。
  再是去张氏那里跟起名塔纳的三格格也亲近了一番,最后陪着大格格宁楚格用了顿晚膳。
  等到还剩半个月就要跟万岁爷去五台山的时候,他才开始去正院。
  这让因为四爷好不容易流连后院,心生涟漪的后院女眷们,都白白惊喜了一场。
  在去正院前,四爷到底是叫高斌出来问清楚了他调查到的内容。
  得知没有任何进展,四爷只皱了皱眉,倒没说别的,只让高斌继续查着。
  高斌苦哈哈的接下了任务,扭头又去了邬有道屋子里倒苦水。
  因为觉得自己酒后行了一招昏棋的邬有道,对高斌很是头疼,但也没跟他多说,只是草草打发了他。
  四爷到了正院就发现,从用晚膳开始,松格里就一直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瞧。
  这让四爷有些不自在,他倒是没想到别的,只以为松格里不乐意他去后院。
  “爷前几日是去看看孩子,毕竟几个孩子都大些了,也是需要给他们的额娘一些脸面。”四爷在晚膳后,见松格里还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打量着他,只能无奈的笑着解释。
  “这是应该的,爷不用说臣妾也知道,府里头孩子们都大了,爷是该多去后院走走,子嗣嘛,还是越多越好,臣妾跟额娘那里也好有交代。”松格里听见四爷的话,只笑了一下,喝着消食茶,慢悠悠地回应。
  她并不在乎四爷去后院,甚至如果四爷多去后院雨露均沾,别总有事儿没事儿待在正院更好。
  反正现在府里头就那几个花花草草,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今年是选秀年,她还想着让德妃给府里头挑几个好的进来呢。
  “也是,等等都满周岁了,福晋再生一个也行。”四爷听见松格里的话,忍不住皱了下眉,可他马上反应过来,也不想跟松格里吵,只当她吃醋了。
  “……府里头能生养的也不少,若是没有爷喜欢的,今年选秀,府里头也还进人呢。”松格里隐晦的翻了个白眼,心里头如何腹诽不说,笑眯眯的看着四爷道。
  没有了钮祜禄氏,耿氏老实的不得了,让她生也没什么,还有张氏、伊氏和武氏,都还年轻,谁爱生谁生,反正她是不生的。
  “你倒是贤惠。”四爷似笑非笑的看着松格里,似是而非的夸了她一句。
  “爷谬赞了,臣妾不就靠这些虚名,才能让宫里头贵人高看咱们府里一头么,总比八弟妹那样要好。”松格里毫不客气的当做夸奖收了下来。
  四爷脸上倒是没什么变化,也没说高兴还是不高兴。
  只是晚上在榻上,到底是加重了几分力气,不停的问着让松格里又羞又气的问题。
  直到看着松格里眼神迷蒙,神思不属的样子,他才猛的一个动作,然后冷不丁问了一个问题。
  “思敏是谁?”
  本来还觉得空气稀薄,喘不上来气,又热又渴,大脑一片空白的松格里,只听到朦胧之中,好像天外来音的问题。
  她化成水儿的脑子慢慢清醒了过来,因为四爷的动作,没忍住叫出声来,却一个字都没回答他。
  实在是没忍住,她一口咬住四爷,一句话都没说,挺到了浪停雨歇。
  躺在床上,松格里努力平复了呼吸以后,咬着牙支撑起酸软的身子,扶着明谨和明言的手,进后罩房清洗。
  “去给爷把东厢房里间收拾出来,爷今晚睡哪里。”在进去之前,松格里冷冷的吩咐了一句。
  “这又是怎么了?”四爷有些摸不着头脑,餍足之后的他,连尴尬和轻微的怒气都升不起来。
  “等爷学会了什么时候该问问题,什么时候该保持沉默,再来正院吧,在此之前,臣妾不想再看见您。”松格里冷笑了一声,说完转身就进了后罩房。
  她算是知道,四爷是如何知道思敏的来由了,她记得曾经脑子不清楚的时候四爷曾经问过她几个问题,这让松格里只觉得恼怒异常。
  四爷舌头抵着左边腮帮子,唇角抽抽了一下,他头一次有种讪讪的感触。
  这是……被发现了?
  也不知道……福晋会气多久,本来他还想着让福晋一起去五台山来着。
  眼下……也不用说了。
  实在是福晋近一年来太过柔顺,他到底有些……咳咳,得意过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四爷:福晋,都是爷不好,爷得意忘形了~
  松格里:没事儿,臣妾多给您选几个格格,您好好雨露均沾一下,就记得自己是谁了!
  四爷:不是……
  松格里:关门放狗……那个不是,送客!
  明天十二点见哦~第二更还是18点。
  第91章 亲王(一更)
  直到四爷跟着万岁爷启程去五台山,也没能再进到松格里的房间里去, 反而是跟小儿子熟悉了不少。
  因为弘旸脾气急, 就四爷能够制得住他, 所以松格里并没有给四爷脸色看, 也没不让他进正院,只是淡淡的不爱搭理他。
  等两个月后四爷从五台山回来,就发现府里多了两个千娇百媚的格格李佳氏和喜塔腊氏。
  四爷很肯定自己上辈子并没有娶过这两个人,无奈之余,倒是对德妃的心思莞尔不已。
  上辈子他跟德妃关系不好, 再加上福晋不给力, 后院里基本上都是汉人和汉军旗的妾室。
  这辈子德妃倒是真给他瞧上了几个满族姑娘, 虽不如十四弟府里头的, 可也实实在在算是清贵人家。
  他都不知道这算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了。
  只是他眼下也没有心思去计较这些,只跟松格里私下里谈了一番。
  整个九月份直到颁金节为止,松格里将四爷府管的特别严, 私底下的进出基本上都禁止了。
  府里头本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直到开始人心浮动的时候, 四爷在颁金节后被封为了雍亲王。
  直郡王被封为直亲王, 诚郡王被封为了诚亲王,五贝勒被封为恒郡王, 七阿哥被封为淳郡王,八阿哥胤禩被封为廉郡王,从九阿哥往下到十七阿哥为止都是固山贝子的分位。
  这让胤禟差点儿没气破肺, 凭什么从他这里开始是个分水岭,他也没少办差好么!
  尤其是看到十四阿哥嘲讽的眼神时,他都恨不能跟十四阿哥打一架。
  小心眼的九阿哥,还因此迁怒上了四爷,连自家哥哥都有点不待见,让刚刚上任的恒郡王五阿哥摸不着头脑。
  “恭喜爷成为和硕亲王,估摸着下次选秀,咱们府里头也该进侧福晋了。”松格里带着正院的下人给四爷庆贺,说出口的话让四爷有些头疼。
  “这个爷会跟皇阿玛说,你就不用操心了。”四爷见松格里眼神淡淡的,就知道她还没有消气。
  好脾气的陪着松格里母子三人用了顿饭,他就老实回了外院。
  说实在的,这几日他其实颇有些头疼,不是为了松格里,而是因为万岁爷的心思。
  去五台山的时候,有天晚上都快到歇息的点了,突然有个陌生的小太监,拿着康熙的玉佩过来找他,说是皇上要见他。
  因为身边有粘杆处的人在,四爷倒是不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可跟着小太监越走越偏,他也不是不疑惑的。
  一路上胡思乱想了些诸如兄弟的阴谋,后宫的算计等,等看见李德全的小徒弟魏怀德,四爷的心更沉重了些。
  皇上不欲人知,想跟他夜聊,这怎么都不算得一个好消息。
  直到看见康熙,他才收敛了心神。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起来吧,山里凉,李德全,给老四披件斗篷。”四爷记得皇上的声音是有些沧桑的。
  可这难得的父慈,仍让四爷心感动容。
  “儿臣多谢皇阿玛。”披上藏青色带着暗金线绣纹的斗篷,四爷先谢过恩才站起身来。
  “你们都退下,朕跟老四聊聊。”康熙挥了挥手,李德全带着魏怀德远远退开,站在上山的路弯处把守。
  四爷知道,这暗地里一定还有更多隐卫守护,倒也没多说什么,在康熙的示意下将将挨了石凳的边端正的坐了。
  “前段日子太子进上来的折子,是你写的吧?”康熙看着自己的四儿子,脸色平静,眼神更看不出任何情绪。
  “回皇阿玛的话,并非……”
  “朕还不至于看不出你的行文习惯,太子也是过于懒散了些,抄都不知道抄的像样一点。”康熙声音并不算高的打断了四爷的回话。
  四爷低垂着眼眸,放在腿上的手紧紧攥了松开,松开又攥起来,心头有些紧张。
  “是儿臣听了二哥的吩咐,才去做的这些事情。”他没再否认,每个人上折子,文风都有不同,否认也没用。
  “你就从未想过那个位子?”康熙唇角带上了一丝笑,问话的姿态极为慈祥,却让四爷一下子跪了下来。
  “儿臣不敢,儿臣从未有过如此想法。”虽然山里头的温度还带着几分凉意,可四爷觉得自己后背已经出了一层汗,他不知道康熙的意思,却完全不敢松懈。
  这回答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他并不觉得自己作为龙子龙孙就一定能活到寿终正寝。
  “呵呵……起来,你不用害怕,今儿个咱们就当是父亲和儿子聊天,没有皇帝和臣子。”康熙摇了摇头,笑着道。
  四爷犹豫了一下,这才站起身重新坐下,心头仍然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忐忑,他总觉得皇上语含深意。
  “你们都是朕的儿子,也都有做皇帝的机会,就算是有想法也是正常的。”康熙端起已经有点温凉的茶水喝了一口才缓缓说道。
  “左不过朕是个有些偏心的父亲,疼爱你二哥多了一些,只是现在朕也不知道,这份偏宠到底是好是坏。”康熙叹了口气,说这话的时候,只是看着远处,好像有些恍惚。
  “太子是朕教养出来的,他是什么样子朕一清二楚,若说作为储君,他是合格的,可若做大清的主人,朕这心里头……没底啊,不说他脾性如何,但就这心软和摇摆不定的性子,朕就担心乱了人心。”
  康熙去年的时候,并未将李锴问斩,只是将他一家子发配了宁古塔而已,之所以这样网开一面,无非是看了太子的面子。
  “不管是朝廷上下,还是后宫内外,争来夺去,你进我退,不过就是人心的博弈,你能看懂的,太子在那个位子上,他未必看得懂。”康熙这话说的有些沧桑,四爷恍惚间甚至觉得他有些萧索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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